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十三章 绝情的人

一个人的彻悟程度恰等于他所受苦难的程度。.26dd.Cn如果说在西域时的卫狂所受的苦难还不算多，你们将他这些苦难一一汇总到底是多还是不多呢？幼年丧双亲、匈奴受奴役、示爱遭拒绝、会稽遇恶道、道观陷囹圄。倘使这些苦难还不够，那么什么才算多。结果这样一番苦难卫狂突然成熟了许多，他仿佛是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彻悟到了许多人生道理。
当然，不同的人对于彻悟是有不同的理解的。比如说对梁和平角来说彻悟就是完全忘却自我进入成仙成佛的状态。而对卫狂来说这个标准显然是太高了，可能他忘得了自己，但让他忘掉褚端确乎是不可能的。也许有段时间他自以为已经从褚端的魔法中挣脱了出来，但是事实却证明他错了。恰恰是这次他和褚端还有梁他们被囚禁在同一间禅房的时候，那种莫名的情愫竟神秘地涨潮般溢满了他的整颗心，而且还在溢着仿佛是要将他的身体灌满。

现在想来刚才大厅里的那一幕依旧让人心有余悸。只见那道士方才还在有声有色地侃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将茶杯往地上一砸冲进来一群手持宝剑的小道，道士说只要留下梁的人、卫狂的命，其他人就可以走。幸而平角也是个老江湖、褚端更是有政治手腕，他们在这紧急关头便要与道士玉石俱焚，并做出让步说只要保证不杀卫狂他们愿意一同受押。这样卫狂在感激之余，那种对褚端久违的感觉重又燃上了心头。

现在他们都关在一间屋子里，卫狂的心情更是难以形容的矛盾。他想主动和褚端说话，但又碍于屋里有梁他们以及以前求爱受挫的经历，便使他又没有了主动的勇气了，于是乎光总在褚端身上和地上游移着。倒是褚端看出来他的心思，她觉得以前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现在再说什么非但是多余而且反会另生枝节。到哪转念一想卫狂如此不死心看来非得把话讲明了不可。于是乎她一个转身盘腿而坐，两手形如兰花架于膝上用起了腹语。

“卫狂！我是褚端，我现在在用腹语和你说话，你能听见吧！听我说，我们现在用腹语交流，学我的样子坐好，全神贯注地用你的思维和我说话，记住一定要忘掉周遭的所有琐事！”

“啊，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按你说的做了！”

“能，我听见了！”

“您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说完，褚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卫狂，发现了他脸上有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痛苦的表情，但不知为何从他说的话语中听不出一点儿的痛苦：

“我能有什么话对你说！算了，算了！说了你会听吗？就算你听了又能这么样呢！算了，算了！”

褚端并没有回答，这倒不是因为褚端没有在听，而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卫狂却已不在乎这些：

“请原谅，我并不是在对你发脾气，我实在是充满了太多的矛盾了！嗨，我在说什么呢！我真的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你既然充满了矛盾，那就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了，说出来吧，不要顾及我的想法！”

“那么就让我在这座道观，这座满是邪魔的道观将心里的话做一番虔诚的祷告吧！”

听了褚端的鼓励，卫狂似乎有了说的勇气了。

“面对这样一群邪魔，我说什么都是能够得到原谅的吧！”

“是的，你说吧！天上的神明会原谅你所说的一切的，童言无忌，你还是个孩子！”

“不！我所说的并不是什么童言！我也不再是孩子！不管能不能得到原谅，不管是上天堂还是入地狱，我今天都要对你说‘我爱你’！”

褚端顿时呆住了，最令她担心和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但是卫狂的情感依然像决堤的洪水，全然没有了停止的可能。

“褚端！请相信，我此刻的神智是清醒的，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是爱你的，自然之中爱曾被你无情地拒绝过，但是它不过是一颗在冬天被埋入地下的种子，在这个春天，它又重新萌芽了！我知道，我的爱你并不珍惜，但是这一切已不再重要，你让我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已心满意足了！”

“难道你非得爱我吗？我并没有你感觉中的那么好！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心有所属的，我爱松均！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只做朋友吗？难道你非得让我在见到你的时候感到尴尬吗？”

卫狂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想让你有任何负担。能做你的朋友我自然是感到无比的光荣，但我却不甘心只做你的朋友！为什么我在你的心中就不能有一个位置，我到底是哪儿不如松均了！你为什么这么爱着那个绝情的人，我们现在落难的时候，你见着他了吗？他在哪！”

“不！你不懂，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我知道他正在为救我们想办法，我们彼此能感应到对方，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这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