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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元素魔法

芮芸现在的感觉很奇怪，相当奇怪。原本她以为，只要让自己的精神力与沙暴中的魔法元素同步起来，就可以暂时化身为沙暴，感受沙暴所能够感受到的一切。但是，当她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她却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沙暴中的元素远比她想象得更加狂暴，芮芸甚至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精神力与这些狂暴的元素同步起来，因为她清楚，一点精神力与这些元素同步了，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又要多出一个疯子了。而且与一般的疯子不同，这个疯子还将充满了狂暴的力量。这个现不得不让她退求其次，让精神力紧紧地跟随着沙暴，一点一点地分析着沙暴的内部。

沙暴的内部倒是与芮芸想象的一样，完全就是一个风与土的世界。只不过，这里的魔法元素反而没有外面来得那么狂暴。芮芸听说过台风眼反而是整个台风中风力最小的地方，对这个现象还是很理解的。然而，当她现，沙暴中心的魔法元素密集程度要比沙暴本体高出数倍的时候，她就感到，也许，她能够摆脱目前在元素魔法上那难以逾越的困境了。

小心翼翼地收回一部分精神力，芮芸控制这些精神力在这个坚固的石堡中微微震荡起来。同时让两部分精神力进行频率不同的震荡对于芮芸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虽然自从她掌握了高的精神魔法以后，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象样的练习过，但是芮芸庞大的精神力也不只是摆来看的。加上她在长途飞行中一直没有停顿过的精神力的精确控制的练习，芮芸这么做起来的时候倒也得心应手。

跟随着外界沙暴的节奏，芮芸精细地控制着精神力，引动起风与土两种元素，让它们如同外界的沙暴一样旋转起来。很快，一个微型的沙暴就出现在这个石堡中。然而，即使是如此小的一个沙暴，也将整个石堡中的风都牵动了起来，一时间，狂风在石堡内部呼啸起来。

害怕影响到小菲丽的冥想，芮芸慌忙将那个自己制造出来的微型沙暴打散。然后收回了连接着外界沙暴的精神力。刚才那个微型沙暴虽然存在的时间很短，但是芮芸的精神力仍旧捕捉到了她所需要的东西——在那个沙暴的中心，魔法元素的密集程度几乎是外界的十一倍，而即使是沙暴本体的元素密集度也比中心要低上一半左右。特别是土元素，其密集程度几乎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这实在太古怪了。

芮芸在原来的世界中修的是文科，而以前高中的物理化学也一直没有学好。对于这样的现象她完全没有办法解释。甚至不要说解释了，她连为什么台风的中心会风平浪静都弄不清楚。原本，在她的想象中，台风的中心风力之所以会比别的地方小的多，原因是台风旋转时产生的离心力将风都甩出去了——不过即使是她自己也知道，这个说法实在有些无稽。而在这个沙暴中，魔法元素之所以会比外界浓厚许多的原因，她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还好，芮芸并是一个特别喜欢钻研原因的人，在克丽丝的实验室中，她的学习方式就与恩莱科不太一样。除了魔法阵，她基本上是只求能够将魔法学会，并明白这些魔法的元素排列和运做方式，却不会像恩莱科一样去深究这些魔法究竟是为什么能够产生那样的效果。自然，对于目前这些她弄不懂的东西，她自然也完全没有想要彻底弄懂的意思。

