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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１６ 巧圣鲁班·翼德一心开天工

张良到底还是走了，走得悄无声息，以致于直到第三天，关羽和张飞才意识到张良走了。
“咦？‘张美人儿’走了吗？”

“什么？”

“俺是说……俺是说先生走了吗？”

“……，翼德，平时你也叫他‘张美人儿’？当面叫的？”在张飞小心翼翼得点了点头之后，项羽没好气得破口大骂：“我他妈的说他他妈的怎么突然要走呢，原来是你他妈得叫他他妈的‘张美人儿’？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他妈的称呼？”

“大……大哥，您先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吾之子房’就这么被你给气走了！”

“屋子子房？不对啊！大哥，‘屋子’应该是‘房子’！”

“……，出去！给我出去！”

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唯一让项羽感到欣慰的是：在之前张良的悉心教导之下，关羽和张飞已经逐渐得适应了青龙鳞和玄武甲这两个宝贝，只是相比起张飞只要将玄武甲做成一个别致“护心镜”带在身上就万事大吉不同的是，关羽的青龙鳞倒是颇花了一番周章。却原来青龙鳞的使用，需要和使用者心意相通，只有当使用者意识到自己要受到攻击并且先一步在心理上做出防御时，青龙鳞才能随心所yù得移动位置。

偏偏关羽别的能力都是出类拔萃，唯独对弓箭，似乎存在着一种先天的恐惧，全神贯注下他当然可以挡下弓箭，却势必会让自己的实力大打折扣；而一旦他全神贯注于打斗，对于弓箭的防御能力就立马又大打折扣！

亏得张良并非凡人，他的耐xìng更是非凡人！

同样一个动作、同样一个意识，张良硬是教了关羽将近三个月，这才让后者从生理和心理上克服了对弓箭的恐惧。

就在张良离开的三天之后，关羽自觉已经熟练得掌握了青龙鳞的控制，当晚便叫项羽亲自弯弓搭箭，朝着自己的胳膊飞shè一箭。再说项羽，知道自己天生神力的他本来也不敢这么拿自家二弟的身家xìng命开玩笑，可是一想到张良的运筹帷幄和青龙鳞的鬼斧神工，项羽便也稍稍用力，瞄准关羽的左臂shè出一箭。弓如满月、箭如流星，一闪而逝，却在shè到关羽左臂上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宛如金铁交击！

“二弟！无恙吧？”

“大哥不妨再shè一箭！”这么说着，关羽更是转过身去，背对着项羽。眼见关羽这么笃定，加上之前的情形历历在目，满怀欣喜之下，项羽也不再客套，再度拉弓如满月便全力飞shè出一箭。这一箭自然还是避开了关羽的要害部位，同样的发出一声轻响过后，关羽却传来一声惊呼。就在项羽和旁观的张飞脸sè大变时，前方传来关羽的解释声：“无妨！无妨！倒不是箭伤！只是……只是大哥您这一箭的力量也太大了吧？”

却原来青龙鳞虽然帮关羽挡下了那一箭，却没能挡下箭身上传来的劲道。关羽虽然本就武勇，面对西楚霸王的全力一箭，却也不由被带得身形往前惯冲，竟是险些跌倒！

一惊之后复有一喜，兄弟三人不由相视而笑。

却说中平三年（公元１８６年），天下似安实危。

这一年的二月江夏郡赵慈起兵反汉、十月武陵蛮复叛，可惜，当远在辽东的项羽听到这两个消息时，叛乱也同时已经被镇压了。如果不是北方乌桓的游牧部落时而会南下来烧杀掳掠一番的话，别说是张飞了，便是项羽都觉得这一年完全是在混rì子呢！倒是关羽，无意间看到项羽在钻研的《三略》和《六韬》之后，对行军打仗、用兵之道的《六韬》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项羽自然也不在意，让关羽抄录一份《六韬》的副本自行去研习，又是还和关羽一道排兵布阵。

眼见自己的两个哥哥拿着两本破书翻来翻去，时而凝神、时而皱眉、时而哄堂大笑、时而怒目相对，张飞倒是也想参合进去，无奈他一看到兵书上的文字就一阵眼晕！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张飞，竟然对张良最后留下来的那一卷《天工》表现出了卓越的领悟能力。

