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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快意恩仇（下）

“这是……”徐有财惊道，想不到包拯竟然会送给自己这样东西，如果真的拿了这件宝贝，自己之后经商，绝对一帆风顺。
“这是永叔给我的，用来抵消他侄子的罪行。”包拯解释道。

徐有财此时才明白，为何包公要搭救欧阳杰，原来就是为了要来这张文书给自己，而并非是自己猜想的官官相护。

只是……

“大人，这张文书我不能要。”徐有财将信封放下，摇头道。“因为这一纸公文，搭进了两条人命，徐有财拿着这张沾满鲜血的文书，实在于心有愧。还请还给欧阳大人，让他侄子认罪伏法吧。”

“唉。”包拯叹道。“徐先生大仁大义，为何却看不开呢？就算将这东西送回去，难道就真的能将那人治罪吗？这么做，无非是以卵击石，丝毫没有用处。”

徐有财默然不语半晌，道：“虽然以卵击石，可晚辈还是想试一试，多谢大人的好意，这文书……”

“你必须收下！”包拯打断道，满脸期待的表情。“你现在就是以卵击石，不过是留下美名，却于事无补。不如借助这文书之力，将商行扩大——徐先生，你不是希望更多人得到帮助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不要意气用事，否则，我大宋就少了一位救国救民的大商，却只多了一个不过几年就会被忘记的英名！”

不过几年就会被忘记……徐有财此时如醍醐灌顶，自己就算以卵击石，明知不可为而为，也不过是误了xìng命，历史长河中，又哪里缺少英雄烈士？可世界不还是那般污浊吗？不如以实力来改造这世界，而自己要依靠的实力，就是财富和商业组织，而要达到能够影响世界的程度，就非得依靠这张文书不可！

“大人说的是，徐有财险些买椟还珠，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还好有大人提醒。”徐有财谢道，将文书揣进怀里。“这东西，我收下了，必将用它来扩展实力，待有能力后，再收拾欧阳杰那种卑鄙小人。”

“好好，你想通就好。”包公满意道，随即脸上又露出惋惜的表情。“买椟还珠，老夫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如此行事，以至于功败垂成。”

包公自言自语，徐有财也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事，正要听他讲述，包公却笑笑道：

“让徐先生亲自来一趟，实在过意不去，我看刚才徐先生对那幅魏征的手迹颇为注意，不如送给先生好了。还望先生以后不要忘记今rì的壮志，若能成事，老朽也算完成了未竟之事，在黄泉下可以闭眼了。”

“大人不过微恙，他rì定将康复，不必如此。”徐有财连忙劝道，听包公的口气，似乎已经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

“呵，人生自古谁无死？更何况老朽这副病体？”包公笑道，丝毫不以为意。“但年轻时干过的许多错事，留下的许多遗憾，却始终耿耿于怀。徐先生既然有经世济国的志向，更有才能，不妨放手去做，以后定将成功。”

徐有财听了这话，知道包公对自己有所期望，但这期望是什么，自己也不便问，他又不说，但隐含的意思，似乎和自己的志向暗合。于是便不再多说，起身取下卷轴，仔细收好，回到床前，看到包公已经合眼安睡，便知道已经将重要事情说完，是自己该走的时候了。

“徐有财打扰多时，就此告辞，望大人保重身体。”

“哪里，耽误了徐先生的时间，还请慢走，身体不便，不能远送，还望见谅。”包拯睁开双眼道。“徐先生出门后可以先到客厅，有个人正在等您，想必徐先生此刻也想见见他。”

有人等我？徐有财心中疑惑，但对方不说，自己就不多问，一会到了客厅见见就是，当即作揖行礼，轻轻推门而出。门外展昭还在等候，见徐有财出来了，就问他见过包大人了？

徐有财点头示意，随即问展昭客厅在哪里，包大人让自己去那里见一个人。展昭听了，昏暗中似乎颇为惊讶，但随即还是将他带到客厅走廊外，让徐有财进去，自己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外面等候。

徐有财走进客厅，里面也是昏黑，只是一个角落里点燃了一盏油灯，光芒不甚明亮，只照亮了旁边坐着的一人，这人脸sè煞白，正低头不知道想什么，听到徐有财脚步声，顿时吓得魂不守舍，抬头一看，更是心惊，惊恐道：

“是你！”

徐有财看清了他的面容，也不答话，慢慢走到他身边，冷眼看着这人，虽然衣着华丽，也掩饰不了他可怜的原形，内心的恐惧。

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连人带椅子打倒在地，空荡荡yīn森森的客厅里传来一声闷响。又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随即低身将他整个人都扯着脖领子拉起来，他全身瑟瑟发抖，虽然疼痛，却一声也不敢叫喊，只是低头看着地板，躲避徐有财的目光……

“欧阳杰！”徐有财怒吼道。“你今天死期到了！”

说罢，亮起拳头，就要朝他头上打去……

“徐先生，你收了东西，不能……不能……”

看着徐有财的拳头，欧阳杰恐惧叫道，这话果然管用，一说出口，徐有财就停下了攻击的势头。欧阳杰看着拳头停在空中，心中终于平定了一点，勉强皮笑肉不笑道：

“徐先生，这都是误会，我……”

“误会个屁！”

一拳，打在欧阳杰本来雪白现在煞白的脸上，他整个人都被这力道打倒在地，此时脑袋里似乎有五六个铜锣在齐声演奏。

“我看在包大人面上饶了你，可没说不打你！”徐有财怒道，随即又一脚揣在他肚子上，痛得欧阳杰哇哇大叫。“刚才一拳，是替那乞丐打的，这一脚，是替你那冤死的奴才踢的！从今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罢，就要转身出去，却被躺倒在地上的欧阳杰扯住了裤腿，回头怒道：“你还想怎么样？还嫌皮痒痒吗！”

“不，不，不是。”欧阳杰挨了这几下，胸口气闷，眼前也是一片金星，好不容易气息顺畅了一点，恭敬道。“我们会长要见你。”

东京商会会长要见我？

徐有财心中一震，终于要见到这汴梁首富了吗？

东京商会会长，男，姓名不详，身家——一千两百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