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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一抹胭脂的悲喜，那一屋星空的灿烂

PS：今天打算突破到三万字，也就是说最少还有三更，任务有点艰巨，不多说了，码字……
“你真的不跟我上去？”寒曦在踏出房门的一刻止住脚步，又一次问道。

澹台婆娑没有在做任何表示，继续盘腿修炼。昨天晚上寒曦就问过这问题，澹台婆娑调笑着说不想看到某个人看到师妹嫁给别人而突然哭哭啼啼。

知道了答案的寒曦正要转身离开，岂料澹台婆娑突然扔过来一个玉简，并轻言说如果有生命危险就捏碎这块玉简。

寒曦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简，然后小心的将这玉简放在贴身处，道了声谢后走出了房门，向小无忧山之顶.进发。

今天的小无忧山格外热闹，即便是上一代掌门同样娶亲也不及这次的一半。对于博海与鸿玉的婚礼，留仙派确实下了大手笔，少阳城中的商户们也通过这次赚了个三年不需开张。

看着前所未有的干净的通往常乐门的石阶小道，寒曦不禁生出一丝惆怅，年少的回忆如洪水般从脑海中掠过，欢乐、痛处、温馨、冷淡，五味夹杂。

今天，你就要成为他人之妻，我也会，离开这里，走上属于我的道路。

深呼吸一口之后，寒曦迈出坚定的第一步。

常乐门清心殿，尘风道人看着跪在祖师雕像前身着红装的鸿玉，曾经连他都认为，鸿玉一定会为寒曦穿上这身衣服，奈何天意弄人，在重振常乐与弟子个人幸福里，他只能选择前者，即便门中多数门人支持与留仙派结亲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抬头望着屈寒那放眼神州的雕像，尘风道人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再扫视清心殿中个个喜气洋洋同门，尘风道人心中苦笑，之前常乐门镇门之宝不翼而飞，除了他以外，其他门人也只是随口问问，眼下各个都在讨论着留仙派的修道法决。

师父，徒儿已经尽力了，连祖师都抛弃我们了。

常乐门现在只有门人二十八，下代只会更少，唯有暂时依附留仙派，常乐门才能得到残喘的时间。从镇门之宝被屈寒道人收走后，尘风道人便放弃了阻止门人要依附留仙派的想法，这可能是，他为同门着想做的第一件事吧。

“掌门师伯，留仙派的引路使者已经到了，留仙派掌门以及博海师兄和留仙派所有核心弟子将在三刻后达到清心殿，我们可以做准备了。”鸿云一脸激动的跑进清心殿，如同博海与他朝夕相处十几年一般，此刻他正为博海大婚而高兴。

尘风道人做了一个深呼吸后，缓缓转过身，一句话也不说的向常乐门大门走去，一帮门人也发现了尘风道人的不对劲，但是没有多想，皆纷纷跟着尘风道人的脚步离开清心殿，只留下鸿玉一人。

当尘风道人刚到大门外时，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高兴的笑容，因为他看到了他最疼爱的弟子寒曦。

寒曦今日穿着新买的浅蓝色长衫，头发没有如以往一般用木簪扎好，而是随意的披在后背，末端用一根红绳系着。他脸上的青肿也在昨晚被澹台婆娑以真元消去。

紧跟在尘风道人身后的鸿云见之不由的一愣，这废物消失了两天，再出现时怎么感觉和以往不一样了？

寒曦不急不缓的走到尘风道人面前，曲恭抱拳行礼，叫了声师傅后便向清心殿走去，奈何最近相当扬眉吐气的鸿云直截了当的挡在了寒曦面前，一脸轻蔑的说道：“你这两天到哪去了？不知道很忙吗？罢了，明日再与你计较，眼前博海师兄就快到了，等会儿你要仔细查收每一件聘礼，听到了没？”

换做以前，寒曦必定忍气吞声的应下来，而此刻，寒曦就算没达到澹台婆娑的要求，也绝不再是一个鸿云能羞辱的了。

只见寒曦淡淡看了鸿云一眼，丢下一句原来你真可怜后，绕过鸿云继续向清心殿走去。

鸿云师父尘非顿时大怒，喝道：“大胆寒曦，鸿云乃首席弟子，你有何资格羞辱他？”

寒曦并没有停住脚步，声音如刚才一样的清淡，颇有屈寒的风格，“你也挺可怜的。”

尘非闻之立刻就要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门人，岂料被尘风道人及时拦住了，尘非正要质问尘风，尘风却先开口说话。

“留仙派马上就要到了，你想闹笑话我不拦你。”

