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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４０ 狐留后尾·解铃还须系铃人

项羽他们三人赶到蓟城时，因为刘虞的大军已经南下护卫在了蓟城附近，所以蓟城的城门已然开放，当然还是要经过相当严格的检查才能进出，所幸很快的，两人都混进蓟城。
“纳兰已经成功得混进刘虞的府邸了，哼，某个人还说她缺心眼呢，这不是干得很好的吗？”当晚，蓟城的一家客栈里，乌桓的小公主拼命得给自己的女侍从翻案。只是小丫头才这么说着，项羽就轻飘飘得吐出一句：“是啊！是啊！不是人家纳兰小姐太过缺心眼，而是某个‘风华绝代’的公主殿下心眼太多，不然，她怎么会被您牵着鼻子走呢？”

“哼！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这么会翻嘴皮子？”

“比起你这个‘小女人’来，我还是差远了！”

“我jǐng告你：不准再叫我——小女人！”

“呵呵……可是你明明是女人，而且很小……”

“人家都已经二十四岁了！”

“……，不错！现在是晚上，你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心安理得得说瞎话了！”

“你！”言辞间，自称已经“二十四岁”的乌桓小公主两眼圆鼓鼓得瞪着项羽，等到项羽意识到对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死命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小声确认：“那什么……你真得二十四岁了？不是吧！等会儿！你们乌桓人到底是怎么算年纪的？该不会是一年算两岁吧？哈哈……”说着说着，项羽就又轻笑出声，可是下一刻，他面前的那张桌子就在对面那个小丫头的双手压迫下，猛地变成了一堆冒着灰烟的木屑。吞了口口水之后项羽一边往后边缩了缩身子，一边小心翼翼得追问：“真的，是真的？”

“骗你是小马驹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

言辞间，项羽伸出双手在乌桓小公主的胸口比划出一条近乎笔直的曲线。

“……，十年前修练师门绝学‘五毒至尊功’的时候，我因为急于速成而不小心走火入魔，最后虽然在师父的帮助下保住了小命，可是打那之后，我的身子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了！”说着说着，乌桓的小公主——不对！从年纪上来说是大公主但是从身材上来说是小公主的公主，忍不住扑在床铺上暗自垂泪。对于女xìng而言永驻青chūn虽然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来得太早的话，那就是一个悲剧！

“就没办法变回去吗？你师父……”

“她死了！为了帮助我引到当时全身乱窜的毒气，她把那些毒气都吸纳到了自己体内，然后把属于她的纯正毒气返还给我，最后她死了，五毒攻心，七窍流血！呜呜……那，本来应该是我的下场啊！”说着说着，公主的啜泣声越来越大，就在项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她突然抬起头来，挂着泪水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件事情吗？”

“……，因为叔叔我是好人？”

“因为——师父，她是汉人！”

“汉人女子！？”

“嗯！那时候我还小，一直以为世上没有所谓的‘乌桓’和‘大汉’，就算有，也没什么区别才对！我一直以为师父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我还发誓：长大了以后，一定要像她一样，我要来大汉朝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度培养出了那么优秀的师父！可是后来，师父死了！再后来，我就看到越来越多的汉人，成群结队得来杀戮我们，那时候我才知道：汉人，并非全是好人！”

“应该说：人，并非全是好人！”

“或许吧！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看到了越来越多汉军的暴行，尤其是公孙瓒崛起辽东之后，烧、杀、掳、掠、jiān、yín、抢、夺……简直是无恶不作！知道吗？我们乌桓人称呼你们汉军为‘魔鬼’！但是我的心里，却始终保留着师父的印象，我相信汉人里，始终会有像师父那样的人，所以即便是从你口中听到了刘虞的yīn谋，我也必须亲自确认一下，我真希望：是你在骗我！”

我确实在骗你，但是我不能承认！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我是说你的身体！”

