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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器

() 陆小凤不等她说完已经飞也似的逃了出来，再让他多呆一分钟，没准他真的会吐出来。
陆小凤并不是个讨人厌的人，尤其是女人方面。对这一点，他一向很有信心。但是，刚才他只是想把这些优点一根一根全都抽出来，然后丢到yīn沟里喂狗。

他越过墙，又回到刚才吃包子的地方，他回来当然不是为了饿。

灯油快要燃尽，笼屉里还在冒着热气，陆先生还是静静在那里趴着。这次陆小凤当然可以确定，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掀开左臂的袖口，露出一只制作很jīng巧的针筒。凶手显然没有想到陆小凤会跟来，而且会来的这么快，快到还没有毁尸灭迹时就已经出现。

他看看这只jīng巧的针筒，又看了看像是睡着的陆先生，眼睛里露出很惋惜的神sè。

二月五rì，yīn，立chūn后一天，郭淳出殡前一天。

郭风雷神态和行动都极其的沉重，他一步一步走到水塘里搭起的拱桥上，背负双手站定。他心情不好时总是站在这里。一个年轻人，看着自己创下的基业，心里总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

这也许能让他暂时的忘记心情的沉重和烦闷。

现在这个方法看起来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陆小凤从后门走了进来，沿着水塘大步的向拱桥走去。他虽然一整晚没有睡了，但他觉得并不疲倦。用冷水洗过一把脸以后他觉得更加jīng神抖擞，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斗志。他刚才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幕后主使的人找出来，一定要将这个yīn谋揭破。

针筒还在他怀中，他没有抓到那个黑的像煤灰，瘦的像竹竿的人，却找到一只可以发shè银针的针筒。很显然，郭淳和古老头的死因全都是因为这种小小的针筒。

看到陆小凤走来，郭风雷的心情立马好了很多，就连清晨的浓雾仿佛也淡了不少。

陆小凤首先开口道：“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你。”

郭风雷道：“你问吧。”

“令尊生前想必有很多朋友。”

“能被称为大侠的人，当然会有很多朋友。”

“一个人最不提放的当然还是他的朋友。”

“这句话你错了。”

“哦？”

“还有他的亲人。”郭风雷又道：“你到底想问些什么？”

“令尊生前最亲近的朋友有哪些？”

“亲近到什么程度？”

陆小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胸膛。

“我懂了。”郭风雷道。

“我就知道你会懂。”

“这种人算来算去最多不会超过两三个。”

“都有谁？”

“其中当然有我。”郭风雷笑了笑，笑的很苦涩。

“除了你好像还剩一两个人。”

“准确来说还剩两个人，午饭时候你会看到他们。”

陆小凤从怀里掏出针筒递给郭风雷。

“我敢打保票，令尊是死在这种暗器之下。”接着又道：“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的方法能把银针送到他的下颚里。”

“我也想不出，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下颚当然是人最脆弱的部分之一，也是人的要害。如果两个普通人打架也不会把下颚暴漏给对方，也许除了两条疯狗互相撕咬以外，没有人会做这么愚蠢的事。郭淳并不蠢，郭淳更不是狗，所以他只有死在最亲近的朋友手里，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才会合理一点。

郭风雷低头看了看这只jīng巧的针筒。

针筒不算太粗，绑在手臂上也不太容易被人发现。一根细细的针筒会爆发出如此大的威力。陆小凤虽然见过很多种暗器，最初看到这种也难免吃了一惊。

“这种暗器很少见，陆先生不配有的。”郭风雷道。

“可是陆先生偏偏却有，而且我见过的不单单只有一只。”

“你是说，还有别人也用过这种暗器。”

陆小凤点点头，想起刚越过围墙的那一针，现在陆小凤心里还在发怵。他实在是不想再被这种东西偷袭，也实在是没有把握每次都能躲过。

“幸好我知道有个人也许能看出它的出路。”郭风雷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只针筒，讪讪的道。

“我也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可是他远在江北。”

“我说的也正是他，他现在就在客房里睡大觉。”

“他怎么会来？”

“他当然会来，因为他也是家父的朋友。”

厉巧手当然是来吊丧的。

厉巧手已经是个老人，任谁都想不到一个年仅四十的中年人能老到这种地步。常年的脑力与眼力劳动使他的头发白的发亮，眼睛凹的能倒下一角酒。

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却有着一双少女一般的手。白嫩的皮肤，修长的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指关节微微向外突出，明显是经常用力的缘故。除了这一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陆小凤都不能否认这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这双手张在一个老人身上却又显得那么的诡异，那么的不搭调。

陆小凤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听说无论什么暗器你只要看一眼就能说出他的来历，和制作方法。”

厉巧手道：“也许还有一种我不知道的。”

陆小凤问道：“哪一种。”

“孔雀翎。”

当然是孔雀翎。

听说它看起来只是一个黄金圆桶，发shè出来，却有着比彩虹更美丽的光芒。等到光芒散尽，倒在地上的只是一具尸体。也从来没有人能避开他那美丽的一击。

“你想知道什么？”厉巧手接过郭风雷递来的针筒问道。

“我只想知道他出自何人之手。”陆小凤道。

“你找到我，可算真找对人了。”

陆小凤的眼睛亮了。

“可惜你要等上两个时辰。”

“我能不能坐在这里等？”

“不能，我工作的时候谁也不能在旁边瞧着。”

“为什么不能瞧着？”

“因为这是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