“能够使用并掌握使用方法就可以了，反正我也不会像恩莱科一样想到去改良什么魔法。”这是芮芸对自己的话，她不是学者，她只是一个魔法师。

能够在狭小的空间中聚集大量的魔法元素，这意味着什么？芮芸立刻有了答案——压缩魔法元素！这正是芮芸目前元素魔法的弊病，也是她一直没有办法跨越的坎儿。特殊的精神力以及特殊的魔法使用方法虽然可以让她在使用元素魔法的时候完全用不着念咒语，异常迅，但是同时也让她的元素魔法威力减弱许多。在大多数时候，即便是一个低位魔法师施展的小火球也会比她施展出来的小火球更加有威力。芮芸不是没有想过要改进这一点，但是天生的精神力问题使她完全想不出除了依靠魔法阵以外的其他办法。她也曾经试过像恩莱科那样制造一个可以储存魔力的魔法道具带在身上，但是在与恩莱科一起的时候，她依靠的一直都是强大而难以抵挡的精神魔法，而忽略了元素魔法。而与恩莱科分开以后，她拙劣不堪的手艺更是让她对制作魔法道具这一艰难的任务望而生畏。直到与阿贝尔的练习之后，她终于觉，自己眼中无法抵挡的精神魔法其实也是有克星的。不说神圣魔法中的高级神圣守护，阿贝尔制造的那一堆希奇古怪的东西当中，就至少有十样可以有效的阻止精神对人的影响，甚至完全屏蔽一切外界传来的精神波动。在失去了高强的武技之后，一旦再失去了最强力的攻击手段的精神魔法，芮芸知道，自己或许还可以欺负一下那些中、低位的魔法师，但是一旦遇到了高级法师，一定占不到任何便宜。最后最可能的状况就是，那些高位法师打不中她，但是她的魔法即便打中了对方，也没有什么效果。

在前往莱丁前，芮芸曾经一度为自己的实力感到担忧。莱丁的精神魔法是相当出名的，想必她们在防御精神魔法方面也肯定很有一套，自己的精神魔法对她们的作用恐怕很难显现出来。而那些穿梭于山林之间的妖精，更是几乎对精神魔法免疫的古怪种族——一直以来能够探知各种思想的力量以及特别被魔族强化过的精神力使她们本身就是精神魔法的大师，芮芸并不认为自己的精神魔法能够对她们有多大的作用。况且，妖精还是**力量极为强大的一个种族，即便是圣骑士也无法与她们正面抗衡，更不要说现在**孱弱得一塌糊涂的芮芸了。很可能芮芸才放出了一道精神冲击，那些个妖精就带着一阵风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在这种状况下，芮芸绝对没有任何胜算——虽然妖精通常都不会袭击人类，但是又有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个生命即将到达尽头的，了疯的妖精被芮芸遇见呢？

不过现在，芮芸暂时是不会担心这些了。她已经找到了能够让自己的元素魔法突破瓶颈的方法，虽然可能会让自己的施法度变慢，但是以自己的精神力，即使慢也慢不到哪里去。对于这个，芮芸可是很有信心的。

收回思绪，芮芸重新探出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外界的情况。沙暴已经减弱了许多，估计再有一、两个小时就该彻底结束了。睁开眼看了看在一边安静地冥想着的小菲丽，芮芸温和的笑了笑。她一开始的时候虽然收了小菲丽为徒，但是说实话却并没有想过要将她带在身边。然而，当与这个鬼精灵的小家伙待得久了以后，芮芸却现自己从心里深起了一股浓厚的亲切感，以及想要好好呵护这个小丫头的感觉。她知道这是要的感觉什么，母性是每个正常的女性都拥有的特殊情感。虽然一直是以老师和姐姐自居，但是芮芸能够感觉到，自己未尝没有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当做自己的女儿。

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小菲丽的状态，芮芸有些吃惊的现，在这短短的数小时之中，小菲丽的精神力居然暴增了许多倍，大致已经能够和一名下位魔法师相比了。虽然原本小菲丽分散性质的精神力在普通人中就属于非常强的，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见习魔法师的水准。即便是昨天检查的时候，也只能够刚刚达到见习的水平。芮芸稍微想了想，得出一个早就应该想到的结论：在魔法元素非常密集切活跃的地方进行冥想一个小时，所能得到的效果，绝对比平时冥想数十天来得好。这有点类似与克丽丝的电击冥想法，不过比电击冥想法好在不会让精神力分散。只是，这样的环境并不容易制造，至少芮芸虽然能够让元素变得很密集，却无法让元素活跃起来，毕竟受精神力控制的元素是没有活跃可言的。

