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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山岳之间

（不好意思，有点乱）
驾驶着轻巧的旅行马车，芮芸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山岳丛林间清新湿润的空气。从现实世界回来以后，她就一直为这个世界的纯净而感叹，而莱丁这个山岳国家的空气，显然又要比索菲恩和卡敖奇好上许多。再次深吸了口气，芮芸紧张地看着马匹小心地转过一个狭窄的山路弯道。那过分狭窄的道路让芮芸不仅皱了皱眉头，如果说在这崇山骏岭之间真的有什么让芮芸感到不顺心的话，恐怕就要属这道路状况了。

在原来的世界中，芮芸曾经去过黄山和华山，对那里的“天险”记忆尤深——当然，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她后来就再也没有登过山。本来，她曾经一度以为，像那样的天险一定是很少见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莱丁的山岳之间，这样的天险虽然说不上到处都是，但是却经常能够遇到。更让芮芸感到不舒服的是，这个世界的马匹居然还能够拖着马车在这样的山路平稳的行走，而且几乎用不着自己费力去驾御。联想到这个世界的重力，芮芸坏坏地想，如果让那个管理者帮自己弄一匹这个世界的骏马拉到原来的世界中去，恐怕那马都可以攀檐走壁，或者干脆飞起来了吧！

当然，一路上芮芸也不总是这样胡思乱想的，她的精神力无时不刻地扫描着周围数百米以内的情况。在魔法学徒的世界中，掌控者是唯一一个能够岭芮芸感到恐怖和害怕的组织，这个组织的手段实在太厉害，而且更是拥有着许多强大的人物。芮芸虽然知道未来的一部分走向，但是她却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和这个组织抗衡——掌控者代表的是整个莱丁，以一个人的力量与整个国家作对，芮芸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傻。

虽然旅程很枯燥无味，不过芮芸和小菲丽都是能够静下心来的人。小菲丽一直躲在旅行马车的小车厢里，努力地学习着芮芸用羊皮卷和书本记录下来的魔法知识，对于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而芮芸在的一直没有停下过的精神力扫描让她们躲过了好几波妖精或者野蛮人又或者山贼的骚扰。甚至，她现在还现了一名生命即将到达尽头的妖精，这名妖精的精神力相当混乱而狂暴，芮芸估计她大概再过十来天就该死亡了吧……

虽然有些不忍，但是芮芸不是圣人，她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去救那只妖精。趋赶着马车，芮芸在一条岔路上走向了另一边，她打算绕过那只妖精。

然而，那只妖精显然已经现了她们，她突然之间爆出恐怖的力量，从近一公里外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向芮芸。这让芮芸感到难以理解，为什么这只妖精能够现她们？

妖精的度非常之快，芮芸粗略估计了一下，这只即将死亡的妖精的度居然接近每秒种一百米，换算下来时接近三百六十公里。芮芸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有生物能够在地面上达到这个度，好象以前看的F1方程式赛车也就比这个度高一点点吧？可怕的度，可怕的妖精族。

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躲过去，芮芸干脆地停下了马车。她默默地竖起一根食指，在身前划了几下。一道绿色的结界瞬间覆盖整辆马车，隔绝了外界精神力的入侵。在面对妖精，特别是即将死亡的妖精的时候，芮芸可不敢托大。无论是她们恐怖的**力量还是精神控制的能力，芮芸都不打算用自己或者小菲丽的身体去尝试一下。

芮芸刚刚施展完魔法，那只妖精就“噌”地从树丛中蹿了出来。芮芸微笑着看着这只妖精，心里却暗暗皱起了眉头。这只妖精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她灰蓝色的眼睛内充满了鲜红的血丝，金色的头凌乱不已，甚至有烧焦的痕迹，身上的鳞片也脱落了不少，有些地方还在缓缓地渗出血液。结合刚才并没有在这只妖精身边现任何的野兽，芮芸大致能够猜到，这只妖精一定是被同类或者什么力量强大的人物攻击了。不过，对于一只马上就要死亡的妖精来说，芮芸实在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人能够把她打得如此狼狈，恐怕即便是那个掌控者组织中能够使用“冥神的左手”的那个老者，也不会愿意和这样强大的敌人作战吧？

“你还好吗？”看着那只妖精狼狈的样子，芮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芮芸才猛得感觉到了古怪。和一只精神已经有些混乱的妖精说这些，恐怕对方是不会听得懂的吧！

不过，出乎芮芸的意料，那只妖精的精神力虽然相当混乱，可是她终究保持住了神智。艰难地张开嘴，那只妖精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马上离开那里，走得越远越好。”

