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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传说中的空间法师

能够在这样的防线下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城墙之上，说明对方的实力绝对可以担得起指挥官这个职位。但是最让利奥诧异的，不是对方的身份，而是对方那让人捉摸不到轨迹的行动速度。
难道是……空间魔法？

空间魔法这几个字在利奥脑海里出现的时候，利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空间魔法，并不在大陆的水、火、风、光明、黑暗五大基本体系之内，而且就其是否存在也一直有争论，可以说如果不是对魔法有一定研究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听到这个名词。至于见到，在利奥看过的不算少的魔法著作里，没有人做过这样的记载。

不过对方没有给利奥过多思考的时间，见利奥没有回答，手中的长剑直逼利奥而来。剑上没有附加魔法，但是仅凭着凌厉的气势就给利奥带来无比危险的感觉。

不知道对方的攻击方向在哪里，利奥只好在周围全部释放出火焰护壁把自己围起来，就在火焰刚刚形成的时候，对方的攻击也同时而至，果然不是正面，而是从左后侧直刺利奥的肋下——人在没有明确的躲避方向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往左边躲，以使得心脏离开攻击点更远，而对方显然是利用了这一点，如果不是魔法护壁，利奥必然会挨上这一剑。

“有两下子嘛。”长剑刺入火焰护壁后，就无法再前进，而且阿尔方索感到黑红相间的火焰正在侵蚀着手中的武器，立刻收回长剑，冷笑着说道。

“不过还是没用。”下一刻，阿尔方索的表情骤然变得狰狞起来，还是没有花样的一剑直刺，但是在遇到火焰壁的时候，剑却凭空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火焰护壁的内侧。

利奥惊讶于剑锋的突然消失，刚要本能地往旁边躲闪，突然感到一件冰冷锋锐的东西已经刺入了自己的右肩。

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身体流下，但是这神出鬼没的一剑，给利奥带来的惊讶多于疼痛——虽然目前对方的兵力正在被逐渐消灭，但是有这么一个变态的敌人存在，只有一个人就可以毁掉自己一方辛苦守护的防线。想到这里，利奥不顾自己的伤势，双手死死抓住了剑刃，这也是没办法下的徒劳行为，利奥希望这样能够阻止对方的空间瞬移，要死就死自己一个人吧。同时，利奥用自己几乎全部剩余的力量，驱动言断向对方发动了反击。

黑暗魔法力没有凝聚成武器或者防护壁，而是从长剑的内部开始涌入对方的身体里。长剑首先承受不住霸道的黑暗之力侵蚀，在利奥手中直接就炸裂开来。

“该死！”阿尔方索捂着自己持剑的手，露出痛苦的神sè。

长剑被毁，阿尔方索并没有表现得太在意，似乎是随手朝旁边一抓，利奥看见不远处一个劳役手中的剑凭空消失，然后就出现在了面前的敌人手中。而突然失去武器的劳役，立刻被手持锐斧的海盗砍倒在地。

就在阿尔方索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忽然一道光刃从右边袭来，阿尔方索见状，并没有躲闪，只是随手一挥，光刃仿佛穿过了阿尔方索的身体一般，出现在了阿尔方索身体的左侧，然后甚至势头不减得地轰在了城墙的垛口上，受到光刃的攻击，垛口上的钢铁被光刃切割成几块碎裂开来。

“空间魔法？”这时候已经挡在利奥身前的光系法师露娜看着面前的敌人，皱着眉头道。

“又来一个么？呵，光明系法师？”阿尔方索看到露娜，眼里露出轻蔑之sè。

“法师尊严，不容亵渎。”露娜看到对方轻视的深情，厉声反驳道，一边举起法杖，早已准备好的光系魔法立刻释放出来。

“光笼绞杀”，如其名字一般，是号称治愈魔法的光系魔法中少有的凶残法术，只见随着露娜的法杖挥出的一片光芒迅速化成光点散开，然后光点之间又融合成光网，将阿尔方索上下左右全都围住，并向着中心不断收缩。

“仅此而已吗？”阿尔方索继续冷笑着，似乎不急着躲闪，等到光笼收缩到快到触碰到他的身体是，阿尔方索动了，只是看似轻描淡写得将手挥了个半圆，四面八方逼近的光网突然间齐齐消失不见。

“当心！”

露娜还在准备下一次的攻击，突然听到利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就看见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光网以自己和利奥为中心，不断收缩着。就在光网要将自己和利奥切成碎片之际，身边突然升起黑红sè火焰组成的护壁。属xìng相反的两种元素相互碰撞在一起，发生了猛烈的湮灭，变成了狂乱的魔法粒子乱流，向四周无差别地肆虐开来。