芮芸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轻轻在空中划了几下，一道散着淡淡的金色光彩的结界笼罩在小菲丽的身上。那是神圣魔法中的神圣结界，能够抵挡外界精神力与邪恶魔法的侵入。随手再为小菲丽加上几层保护结界，芮芸开始了自己的实验。虽然大致明白了压缩魔法元素的方法，但是她还需要好好地实验一下，毕竟到现在为止，她还不能确定沙暴的现象能不能适用于其他系别的元素魔法。

……

“赤主姐姐，你好象很高兴哦！”躺在芮芸柔软的怀抱中，小菲丽看着芮芸微微有些飞扬的脸，突然问道。自从从可怕的沙暴中出来，她就现赤主姐姐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神态。清楚自己的姐姐老师的性格的小菲丽很奇怪究竟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姐姐老师如此高兴，要知道，平时她可是一直保持着淡然的样子的。

“恩？”芮芸愣了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小菲丽气结，平时总是很灵敏的赤主姐姐也有犯傻的时候呀……故意用力清了清嗓子，小菲丽大声地说道：“赤主姐姐！我觉得你好象很高兴哦！”刚说完，就被正前方迎面而来的风呛了一口，不停地咳嗽起来。

芮芸立刻想起自己居然忘记要展开一道屏障来阻挡前面的风了，不用暗自懊恼。随手将屏障展开，感受了一下已经减弱了许多的风，芮芸低头看了看菲丽，没有回答问题，反而问道：“菲丽，怎么样，好些了吗？不好意思，前面想事情太入神了。”

菲丽憋着一口气，涨红着小脸，哀怨地看了芮芸一眼。芮芸只觉得背后一阵鸡皮疙瘩，不由地想：小妮子算是有做妩媚女人的潜质了，一个眼神居然让自己都受不了。

“赤主姐姐，你很反常哦！平时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说，是不是在想着哪个哥哥啦？”小菲丽一开口就不正经，毕竟和芮芸待得久了，以芮芸平时的随便，她多少也学会了一点调侃人的本领。而且以她的年龄，正是对男女感情特别感兴趣的时候，这种问题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来了。要是在平时，芮芸理都不会理她，可是现在，她却难得地脸红了。这让菲丽大为惊讶，立刻认定了赤主姐姐肯定是心里不安分了。

“没有没有，这怎么可能呢？”芮芸慌张地解释着，只不过，她那红彤彤的脸蛋怎么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事实上，她的确是在想着“哪个哥哥”，而那个人却不是恩莱科，而是海格埃洛和诺伦。她刚才正在拿这两个家伙做比较呢。

“真的没有？”菲丽一脸怀疑地盯着芮芸猛瞧，好象要把她看穿似的。幸好芮芸也不是什么单纯的人物，她很快就又变成了淡定自若的样子，故意轻蔑地瞥了小菲丽一样，就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前方。前面已经能够看到山脉隐隐的轮廓了，芮芸知道，只要过了那里就是莱丁的国界了，而她，那个喜欢胡闹的家伙，就在那里等着自己。

“菲丽。”芮芸突然沉下了语气。小菲丽有些莫名地看着芮芸严肃的样子，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想着，她突然有些惊慌起来，因为似乎只有在自己做错事情的时候，赤主姐姐才会有这样死板的面孔对着自己。难道，自己又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吗？

“赤主姐姐……”菲丽怎么想也不记得自己错在哪里，只好委屈地看着芮芸。

芮芸当然不知道菲丽在想些什么，她吸里口气，缓缓说道：“莱丁是个很繁荣的地方，有的人认为那里就是天堂。同时，莱丁也是个很恐怖的地方，对于很多人来说，那里和地狱没有什么区别。你希望那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听着芮芸严肃的口气，小菲丽一时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个国家是天堂还是地狱，和她有什么关系吗？难道她希望那里是天堂，那里就能够是天堂了吗？这不可能啊！就算自己是那里的公主，恐怕也没有办法仅仅凭借着一句话就让一正个国家忽然生巨大的改变吧？尽管带着很多疑问，她还是老实地回答了芮芸的问题：“当然是天堂啦！”对于她来说，芮芸的话肯定有她的道理，这位姐姐老师是从来不会乱说话的。