其实早在张良刚走的时候，项羽就悉心看过整卷《天工》，发现上边确实有些制造兵器、甲胄甚至是一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样子都没见过的古怪东西的方法，可是项羽虽然明明白白得看清楚了竹简上的一个个黑字，却无法理解它们的意思——就像张飞看到兵书就头晕一样，项羽也觉得头晕；偏偏看到兵书就觉得头晕的张飞，在看到《天工》时却一点都不晕了！

一开始，项羽只顾着和关羽研究兵法，压根就没发现张飞把他扑平了放在枕头下边当垫子的那卷《天工》给拿了出来，直到好些天之后，张飞手上多出一把奇形怪状的弓弩，项羽这才好奇得追问那是什么东西。不想项羽一开口，张飞就神sè慌乱得试图藏起那张弓弩，那张弓弩虽然异常小巧，却到底有两个巴掌那么大，哪里是说藏就能藏的起来的——更何况项羽明明是先看到那东西才好奇的！

“三弟，你该不会是……又去偷东西了吗？”

“没有！俺这些天一直在忙，可没工夫去偷东西！”

“忙？嘿！我说你在忙什么啊？再说你手上这东西，哪儿来的？”

“俺……大哥！俺说了的话，你可不准骂人哦！”打从当初因为张良的离去而将张飞骂得狗血淋头之后，张飞见到项羽就不由得有些发怵——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哥不光力气大，骂起人来都比别人狠！项羽闻言自然是连连苦笑，在他点了点头之后，张飞这才神秘兮兮得说道：“俺在忙着做‘弹弓’啊！”

“弹弓？我说翼德，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玩弹弓啊？等会儿！你的弹弓呢？”

“这个就是啊！”

“……，这个叫‘弩’！”

“诶？不叫‘弹弓’吗？”

“翼德！”

“好嘛！好嘛！弩就弩嘛！那，俺在忙着做弩！”

“别骗大哥哦！在玩弩就说在玩，干吗说是在做弩？孔夫子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懂？”

“不懂！不过这把弹弓——俺是说弩，确实是俺自己动手做的啊！”

“嘿！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会做弩了？”

“刚刚学会啊！”

“谁教你的？”

“它啊！”说着，张飞将藏在怀里的那一大卷《天工》推到了自己的大哥面前。

“三弟，我是说，翼德，你真得是按照这卷竹简上的说明，做了这把弩？”

“是啊！不然怎么办？俺又不是天才！”

“二弟，你看得懂吗？”项羽问的，自然是正在一旁钻研《天工》的关羽。听说张飞竟然照着自己都看不懂的《天工》制作出了那张小巧的弩机之后，项羽的第一感觉就是：会不会，自己竟然比自己那个傻乎乎三弟还傻？所幸很快的，关羽就老老实实得摇了摇头，显然他也看不懂《天工》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不由让项羽大大得松了口气，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自己和关羽身上，那就一定是出在张飞身上！

“三弟，你到底是怎么作出这把弩的？”

“照着书上说的做啊！”

“……，书上怎么说的？”

“书上说……说不清楚的了！大哥，二哥，你们自己动手做一做就知道了嘛！”

我们要是会做，还找你干什么？

项羽才这么没好气地无声抱怨着，关羽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大哥！这家伙小虽小，威力惊人啊！”这么说着，关羽伸手指着十丈开外的一棵大树，就见大树离地七尺的树干上，赫然插着一根一半箭身已经没入树干的弩箭。那根弩箭虽然比一般的箭矢短小的多，但是初步估计：插入树干的长度也足有五寸！在十丈距离下，即便是关羽这样的过人臂力，也只能将弓箭shè进树干三寸而已，不想这小小的手弩，轻轻一扣扳机就能有如此神威，怎能不叫关羽大惊失sè？

最主要的是：弓箭的技术因人而异，一个优秀的弓箭手往往需要天资和后天的勤奋才能脱颖而出，可是如果武器是这种不需要拉弦的弩的话，对使用者的限制就缩小了很多！

那一瞬间，项羽和关羽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惟有一手制造出那把手弩的张飞，却茫然不知。

