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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偷袭

隆冬未至，大雪便纷纷洒洒，雪花大如席。从山寨向下望，山底是一片白皑皑的景况，大雪封住了山口，将这荒山变成了死亡之地，肃杀之意，分外强盛。
孟天武带领这支大队，顶着风雪，冒死从山石台底下的空旷地的两翼向上合围。空旷地的两翼，是陡直的断崖，天寒雪滑，一旦失足，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然而，刚刚的惨败，已经让他见识到了大齐军防御器具的威力，若从正面突围，折损必将十分严重，倒不如冒险从这两翼合围过去。

放下哨子，秦渊估摸着敌军将要强攻，便提起冰冷的囚虎金枪，站在篱笆墙后向下望，只看到了十几面大旗在朝上缓缓移动，心知对方人数不少，便让老黑再去请援兵，自己则是跟士兵一道，疯狂地推着滚石，直到敌军一面面旗子被打倒，秦渊才突然一转念，赶紧下令停止防御，保留器械。

单从这旗子的数量上来讲，对方应当是来了不少人，可是在木刺、滚石损耗了一半儿，将敌军击退后，瞭望台上的士兵传报敌军只有二十人撤下了山坡，这让他大为吃惊。

二十人？莫非单靠这点儿滚石和木刺之类的器械，便干掉了敌军百余人？那孟天武身为正八品上的校尉，手底下的都是一帮精兵悍将，身经百战，早就吃够了这些器械的攻击，运气好一点儿，根本就不会造成多大的折损。

那人都到哪儿去了？沉下气来一琢磨，秦渊便不难想到，孟天武定然是铤而走险，带着主力军从两翼的大断崖合围而来了，这让他万分惊诧，赶紧再派人去请援兵。

“弓箭手，火箭上弦，步兵，准备迎敌！”秦渊大喝一声，退到了弓箭手身后，然后看到一只只如白昼鬼魅一般的身影在迂回着向上前进时，当即下令射箭，同时滚石、木刺，毫无保留的全都丢了下去。

顿时，山坡上发出一阵巨大的石头碰撞声，利箭破空的“咝咝”声，以及士兵死前痛苦的哀嚎。瞬间，未被滚石、木刺杀死的一些敌军，或是被火箭射死，或是活活烧死。若在炎炎盛夏，树木能够起火，那么敌军都将葬身火海，只可惜冰天雪地，树木根本就烧不起来。

在一通惨烈的攻击过后，大齐军已经没有了防御的器械，火箭也已告罄，这时敌军的弓箭手开始了反扑，一支支羽箭，全都向着那排弓箭手射来。

由于对方人多势众，即便有圆木盾抵御，秦渊的弓箭手还是死伤了一多半儿，全都退了下去。这样一来，防御便已形同虚设，孟天武带着步兵，疯狂地冲杀了上来。

敌军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冲上山石台，气势如虹，不可抵挡，连最后的篱笆墙都扔了下去，还是无法挡住对方的冲锋。过了两刻钟，敌军剩下的一百名士兵，全都冲上了山石台，跟大齐军交锋在一处。

虽然折损了大半，可敌军人数还是相当于大齐军的总数，要瞬间吃掉秦渊的这部分兵力，轻而易举。

不消片刻，七八个步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零星的大齐兵，还在殊死抵抗。对方势如破竹，眼看着山石台便要被攻破，到时候敌军援军一到，山寨便会被攻陷。

见到己方士兵被蚕食鲸吞，秦渊手握囚虎金枪，目光冷峻地凝视着面前的一切。突然，十几个士兵突破了大齐兵的防线，刺着长枪，砍着大刀，朝秦渊杀来。

此时的秦渊，经过战火和鲜血的洗礼，早已不再怯懦，而是极其的冷血，身体里嗜血的本质被彻底激发出来。他虽然尚未掌握“七灵盘蛇”十八式的精髓，更谈不上炉火纯青，可要对付区区几名士兵，已经是远远足够。

面对着五六只胡乱刺来的长枪，秦渊猛一后退，然后手腕一抖，囚虎金枪便将敌军的长枪给生生挡了下来。五六个匹夫的力气，竟然还比不上他一个！

“喝！喝！”秦渊连吼两声，右臂往上一震，那几名士兵便被掀飞了出去。而此时，几只长刀、长矛又紧接着刺杀了过来，衔接十分紧密，很显然不是一般的士兵所为，而且经过严格训练的一批士兵才能做到，相当于当代的特种兵。

秦渊一个侧身，躲过了两只长矛，左手握住一只长矛，拼命往后一拉，执矛的士兵便被生生地拽到了他的跟前。秦渊把他身体踢到高空，然后一枪便从他胸前刺入，刺穿身体。

余下的士兵都是十分惊骇，赶紧围成一个大圈，从四面八方朝中间的秦渊猛刺。

生死之际，秦渊施展“七灵盘蛇”枪法，囚虎金枪迅如疾风，灵活真似灵蛇缠绕，不消片刻，便将敌军的枪、矛全部挡开。

“该我了！”秦渊长枪朝准一个士兵，猛地一刺，便把他连人带枪全部打穿，旋即，他发狂似的舞动囚虎金枪，这几名士兵便在他手上，一个挨一个的倒了下去。

不过，等到他抬头再看，自己的手下已完全阵亡，敌军摆成了一个圆形阵势，将他团团围住。前方，孟天武手执银枪，跟秦渊叫嚣。

他目光冰冷，张弓搭箭，一支羽箭朝秦渊面门射来。他赶忙用长枪一挡，羽箭便偏离轨迹，从他头皮上擦过。当即，他感到一股股**的鲜血从他头上缓缓淌下。

“哦？囚虎金枪？怎么会在你的手里？莫不是那王铁匠也归降了你们这群悍匪？”孟天武吼道，然后自顾持枪，朝秦渊冲杀而来。

这孟天武不愧是甘州城第一勇士，手中一条银枪，如长炼飘舞，时虚时实，或进或退，攻防皆是极其缜密。整个人如同跟银枪连成了一体，枪所至，人所至，行云流水，快如雷霆，精神难测，让秦渊一时竟是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孟天武枪尖刺到胸前，他才有所反应，也施展“七灵盘蛇”枪法抵御。

这“七灵盘蛇”枪法，自然比孟天武的要精深一些，可是他毕竟才刚刚上手，离炉火纯青还差得太远，完全不是孟天武的对手。

两条长枪，一金一银，在漫天大雪当中，不断地激烈碰撞，雪光一照，枪身便光芒四射，带着一种血色，耀人双目。

最终，孟天武一式“石破天惊”，银枪连刺连挑，慌乱中的秦渊抵挡不住，直接被对方将金枪挑开，被枪尖擦破了一层皮，鲜血喷涌。

“此人真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不像十恶不赦之人，若能为我所用，抵得上千军万马！”秦渊暗下忖着。

只是，眼下生死难料，他虽然想到这些，倒也没有大用，因为他还来不及说出口，孟天武便一枪朝他胸前刺来，枪声凌厉，嗡嗡作响。

秦渊宛如俎上之肉，完全没有抵抗力，只能合目等死。突然，正在枪尖要刺破他皮肉的刹那，空气中传来一声劲爆的空气撕裂的声响，一支长箭从后方疾速射向孟天武的面门。

孟天武听到箭声，赶紧回枪拨开利箭，而秦渊则趁势逃开。

“谁？谁在偷袭本将？有胆量当面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