“这些年来我翻遍师父留下来的所有典籍和笔记，倒确实找到了一个方法：我修炼的‘五毒至尊功’，说白了就是一种将金、木、水、火、土五行能量提升到正常人类无法承受的地步，从而破坏人体的正常机能进而出现毒变的技巧。当年师父虽然帮我吸纳了大部分暴走的五行毒素，但是还是有部分毒素残留在了我的四肢百骸，它们压迫着我的生理机能，让我的**无法长大。”

“换言之：只要解除那些毒素，就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诅咒？你说有一个办法，是什么？”

“五行神兵！”

“五行神兵？”

“嗯！那是天地间的五样神兵，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自行积累到顶点之后凝结而成的通灵宝物，如果能够得到它们，或许可以靠着它们能够自行吸纳五行元素的特xìng将我体内的五行毒素吸出来。不过有个问题：五行相生相克，如果只找到一样神兵而吸取了某一种毒素的话，势必会打破五行之间的平衡，从而让其它四种毒素出现不可知的变数！”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乌桓公主颓然一叹：“可是一件五行神兵已经相当于是百年不遇，要凑齐五件五行神兵几乎想都不用想！真是的，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你所谓的五行神兵，是不是有一件的名字叫——青龙如意鳞？”

“你……你怎么知道！？”

“还有一件，叫玄武不破甲？”

“不错！难道……难道你……”

“第三件，应该是一颗白虎牙吧？”

“白虎霸煌牙！”

“哦！原来叫‘白虎霸煌牙’啊！我见过！”

“真……真的？你真的见过？在哪里？快点告诉我：在哪里？”

“被人拿走了！”说着眼见乌桓公主的脸sè在一时间或青或白或红或黑，项羽也意识到玩笑似乎开大了，当下连忙将当初他在黑山遇到三样宝贝的事情说了出来，眼见对面的丫头总算稳定下情绪，项羽好生说道：“白虎霸煌牙虽然被那自称是‘赵云’的少年拿走了，不过我有一个朋友说过：我和那赵云有缘，料来此后必定能够再见；至于青龙如意鳞和玄武不破甲就在我两个义弟手上，公主要用，随时可取！”

“可是还差两个啊！”

“应该说：只剩下两个了呢！”

“……，呵呵！说的也对！真没想到朝你发了一通牢sāo，竟然一下子得到了两个半的五行神兵。”被项羽这么一逗，乌桓公主收起之前的苦楚神sè，重新换上那抹伪装出来的刚强，毕竟这十年来她也已经多少适应了现状，能够找到五行神兵恢复真身固然可喜，实在找不到那也没办法。换了一种心态之后，乌桓公主别有兴致得看着项羽：“我说，你到底是谁？按古书记载：得五行神兵者，即五方神将！你竟然能够让两个神将甘心情愿得做你的小弟，你到底是谁啊？”

“是两个半哦！”

“哈！不用这么计较吧？对了！还有那个什么小雷，样子古怪到极点，却明显也是个宝贝吧？”

“我jǐng告你啊：最好别当面说我们家小雷样子古怪，不然它会生气的！”

“既怕孤独又怕黑，还会生气的兵器？”

“不然怎么能叫宝贝呢？”

“扯淡吧你！”

“说正经的：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既然要隐藏身份去探查刘虞，我总不能公主、公主得叫你吧？”

“……，你知道对于乌桓人而言，这么私下询问女子的名讳，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没什么！逗你玩呢！”飒然一笑，乌桓的公主报出了自己的名讳：“司徒莎！司徒，是师父的姓！”

“哦！”

稍一错愕，项羽就扯开话题，当下两人又是一番笑谈，彼此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不少，如果说之前两人是因为各有所需而在利用对方的话，那么今夜之后，项羽和司徒莎就颇有些悻悻相惜，尤其是在乌桓和汉人的问题上，两人达成了空前的共识：无论是乌桓还是汉人，总会有那么一小撮坏人；但是与此同时，绝大部分的乌桓人或者汉人，总还是好的！

