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二十八章 升华

“尼克.齐兰德，齐兰德家族唯一的后代，从小不学无术、色胆包天，长大后被送往威廉魔法学院学习。在学院比赛中暗中使诈获得了让人羡慕的成绩，这也有你的师傅葛兰的功劳。还未毕业便召唤出一个人类宠物晨曦，在一次打架斗殴之后被霍夫曼公爵以叛国的罪名送上绞刑架，但在神迹降临日被大祭祀斯芬克斯发现，收入圣所开始由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摇身变成了圣守者。在这之后，开始接触帝国年纪轻轻的军师阿瑟芬尼和御医尼古拉斯。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来历早已打探的一清二楚了。”
亚历山大.佩恩如数家珍般把尼克的身世详细道来，尼克凝望着眼前老者那双深邃的眼睛，一言不发的等着他的下文。

“这是你这些年生活的剪影，而你生活的改变全来自于你的宠物晨曦，确切的说，来自你的祖先，龙耀。”佩恩顿了顿，犀利的眼睛凝望着微微皱眉的尼克继续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年纪尚轻时，和当时晓之帝国的大将军龙耀便是同僚。我对他崇敬，他也对我信任有加。而上面的一席话，他曾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但当时的我却不以为意，或者说，根本不理解其中的含义。最后他为了心中的信仰背叛了王，背叛了帝国，我和他成为了敌对方，成为了对手，我们两兄弟曾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大打出手。那时的我实力虽然比他强，强上很多倍，但也是我对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留手。当时我恨他，十分的恨他，恨他为什么为了那飘渺不定的信仰而背叛我们经过漫长的数百年所积攒下来的友谊。”

“年华流逝，战争结束了，而经过历史的洗刷，此时此刻的我也终于明白了他那段话中的深刻含义。我来问你，正义与邪恶之间有一条明确的分界线，你觉得那是什么？如果你获得了掌控半个世界的权利和力量，你会不会为了心中的信仰去霸占另外一半？如实的回答我。”

“如果我有那种力量和权利，我会为了信仰去统一世界，让人们安居乐业……”尼克话说到一半，看着佩恩那深邃的眼睛依旧凝望着自己，了解毁灭本源的他十分想说对神的信仰就是正义，而传说中那些身为邪魔者家伙们则为邪恶，但到嘴的话却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我看不到那条线。”

佩恩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信仰也可以说成是**，一个心中充满信仰的人可以为了生存而挥舞着铁拳攻向同类，而到那时，你的子民究竟需要的是什么？无论是强者还是平民，他们总会有对立的一天，这就是那条线的所在。”

“自由。”尼克的眼睛亮了。

“当你和你的手下拥有相同的目标时，他们将无往不利，而正义与邪恶的分界线就在此。无论是神还是魔，只看他们的目的就可以断定他们在这条线的哪一边。”

深夜的天空依旧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大地颤抖着，遥远的天际，九级魔导师和黄金骑士的战斗依旧在继续，在斗气和法术的碰撞下，天空中那黑色的乌云激射出道道闪电和经久不断的炸雷声，恍若末世前的序曲。

佩恩接着一顿，继续道：“终点你已经看到，那过程将是千辛万苦的。我再来问你，什么是实力？”

尼克想起了闪耀城中的械斗，想起了佣兵团在受到埋伏时的魔法冰雨，他扭头看了一眼电闪雷鸣的窗外，伸出一只手指。魔法凝聚，眨眼间一个红色的火球术在指尖燃烧起来。

“这世界成为强者的路，无外乎魔武两途。武技分为两条线路，分别是运用神圣之力可以释放斗气的骑士，和可以运用黑暗力量的死亡斗士。而魔法又分成六大体系，除去基础的地水火风还有黑暗和光明的力量，而由这些魔法而演变出的职业更是错综复杂。我来问你一个除去禁咒之外都可以瞬发的九级魔导师和黄金骑士生死相斗，最后谁会是胜利者？”

尼克条件反射般的顺着窗户撇了一眼深邃的天空，想了想之后才道：“不会有胜利者，也不会有失败者，他们的阶级相同，虽然对力量的了解都处于那个阶级的顶尖状态，但他们同时也对力量的把握都到了瓶颈，也对对方的实力了如指掌，这才产生了对抗。如果一方实力远超越另外一方，这场打斗也就不会这么精彩了。”

佩恩眼中放光，继续道：“如果其中一个换成拥有相同等级的黑暗实力，传说中可以运用黑暗力量的人呢？”