愣了一下，芮芸感到不可思议。她可以很明确地感受到那只妖精心中的焦急和矛盾，特别是在要自己离开的时候，她心中的焦急更是提升到了极点。这让芮芸不得不猜测，这只妖精恐怕不想伤害自己。可是，妖精族不是向来对人类的生命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的吗？怎么突然间关心起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了？想了想，芮芸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我可以让你暂时避免精神力的反噬，你愿意帮助我吗？”吸了口气，芮芸缓缓问道。

妖精明显愣了一下，她虽然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类身上具有的强大力量，却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够帮助自己压制精神力反噬。这让她混乱的大脑不禁清醒了一下。本来，她在感觉到这个拥有着强大精神力的人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混乱了。疯狂而暴躁的思想让她立刻冲了过来，想要杀掉这个让她感到充满了威胁的人类。但是当妖精真地站在这个人类的面前的时候，她却觉，自己下不了手，不愿意下手。

她所继承的血脉，在妖精族中一直是一个很特别的例外。在她的记忆中，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祖先包括人类所谓的“母亲”在内，一共有几百位对于人类有着相当的好感。而其中大部分又如同母亲一样从内心的最深处深“爱”着自己的“伴侣”。妖精曾经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并没有“爱”这样的名词。然而当她自己也陷入这样的古怪情感中去的时候，她终于理解了祖先和母亲的感受。但也正因为这样，常时间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导致她的精神力增长大大加快，也缩短了她的寿命。到目前为止，她还只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二十五年而已。

一个月前，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她从离开了自己的“伴侣”。一路上，她带着自己的部下避开了所有有人烟的地方，穿行在无人的山岳之间。本来，她就想找一个地方等死，却没有想到，总是有一群强大的人类想要捕捉自己。不想成为人类的实验品的妖精不得不反抗起来，然而那群人类恶毒的陷阱让她失去了所有的部下，更让她自己也深受重伤。怀着无比的愤怒，她放开了所有的力量，杀光了那群人类，但是也让她自己的寿命提前达到了尽头。她知道，自己是活不过这个月了。

“你真的有办法吗？”妖精问道。虽然憎恨那群人类，但是她却没有迁怒其他人类的意思。更何况她感觉自己不一定能够杀死眼前这个女人，仅仅是没有办法窥探或者控制她的精神，就足以让妖精对这个女人的力量下一个判断了。

芮芸笑了笑，她虽然手艺很差，但是制作理智之心这样的只需要精神力与魔法阵的简单道具，却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即使暂时制作不出理智之心，芮芸也有把握依靠自己的精神魔法和神圣魔法暂时压制住这名妖精的精神力。芮芸相信，只要能够找到卡立特，她就一定能够说服他帮助自己制造理智之心。

想着，芮芸轻声地念颂起咒语来。妖精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感觉到了芮芸身上散出来的平和安详的精神力，受到感染的妖精感觉自己似乎轻松了许多，即将反噬的精神力也稳定了下来，不再混乱。闭上眼睛，狂乱了两个星期的妖精默默地感受着安详与平静。

只要是生物就会害怕死亡，哪怕是冷酷的妖精也不例外。看着那名满脸平静温和的妖精，芮芸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想到了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害怕死亡，也不知道，已经掌握了永生之法的自己，是否应该获得永恒的生命。没有死亡带来的恐惧，这样的生命真的好吗？

……

自从有了一只妖精做伴，芮芸心里也不再那么紧张了。虽然妖精的无法在使用她的精神力，但是她强大的武力仍旧让芮芸感到放心。一个曾经濒临死亡的妖精所拥有的力量绝对不是普通的成年妖精能够比拟的，有了自己的魔法力量，再加上妖精的武力，芮芸甚至觉得即便是掌控者也不敢轻易打她们的主意。

“芙蕾，不要老是板着面孔嘛！”看着身边一脸冰冷的妖精，芮芸无奈地恳求道。虽然有一个妖精在身边的确很让自己有安全感……可是妖精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也让芮芸感到相当不自在，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穿梭在人群之间的时候，不自在的感觉就越严重了。

芙蕾是芮芸替妖精起的名字，妖精本身不会拥有姓名的。虽然妖精与传闻中的样子有很大的出入，但是至少芮芸不得不承认，芙蕾是一个大美女，她的容貌即便与米琳达费纳希雅比起来也不逊色多少。想到这里芮芸就觉得胸闷，无论怎么样，她自己曾经也是一个能够与那两位想媲美的大美女，而且在原来的世界中，她的相貌也算相当出色的了。可是一来到这里，芮芸就连受打击。无论是女装的恩莱科还是眼前这个妖精，她们都要比自己漂亮。作为一个女生，这实在让她相当的不开心。

