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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温姑娘 意外的评价

李云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郑峦看见李云询问的目光，淡然地说道：“温姑娘就要过来了。”
对方口中的“温姑娘”估计是此地比较出名的舞姬吧，看了看丘掌柜，李云有些恍然，不过他也有点儿好奇为何两人在这一点儿上表现得迥然不同，但这疑问显然不能问出来。

“见笑了，李少爷见笑了。”

丘掌柜拱拱手，话一说完，就听到外边环佩撞击的声响，几个人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声音很轻，应该是几个女人，还能听到有个中年妇女低着声音在那里叮嘱：“今天郑氏族人可是多花了三百金包下咱们画舫，一定要仔细伺候……”

李云知道包下这船定然花费不小，可没想到这么贵，抬眼看向郑峦，却见对方脸sè如常，也是反应过来，人家未必能听见外边的话。

外面既然来了人，他想谈事情只得是暂缓，片刻之后，阁楼的珠帘被掀开，四个女子走了进来。为首的一名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上穿着淡绿长裙，她身后跟着一名中年妇人，脸上带着赔笑的神sè，后面则是两名侍女模样的小丫头，相貌秀美，可跟为首的那女孩相比，却是逊sè不少。那女孩看上去没有涂脂抹粉，眉目如画，堪称绝sè，李云见过的女子中也只有范家小姐能与其相比。

她们这一进来，郑峦和丘掌柜马上就站了起来，李云见状也是跟着起身，按理说，眼下这种情况应该是这女子先施礼揖手之类的，谁想到就连淡定的郑峦都是先见礼问候，礼数完全颠倒过来。

李云倒是无所谓，他还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谈，既然知道对方是以sè娱人的欢场女子，那也就是那么回事，随意的拱拱手算是见礼了。

“小女子见过三位！”

温姑娘这时才是回礼，声音倒和她的姓氏差不多，温软之极，然后走到李云旁边的席位上，从座次安排上就知道今rì的主宾是谁。

坐下之后，就听到丘掌柜开口笑着介绍道：“李少爷，这位就是名闻洛阳的温姑娘，这阁楼一会，可是洛阳城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李云冷静地看了看，女孩确实很美丽，每rì引来送往，即便是卖艺不卖身，也会培养出一种风情，这温姑娘尽管年纪不大却称得上是尤物，看上几眼也是种享受，那位中年妇人见客人都坐定，吩咐侍女将酒食送上来，识趣的退了出去。

温姑娘照着规矩，脸带微笑的给席上的各位斟酒，那丘掌柜很是兴奋，却极力作出一副矜持的模样，让李云感到好笑，反观郑峦却是相当淡定，神sè没有什么变化。

轮到给李云斟酒的时候，他又打量了下面前的温姑娘，确实是风姿卓越，这般美丽的女子却沦落到这种地方，实在可惜了，不过李云也就是有此一叹而已，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不定别人就喜欢每rì被达官显贵包围讨好。

喝了几圈酒，李云渐渐有些不耐，大老远的跑来可不是为了吃这顿饭，顾不得失礼，抬眼对正在斟酒的女孩说道：“温姑娘，我们有事要谈，请您带着这些姑娘先回避一下吧！”

李云说的虽是客气，可语气中蕴含的意思却是不容反对，阁楼中的人都是瞠目结舌，就连一边伺候布菜的小丫头都极为惊讶，登上如意画舫的客人都是想尽办法和温姑娘多相处片刻，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有人主动将人往外推的。

阁楼内一时间变得极为安静，温姑娘想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脸sè的表情很是诧异和难堪，不过很快就遮掩过去，反应也是极快，放下酒壶淡淡地说道：“是，那就请三位慢用，小女子在偏厅候着。”

这类地方客人包下之后，按照规矩，姑娘即便是客人不要，也必须要在其他地方等候，李云却是不知道这种规矩，想说句不用等候或是歉意的话，张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温姑娘欠身施了一礼，带着两个小丫头和侍女就退了出去，丘掌柜看着李云摇头苦笑，暗道可惜，他还准备欣赏一下温姑娘的琴艺和舞姿呢。

待阁楼中只剩下他们三人，李云沉声说道：“请恕在下失礼，李某从钟武县赶来此处，没有什么功夫风花雪月，李某知道这是郑掌柜的一番好意，可实在是无心消受，时间紧迫，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听到李云这么说，丘源还不觉得什么，那郑峦却是郑重起来，年纪轻轻却不受美sè所惑，一门心思的办正事，这样的人他还从未见到，能做成大事的人本就该如此，在这一瞬间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结交此人。

郑峦脸上露出佩服的神sè，拱手说道：“李大人真是让在下佩服，如此也好，安排大人见上士孙大人一面不难，还请李大人恕罪，容在下冒昧问一句，您求见士孙大人所谓何事？”

李云听到事情不难，心头一喜，不过对于对方的发问，他却不知如何回答，自己的最终目的外人未必就能猜出来，只是想获得在汝南的刺jiān职务而已，做官的谁不想朝上爬，这太正常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郑峦又是说道：“李大人见谅，是在下多嘴了。”

“哈哈……哪里，说出来不怕两位笑话，李某想获得汝南郡执法刺jiān的职务，不知郑掌柜可有门路？”

李云最终还是决定冒一冒险，自己就算见到士孙喜，事情也不一定能办成，还不如先询问这位郑氏子弟，即便是郑氏没有门路，那自己也就落得个官迷和贪心的名头罢了。而好处却是不言而喻，由郑氏代办，他隐于幕后，就不会引起朝廷重臣士孙喜的过多注意。

李云的这句话说出来，阁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郑峦低头沉思，而丘掌柜端起酒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心头却是砰砰乱跳。丘掌柜知道不少事情，比如说江夏郡北部四县实际上是为李云在掌控，地方上的各项事务皆由其一言而决，并且经营的水泼不进，没有和李府打过交道的人压根不知道李云的厉害，更不知道李云的实力。

现在听到李云想获得汝南郡一郡的刺jiān权利，由不得丘掌柜不震惊，他当然不会认为对方只是想加官进爵，至于其真实目的丘掌柜根本不敢去想。再联想李府一直在全力收购粮食，这么多年下来囤积的粮食那是个庞大数字，几万流民所耗费的不过是九牛一毛，丘掌柜越想越害怕，额头上已经是见汗了，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发抖。

郑峦这边沉吟了半响，在那开口说道：“兹事体大，在下不敢打包票，士孙大人负责各地的平贼事项，左右刺jiān衙门也归其统属，这边的关系可以走通，不过京城长安还需要打点一番。”

李云的脸上这才是露出笑容，没想到对方还真有门路，并且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难度一般，忍不住问道：

“这么简单？”

这话问的很是失礼，郑峦倒是没在意，反倒哈哈的笑了起来，颇为自信地说道：

“李大人多虑了，在下虽然没有办过这种事情，可在下的本家郑氏却帮人谋过不少官职，只要有银钱，两千石以下不紧要的职位都可以活动下来，像执法刺jiān这类吃力不讨好的虚职则更为简单。”

李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侃侃而谈的郑峦，不是因为听到朝廷上可以买管卖管（官，这都是违禁词语），而是对方说执法刺jiān是吃力不讨好的虚职，他完全不能理解。在他看来，执法刺jiān品秩虽低，权利却是极大，“以督jiān猾”这四个字涵盖面很广，上可以监察地方官吏的tan腐，下可以带兵剿灭贼乱，怎么会被评价为“吃力不讨好的虚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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