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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猜的

() “黑子，小声点，老班长要知道你小子又来偷肉，准得把你小子送到连长那挨训，搞不好还得记过写检查呢！”蔡建国小声的jǐng告着正在肆无忌惮偷肉的黑子。
“妈的，怎么找来找去，一块肉都没有。”

“我说你小声点，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抓！”蔡建国四周看了看，还好炊事班这会正在后勤处取食物补给，这会儿还没有人。

“我说菜头，你也忒胆小了，就算抓住了大不了就写个检查，多大个事儿啊？！我当兵打仗就为吃个饱饭，不饿肚子！~~”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冷馒头就已经进了黑子的嘴巴。蔡建国拿黑子没有办法，只能任他在炊事班的物资里面翻来倒去。

“哐当”一只毛被褪的干干净净的半只猪，被一个人扔在了旁边的案板上，蔡建国循声望去，一张熟悉的黑脸进入视线。

“不好，老班长，黑子，快跑！”蔡建国迅速从开始的诧异中反应过来，抓着黑子就往一边的林子里跑。

“臭小子，又是你们俩，给我站住”

“不送了，老班长，我们自己走”黑子一边跑一边还不忘调侃两句。

初chūn的朝鲜，山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很多地方都是陷阱，没跑两步，两个人就栽倒在了一个被积雪覆盖的坑里，被老班长抓了个现行！

被老班长揪着耳朵，两个人被带到了炊事班，“怎么又想吃肉了？？”老班长点燃了他的那只老烟枪，坐在一旁抽了起来。

“嘿嘿，就是这么多天行军打仗，一点油水都没有沾到，馋的慌！”黑子看老班长没有责怪的意思，厚着脸皮说道。

“想吃肉？可以啊，说说吧，神枪手杀了多少敌人啊？”老班长笑着看着面前两个年轻的战士。

“嘿嘿，我就一狙击手，任务也简单，没什么说的，可是我们家菜头可了不起了，今天这山头的高地就是他带人冲上去拿下来的！”黑子把蔡建国推了出来。

“哦！你就是带人第一个冲上敌人阵地的小蔡啊！”老班长看着蔡建国，眼里满是欣赏。

“没有没有，这都是大家的功劳。”蔡建国被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今天的事儿，我这个老人家也就不追究了，以后想吃肉就来找我！”老班长高兴的站起来，从那半边猪的身上割下一块肉来，就着锅里的白水煮了起来！

蔡建国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腰上的军用匕首已经被他悄悄的握在了手中。

不多一会，白水煮肉的香味，已经占据人的嗅觉，蔡建国的肚子在这肉香四溢中，已经高举白旗，口中的哈喇子差点就流了出来。老班长揭开锅盖，将已经熟透的肉放在了案板上，一刀下去，汁水流了一砧板！眨眼间一碗香气萦绕的白水煮肉，出现在两个馋猫的面前。蔡建国已经不再客气，直接动起手来，一片片喷香的猪肉送进自己的嘴，那味道堪比神仙美食，蔡建国差点把自己的嘴给咬掉！旁边的黑子，看着蔡建国吃的这么香，迟疑了一下，也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蔡建国停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嘴，看着疯狂进食的黑子,平静的问道“你们是谁？？？”

没等旁边的黑子回答，一道刀光过后，一把军用匕首已经深深插入了黑子的咽喉部位。鲜血就像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时间从黑子颈动脉的地方狂喷而出！挣扎了几下，黑子倒在了血泊中，面前那碗白水煮肉，被鲜血染的通红。

旁边的老班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的一动不动。蔡建国站起来，走到黑子身边，非常利落的拔出黑子脖子的那把匕首。“你们到底是谁？说吧！”

“小蔡，你疯啦？！他是你的战友啊！”老班长终于从刚刚的震惊中醒了过来。

“疯了？嘿嘿，我没疯，黑子是**，从来只吃牛羊肉，那怕要饿死了他都不会沾上一口猪肉！”

“你！？~~~~~~”

“说吧，你们到底是谁？？？”蔡建国冷冷的问道，那把军用匕首被他反握在了手中，同时整个身体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

“嘿嘿，好痛的一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蔡建国的脚下传来，蔡建国迅速的后退了几步，同时面前的老班长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呵呵，真厉害！这样都被你看穿了！”死去的黑子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眼睛闪烁妖异的光芒，颈部的刀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蔡建国盯着面前的“黑子”，这个自己曾经的战友，此刻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挂着一丝蔑视的笑容。蔡建国握了握手中的匕首，整个身体绷的紧紧的，如果对方有什么动作，他将在第一时间发起攻击。