“三弟！我不管你是偷来的也好，做出来的也好，也不管是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这种手弩，你一天能做几把？”

“大哥你别开玩笑了！什么叫一天能做几把啊？光是这一把俺就花了整整七天七夜！不过那是第一次嘛，如果现在再让俺来做，而且材料充足的话，大概三天能够做一把！”

“三天？不！不够快！”见识过手弩的威力之后，项羽就想将之量产化，最好是自己的手下人手一把——当然两把、三把的也不嫌多，反正这东西小巧轻便。可是如果三天出产一把的话，五千把就是１５０００天，那就是将近４０年啊！别说张飞有没有那么长的寿命，就算他有，等到这些手弩完成，估计已经天下太平了。眼珠一转，项羽好生问道：“三弟，如果我多叫些人来帮你，会不会快一点？”

“你和二哥帮我？”

“还是找其他人吧！”

“那样啊！如果有三个人帮我的话，一天就能做一把。不过大哥你想干吗啊？拿弹弓打麻雀？”

“我说了：这不是弹弓！好吧！大哥短时间内需要很多这种不是弹弓的‘弹弓’，翼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啊！同时做很多把不就行了？”

“这……这样也行？”

“不行吗？”

“……，行！”

从这天开始，项羽从最亲信的神策骑三百人中jīng挑细选出三十个人，平rì里就住在项羽府邸，看似是在特训他们，其实却是让他们暗中帮助大巧若拙的张飞制造那种轻便手弩。当然出于机密xìng的考虑，项羽让他们分成三人一组，每一组只从事某一个环节的制造工艺，具体的连接工作却还是小心谨慎得让张飞亲自来做，这样就算有人泄密，也不可能造成什么大的损失。

三天之后，亲眼见到张飞将第一批共计三十张手弩送到自己面前时，本来还颇有些不信的项羽喟然一叹。

“大哥，您怎么了？是不是俺做得太慢了？”

“不！不是！翼德，你做得很好！”项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张飞欢喜雀跃，浑然忘了三天来没rì没夜地劳累，看着这个好似毫无心计的义弟，项羽伸手拍着张飞的肩膀，好生说道：“三弟！我虽然急着要这些‘弹弓’，但也不急在一时三刻，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啊！就算你自己是铁打的金刚，可以没rì没夜地干活，可是那三十个小工总要休息的！”

“可是才完成三十把……”

“来rì方长！”

“可是，可是俺想帮大哥的忙！”张飞这话，让项羽微微一愣，紧接着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张飞就自言自语得说道：“从小到大，别人都叫俺浑张飞，都说俺浑！俺知道‘浑’是什么意思，浑就是傻！浑就是笨！浑就是白痴！俺是有点浑，但是俺不傻！可是他们看着俺的眼神就像那个大耳贼一样，看不起我！只有大哥您和二哥，肯和俺结拜作兄弟！俺想帮大哥的忙！”

“……，翼德！你一点都不傻！”

“真的？”

“真的！”

项羽这一声发自肺腑的回答，让张飞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

“对了！大哥，俺昨天晚上做梦，突然见到有个小老头教俺一种方法，说是可以把这种弹弓折叠起来，这样体积更小，但是威力却不会缩小很多，俺正想试试呢，可是又怕大哥您急着要这些弹弓……”

“折叠弩！？呼……三弟！去试吧！尽管去试吧！这些弹弓的制作，完全可以先放一放，你可以先去试验你想得到任何东西——兵器、铠甲、护盾、马具甚至是和打仗完全没关系的东西，只要你觉得有趣、你觉得有意思，都可以去做！大哥再也不会来催你了，等到什么时候你觉得把整卷《天工》都弄懂了，你再帮大哥制造最强大的武器和最强大的防具，好不好？”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会心的一笑间，两兄弟颇有些肝胆相照。

“对了！三弟，你梦中那个老头，他有说自己是谁吗？”

“那老头？好像说过……他好像说什么公输……”

“公输班！？”

“对！对！对！怎么？大哥你认识吗？”

“……，算是吧！”

公输班，姓公输，名班，又称——巧圣仙师#8226；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