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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节

() 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更何况我的那段似是而非的初恋呢，它只是夏rì里突如其来的的暴雨，来的猛，去的快
，等你想起躲避的时候，已经被淋得湿透。

从我知道我即将被调离原来工作的客轮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与小君之间的种种，已被划上了个休止号。如果

不想被欺负，她应该会很快有一段新的恋情，那原本也无可厚非。而我，在这件事后，得到了一个最大的启示：大丈

夫不能一rì无权，大丈夫不能一rì无钱。我再次感叹：古人诚不欺我也。很明显，如果我，或者我背后有够实力的

人支撑，那么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结果呢？可惜，我没有，而且我知道，依我的脾气，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走上这条对

草根来说，比蜀道更难的路。

万幸的是我新的航线竟然有现成的一个生财之道，那就是贩卖外烟。赚钱看起来很方便，只要你顺利地躲过两地

门卫的检查，并且自己船上的领导又不找你麻烦的话，利润还算丰厚。我当时几乎把全部jīng力化在了这上，回报也确

实不错。而且这样刺激并快乐的生活方式也确实比较适合我。没多久，我就有不少余钱扔进了邮市。我把一刀一刀的

人民币换成一刀一刀的小型张，之所以选择买小型张是无非是因为看好它当时的升值空间，还有就是每封一百张的包

装也比较容易收藏，实际上，我每次买了以后，就直接找个废饼干盒，把它塞进去，然后密封起来，扔到了床底下。

可以说，我最初的原始积累就是这样开始的。当然，毕竟是贩卖走私香烟，要应付的地方也很多，特别是外港上货

时的检查是很严格的，好在这难不到我，每次我总能想出各种办法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要不是小菲的出现，我想这

样的rì子应该还会延续很久。

认识小菲，纯属偶然。

那是一个上海难得一遇的下雪天，因为临近chūn节，大多数船员忙完了工作后，就急着往家里赶。我当时因为父母

都已住在郊区，来回跑一圈不方便，尤其是这样的天气，所以吃了早餐后，百无聊赖地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看窗外

飞舞的雪花，还时不时吟几首诸如：‘一片两片三四片，掉入江中都不见。’的歪诗，正自我陶醉着呢，房间的门

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我以前那条船上的同事。

原来，他的船靠港以后，他由于要值班来不及回去了，可是他又在外港买了一大袋的年货，不尽快送回家恐怕不

行。正在发愁呢，看见我们船也靠在一起，他就提着东西上来找我，让我帮忙送一下。我当然不好意思推脱，和他稍

微寒暄了几句后，要了他家的地址，就出发了。

出港区的大门不远，就有往他家方向的二十二路公交车。下雪天，马路上车辆行人都比较少，所以很快就到了控江

路那个车站。下车后看见同事的父亲已经在车站等着了，我看他年纪已老，怕下雪路滑，边说要帮他送回家。老人到

也不推辞，我跟着他七转八拐地来到他家，我放下东西要走，老人有些过意不去，想留我吃午饭的，我推说船上有事

，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了。

同事家住的那一片小区是七十年代初造的，每幢房看上去都如同火柴盒，而且是好几十幢连在一起的。我走着走着

竟然找不到来时的路了，正下着雪，小区内几乎没有行人，在那踌躇了有一会，好不容易看见迎面走了个裹的有些臃

肿的女孩，我就上去问路了，那女孩听我是要乘二十二路去外滩方向，就让我跟着她，她说她也去那边。

接近午饭时间，公交车上挺空的，我上车后买了两张票，自顾自找了个双人座坐下。女孩要还我车票钱，也跟着坐

下了。我说就当是谢她带路的吧，她也没太多扭捏，把钱收好后，顺手把滑雪衫的帽子拉了下了。这时我才看清，真

是个难得的漂亮女孩。不过我没有把我的眼光停留在她秀美的俏脸上多久，我怕那样的话她会感觉不适。

这里，我不得不感谢我的中学语文老师，他有整整一个学期，用语文课开始的前十分钟，让我们整个班级的学生轮

流上台演讲。所以，我和陌生人搭讪并没有顾忌，况且我工作的是客船，每天面对那么多陌生旅客，我也习惯了各种

搭讪。

我先小心翼翼地和女孩攀谈着，小姑娘逐渐也变的放松起来，没多久我们的话题就比较多了。我知道女孩叫小菲，

是刚毕业的旅游职校毕业的学生，暂时还没找到工作。今天在家里给父母罗嗦的有些烦了，就一个人出来散心。我于

是提议说，我今天白天也没什么事，一直要到晚上才去船上报到，索xìng陪着她一起玩，小菲同意了。

我们在外滩下了车，沿着黄埔公园的防汛墙慢慢走着。雪天的视线很不好，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些浦东的轮廓。这

样的天气，游客自然稀少，我们随意地聊着，小菲已经很放得开了，也和我一起说说笑笑了，高兴时，还从绿化带里

找出些积雪朝我扔，不过偶尔有游客走近我们时，她还是有点拘谨。天气确实是有些冷，加上差不多已经过了午饭时

间，肚子还空着的缘故，江风陈陈吹来的，我感觉有些撑不住，也没和小菲商量，就拉着她穿过马路，往南京东路走

去。没多久就到了东海咖啡馆，进门前的一刹那我读到小菲脸上的迟疑，我没容她考虑就拉着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