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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专卖许可

“小哥，这可是件好东西啊，有了它，咱们以后就赚发了！”金算盘看了那张文书，惊道，他虽然家财万贯，可也没有这件东西，只见过没拿过，从徐有财手上接过来，真是羡慕不已。
“真的？这是什么啊？”听到能发财，孙掌柜顿时坐不住了，凑近了问道，看着那张官文，文字虽然能看懂，但其中意思还是不明了。“特许专卖，什么意思？”

“大麻子，亏你还是个生意人，这都不知道？”金算盘耻笑道。“我问你，平时买盐、买茶都去哪里？”

“啊，你是说……”孙掌柜听了，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喜不自胜，还不敢相信这张纸就是……

“没错，这就是官营令，有了它，咱们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卖盐卖茶啦！”金算盘也是兴奋不已，指着上面的一处空白说道。“你看这里，只要咱们在这里填上字，或是卖盐，或是卖茶，以后就可以直接从官府手上拿货，做这独一份的买卖了。”

“那咱们填什么？”大胡子此时还在汴梁居住，和他们都住在船上，此时也来凑热闹。

“盐！家家都要吃盐，虽然价格不高，但保准可以薄利多销。”孙掌柜首先说道，他平rì里接触的都是民间繁琐之事，自然认为盐是家家必备，要做这食盐的生意。

“我看还是茶叶好些。”金算盘摇头道。“名山商行一向做的是茶水生意，如果能拿下茶叶的专卖，以后不仅可以靠卖茶赚钱，咱们自己也不需再高价采购茶叶，正好一箭双雕。”

“我看你们说的都不对。”大胡子道，众人向他看去，只见他胸有成竹，闭目摇头，似乎对他们两个的提议都不以为然。

“那你说该卖什么好？”

“当然是酒啊！这样我以后就可以免费……”

“切！”

听了苏轼的建议，大家都嘘声一片，还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原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酒瘾。

“大家都别闹了，还是听听哥哥的意见吧。”大家这么胡闹了一阵，宁宣儿一直不说话，现在才笑盈盈道。

“弟妹说的对，义弟，你来评评理，是不是应该卖酒？”苏轼顿时赞同，向徐有财看去。

徐有财也是一直沉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仔细思索这发生的一切之间的联系，为什么包公要让自己完成他的遗愿，东京商会会长又为什么要见自己？正有点头绪，突然被苏轼打断思路，睁开双眼，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都希望他赞同自己。

“哦，大哥说卖酒？”徐有财问道，看着苏轼猛点头，帽子都要从头顶飞出去，他却想了想，摇摇头。“可是官家虽然专卖酒，也没有禁止民间酿造，咱们要卖，只管搭建酿酒坊自己酿造就是，要是再从官府手中进货，走了两道手的程序，恐怕还不如自酿自卖。”

徐有财一语点破其中奥秘，大家都频频点头，苏轼闹了个大笑话，竟忘了酒类并不是完全专卖，真是无地自容。

“至于卖盐……”

“卖盐可以？”孙掌柜期待万分。

“可以，但是不妥。”徐有财微笑道。“盐一向是官府的命根，历朝历代都垄断在自己手上，如果咱们填了贩卖食盐，到时候就算审批下来，只怕不出几天也会被寻个借口停掉的，不仅赚不到钱，恐怕还要惹上麻烦。”

徐有财经过了这次事件，深深体会到官府力量的强大，自己以后行事，最好不要跟他们起冲突，所以否决了孙掌柜的说法。

“最后是茶……”徐有财声音渐低，闭目道，右手支着下巴，似乎难以抉择。

“我就说你们的都不行，茶一定可以！”金算盘惊喜道，最后说茶，一定是徐有财已经意有所属。金算盘虽然是高官，又有钱，还是贵族，但一直希望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干出一番事业，他佩服徐有财的商业巧思，如果自己能被他认可，也就证明了自己在商业上已经有了一定水平——起码比苏轼和孙掌柜的水平高。

于是看着徐有财，只望他说出，我也想卖茶叶，这事就算敲定了。

“茶，也不行。”

“什么？”看着徐有财终于睁开双眼，坚定道。金算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虽然以前并不懂经商，但起码在三司任职时熟知朝廷专卖的品类，再加上这一个月来和徐有财一起工作，耳濡目染，已经是仔细分析了，才得出卖茶的结论，怎么竟然还是不行？“小哥，你没听错吧？我说的是茶啊！”

“我知道，就是茶叶，也不行——并不是说茶叶销售不好，它利润丰厚，又不和官府冲突，还能和咱们现在的产业结合……”

“那为什么还不行？”

“因为我已经有了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

徐有财狡黠微笑，却不说话，只是起身，走到宁宣儿身边。

“这公文可以等以后慢慢填，我虽然有了别的想法，但还不成熟，不急于这一时。况且仓促填下，就难以更改了，毕竟是两条人命换来的，大家集思广益，可以再想想别的——宣儿。”

“嗯，哥哥什么事？”

“帮我把衣服收拾收拾，要昨天刚买的那身行头，东京商会会长约我明天去赴宴，我可别错过了。也不知这会长是不是也是个为非作歹之徒，金算盘，你见多识广，知道这会长是什么人吗？”

一听到徐有财问自己关于东京商会会长的事，不知怎么，金算盘的脸突然煞白起来，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只是低头看着地板，结结巴巴道。

“会长，会长，我……我……”

“诶，柴婓，你怎么突然结巴了？”苏轼推了他一下，疑惑道。“我义弟问你话，你只管说就是了，莫不是那会长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你……”

“他不是坏人！”金算盘突然抬起头来，赶忙辩驳道，神情略微有些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颤抖着，突然感觉到自己失态，于是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咱们不说这个了。”徐有财看出来金算盘似乎和这会长之间有什么隐情，于是便转移话题圆场道。“此次这位会长邀请咱们明山商行去两个人，谁要跟我一起去？”

“我去！我去！”大胡子赶紧高兴道。

“额……大哥，是让名山商行的去两位，你去好像……”徐有财婉拒道，便看向孙掌柜。“不如孙掌柜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这东京商会那么大排场，我一个土包子，怕去了要闹笑话，丢了咱们商行的人，还是让宣儿姑娘去吧。”孙掌柜摇头道，其实心里所想，却是一直在意自己这一脸的麻子，所以不敢见人。

“这……”徐有财心中却犯了难，既然孙掌柜不去，那宁宣儿就更不能去了，她是女流之辈，虽然在商行内做些工作，也是端茶递水之类，去了聊起生意的事情，也不懂，更何况虽然在家里都不忌讳，但宋朝毕竟讲究礼教，轻易让她见这位会长，恐怕也不合礼节。

“我去！”

徐有财正在为难，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朝声响处一看，原来是金算盘猛然抬起头来，此刻脸上虽然仍是煞白，但却坚毅，似乎从什么艰难决定中抱定了决心。

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