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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旧惯土地调查

「嘶！」「嚧！」一马一驴在大屋旁的管理员办公室停了下来。
「拉里，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波尔下了马，伸展了一下身体，跟向导拉里说道。折腾了人家这几天，也该让他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赫尔先生，若需要帮忙，请记得找我！」拉里身後的驴子身上，挂着几只水鸟，这是他们在泽地那边随手猎到的猎物。他觉得这几天根着波尔时，运气特别好，猎物和成熟树果收获特别多。家里的人也开心。他是领地里的自由猎人，每个月固定缴一笔钱和猎物，就拥有定时上山捕猎的权利。

为了讨好管理人，使其不要增高租金，特别自愿带领波尔四处游走。在卡诺萨领打猎二十年，这附近他算是极为熟悉了。

只是这位管理人也真够奇怪，沿路走看的时候，走走写写画画的，还不时把各地泥土、沙石、枝干、树叶之类的装进随身带着的瓶瓶罐罐。到了泽地，就见他拿树枝东戳西戳，在图上记录些什麽。他身上有一个圆筒，只见他拿着圆筒对着天空的鸟群，东看西看。

有时，他只是盘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醒了又是一阵写写画画。弄得他莫明其妙，好几次，他都差点踏进沼泽里，还是他将其拉回。

有一次拉回赫尔先生时，沼泽上突然出了火，那赫尔先生差点要被烧到，那火却一下就灭了，那时赫尔先生的脸上竟然满是兴奋的表情。

「这个地方，真的是宝贝，或许比开发山上更安全有用呢！」赫尔先生在泽地时，曾经兴奋地这麽对他说，但是他实在看不出这地方有多宝贝，这里可是危险的地方，陆地跟水域不太能分得出来，卡诺萨的大胆猎户、渔民，不知在这里死了多少人，东边野狼聚集、山猪肆虐的山还比较安全。至少那危险还是眼睛看得到的。

不过在拉里的眼里，赫尔先生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看他画得画栩栩如生，就算去给有钱人家和宫庭里作画都可以了。

化名赫尔的波尔，将马匹交还给管里这个大宅的仆人丹尼肯，独自走进了办公室，将身上这一堆东西放了下来，丹尼肯不久後，又送进了另一批。

波尔将东西逐一放好，从抽屉拿出一个大图，开始往上面补充资料。到今天，领地的一些基础资料已经弄得**不离十了。其他更深入的调查，还得花更多的时间，只能慢慢来。

斐迪南国王的直属领地很大，再加上许多行政事物的负累，领主不可能直接对乡村领地进行管辖，这些首都以外的王郡，多半是委派专业的管理员进行代管。

为了刺激代管者的积极性，对代管的管理员有一些奖励的条令。

其中让波尔最为关注的一点就是「管理员代管领地後，若能在三年内令领地收益增收总产值三倍，可得增加收益之三成收获奖励，并在首都或四大城市赐大宅一座，赐勳爵。」虽然波尔只是管理员请来的帮手，但若做得好，得到上面的注意不是不可能的。现阶段，他所需要的是拥有自己的宅第。

因此，波尔巡视领地的目的，并不在挑毛病，而是想明白卡诺萨实际运作的模式，从其中找到调整的可能，并且审定新开发地的选址。除此之外，他还想发展出新的财路。

地方的发展，需因地制置，因人成事。过大的改变，容易使老居民发生反弹。

虽说住在卡诺萨的人大部分都只是依附者，生杀予夺。但人若没有了积极性，生产效率就会低落。

身为莫伊斯公爵的继承人，这些道理他从小就懂，对於领地的经营管理更是得心应手……，至少在看到祖先的回忆录之前，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至於未来那个亩产百倍於当前的神秘自动化耕作模式，现在还办不到。

祖先的日记里也说，那样的耕作模式，会造成土地的污染，使大地失去洁净，使人们可以重覆使用的地块愈来愈少。对此，波尔谨记教训。

他是一个聪明人，对於别人已经犯得过错，除非不得已，否则他并不想重覆。

领地管理，最重要的其实是人。人若积极本分，生产就容易前进，促进农产增长的方法也才能有效推行。眼见几个领班管理的人眼中那股子挣扎，为了不要多生事端，一开始他并不准备去碰原本应有的秩序。领地那麽大，空地那麽多，犯得着吗？

至於没有土地和工籍之奴隶的管辖权，对原本负责代管的镇长，是个烫手山芋，代管人愿意收去负责，他们其实是千恩万谢。那些人就是自己起家的本钱。有这些人就够了。这个时代的人是人「手」，还不是人「口」。人工，代表的是财富。

卡诺萨领地环境很丰富，适当的开发，也能成为交通往来的要地。受过异界知识薰陶的波尔，看到的东西，与其他人不同，商业是发展的基础。乡村地带，要发展商业，除了要有交通，还必须有自己的特色。卡诺萨的领地经营，与相邻地区没什麽差异。与整个基落滋山脉西南部地区也没什麽不同。

晚上，将人赶了出去，重新进入魔境做完每天的冥想和魔法训练功课之後，波尔又开始翻起祖先的笔记本，想从其中找出一个最可行的方法。

灵感不是没有，各种令人心动的东西，乍看之下，似乎都极为可行。但若一细想，经过沙盘演练之後，却不是卡诺萨这点人弄得起来的。

经过了三天日思夜索，波尔才找到一个可行之道。

盐，这东西在祖先生活的异界，是极为便宜的。便宜到人们根本不会放入眼中。但在这个世界，那却是可比等量黄金的物资。是军略物资。

那些往东方荒漠去取盐的商队，只要能顺利运盐回来，就是成为富豪的命！

这是极为高价的产品，但生产所需的技术却不是太高。在西方之所以无法发展，主要在於煮卤的成本很贵。在物资运送不发达的年代，这是很大的牵制。

他不考虑用曝晒的方法，因为卡诺萨的天气，一年四季都有可能降雨，没有长时间的乾季，若用曝晒的方法，根本收不到盐。

至於煮盐，那就是柴薪的问题，虽然卡诺萨的林地面积极大，但他并不准备使用柴薪。斐迪南王郡，并不是生命神殿的势力范围，对於巫术，还是接受的。

这两天，他还见到有镇民向巫女买药的情形。那位巫女是自由民，不知道从那里跑来卡诺萨定居的。与卡诺萨的居民相处的还不错。可以去拜访一下，反正他和生命神殿的关系，肯定是友好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