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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灾人祸

秦渊拉上囚虎金枪，躲到了山石台后，仍心有余悸。抬头一看，赵彰纵马驰来，马后的老黑正在拉动大弓，射出一支支羽箭。
原本身为大齐军的二统领，他是不该畏畏缩缩的，但他刚刚被震得虎口开裂，筋骨酸痛，一时间也不能动弹，索性藏在岩障后观战。

赵彰拔起长枪，跟孟天武战到了一处，来回百余合，竟是分庭抗礼。而敌军虽悍勇善战，在大齐军的阻击之下，倒也没讨到便宜。

不久，黄巢也单骑杀来，银长刀所着之处，敌军血泥横飞，马死人亡。秦渊歇了片刻，吃了些干粮，力气恢复之后，就要冲杀。

这时，三名敌兵突然见到山石台后还藏着一位敌军将领，都发现宝藏似的拼命厮杀而来。虽然有伤在身，秦渊依然不可阻挡，大枪一提，一枪刺穿了一名敌兵的头颅。然后，他拔出佩刀，又把剩下两名士兵砍杀，旋即向孟天武奔去。

刚跨过山石台，秦渊便看到黄巢从孟天武背后突袭了过去，银长刀血光迸溅，朝他头上劈去。黄巢无谋，秦渊却有计，不舍得杀掉这样一位大将，当即射出一支羽箭，正中黄巢的银长刀，让其刀走偏锋，从孟天武的背上划了过去，撕开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赵彰见势，一拳将孟天武打下马去，然后命喽啰将其捆绑，押入聚虎堂。

残余的敌军见主将被擒，当即溃败，顷刻便被屠杀一空，而大齐军经过这场惨烈的战斗，也折损了一半兵力。

清扫战场之后，秦渊率先来到聚虎堂，为孟天武解开大绳，赔礼道：“孟将军，战场之上，多有得罪，万望海涵！只是孟将军勇武过人，若不出此下策，只怕不能请将军来此，秦渊在此赔罪！”

说时，秦渊作揖赔礼，连忙将孟天武引上聚虎堂下他的虎皮大座上，满脸奸笑化为了一种谦逊和温驯之意。

孟天武本是俘虏，受到秦渊大礼相待，也是受宠若惊，当即还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时，秦渊目光一转，本意便和盘托出：“孟将军在甘州城没家眷吧？据说将军在城内，战功赫赫，却是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施展，那孙凯之，并非善类，埋没将才，着实当诛！而唐廷昏庸，僖宗无道，更是天人共愤！若蒙将军不弃，秦某愿恭请将军作我大军先锋，反唐廷，诛昏君，不知……”

这孟天武本来就如秦渊所言，在军中受尽压制，一身抱负困在腔中，无以展露。他深知这朝廷的黑暗、荒淫，军队的**和堕落，早就有辞官回乡的打算，只是他天生满腔热血，不能杀敌报国，反倒无功返乡，从道义上来讲，说不过去，便留在了军中。他的家眷，都远在河南乡下，平安无事，这点他倒是不用担忧。

眼下，秦渊的一番恳请，字字切入肌肤，似刀锋一般，割得他十分心痛，忖了一刻，孟天武便横下心来，转身朝秦渊一跪，喝道：“愿追随秦将军，诛杀昏君，推翻唐廷，还天下一个青白。”

“好！好！大齐军又添一虎将，实乃天赐福祉！”秦渊大笑一声，跟孟天武谈起大齐军的情况来，过了一会儿，黄巢和赵彰也来到了堂内，见到秦渊竟跟这敌军将领聊得正欢，都十分纳闷。

“两位兄弟，孟将军已经归降我大齐军，以后大家当以兄弟自称！”

两人闻言，都十分骇愕，双双上前，道尽欢喜，而秦渊却兀自回到座位上，蹙起眉来。

孟天武本就是追随秦渊而降的，虽说也是黄巢的手下，毕竟心理上是偏向于秦渊的，当下见他神色凝重，就凑上前去，问道：“秦将军可是为我军粮饷担忧？大雪不止，看样子要到开春才能消融，庄稼怕是多半都要死掉，没有收成，敌军定会请求援军，将我军团团围困，饿死在这山寨之上。”

这孟天武与赵彰相同，都是勇谋兼备，瞬间便揣摩透了秦渊的想法。只是，他眼下也没有好的提议，只能默自叹息。

大齐军中的粮饷，只够维持一个月。一个月后，弹尽粮绝，大齐军只能拼死一搏了，而那样的结局，谁心里都分外清楚！要战胜敌军，只能是打持久战，利用地形，分散突围，各个攻破，一旦缺粮，群起而攻之，是以卵击石，只有送死的份儿。

情势真如众人所料，孙凯之下令众军将山寨围得水泄不通，同时又向邻近的几座城池请求援兵，兵力比攻寨前还要强盛。

两旬飞逝而过，遮天大雪，肆虐了将近一月，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地上，白雪堆积如山，没过人膝，几乎所有官道都被封堵，百姓出行都十分的困难，庄稼存活无几。

山寨中的粮饷，一天天的锐减。尽管兵力少了许多，兵将又节衣缩食，可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余粮最多只能够维持半个月，若不及早想出供粮的办法，迟早要被饿得走投无路。

可是，大雪灾使得各城之间，通商断绝，粮食、衣物都不能互补。甘州城作为盛产铁矿的名地，本来就是靠着出卖大量的铁矿给周边城池，来换取粮草，以供所需，当下官路阻塞，城内的粮食也是只减不增，一些穷困人家，甚至出现了人人相食的惨事！

聚虎堂中，黄巢再度召集众将，商议粮草事宜。经过长时间的商讨，秦渊终于决定冒险一试，去甘州城，抢粮！

若能抢到甘州城守军的存粮，既能够极大弥补粮饷的不足，又能够击溃敌军的士气，这样一来，攻克城池姑且不论，起码迫使围困的敌军撤兵，是板上钉钉的事。

众人商议过后，最终也只能采纳秦渊的办法，拼死一搏了。秦渊当仁不让，愿做这支抢粮小队的队长，不过还需要一位将领，随同前往，才能保证安全，而这名将军，一定要对甘州城军粮所在地，极其周边诸事，了如指掌。他侧目瞄了一眼孟天武。

两人目光一对，孟天武就心领神会，向黄巢跪请道：“大王，末将初来乍到，尚无尺寸之功，愿随秦将军一道前往甘州抢粮！”

孟天武能毛遂自荐，黄巢自然十分欢欣，当即点头同意，让两人挑选了十名精壮的士兵，组成了一只十二人的抢粮小队，择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