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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痴情的人

皇帝既然已经声称自己钟爱这着颍川夫人，那么在得知其可能有危险后自然是要展开积极地营救的..26dd.Cn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处世行事非得沉着冷静不可，再急也不能有失了国君的身份。于是乎皇帝并未在早朝上发布任何政令而是像往常一样下令退朝，与平时稍有不同的是他又召集了几个大臣去自己的书房讨论对策。
在讨论的时候皇帝一再不忘提醒大臣们他对颍川夫人的挚爱。的确到了这种危急时刻还能很好地宣扬自己内心世界这是多么的不容易，莫说是个实用主义的政治家，就是个浪漫主义的文学家都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是他做到了，由此看来，后世对他千古一帝的评价也是极贴切的。

最后他们得出来三套方案：先派松均带圣旨去游说，不成；派大将军带兵去围剿，不成；皇帝御驾亲征。朝廷里的大臣们合计着对方顶多是些不见市面的小毛贼，不过是要些银子罢了，面对天朝皇帝的龙威早就吓破胆了哪用得着短兵相接。皇帝对这种看法也颇为赞赏。

最后皇帝根本就没有召见松均以传达圣意，而是随便找了个小太监将圣旨给了松均。松均对此颇为郁闷，但在朝堂上已见识过这位皇帝的龙威知道此人是说一不二的，与他多说无异于是浪费时间。皇帝感觉自己的决策那可真算得上是英明，心情甭提有多好了，在御花园散步看那些开败了的花的心情竟和看繁华簇拥时的心情一样的好。

就像大多数男人一样，皇帝也是个容易对美丽事物疲劳的人。赏了一上午的花，皇帝已感到身体有些乏了。面对着这些个不解人意的玩意儿，作为一国之君实在是再也提不起一点儿兴趣了。走着走着，他又想起了今天的英明抉择，于是他叫小太监传来了东方朔好在他面前夸耀一番。

“东方啊！”皇帝见了东方朔忙向他招手道，“来、来、来，这边坐！”

皇帝最大的特点就是那身松弛的肥肉，不管在哪儿那堆肉都是挤在一起往下扎，大臣们和他很近的时候会因为他的那身肉而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压迫感。在朝野里更是传闻他不仅对女人有意思，对男人也有那方面的嗜好，这就使得那些常和他在一起的大臣很容易遭到背后的议论。若非东方朔一直有着安邦定国的理想，不然说什么他也不愿和这位皇帝有什么接触。

在朝廷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东方朔也从当年的犟驴磨练成了一条滑溜的泥鳅。他慢慢地向皇帝走去，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并没有忘记用那上升到眼珠来揣测皇帝的心情。到皇帝跟前时，他又很自然地做了个屈身下跪道了声：“臣东方朔叩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皇上召臣来有什么事？”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他这么问不过是提醒皇帝他现在还跪在地上。

“啊！也没什么，先平身吧！朕只是现在乏了想和卿聊会儿！”

“噢！原来是这样啊！”说话的时候东方朔依旧注意着皇帝的表情的细微变化。

“说点什么呢？”皇帝故意看了看东方朔，东方朔却也早有准备，他深深地埋着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面对这样一条泥鳅皇帝真是什么折都没有，只得放下架子说，“爱卿觉得朕今早的决策如何啊？”

“啊，决策？”东方朔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啊，决策？”皇帝终于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你啊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东西？”

“皇上是要问臣的想法吗？做臣子的对君主的决策能有什么想法呢？”东方朔原先想用一连串的问题来打发但现在显然是行不通了，于是乎又忽生了一个念头道，“皇上不如测个字，臣通过这个字来看看您的决策的好坏啊！”

“得啦！”皇帝有些不耐烦了，抬高了声音道，“难道朕还不了解你吗？朕和你明讲，今天朕的心情很好，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东方朔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睛却并未停止对皇帝的观察，他此时并没有向皇帝吐露心声的把握。

“说话呀，东方朔！”皇帝愈加得来气，“难道你对朕的决策有异议？”

“啊，对、对、对！”东方朔狡黠地答道，“皇上认为臣对皇上的决策有异议！”

