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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食堂风波

由于怕老板找不到，跟高利贷公司的光头一样产生浪费时间的疑虑，凌默提前就知会过他自己的穿着打扮，所以一下车后李老板就找到了他。
凌默额头滴了几滴冷汗，暗暗腹诽，这人到底是多缺钱，就这样怎么能做生意的？虽然这样想着，但凌默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拍了拍屁股，凌默直接起身重新打了个招呼，掏了根烟给李老板，微笑道：“李老板做事很效率啊，这样人的容易发财。”

李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点起烟后指了指仓库后面，笑道：“小兄弟见笑了。我的制冷厂就在不远处，赶过来方便的很。”

制冷厂？凌默摸了摸下巴，狐疑的问道：“冒昧问一句，老板你既然自己开厂，为什么要把仓库卖了？就算是制冷厂也需要仓库堆放冷气机、发动机等等的吧？”

“哎，小兄弟你不知道啊，也不怕你笑话。九零年我开一家厂的时候，那时候没几户人家装的起空调，但生意好的很。而现在条件好了，家家户户都装空调，需要制冷器械的商家也多了，但生意却难做的很呐。你应该懂吧？”

凌默理解的点点头，冷门的东西，不管生意好坏多多少少都能赚到钱。但当它热门后，同行竞争多了，自然赚的就少了。就像一碗肉，一个人吃能吃到饱，但要死几百个人一起吃，分到口汤汁都谢天谢地了。

见凌默表示理解，李老板深吸了口烟，指着无奈的仓库苦笑道：“十五年前刚起步时，这座仓库好多商家要来买，我没卖。现在生意难做了，要把它卖出去都难的很，这附近好几家化工厂，食品商来看过后怕变质就都走了。结果一年多了还是没卖掉。”

凌默心里暗暗摇头，物竞天择的社会里像李老板这样的老实、说话坦诚的人确实难赚钱、难做生意。常言道：无商不奸。一看他就不是这块料。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末日要来临，凌默也不可能看的上这里。翻新仓库至少就要好几万块钱，确实不划算。

拍了拍他肩膀，凌默笑问道：“这座仓库我看还不错，你打算多少钱卖？”

李老板一愣，饱经风霜的脸上几根皱纹瞬间松了开来，莞尔一笑，说道：“小兄弟，你是个好人，不过我也不能坑你。按照这附近卖掉的几间工厂算的话，五十万，你要的话就拿去，也别叫我啥老板了，叫老李就成。制冷厂我也打算关了，等孩子大学毕业后就直接去乡下养老，那里空气可比大城市好多了。”

这个价钱很合理，比市价似乎还低了些。从老李的语气里听得出，他对生意场上是确实灰了心。勾心斗角的事，他这个老实头不擅长。

“合同带了没？现在就签了吧。”凌默微微一笑，直接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银行让他们转账。

错愕的看了凌默好几秒，发现他脸上的真诚并不是虚假。老李瞬间像回到了年轻时一样，兴奋的笑了起来，立马从副驾驶座上的包里掏出了文件啥的递给凌默。

签完合同确认没有疏漏后，凌默直接让银行转账进老李户头。等到后者接到信息欣喜若狂的核对之后，凌默才继续笑道：“老李啊，我打算在仓库里弄个冷藏室，这笔单子也交给你做吧，行不？”

“行、行！你要多大的，我都给你做！”

老李的身子有些激动的颤抖了起来，在凌默之前，他的制冷厂已经有半年没有借到过单子了，员工也陆续走了一大半，眼看就要倒闭。凌默的出现，直接给了他回转的余地，至少一笔工程下来，拖欠的工资就能偿还了。

凌默稍稍想了想，走进仓库研究片刻后，答道：“就在一楼切一百个平方的冷藏库好了，中间隔成一百个一平方的格子。不过我很赶时间，两天内完工的话有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包在我老李身上！”老李精神抖擞的锤了锤胸口保证，立马打电话给制冷厂里的伙计让他们准备起干活的道具。

站在仓库三楼，凌默试了试视野，轻松的笑了，这里将成为他在末日里的第一所基地，也深信有了这里就能做到许多以前没做到的事。

***

***

直接划了五万定金给老李，凌默的余额还剩下九十五万，一口气就空了三分之一。不过这样一来，落脚扎根的地方就有了。

和老李又商量了下冷藏室的具体位置后，凌默直接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本子、笔还有卷尺，全神贯注的测量起了仓库与周围工厂的间距着手画平面图。