芮芸点了点头，小家伙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这很正常，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希望自己去地狱的。稍微想了想，芮芸说道：“如果你希望那里是天堂，那么就要记住，你只是一个从正在旅行中的索菲恩女人的妹妹，而不是一个魔法师，而你的姐姐，也只是一个孱弱的，完全不会魔法的女孩子。明白了吗？”最后一句话，芮芸说得相当严厉。对于那个到处笼罩着黑幕的国家，她可不敢掉以轻心。无论是掌控者还是妖精，只要自己一个不注意，她们就都有可能让自己吃大亏。

菲丽犹豫了一下，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赤主姐姐的话是一定要听的，她绝对不会害自己——这是天真的小菲丽心中一直留存着的意念。

……

索菲恩，京城，魔法协会。

新的练习场中，正站着数十个人。他们之中有身穿长袍的魔法师，也有衣着平常的普通人和服饰华丽的贵族。这些人正聚集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看着中间的一个最多十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很漂亮，淡金色的头和翠绿的眸子让她变得很是显眼，而身上美丽又不奢华的服装显示出她或许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却绝对不会是一个贵族。至少，阿贝尔在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是那样认为的。

此刻，阿贝尔正站在那个小女孩的面前，仔细地向她讲解着什么，而在阿贝尔和那个女孩的手中，各捏着一小块莹蓝色的晶石。如果芮芸在的话，她一定能够认出，那块晶石，就是阿贝尔曾经说过的，能够让普通人施展魔法的东西。

“明白了吗？”阿贝尔最后嘱咐了几句，随后关切地问道。小女孩很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却没有说话。

“明白就好，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我会在旁边一直看着，保护你的。”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阿贝尔向一边退了过去。

女孩子见阿贝尔离开，立刻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她勉强闭上眼睛，调整起自己的呼吸。

“你说，薇儿能行吗？”爱娜有些紧张地拉着阿贝尔的手，悄声问道。本来她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来配合这次的测试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妹妹自己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爱娜头大之余也没有办法，毕竟妹妹从小就失去了许多，爱娜实在不想违背她的意思。而且，她相信阿贝尔，从将自己彻底交给他的那天起就深信不疑，即使那位赤主——或许应该叫芮芸——小姐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怀疑过。而这次，她更是相信阿贝尔能够保护妹妹，不受一点伤害。只不过，相信归相信，她还是担心妹妹究竟会不会成功。

“放心吧，她一定行的。虽然从小就不能说话，但是那却让她的意志与精神极为坚韧。如果她都不行，那么我想，这些主动参加实验的人中，就再也没有一个能够成功了。”阿贝尔舒展手臂将爱娜揽进怀里，凑在她耳边柔柔地说着。不只是安慰爱娜，他自己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终于，将呼吸节奏调整好的女孩静了下来，似乎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一时间，整个练习场也跟着安静起来，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中央的女孩。他们感觉，自己正在见证着历史性的一刻。

五分钟过去了，练习场中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十分钟过去了，练习场中安静依旧。

十五分钟……突然，练习场中爆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巨大的喜悦声音，似乎要将重新建立起来的练习场整个掀翻一般。

阿贝尔和爱娜紧紧抱着薇儿，小女孩用力地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也激动到了极点。

“成功了……成功了！”阿贝尔感觉他应该高声吼叫的，可是真的到了时候，他却觉，他只能用哽咽的声音重复着这几个词而已。

“芮芸！成功了，薇儿成功了，我也成功了！”而在他的心里，同样重复着一句话。

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天，为自己的轨迹，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