“朕有什么不对？”皇帝又问道。

“皇上说不对那岂有对的道理！”东方朔答道。

“哪错了？”皇帝问道。

“皇上若说自己错了，那皇上自然是知道哪里错了！”东方朔自始至终都回避直接作答，“至于其他凡夫俗子又岂是可以枉测的？”

“你就不能直接跟朕说嘛！拐弯抹角有什么意思？”皇帝很是无奈于眼前的这条泥鳅。

“这，那——我，皇上真的要听？”东方朔依然很少犹豫。

“快说！”皇帝看来是不耐烦了，突然吼道。

“那么臣还是揣测众大臣的意见吧！”

“说你的！”皇帝有些不耐烦了，“朕今天就非得要听你的了！”他又看了看东方朔没了反应便说道，“算了、算了，随你吧！说点屁话也总比你什么都不说强！”

“皇帝！”东方朔也怕皇帝翻脸，并解释，“臣也不是怕说什么，只是臣也没有把握！”

“原来是这样！”皇帝的心情稍有好转，“你倒是早说啊，爱卿真是个识大体的人哪！”

东方朔稍稍舒了口气，他偷看到了皇帝变缓和的脸。

“东方朔就是东方朔哪！”皇帝显得心情极好，“这满朝文武中就找不到第二个像你东方朔一样的人。牛车上书、助朕除外戚这些你可都是有大功的啊！你不是智圣谁又是呢？”

“不、不、不，这世上唯有皇上一人才堪称智慧与神武的化身，臣的这点儿所谓的功绩，其实都不过是沾了皇上的光罢了！”东方朔并不敢居功，“因此臣对皇上的决策那也是深信不疑的！”

“那么就让我们的话题回到朕的决策上来吧！”皇帝依然对自己的英明决策念念不忘，“朕听东方先生的意思是很称赞朕的决策的啰！”

“可以这么说！”东方朔忽然将话锋一转，“我说这些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做出这个决策的是皇上，倘使换了其他人，臣可以大胆地说这个决策不仅不怎么样，而且很滥。但正因为皇上的决策，效果自然也就是不一样的了！”

说这话的时候东方朔已然很小心了，他深怕会因为哪怕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问题会而引起龙颜大怒。虽然东方朔讲这话已很小心，但背上依旧不免因紧张而泌出汗来。

“这就是臣的意思！”东方朔又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这就是臣的意思！”

皇帝听后一直没有说什么，端起茶杯像是要喝茶，但只是将茶杯在嘴边放了许久，最后又放了下去，看样子并没有喝。又过了许久，皇帝开口道：“朕清楚，朕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你不用这样抬高朕的！”

“皇上觉得自己是普通人？”

“不错，朕自知是个普通人！”

“那么皇上自然是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句话的！”

“这个，当然——”皇帝笑道，“哈哈哈，东方朔啊东方朔，绕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想批评的朕的决策啰！”

“不、不、不！”东方朔解释道，“作为一个臣子，岂能对皇上的决策说三道四，皇上若真要臣做出个正确无误的、不偏不倚的评价，那皇上您不如给臣些时日，让臣亲自去打探打探，到时候臣给皇上飞鸽传书啊！”

“好、好、好！”皇帝也没什么好说的，“倒还真是用撬棒都撬不开你的嘴啊！朕真不知道怎么才短短的几年，原先那个敢说敢当的东方朔就没有了，你要去调查就去吧，朕准了！”

“皇上您批准了？您的意思是准臣出京调查了？”东方朔忽然变得异常兴奋，“臣谢主隆恩，臣此行定不负皇上厚恩！”

“准了！你快去收拾准备把！”皇帝对东方朔的兴奋很是不解。

“皇上您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英明神武的帝王了。皇上您放心颍川夫人吉人这有天象。对了，上次您问我您叫什么庙号好，臣仔细想过了，皇上用‘武’字最合适不过了。皇上您可要保重哪！”

“别搞得像诀别啊！你什么时候能给朕的决策评价？”

“啊这个自然是很快的，臣只消以着手调查便能给皇上以回复，最快就在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