“另外一个必败，因为大陆上的法师和骑士们对黑暗魔法的了解少之又少，他们运用能力的方式和战斗意志都比可以运用神圣力量的人们要强大的多。”

佩恩轻笑一声，孱弱的胳膊一挥，一个小小的围棋棋盘出现在二人的中间，两个黝黑的棋桶倒扣在了桌面上。他微笑道：“来，先陪我下一盘棋再说。”

尼克虽然有些不解，但仍依言开局。他掀开倒扣着的棋桶，一个黑子在桌子上滚动了两下掉在了地上，尼克疑惑不解的捡起了棋子，然而当他刚要往棋盘上放的时候，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佩恩的手中则有至少数十个白子，那一片刺眼的白色几乎刺痛了尼克的双眼。

看着尼克的窘态，佩恩轻笑了一声，他一边玩弄着手中的棋子，一边道：“四属性魔法远没有黑暗和光明的力量强大，然而即使黑暗力量在普通人的眼中再强大无比，但在势单力孤的情况下依旧会惨败，数量上的绝对差异可以瞬间扭转战局。这就如同一个魔法师和骑士的战斗一样，谁拥有强大的力量则稳占上风。”

炉火渐渐烧成了灰炭，屋内的气温下降了不少，他紧了紧手中的毛毡，顿时苦思起来。

“原来是这样……”尼克想了想之后，带着些许疑虑的神色道：“那如果能把力量的控制了解和运用提升呢？”

“有些聪明人，在力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发现强大的力量并不是一切，对力量的了解，控制和运用也十分重要。但如果你想独一无二，这种对力量的了解和掌控还是不够的。来，我们继续。”

佩恩那瘦弱的手掌再次从尼克的眼前划过，还是空空如也的棋盘，还是倒扣着的棋桶。

尼克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带着期待的表情拿开了棋桶，哗啦啦的声音传来，几十个白色棋子散落了一地。

佩恩手中的棋子数量没有变化，却换成了黑色。

“你和你的敌人都了解了力量在精炼下可以提高实力，但你无论如何怎么去精炼，那数量上的等同依旧会让你们两败俱伤，没有胜负之分。”佩恩把手中的黑子放在了棋盘中最后一个空白的位置，笑了笑道。

尼克的棋艺不怎么样，而佩恩好像有意的在让着尼克。短暂的时间过去，两人手中的棋子一个不落的都放在了棋盘上，整张棋局没有一处空白，全部被双色棋子填满了。

“啊！老家伙你……这棋盘的规则都是你定的，我没有任何话语权，你让我怎么去胜利！？”

“呵呵呵~规则都是我定的，你当然不能打破这层规则。不过……”佩恩再次挥手，棋盘又恢复到了空白，两个黑色的棋桶依旧叩在了桌面上。“我们再来。”

依旧是一个黑子，而佩恩的手中还是几十个白子。

尼克拿着那唯一一颗黑子，叹了口气，果断的放在了棋盘的中央。佩恩也没闲着，在尼克放下棋子之后，那几十个白子眨眼间围绕在了黑子的旁边。

随着佩恩白色袍子下的手掌再次一挥，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子，此时全部变成了灰色。

“规则虽然不允许打破，但它的运行方式永远不会变化，无论黑子还是白子，此时都是胜利者。其实，力量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佩恩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中呈现出淡淡的光华：“这个世界原本没有人能融合所有的魔法，而当一些看到力量本质的人去尝试融合之后，炼金士这个职业也就产生了。但在规则的限制下，没人可以打破那层淡淡的膜，没人可以融合四种基础属性的魔力来运用高级魔法，但我相信，这对你已经构成不了问题了吧？而同时可以拥有黑暗和光明力量的人，除去我的崇敬，我最敬佩的对手龙耀之外，如今，还有你，我相信这已经对你造成不了限制了吧。规则可以限定异己，但却是由本身那最原始的力量而演变出来的。”

佩恩掏出一瓶深蓝色的药水，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你进入地下储备库的钥匙，不过危险还是由你自己去解决……”

顿了顿，佩恩忽然仰起头，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比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创造是如此宝贵，贪婪却如此致命。你的决定必将改变世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但我也希望，你在正义与邪恶之间做出一个你认为完美的选择。”

夜色依旧，远方的古战场上空早已没了声息。天空中没有九级魔导师陨落时的魔法自爆所带来的那种独特的光芒，而黄金骑士也没有在死亡前吟唱代表毁灭和信仰的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