这间仓库是用来做末日初期的避难所的，添置食物、水源这些事必不可少，但外围的防御工事也是极其重要的。丧尸也是生物，也有细胞，当有电网防卫整座仓库后，被突袭致死的几率也小了一大圈。

食物、水源的采购只需要一两个小时，但仓库的重新构筑和防御工事至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还剩下五十九小时，凌默必须每件事先分清轻重缓急才能赶在末日爆发前将一切做到最好。

画完平面图后，凌默绕着仓库重新转了一圈，确保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却不想肚子在这时候叫了起来。

揉了揉略微突起的小肚，凌默恨铁不成钢的轻轻锤了一拳，前世的身体持续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都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现在已经是中午11：45分，如果没记错的话大学的食堂开始营业了。

将视线扫去，学校的上空升起了一阵袅袅炊烟，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香气。贪婪的嗅了嗅空气中夹带的饭香，凌默的嘴角自动滑下了两滴丢人的口水。

饭！饭！有饭！

连嘴角的口水都来不及擦，凌默顺着饭香，飞也似的奔向了食堂，像足了一头发现猎物的饿狼。

末日时代，种种污染导致生态环境彻底破坏，几乎所有土地都无法再耕种，即便能够耕种的，结出的果实都会产生变异。有的可能带有剧毒、有的又可能进化成食人植物。其中占据亚洲人种主粮第一位的大米，也成为了毒物。

依赖作物为食的人类渐渐适应起了单纯的肉食生活，以猎杀来的异兽肉为食。只有派出寻找生还者的探索队才会偶尔从毁灭的城市废墟中带回些米粮，最终，拥有实力与权力的人才能享用‘米饭’这样的奢侈品。

三步并作两步狂奔着，短短五分钟凌默就奇迹的跑完了一公里路，喘着粗气站在校门前寻找食堂的位置。两年多来，凌默虽然来废校舍祭拜过，但食堂具体位置还真的忘了。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默同学饭堂的话在那边。”

凌默抹了把汗回头也没回头看是谁，只是匆匆道了声谢，又狂奔了起来，睁大的双眼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他有那么饿吗……”

好心提醒他的女孩望着他汗流浃背的狼狈身影，娇俏一笑，握着手里的饭票也同样朝食堂走去。

***

***

咕……是红烧肉！！！

一口气买了三张饭票，凌默站在买饭队伍的最后，一个劲儿朝打完饭走过的人手里捧着的饭碗里看，两个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在末日里生活了两年多，每天几乎都是吃异兽的肉，连调味料都没，早就把他给憋坏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申城人，凌默最爱吃的就是红烧肉！

浓浓的肉汁、鲜甜的口感，配上肥而不腻的五花肉……食堂里的大锅菜虽然比不上外面做的，但烧菜阿姨是本地人，手艺也不错。

垂涎欲滴的搓着手掌，凌默看着前头的人一个个变少，情绪越来越激动。

冷静、冷静，我绝对不能被食物诱惑。

虽然这样告诫着自己，但他那张几乎快贴到玻璃上的脸已经出卖了自己。排在他前面的那人也因为凌默这诡异举动吓了一跳，尴尬的伸手让他先打饭。

没有道谢，凌默直接把三张饭票塞给了打饭的阿姨，穷凶极恶的笑道：“阿姨多打点，肉多点，饭多点，菜也多点好了，还有汤汁……”

干了十来年的活，打饭阿姨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饿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玻璃窗够小，这小伙子的头早就直接伸进来啃了，哪里还会那么‘斯文’的把两只手伸进窗口帮忙端呢。

做菜的总乐意自己烧的别人爱吃。看见这一幕，接下来的两盒饭阿姨都塞得扑扑满，费力的盖上盖子后才给了凌默，微笑道：“吃慢点，小心噎着。”

“谢谢阿姨，我会的。”

像怕有人抢一样，凌默直接抱着三盒饭就去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三瓶矿泉水。

食堂地面很滑，捧着一手东西凌默小心翼翼的望着地面朝角落里的空位走去，但还是免不了滑了一跤。幸好扶了下边上的桌子，否则手里辛辛苦苦等来的饭盒恐怕要保不住了。

噗通

矿泉水掉在了地上，凌默弯腰想去捡却又不想把珍贵的米饭和食物放在别人的桌上。一时间，就像大脑短路一样看着矿泉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捡，愣愣的杵在了原地。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身影从他面前弯下了腰。女孩从地上捡起矿泉水，插到了他怀里，微笑道：“凌默同学，你还真是爱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