次rì，项羽有意带着司徒莎走上蓟城街头。

蓟城虽然是幽州治所，在刘虞的亲自治理下堪称是整个辽东治安最好的地方，因为刘虞的统治这里也很少受到乌桓的袭击，但是大街上还是有不少鳏寡孤独者，随便找个寡居的老头老太太一问，就会得到一个近乎相同的答案：他们的儿子被乌桓人杀死了，他们的女儿被乌桓人抢走了，他们的孙辈发誓要踏平乌桓，他们自己则一天一天得期盼着那一天早一点到来。

“不论是乌桓，还是大汉，战争能够带来的，都只有悲怆！”眼见司徒莎一言不发得低头跟着自己，项羽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司徒！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乌桓人受到了伤害，汉军之所以会对乌桓怀恨在心，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些汉军的父辈、祖辈乃至更久远的先辈，都是死在乌桓人手里的；他们的母亲、姐姐、妹妹乃至是他们的妻子，都是被乌桓任抢走的，他们要报仇！”

“可是难道我们的父辈、祖辈，就没有死在你们汉人手里吗？难道我们的姐姐、妹妹，就没有被你们抢走吗？”

“当然也有！杀人，然后被杀；被杀，然后杀人，这是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你永远也分不清楚哪里是起点、哪里是终点。或者司徒，聪明如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番话说得司徒莎张口结舌之后，项羽喟然一叹：“所以在现在的情况下，再来讨论到底是乌桓人杀得汉人多一点还是汉人杀得乌桓人多一点这种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么照你看：该如何彻底解决乌桓和大汉的矛盾？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砍断那条摇着自己尾巴的蛇？”

“现在的乌桓和大汉，就好像是一黑一白两团拧在一起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双方越是用力拉扯就会越陷越深，越发的分不清楚谁是谁非！既然分不清楚，干吗一定要分清楚呢？不管白线、黑线，我们大可以抓过来一刀两断——快刀斩乱麻！”项羽才这么说着，司徒莎微一点头，却又连声轻呼：“可是一刀斩断容易，要让双方不再纠缠在一起却难啊！”

“那就制定一个规则：谁胆敢逾越这条线，杀无赦！”

“这……”

“绝对的法则，需要一个绝对的强者！”

“哈！这话倒确实不错，只是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想成为那个‘绝对的强者’吧？”

“不！不是我，而是我们！”

“……，你，到底是谁！？”

“一个想给辽东全境乃至是乌桓带来和平的人！”

“用战争去谋求和平吗？荒谬！”

“能够铲除战争的，就只有战争！更何况：乌桓和汉人这么永无止尽得杀来杀去，难道就不荒谬吗？就如我们昨晚达成的共识：其实无论是在乌桓内部还是在汉人内部，真正嗜血、冷酷、非要把对方赶尽杀绝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如果能够不用打仗就可以和平相处，谁会愿意上战场呢？毕竟上了战场，一只脚就进了鬼门关啊！能够活着，谁会想死呢？”

“那么你之前告诉我的刘虞的一系列yīn谋……”

“都是我瞎编的！”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乌桓和公孙瓒联手灭掉刘虞、然后让乌桓和公孙瓒同归于尽，当整个辽东出现势力真空之后，我趁虚而入，成为之前所谓的‘绝对的强者’——当然，这需要你的帮助！”

“哼！我的帮助？既然知道了你的yīn谋，我怎么可能会帮助你？怎么？难道你以为有五行神兵，就可以要挟我？”

“是！我确实想要挟你，但是我不是用五行神兵，而是用藏在你心底的——你的师父！”

“师父！？”

“你师父，应该是一个前辈高人，她的绝技也必定是师门绝学。在我们汉人的观念里，师门绝学是绝对不能传给不明来路的人尤其是外族人的，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朝一rì如果你利用五毒至尊功危害大汉，你师父就是千古罪人、必定遗臭万年！可是你师父还是把五毒至尊功传给了你，为什么？我想那是因为在她老人家看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乌桓和大汉的区别，乌桓人和大汉人，都是人！”

“……，你想怎么做？”

“我要——以战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