说完便松开了尘非的手，尘非犹豫一会儿后，阴狠的看了寒曦一眼，这个羞辱之恨他一定要报！还有尘风道人，他也要踩将其踩在脚下，这些年来，尘风道人可没少因为寒曦的事而让尘非丢面子。

清心殿里，寒曦静静看着跪在祖师石像前的鸿玉，上山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但是看到那身为别人穿的红装时，寒曦那藏在内心深处的不甘又冒露了出来。

“既然已经知道我在你后面，为什么不愿意转过头看看我？我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我敢顶撞鸿云甚至尘非师叔了！我已经不一样了！我不再是那个谁都能欺负的可怜虫了！”寒曦大声叫喊道，好像是以前的某个夜晚里，他在黑夜里咆哮着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感觉到惊喜！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再是一个胆小鬼了，你却不再愿意看我了？

鸿玉控制着身体，不让其颤抖，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滑落，她紧紧的咬着朱红的嘴唇，她何尝不想看看敢在他身后大声的说着自己不一样的寒曦？只是，不敢看。

寒曦慢慢闭上眼睛，仰头，嘴角扬起自嘲，然后从胸前掏出一盒胭脂，伸出手指一抹，随之往眼帘左右一划，猛然转身，双眼一睁，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入清心殿的常乐门人与留仙门人，皆一脸诧异，不知寒曦要做什么。

“八年前，少阳城有一场戏曲，你没赶上，带着浓重的遗憾的离去，我就对自己说，有一天为你补上这戏曲，今日你大婚，我的其中一个承诺为你补上！”话一完，只见寒曦捞起长衫，大步阔阔的走向博海。

只听寒曦那没有惊天一炸的声音一吼，剑指直对博海，质问道：“汝可是今日新郎？吾乃姻缘仙人。”

博海一愣，伸手拦住要喝诉寒曦的一帮人，看了一会儿神情肃然的寒曦，随之走到面前抱拳道：“晚辈留仙派弟子博海，今日前来迎娶常乐门弟子鸿玉，望仙长赐予我两一段美满姻缘。”

寒曦又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再睁开眼时，一边绕着清心殿踏步，又走到博海面前五音不全的唱道。

仙途路，道漫长，太渺茫。

人生百秋长，汝休使红颜独凄楚。

“花易落，人易醉，博海明白，此生定携鸿玉之手看尽人世繁华，百年之后共眠一墓，请仙长放心。”博海再抱拳慎重道。

乱花迷人眼，秋棠身侧

休要井中捞月，莫让红颜唱离殇

“三千弱水，博海只取一瓢饮。”

杨柳三月绿，飞燕双归时

春江冰寒解，鸳鸯入水戏暖风。

寒曦转过身，看到鸿玉不知何时已经站立起来，同样看着如同白痴一般唱着不伦不类的戏曲的寒曦。

一个泪眼婆裟，一个微笑如春寒，只听寒曦大手一挥，仰头大喊：“吉时不待人，本仙在此洒下祝福，祝你二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有劳尘风道人关门窗，让这两位喜人看见我的祝福！”

哗哗的门传关闭声在尘风道人的真元催动下应声关闭，清心殿一片漆黑，接着就看到寒曦从澹台婆娑赠送的储物袋带拿出一个很大的麻布口袋，随着口袋松开，一条墨绿色的银河飞了出来，绕着清心殿一圈又一圈。

片刻之后，寒曦不知对着天空撒了一片什么，那萤火形成的银河突然全部散开，形成了一殿的灿烂星光，闪烁在每个人的眼里，闪烁在，鸿玉那双已经泪雨如注的眼中。

十年前，小无忧山之顶，一个小女孩看着满天的星空惊喜的叫道。

“师兄，我好想要这星空。”

小男孩微笑如春，小手潇洒的一挥，信誓旦旦的说道。

“以后我定送一片星空给你，而不是用手比一个框说，这片星星属于你。”

博海没看这漫天的星空，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才是第三者，默默的看着微笑如春的寒曦和泪雨如注的鸿玉，他明白，即便他今天取到了鸿玉，他也永远无法进入鸿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大胆小辈，胆敢在今日羞辱我徒！老夫要你以命道歉！”留仙派掌门宁宣道人以自身最强的真元向寒曦宣泄而去，快的连尘风道人也来不及阻止。

“不要！”鸿玉悲凉的叫着跑向一动也不动的寒曦。

多数人都认为寒曦必死无疑的时候，宁宣那强大的真元力却如同一个水球一般突然蒸发，一个白衣胜雪男子出现，他长发如同柳絮一般的舞动，那嘴角的微笑比太多的女人都要美，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仿佛就是这世上最妩媚的一双眼睛，只听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还好本公子最后还是跟来了，让你死在这浪漫的萤火中实在太舒服了，本公子可不能让自己的骄傲也葬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