“别这么紧张，你是杀不了我的！”“黑子”摸了摸只剩下一点痕迹的伤口。

“这不是朝鲜的战场，我记得朝鲜战争早就结束，你到底是谁？”

“嘿嘿，你的意识很强大，居然被你猜对了，这只是你脑子里面记忆的一部分，我也是你的记忆，所以你是杀不了我的！换句话说，我和你都在你记忆的梦境里！”

“梦？！你是说我在做梦？”蔡建国看看四周，真实的场景和面前的人都让他觉得迷惑！

“可以这么说，这是你的梦，但是，我却是你梦境的主宰，没有我的允许你是走不出这个梦的。而且，你这么强烈的意志力正好是我需要的，来吧，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吧！”面前的黑子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黑子了，整个身体开始慢慢的膨胀，一阵皮肤撕裂的声音之后，一个人头蛇身的怪物出现在了蔡建国的面前。

蔡建国来不及细看，“嗷！~~~~~~~”一声怪异的巨吼，犹如来自地狱九渊，已经震的蔡建国心神恍惚，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

“别再挣扎了，哈哈哈，你走不出这个梦的地狱的，这是我的世界，来吧，你是我的！~”声音已经不是黑子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里面却充满了对魂魄的窥视和贪婪。

蔡建国挣扎着稳住摇晃的身体，整个脑袋头疼yù裂，眼前的物体已经出现了重影。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蔡建国觉得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揉了揉发花的双眼，终于将眼前的怪物看的一清二楚。巨大头颅连接在一条巨蟒般的身体之上，青sè的鳞甲紧紧依附在身体表面，两只怪异前肢突兀的长在身体两侧，咋一看就像两只婴儿的小手，巨大的头颅上一张女人的面孔让人觉得诡异万般。细细的丹凤眼中一丝残忍的凶光摄人心魄，微张的樱桃小口，一排尖利的牙齿泛着油黄光芒，猩红的舌头贪婪的舔着血红的嘴角。

“妈的，又是一个怪胎，畜生受死吧！”蔡建国话音未落，人已经高高跃起，反手握刀的那只手，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直奔怪物的面门而去，速度之快连那个怪物都来不及躲开。尽在咫尺的距离，几乎都可以听到锋利军刀“嗖嗖”的破空声，可是下一刻锋利的刀刃却扑了一个空。“消失了？”面前的怪物在蔡建国的攻击到来之前凭空消失了，蔡建国环顾四周，哪里还有那怪物的影子。

“亲爱的，你在找我吗？咯咯~~~~~~”又是那恶心的女声在蔡建国的头顶响起。

蔡建国想也不想，举手便向空中刺去，同样还是一无所获，连怪物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接下来的时间，一连好几次的进攻，都只听见声音没有看见实体，这让蔡建国郁闷到了极点。战场上的敌人可是看得见也打得着的，现在这个只听声音，看不到实体，就算蔡建国再怎么厉害都是白搭，几个回合下来，剩下的只有蔡建国那越来越粗的喘气声了。

“咯咯咯咯~~~~~~~亲爱的~~~~累了吧？我都说了这是我的世界，你伤害不到了，来吧，到我的怀里来，让我好好疼疼你！”这次声音就在蔡建国的耳边响起，握刀的手刚想刺出去，一阵麻痹的感觉从蔡建国后背中间传来，下一刻仿佛整个身体已经消失，大脑已经不能对身体做出控制。

那只人面蛇身的怪物从蔡建国的肩后，把脑袋探了出来，整个蛇身呈螺旋状缠绕在蔡建国的身上。两只婴儿般的前爪深深的扣在蔡建国的肩上，看样子已经抓破了皮肉，血已经染红了肩上的衣服。一根肉刺一样的东西从蛇怪的胸部悄然伸出，已经深深的插入了蔡建国的背部。

“咯咯~~~~~多棒的身体啊，我想你的魂魄一定也很棒，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品尝到魂魄的滋味了！”

“哼，我的魂魄可不好吃，这只不过是个梦而已，我可没听说谁会死在梦里面。”蔡建国分散着蛇怪的注意力，试着动动握刀的那只手。

“哈哈，亲爱的，你真天真，谁告诉你在梦里你就可以逃出升天了？梦，其实就是你魂魄的世界，我要的就是这个世界里面你的魂魄，呀呀呀，魂魄，想到我就兴奋！”蛇怪怪异的兴奋声，震得蔡建国耳膜嗡嗡作响。

