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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严肃的人

() “为什么不能瞧着？”
“因为这是我的规矩。”

陆小凤是个很尊重别人规矩的人，所以他只有走出门去。

两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打个盹，泡个澡，喝上一壶花酒。陆小凤对最后一样比较感兴趣。感兴趣归感兴趣，他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再者说，清晨这种地方也不会开张。

所以他想到了柳惠惠，有着一双能勾魂眼睛的柳惠惠。如果能陪她吃顿饭，然后再喝上几杯。陆小凤想到这里几乎笑出声音。

“你在笑什么？”郭风雷问道。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想尝尝你未来老婆做的早点而已。”

“我敢打赌，现在你要去她一定还躺在床上。”

“没关系，我还是可以去的。”

郭风雷不解的问：“你不怕她生气？”

陆小凤当然不怕，他也当然有自己的道理。

“我睡觉的时候她可以进去，她睡觉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瞧瞧。”

陆小凤当然也不会随意闯进一个正在睡觉的黄花大闺女闺房。只不过他确实想过，想到柳惠惠躺在床上看到他那吃惊的表情，想到她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尤其想到她那双迷死人的大眼睛。陆小凤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我睡觉时你先闯进来的。

如果想法也能听到，那么陆小凤除了“陆小鸡”“路小鸟”“陆小狗”“陆三蛋”之外还会加个外号“陆大流氓”。除了“大流氓”这三个字以外，几乎已经没有更适当的字眼来称呼他了。这时，他终于找到合适的方法来打发这两个时辰。

自从奎元斋发生命案以来，蜀香楼的生意就变得特别火爆。

花满楼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喝酒，他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胳膊伴着身体靠在窗台上，摆了一个自认为和舒服的姿势。

杯子里是晋城当地人自酿的黄酒，这种酒通常比较软，也比较容易入口。花满楼一口喝掉杯中酒，这是他今天喝的第一杯酒。随后自言自语道：

“有些人就像苍蝇一样，不论你走到哪里，他总是围在你身边转悠。”

陆小凤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走到桌前右手端起酒壶猛灌一通，另一只手还不闲着，乘机撕下一只凤鸡腿来，一壶酒下肚，嚼了一口鸡腿不紧不慢回道：

“苍蝇岂不是一直围着大便转悠。”

这确实是一句大实话。

对于陆小凤，他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跟陆小凤喝酒却无疑是天底下最让人高兴的几件事之一。对于这件让人高兴的事，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陆小凤已经灌下七八壶酒，这种酒极易入口，后劲却大的要命。借着酒劲，所以他现在已经有一些胡说八道了。

“我们这位花家七公子明明有着一双人耳朵，却偏偏比狗还要灵上一百倍。”

“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我小时爱吃狗耳朵，每天都要吃上一百只而已。”

“更奇怪的是，我们这位花家的七公子居然能在一个人声噪杂的地方，隔着一层楼，十七张桌子，光听走路声就能辨出来着是谁。”

“这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不过是你身上有一股味道，我隔着三条街就能闻到。”

陆小凤忍不住问：“什么味道？”

“苍蝇岂不是一直围着大便转悠，你说是什么味道。”

本来是他挖苦花满楼的一句话，现在花满楼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还给了他。

陆小凤终于说不出话了。

一个人在嘲笑别人的同时，往往会忘记自己也曾犯过同样的错误。所以人如果在嘲笑别人以前先考虑上三秒钟，世上的恩怨又岂止能少一半。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岂非正是这个道理。

邻桌，一个是面容冷峻，充满酸腐气的穷酸秀才，一个是满面桃花，珠光宝气的富家公子。

桌上有酒有菜，菜是小菜，酒是烈酒，菜未动过，酒到杯干。

忽然，秀才抡圆了膀子照着脸上左右开弓，扇了七八个耳刮子，他是打得自己的脸。每打一巴掌，嘴里念叨一声不应该。。。

七八句说完富家公子才缓缓的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不觉的听他们说话很好笑。”秀才好像答非所问。

富家公子又端起一杯酒浅斟一口说道：“是很好笑，可是我没笑。”

秀才又叹了口气：“我差点没忍住。”

陆小凤这次是真不干了，脸皱的像个苦瓜。转身对着秀才嚷嚷道：“我们说话很好笑？”

秀才点点头。

“为了这么好笑的话你抽了自己七八个耳刮子。”

秀才又点头。

陆小凤等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

“好吧，我问你。这么好笑的话和你抽自己的耳刮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秀才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你们说的话确实很好笑。”

这次轮到陆小凤点头。

“可是我现在确实不应该笑。”

这次陆小凤没有点头，他只是一头雾水的盯着秀才看。

“因为我是来奔丧的。”

陆小凤的眼瞪得更大了，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你们一定是姓严，严肃的严，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么严肃的人。”

这次陆小凤居然猜中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姓严，严肃的严。”

陆小凤转过身看了看花满楼，

如果你是个仔细的人，你会发现。人如果遇到什么吃惊或者好笑的事情总是爱盯着朋友看两眼。现在陆小凤正是这种情况。花满楼双眼不瞎的话，想必也正盯着陆小凤。

“你一定就是张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秀才说道。

“如假包换。”

“天下人都知道，能跟陆小凤一起喝酒是件很愉快的事情，所以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有酒喝的时候我向来都是来者不拒。”

话还没说完，杯子已经飞来，像暗器一样飞来。

陆小凤接道杯子时酒已经干了，谁也没有看见他什么时候喝下去的。

二人脸sè齐变，不禁纵容道：“好功夫。”

“有不要钱的酒可以喝的时候，我的功夫总是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