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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苍天已死汉德衰

第十六回苍天已死汉德衰黄天当立张角亡
“刘焉大人让我们率军三千去长社支援朱隽、皇甫嵩将军。”当卓楚彦来到主帐的时候，刘关张三人早已经聚在一起，而刘备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心中一动，张飞却是先开口说：“我们明明只有一千人……”

“刘焉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从黄巾降兵中招募人员补充兵力吧。”卓楚彦一语道破刘焉话中的意思：“朝廷要求将所有黄巾处死，所以招募降卒理应是不允许的，但我却已开先例，现在又得刘焉大人默许。”

卓楚彦的话让刘备关羽两人暗自点头，刘备更是欣慰的说：“楚彦你能够明白到这点实在太好了，选兵之事就交给你吧！”！

“楚彦你能挑选精锐成立精卫军，相必也能够为义勇军挑选最佳的兵卒补充空缺对吧？”关羽也是一脸笑意的看著卓楚彦，这让卓楚彦的冷汗直流，上次从三万人中挑选一百人早已经让他累得筋疲力竭，现在居然还要再挑二千人来？

“还是杀了我好了！”这一刻某人有种想要仰天长啸的想法，然而刘备却以信任的目光看著他，一副“全都交给你好了”的神情，这让卓楚彦情何以堪，又如何能拒绝这种合情合理的请求，面对著这种让人精神崩溃的情况，卓楚彦也只能认下来了。

於是自第一次海选之後，黄巾军降卒的第二次海选再次展开，这次卓楚彦足足花了近五天时间，帮刘备挑选出二千兵卒来。当五天过後，卓楚彦第一次异常怀念前世的某样事物，那就是――眼药水。

眼睛红肿了好几天的卓楚彦，终於还是随著刘备出发了，黄巾与朝廷的战斗开始接近尾声，和卓楚彦所知道的历史不一样的是，黄巾的首领张角并未死亡，他甚至在长社聚集附近所有黄巾兵力，准备与朝廷决一死战。

这对朝廷而言，是一场不能失败的战争，若是失败，黄巾军将长驱直进，可以直接破虎牢，陷洛阳。因此朝廷也纠集了所有对抗黄巾的兵力，以朱隽与皇甫嵩为首，齐集於长社准备与黄巾一决生死，这场战争若胜，黄巾则覆灭在即，这场战争若败，则汉室将危如累卵，再无翻身之日。

拥有张角的黄巾，无论是士气还是凝聚力，都已经到达了巅峰状态，朝廷有识之士没有不为此而感到冷汗直流，他们心中明白，虽然朝廷一方的兵力更为精锐，但是面对数量庞大，士气高昂的黄巾军，此战却根本不占任何便宜。

――甚至隐隐有一败而溃的可能性。

“……大哥！”当卓楚彦随著刘备前往长社，准备参与这场大战时，黄巾军的主帐内，张宝、张梁两人却紧张的看著张角，这时只见张角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气息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没…咳咳…没事……”张角摇了摇头，然而他身体情况却不如他所说的那样安稳，他的话语刚落下，就咳出了鲜艳得让人心惊的血来，那鲜血甫触及地面，就发出“滋滋”的响声，金黄色的闪雷一闪而过，鲜血所在的位置一下子化为飞灰。

“大哥！”看见张角这个情况，张宝和张梁的反应就更为激烈了，然而张角却挥手制止了两位弟弟说：“不要在意，我军的结集情况怎样了？”

“有大哥你的号召，大军的聚集情况很是顺利，甚至大大超出我们的预料，如果不是害怕整合不足而导致全军各自为战的情况，我们早就已经可以除掉朝廷那群混蛋了！”听到张角的话後，张梁沉默了一会儿，才颇为不甘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张宝也接著说：“朝廷一方的兵力纠集不比我们快，估计在结集和整合结束後，我们的兵力约是对方的五倍左右。”

“五倍兵力……”张角喃喃的说。

“大哥，有五倍兵力，我们可以轻易地把朝廷的军队碾杀，所以这场战斗大哥就别动手了！”张梁看著张角，神情中满是焦急，他实在不想再让张角出手了，他害怕张角的身体，根本就支撑不下。

“不要小看朝廷。”张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死灰一样的色彩，然而那灰暗之色却很快被他所掩饰了：“朝廷中有能之士不少，即使有五倍兵力，这场战斗的胜负还是很难说。”