麻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蔡建国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能睡！睡了就永远醒不了了”心里的声音让蔡建国咬牙撑着。

“别再挣扎了，亲爱的，除非你离开这个梦境，否则你是逃不掉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把整个梦境都给封起来了，你就乖乖的享受成为我美餐的荣幸吧！哈哈哈哈哈~~~~~~~~~~~~~~”话音一落，那张讨厌的女人脸从蔡建国的背后绕到了前面，“来吧！给我！我要你的魂魄！”妖异的丹凤眼透出贪婪的光芒，那张长满尖牙的小嘴瞬间撕裂开来，一直裂到耳朵的下方，每颗尖利的黄牙都滴落着恶心的唾液。张开的大嘴离蔡建国的头部越来越近，在差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蔡建国已经可以听见蛇怪喉咙里咽口水的声音了。

强烈的吸力从头顶的部位传来，一阵剧烈的收缩感传遍蔡建国的全身，浑身上下的血液随着这种收缩感，开始迅速的往头顶汇聚，血管在强大的吸力下开始有节奏的扩张和收缩。这种感觉让蔡建国几乎崩溃，脑袋突然被涌进的血液冲的仿佛大了一圈，视线又一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感传来，仿佛自己整个人即将冲破天灵盖，摆脱身体的束缚，如果此时旁边有人的话，就会看到在蛇怪的嘴和蔡建国的头顶之间，一个淡蓝sè的影子若影若现，仿佛在摆脱蛇怪口中强大的吸力，又仿佛在努力挣脱蔡建国躯体的束缚一般。

大脑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失去对整个身体的支配权，只有因为身体的晃动还在颤抖的牙齿。“我就要死了吗？”这是蔡建国问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口中舌头已经麻痹的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它却在蔡建国仅有的意识支配下，缓缓的向着牙齿的方向挺进。久违的**疼痛感，在蔡建国最后的意识和牙齿的配合下，伴着咸咸的血液袭来。舌尖的疼痛刺激着神经，全身的麻痹感在那一瞬间，短短的两秒钟里，消失的一干二净。强大的吸力还在，剧烈的收缩感还在，但身体久违的控制感却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蔡建国消失的记忆。

“就是现在！”蔡建国心随意动，在意识和身体的感觉都回来的瞬间，那把军用匕首在就像一颗毒牙，狠狠的咬向蛇怪。“噗”，匕首穿过蛇怪的下颚，从鼻腔的位置显露了它的锋芒！

“嗷~~~~~！”一声惨叫，蔡建国脚下一软，脱离了危险。

“你居然还可以反抗？啊！！！！我说了这是梦境，我的地盘，你简直是找死，我不会让你像刚才那样痛快，我要抽干的你魂魄，将它撕碎了在吃，让你知道什么真正的痛苦！”蛇怪背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愤怒不已。

“呵呵，想吃我？你有这个打算，我还没这个准备呢！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的战友还在等着我，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既然这里是梦境，那我就想办法里梦境！”

“嗷~~~~~~~离开，梦境是你想离开就离开的吗？！没有我的允许你是走不了的！！！”

“哼，梦不过就是我自己的思想和记忆的延续而已，如果没有了思想和记忆那就没有梦的存在，也就没有你的生存，换句话说，如果我死了，还有梦吗？！”蔡建国盯着面前的蛇怪，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啊~~~~~死人的魂魄！！我吃不了！！”下一秒蛇怪已经缠住了蔡建国拿匕首的那只手，可惜它没有发现蔡建国嘴角那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上当了！”蔡建国紧紧的抱着蛇怪的身躯，另一只手拉响了腰间的苏制手榴弹。“你怎么知道和我同时死去可以离开梦境？”蛇怪剧烈的扭动着身躯，妄想从蔡建国的怀抱里挣脱。“我猜的！不过看来我猜对了！”

剧烈的爆炸声是蔡建国听到的最后的声音，自己的身体和蛇怪一起在爆炸中四分五裂，没有想象中的痛苦，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和扭曲，紧接着一片漆黑袭来。没有原来想的那样失去应有的意识，黑暗也并没有感觉上那么深邃，身体的感觉又回到了意识当中，地面冰凉的感觉从后背传来。睁开双眼的刹那，一条长长的黑影，一晃而过沉入面前的池子中，蔡建国没有理会，能从那么凶险的梦境回到现实之中，感觉就像又活了一回。还是在赑屃的背上，还是昏迷前的那个大厅，旁边的手电掉落在地上，可能因为摔了，手电光一闪一闪，就像黑暗中那微弱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