周围混乱的战局被这突然出现的魔法乱流打断了，劳役和攻上城头的海盗都被击倒在地，受到不同程度的伤。

乱流散去后，站着的只有三个人，露娜、利奥和阿尔方索。阿尔方索出乎意料地没有利用空间魔法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仿佛是突然注意到利奥和露娜的目光，阿尔方索迅速放开握住右臂的手，尽量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受伤的状态。之前顺着剑传来的黑暗能量，起初并没有引起阿尔方索多少注意，但随着时间过去，本应该逐渐好转的疼痛感却越发严重了，黑暗元素持续在阿尔方索的右臂内肆虐着，这就是黑暗魔法的“蚀”的力量。

单纯的魔法攻击对付空间魔法可以说是毫无办法，但阿尔方索再次犯了过于轻敌的错误，面对露娜的光笼时没有利用空间魔法躲开，而是非常耍帅地用空间魔法转移攻击，想要顺便把露娜和利奥干掉，但是却没想到已经受伤的利奥却在关键时候用出了黑暗魔法来防御光系魔法。光明魔法力和黑暗魔法力相互湮灭的结果是什么，也许大陆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是来自林登岛的阿尔方索再明白不过——就是空间的扭曲，尽管这种规模的湮灭造成的扭曲可谓微不足道，但是在这样的扰动下，阿尔方索也不敢打开空间通道，强行逃离很可能会遇到空间撕裂而粉身碎骨。

露娜和阿尔方索互相怒视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动手，就在这时，露娜感到利奥的手从身后搭在了自己肩上，想起利奥的伤势，连忙转头问道：“你没事吧？”

一直在指挥着劳役们对抗强敌，加上刚才的战斗，已经让利奥虚弱地几乎要晕过去，但是听到露娜的问话，利奥还是摇摇头表示没事。

“哈哈，哈……”利奥一边轻咳着一边低声笑道，“原来空间魔法不过如此。”

看到对方没有用擅长的空间魔法逃走，利奥猛然想到了凯里的笔记，笔记里面说过，光系魔法和黑暗魔法碰撞可以引起空间乱流，因为过于颠覆自己的认知，以前利奥甚至以为是笔误，现在看来，凯里的记载是有根据的。

“你说什么？”露娜现在对这个空间法师一点办法也没有，不明白利奥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露娜法师，再来一次吧，光笼绞杀。”利奥的声音里虽然还透着虚弱，但语气却是无比肯定，让露娜不由得产生一种信赖感。

“好的。”露娜点点头，又一次举起法杖，这一次，更密集的光网迅速朝着阿尔方索收拢过去。

又是这一招吗……阿尔方索刚想通过空间通道逃走，神sè猛然一动，只见光网的外面，紧跟着一层黑暗火焰组成的火墙，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向中心收缩着，显然对方是要制造出刚才那样的湮灭风暴。

处在风暴的中心，遭受的打击和刚才可不是同一等级的，想到这里，阿尔方索不敢再犹豫，立即挥起右手，光网随着阿尔方索的右手挥动，仿佛是被吸进了阿尔方索搅动的漩涡中，吸收了光网，阿尔方索立刻停止法术，在黑暗火墙没有碰到自己之前，立刻利用空间魔法脱离了火墙。

阿尔方索恨透了利奥，对方不但在攻城战中让自己一再受挫，现在又识破了空间魔法的弱点，这让阿尔方索也产生了一种恐惧，如果不赶紧把他干掉，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阿尔方索没有通过空间通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而是直接出现在了利奥背后。

“去死吧。”顾不上之前被黑暗元素和湮灭风暴受到的创伤，以及连续使用空间魔法的消耗，阿尔方索再次用出了自己最强的力量——他要一次让利奥死定。

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利奥在阿尔方索攻击将至的时候及时回过身来，只见阿尔方索手中没有武器，只是双手朝利奥伸出，手掌上亮起银白sè的光芒。

阿尔方索的量手向两边微微分开，利奥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这是空间之力，唯一抵抗的方法就是平复空间的扭曲，普通的魔法防御和物力防御都无能为力。想到这里，利奥索xìng不去防御，而是放手一搏，拼了。言断凝聚出他最强大的真实形态——长镰，向着同样没有防御的阿尔方索斩去。

长镰相当顺利地斩入了阿尔方索的肩部，阿尔方索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仍然全力驱动空间魔法想要把利奥撕碎。两个人都舍弃了防御，用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攻击——唯一活命的方法就是抢在对手面前消灭掉对方。