“大哥！”张宝和张梁见张角准备出手，都不禁异口同声高呼了一声。

“我们当初立过怎样的誓言，你们还记得的吧！”看见两位弟弟都准备阻止自己，张角的双眸直视两人，让张梁张宝都不禁移开视线：“即使是拼尽自己的寿命，也要把这个**的朝廷拉下来！”

听到大哥的话，张宝和张梁都沉默不语。

张角三兄弟的父母是死於外族手中，那些野蛮的匈奴人冲进了村庄，把所有人屠杀干净，只有三兄弟因为母亲的拼死保护，最後活了下来，生不如死地活下来。

自那天开始，他们就知道人命贱如狗的道理，然而他们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家人，却从未去恨汉室，外族入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他们很小的时候，就从父亲口中得知许多匈奴人做过的坏事。

在父亲的怀里，听著父亲说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为匈奴的残忍而咬牙切齿，因为母亲的笑声而高兴是三兄弟温暖无比的童年，张角的父亲是一名读书人，曾经当过孝廉，所以经过父亲的教导，三兄弟早早的就学到了很多知识，因此他们虽然年纪尚小，说话做事却都像个小大人一般……

因此即使家逢大变，他们也从未迁怒汉室，然而对匈奴和外族的仇恨，却是日益加深。这种情况，在东汉末年并不是罕见的情况，然而最後其他人只能沉沦於仇恨，又或者在乱世中终结他们的生命，唯独张角三兄弟却因为他们的际遇，而有所改变了。

如果不是因为南华老仙，他们最终的命运，只会与那芸芸众生一样，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最後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史书之上不会出现张角、张梁、张宝三兄弟的名字，就更不会有黄巾之乱了。

然而一切都没有如果，南华老仙遇到了张角三兄弟，收了他们为徒，自此以後，他们随著南华老仙修仙练道，这是南华老仙给张角三兄弟所铺下的道路，但对张角来说，一切都只是命运的开展。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张角听到了南华老仙与另一位仙人－左慈－的对话，从两位仙人的口中，他知道了这个乱世的终末，大乱之後，中原元气大伤，外族乘势而起，中原自此落入外族统治，汉人死伤无数。

“老师！”听到两位仙人对话的张角，手中拿著的卷轴掉落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当南华老仙回过头来时，却见张角像是木头一样的呆立当场，良久才低呼了一声。

“都听到了？”南华老仙平静的看著张角问。

“嗯。”张角点头，他知道自己隐瞒不了自己的老师，也不准隐瞒，他看也不看平常被他当作珍宝的修仙卷轴，只是直视著南华老仙问：“这都是……真的？”

“天道演变，万物兴衰。”南华老仙身边的左慈突然开口说：“汉德已衰，这是无可更变的。”

“左慈！”听到左慈的话後，南华老仙突然大喝一声，然而左慈却毫不在意的笑著说：“南华，你应该知道，命运就是命运。”

“我等修道之人，不就是为了追求摆脱命运吗？”南华老仙不满的看著左慈说，然而张角却似是没有听到似的喃喃说：“汉德已衰…汉德已衰……苍天已死……苍天……已死……”

“徒儿，你著魔了。”南华叹了一口气，对著张角平静的说了一句话，然而这话却像是当头棒喝一样，让张角从疯魔中清醒过来，当他的双眼回复清明时，他只问了南华老仙一句：“老师，一切都是不可变更的吗？”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机中总有一线生机。”南华闭上眼睛，隔了良久才开口说了一句：“然而修仙之人，不於五行之中，轮回之内，仙凡有别，仙人不得逆天变天。”

“若徒儿坚持要变那贼老天呢！”张角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厉声问道。

“轻则折寿损命。”南华老仙用著慈爱的眼神看著张角，然後轻声的说：“重则身死魂消，不入轮回，永世沉沦。”

“……”张角闻言不禁沉默了下来，南华老仙见状又说：“徒儿，你是修道之人，应斩尘根，断虚妄。”

“徒儿做不到。”张角沉声回答。

“为何做不到？”南华老仙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张角，从他收张角为徒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这天终究会来临，然而他却一直努力地想要改变这个命运，他是真心喜欢张角三兄弟，他不希望他们为此而送命，然而张角的回答，却把南华这身份老师的期望打破了：“若是汉德已衰，无人可挡那胡人，那么我就取而代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