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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尾岛主

() 曲家是南洋华侨，虽然数代下来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到了曲灵玉这一代上更是只剩下她一个女子，但是曲家人在经营家业的才能上，还真不是盖的。
从小夫人曲灵玉那儿得来的消息，曲家在暹罗有着很大的一份产业，还跟好些大商人有着来往。

这次曲老爷子出门经商，可家里还留着几名大管家在打理这些事物呢。

听到这里，方莫语禁不住对已经故去的曲老爷子大生知己之感。

曲老爷子不仅慧眼识人，把孙女儿交托给了他方莫语这么一个潜力股……哦，不对不对，是爆发股！还跟他有着如此相似的经营理念——下放管理权，当甩手掌柜！

当然了，当甩手掌柜有风险。比如，要是哪一个手下权力过于集中，又或者怀了二心，那这个甩手掌柜可就当得悬乎，一个不小心恐怕就要给篡权了。

所以，一个相互制衡的制度是需要的，一些忠于主家的理念是要贯彻的。这一点，曲老爷子当然已经做好了，这也给方莫语提供了不少借鉴的经验。

按照方莫语自己的计划，便是龙空岛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把这边的势力给巩固下来了，就差不多是时候抽时间带着小媳妇回暹罗娘家去接收曲家产业了。

东南亚这一带，在古代就是华人传统的殖民地。现在是公元1854年，差不多百年之前，暹罗还出过一位杰出的人物，后世的暹罗——泰国尊称为郑信大帝的。这人是暹罗一位划时代的统治者，同时是华人——他的父亲是cháo州的一名破落户，漂洋过海前往暹罗求生，不想才到了儿子这一代，便一跃成为泰国国王。际遇之离奇，实在非文字所能描述。而华人在这片土地上，就是贵族。

方莫语的近期志向，是称霸南海；中期志向，则是攻占沿海地区；远期志向，则是恢复中华——这些，仅凭现在手上这点人马，这些许武器，当然无法达成。

但是如果能够利用好曲家留下来的家业，还有以前留下来的人脉，方莫语就能够依托着这些把自己的这批手下给更好地武装起来，甚至还可以进一步招兵买马。

有了比较明确的目标，方莫语对于带曲灵玉回娘家这件事尤其上心，甚至到了心急火燎的地步——哪怕曲老爷子之前的制衡制度设计得再好，对下属的思想控制再紧密，但夜长梦多呀！回去的时间越晚，变数就越大，方莫语可不想这事儿出啥幺蛾子。

因此，在岛上经营了将近一个月，眼看一切都渐渐上了轨道，每rì都有大量或掳掠或是商船主动缴纳的财富进账，而各前水手和前龙空贼寇，现在的方家军们，也渐渐习惯上了训练和掳掠的生活，并逐渐地磨合到了一块去，方莫语心里觉得火候似乎差不多了，便开始着手准备回暹罗了。

这rì里，龙空岛的港口一片忙碌。

龙空岛现在有着四艘大船，小船十五艘。

方家军正在忙着朝其中的两艘大船装载物资，而小船们则游弋在附近的海域。

既是对这片海域的控制，也是jǐng戒。

这些rì子里，方莫语搜罗的财富也不少了。

回到暹罗，这些东西出手了就是一大笔钱。而钱，可以换成洋枪和弹药。

虽然这个时代的洋枪，远没有几十年后的枪支的杀伤力巨大，但已经有了压倒冷兵器的优势。

至少，同样人数下，训练一个月的洋枪队，足以挑翻训练数年的马刀队。

方莫语已经下定决心，要抓紧时间让自己的方家军的每一个人，都装备上火枪。

这时候，本来该是在外游弋的一艘小船朝着港口卖力的划了过来。远远望去，上面的人神sè有些慌张。眼见如此，方莫语微微皱了皱眉头，示意手下们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大哥……”不等上岸，船上的几人便都叫了起来。为了加强情感联系，塑造他方莫语的亲民形象，方莫语让所有方家军都喊他大哥。

“嗯……”方莫语沉吟一声，点了点头，随之颇有些严厉地喝到：“慌张什么？出什么事了？”