阿尔方索的嘴角溢出了鲜血，而利奥同样在崩溃的边缘，一边要抵抗空间撕裂带来的巨大疼痛，一边，言断的驱动也在消耗着利奥的血液。

利奥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渐渐黑下去，在黑暗中，阿尔方索满是狞笑的脸显得格外地嚣张。

没办法了，姑且试一下吧，利奥想到了前几天想起的一个方法，现在正好可以试一下，如果成功了，以后利奥也许不会再受到失血的限制，如果失败了，利奥估计自己是要死在这个空间魔法师手下了。

看到阿尔方索的鲜血染红了肩部的白袍，利奥念起了那奇怪文字写成的将自己的血转化成魔法力的咒语。

“你……你做了什么！”阿尔方索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对利奥吼道。

咒语念完，利奥感到自己仍在失血，但是失血的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而黑暗元素组成的长镰却明显凝实了不少，看来利奥的目的达到了，言断在吸取阿尔方索的血液，通过肩上的伤口，而力量增加了的长镰，则进一步对对方的身体造成着伤害。

“你是……”阿尔方索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他手中的银sè光芒突然炸裂开来，利奥感到自己身上的撕裂感瞬间消失了，而阿尔方索的身体却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利爪撕开一般变得四分五裂，然后仿佛被看不见的巨兽吞噬了般消失在虚空中，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只剩下弥漫的血雾宣告了这里曾经存在着一个可怕的魔法师。

“这……是怎么回事？”露娜光明魔法师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由于光明魔法师的主要职责是治疗伤病，而卡斯托克也很久没有经历过战争，所以，像露娜这样的法师虽然实力不低，但战斗素养不能说不差。

“没事了，结束了……”利奥盯着阿尔方索消失的地方木然地说道。战胜了强敌，本来应该高兴，而利奥却产生了一种悲怆的感觉，至于是为什么，利奥也说不清楚。

“天哪，你是怎么做到的，看来我小看你了啊，乔书亚果然没看错人。”崇尚魔法力量的法师现在对利奥是由衷地赞叹。

“大家坚持住，胜利离我们已经不远了。”利奥举起通讯魔法石，对大家说道，说完，就失去知觉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队长！”近旁的劳役们看见了，顾不上战斗，忙跑过来。现在大家都明白，如果不是利奥的指挥，自己这些人是没有办法在敌我悬殊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坚持到现在并且取得优势的，见到利奥倒下，他们怎么能不着急。不过他们的行为，却被光明法师制止了。

“回到你们的岗位去，这里有我。”露娜用少有的严厉高声说道。

“拜托了，请一定救活队长。”劳役们听到露娜的呵斥，纷纷停下脚步，说完就返回到了战斗中。

露娜就地对利奥实施起治疗，虽然止住了出血，但是由于体力消耗太大，利奥还是昏迷不醒。

“你们两个，”露娜叫住了最近的两个劳役，“把利奥队长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是。”劳役们立刻将利奥抬了下去，而露娜则代替劳役继续杀伤敌人。

对外防御还是继续开启着，但是已经有一批海盗还是攻上了城墙，近距离的战斗并不乐观，劳役们不是海盗的对手，对外防御和重弩又发挥不了作用。

一道道光刃随着露娜的法杖挥动而shè出，准确地击中周围的海盗，几乎每一次出击都让一个海盗丧失战斗力甚至生命。但露娜的作用只能局限在很小的范围，总体来说，守城劳役们的优势正在一点点丧失。

“大家坚持住！对方的指挥官已经被利奥队长杀死了，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埃尔加一边用魔法武器和海盗对抗着，一边大声鼓励劳役们，但是劳役们本身的战斗力和体力就是如此，这已经不是士气能够弥补的。

“难道真的要启动对内防御了？”埃尔加不甘地想道。

就在这时，一道锋利的剑光从埃尔加身边闪过，埃尔加没注意到的一个想要偷袭的海盗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血像泉水一样从指缝里喷出。

埃尔加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穿军装的人正在甩去剑刃上的血迹。

这个佩戴着分队长军衔的人对着埃尔加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说道：“埃尔加中队长，让你们的人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埃尔加这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转身向四周看去，越来越多的军人正在加入战斗，被激怒的卡斯托克军人，仿佛冲出牢笼的猛虎，疯狂地扑向海盗。而达维特已经先自己一步开始召集手下撤退了。

“那拜托你们了。”埃尔加也还了一个军礼。

“是我们要感谢你们才对。放心，我们不会让一个海盗踏入卡斯托克的。”军人说完就转身投入了战斗。

埃尔加领着幸存的劳役们撤下了卡斯托克的城墙。走下城墙，埃尔加就感觉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而旁边的劳役们，脚刚一踏到地面，就像死狗一样立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