最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还要走在这样一个大美女的身边，而且还偏偏是自己要求的……“难道这就叫字作孽吗？”芮芸苦着脸想到。

“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会给你添很多麻烦吧？”妖精芙蕾转过头看看耷拉着脑袋的芮芸，眨了眨眼睛说道。

芮芸有手扶额，叹了口气。虽然芙蕾在人类的世界中生活了很久，但是她还是没有能够搞清楚那些可恶的色狼男人的思想。就算她冷着脸又怎么样？虽然那些男人也许不敢靠近，可是他们背地里的眼神绝对要比当面的猪哥嘴脸更让人难以忍受。那与其冷着脸让自己也觉得不自在，还不如放开一些。以妖精的本事，恐怕就算那些男人找上来了，她一个眼神也可以把人家吓跑了吧？再说，这不是还有自己吗？

其实——芮芸在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想着——我好象是在为自己的泄寻找借口啊……

看着芮芸困扰的样子，芙蕾再次眨了眨眼睛。她不太理解芮芸的思想，但是这个救了自己的女孩似乎对自己冰冷的样子感到无法承受。微微歪起脑袋想了想，芙蕾试着让自己挂上“芮芸”式的微笑。这种在芮芸原来的世界中相当公式化的微笑，在这里却显得真诚但又不过于热情。

“这样可以吗？”确定自己已经将微笑模仿的七七八八之后，妖精再次转过头来问道。她却没有看到，在她微笑之后，周围已经有好几个男性因为承受不了那突如其来的妩媚，而鲜血涌动着倒了下去。

是的，当芮芸的笑容出现在妖精的脸上的时候，除了妩媚这个词，即便是芮芸本人也找不到其他更加适合的形容词了。

“带一个妖精上路，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呢？”芮芸怀疑起了自己当初的决定，也许救了她之后就把她放走，应该是更加好的选择吧？可是……看看妖精一直牢牢牵着自己的手，芮芸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芮芸已经没有办法分辨出，究竟是谁在带着谁了……

这果然就是自作孽啊……

……

卡敖奇与莱丁接壤的玛奥利山脉上，一道淡绿色的结界正笼罩着一块小小的平台，阻挡着外面狂暴的肆虐着的魔法。而平台上站着十几个人，他们大多是魔法师，只有一个身着皮甲的人提着一把锐利的剑，而在这个人身边，则是一个穿着普通，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职业的少年。

“恩莱科先生，看来我们不得不借助你的力量了。”这个时候，一位年老的魔法师转过头来，对着那个少年说道。他面前的结界已经非常暗淡了，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一样。

恩莱科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似乎是思考了一会，然后对老魔法师道：“长老，请撤去这道结界，现在应该是你们进入秘密通道的时候了。我马上要施展一种强大的魔法，但这是一种根本无法控制的魔法，它敌我不分，我不想误伤自己人。”

那位长老点了点头，原本高高举起的双手收了回来，空中的结界立刻消失不见了。那些原本被阻挡在结界之外的爆炎火球，顷刻之间如同暴雨一般倾泻下来。山岭之上立刻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不过，那些卡敖奇魔法师也停止了施法，毕竟神圣骑士的生命可不是那些普通士兵能够相比的。

战场上一时间沉寂下来，只剩下那些仍旧在奋力攀登着的神圣骑士出的呼喝声。不过，那位长老最终仍旧没有让他们成功地登上平台，他飞快地念出了一段咒语，山上的岩石随着咒语一块一块地崩落下去，阻挡了神圣骑士前进的道路。

恩莱科看了看下面，拔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暗红泪珠”。暗红色的刀身散着诡异的光芒，从那平滑如镜的侧面，恩莱科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暗红色的自己，将手腕升到弯刀的刀刃之上。森森的寒气，甚至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虽然明知道这样做极为危险，简直就是在自杀，但是恩莱科义无返顾。为了她，为了能够引出她，为了能够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恩莱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如果，血之禁咒都如同原来的轨迹一样生了，你总应该来找我了吧，芮芸……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呢喃着，恩莱科将手腕在刀刃上抹了下去。

一个月前，芮芸曾经想着要改变的事情，最终还是如同原先的轨迹那样生了。只是，历史从来都不会完全相同。没有人知道，一点点在人们眼里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会对将来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鲜红的云团在山岭之间扩散开来，冥神今天一定会很忙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