见方莫语如此声sè俱厉，船上几人不禁有些惴惴，生怕说出实情要惹怒了方莫语。

为首的一人终究还是出声了，说道：“大哥，外头一支船队，正朝咱们岛上开来。瞧那船上颇有几门大炮，只怕是来者不善，不怀好意！”

“原来如此……给我原地待命！”又是一声猛喝，方莫语转身一指随侍身后的王起年和成非匠，说道：“给我通传岛上诸位头领，速度领队前来，准备迎战！”

“是，贱婢遵命！”两人作妇人状福了一福，小跑着朝岛上的cāo练场地跑去。

王起年和成非匠被阉至今，不过一月多一点的时rì。洋船医吉尔金·透特的医术很不错，这两人发了几天的烧，便叫他给调理得差不多了。眼看两人没了大碍，方莫语便让这两个阉货速度上岗。他指示着曲灵玉，让岛上的女人们——现在归曲灵玉管了，让这些女人里会做衣服的，给这两个阉人量身定做了几套花花绿绿的女装，并让这两个阉人以后行为举止都朝女人看齐，要学女人万福，要自称贱婢，等等。

这两人都是软骨头的贱货，见能活命自是欣喜不已，成了阉人，这些时rì下来也认命了，再进一步当人妖，自然更无压力。只是下身那伤口尚未长好便让方莫语拖出来工作，实在是苦不堪言。

像这样凌辱一些曾经危害过自己的货sè，实在是比一刀将他们咔嚓要过瘾和有意思得多。

今rì岛上驻守的，是孔德容、岳空还有林深河。林深河那rì虽然倒霉地中了自己人的枪，亏得不是伤在要害处，上了岛之后也已调养得好了，只是还没好全，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

待得他们赶到港口的时候，方莫语已经指挥着一干人等上了主船。

其他三艘副船上的水手也已到位，这三人分别率队上船，四艘大船和港口还剩余着的几艘小船，便浩浩荡荡地开了出去。

距离龙空岛不远处的一处海域，今rì当值的刘德磊和宋樵。两人正率领着各自的小船队，把前来的船队给挡住了。

那大船之上有人传下话来：“我等乃是大尾岛的好汉，听闻龙空岛新近换了主人，特来相贺，不必见怪！”

刘德磊颇为不屑，他对这等拐弯抹角的话最是反感。这些人来龙空岛，还能存了什么好心？还不是看看你龙空岛易主之后还剩多少力量？要是势弱，便就势吞了么！什么狗屁“相贺”？

他正待开腔怒骂，宋樵过来止住了他，回话道：“谢过大尾岛诸位好汉的盛情！只是贵客远来，怎么可以冷落？小可已经派人回去通报我龙空岛方岛主，且稍待片刻，等我岛主前来相迎！”

那大尾岛的船上，一个蛮汉端坐正中的大座，听得手下人传来这回话，伸手一指身边的一个猥琐的书生，瓮声瓮气地说道：“秀才！怎么看！”

那猥琐的书生照着自己的习惯作了个揖，尽管他这东主很烦他这一套。

那书生徐徐说道：“孙子云，兵者……”

“兵你妈个屁！”蛮汉不耐烦地吼道，“告诉老子怎么做，别跟那拽文！”

那书生讪笑着又拱了拱手，说道：“咱们前来龙空岛，当然是来占便宜的。这岛上的人要是人手敌不过咱们，自然是顺手收拾了他们。只是现在敌情未明，要是他们跟咱们势均力敌咋办？拼个两败俱伤，咱们回头连大尾岛都守不住。更别说要是他们比咱们还强的话……”

蛮汉听着书生的话，虽然啰嗦，但道理是听懂了。

他说道：“秀才说得不错，你说说现在怎么做吧！”

书生见这蛮汉有所赞许，脸上不禁就带上了一丝得sè，颇有些进入军师角sè的状态。

他捻须一笑，说道：“这几条小虾米，当然是挡不住咱们大尾岛的大船。不过嘛，还是那句话……敌情未明！咱们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力量，先候着吧！要是他们的岛主来了也总共这几条小虾米，咱们直接叫他们投降，不然就几颗炮弹给轰沉喽！要是他们岛主一直没来，那也是直接上前揍他们。不过要是他们有点力量，那咱们再做些其他打算……”

“得了，就依你了！”蛮汉大手一挥，向着传令的手下说道：“跟他们说，就等他们的岛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