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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足球是伙伴

“若要好好了解小龙，技术练习的时候就跟他一组吧，他的真正实力，可能乎你我想象。”高远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率先跑开了。
当田宇还沉浸在思索当中的时候，准备活动已经结束，下面一项练习是两人一组熟悉球性。出乎意料的，龙力直接走了过来，说道：“田，我俩一组吧。”

经过与高远的谈话，田宇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赶忙答道：“好，我去拿球。”

二人开始对颠球，出于对龙力的敬畏与自身的不自信，田宇频频失误，这种情况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面晚辈向前辈讨教一般，龙力虽然很随意，但是皮球在他的脚下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几次失误后，田宇身心也渐渐放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偷偷瞄了龙力一眼，却现他根本没有注意自己，双目紧盯着皮球，眼神显得有些复杂。

啪的一声，皮球落地。

龙力这才看向田宇，不解道：“田，怎么不接球？”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自己颠一会吧，看你颠球真是种享受。”田宇由衷说到。

“享受？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龙力并没有在意他的话，一个人很惬意地颠球。若换在之间，田宇绝对不会信，形容一个人颠球时会用惬意这个词。但是现在不由得他不信，田宇一直以为自己对足球的理解已经达到不错的水准，见到龙力后他才明白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皮球自然地在脚背、脚内侧、外侧、大腿四个部位跳动，双脚颠球，单脚颠球，花式颠球，望着龙力右脚连续在皮球上下转圈，田宇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龙力却恍若未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思像是根本没有放在颠球上。周围活动的队友不知何时都聚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跟田宇如出一辙。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响起，紧接着是如潮的掌声，带队老师于鹏眼中满是赞叹，冲队员们说道：“看到了没，这才叫做球感，我知道你们水平都很高，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单脚随便颠球转圈几十下，你们当中有谁能够做到！”

龙力霍然抬头，现别人都像看怪物一样望着自己，顿时很不习惯，有点结巴说道：“你，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胖子面色惨白，喃喃自语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说的真不错。靠，怎么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变态的！”

于老师看了旁边的老教授一眼，笑眯眯的拍了拍龙力肩膀，温声道：“小龙啊，今后对外比赛中，你想踢哪就踢哪，我跟曹老师商量过了，给你绝对的自由。可以适当休息，但是绝对不能诈伤罢赛。”

见龙力艰难的点头，于老师显得很满意，大声道：“看什么看，下一项，活动中传球。”

高远摸了摸他的头，坏笑道：“恭喜你成为裁判班黄金主力，小龙，Fighting！”言毕，已笑着跑开了。

龙力木然，田宇总算从震撼中走出来，叹气道：“唉，看来以后我不能将你当做普通人看了，否则心脏迟早有天要崩溃的。”

“这样很难吗？让你们这么吃惊。”龙力一副困惑的神情，忍不住问到。

“转一圈我还是勉强可以，但是要像你这样随随便便转几十圈，我还从来没见人做到过。”

“怎么可能，电视上就有很多球星可以做到，而且橘子什么的都可以颠。”龙力说的很认真。

田宇吓了一跳，试探道：“你不会也能颠橘子吧？”

龙力眉头微皱，“我要是有那水平说不定早成为职业球员了！何况颠球只代表球感好而已，有很多杂技演员表演颠球就跟杂耍一样，我这根本不算什么。”

听了他前半部分话，田宇几乎就信以为真，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却又不禁怀疑，“小龙，你没忽悠我？”

龙力抬头盯着他的双眼，果断摇头。田宇总算松了口气，心中却又生出疑惑，问道：“小龙，我听高远说，你的技术好得出奇，怎么没想过踢职业？”

龙力眼中露出一丝黯然之色，轻声说道：“我父亲对我说过，无论什么事情，一旦转变成职业，就是失去很多乐趣。小时候我一直把足球当成我的伙伴，想要陪他一起玩耍，等到慢慢大了，我才现它只是人们泄的一种工具，或者是消遣、娱乐的道具，我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父亲于是劝慰我说，草木皆兵，万物有情，伙伴也好，工具也好，只是你心灵对它的一种寄托，如果你相信他，它愿意陪伴你，那么他就是你的朋友。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心中，始终将足球当做我的朋友，因为他陪伴我长大，若没有他，我恐怕只是一个孤单无趣的孩子。或许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然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保留这份友谊。朋友就是朋友，我绝不会把它当成工具，尤其是赚钱的工具。”

田宇无话可说，沉默了半响，才缓缓说道：“你父亲真是个智者，我终于相信，足球是你的伙伴，是你的朋友，若非是你，这世上能做他朋友的人也没有多少个！”

龙力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感动道：“你是第三个倾听我说这话还能理解我的人，谢谢你，田。你说我是不是太感性了，一个成年人还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感性并不是坏事，只是小龙，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是想劝我，我的天赋这么好，浪费就太可惜了。是不是？”

田宇更加吃惊，但还是点头，“不错，我确实想这么说，没想到你能一语道破。”

龙力将球传给他，说道：“并不是我能看透你的心，只因第二个人也这般劝过我。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以后也要自己赚钱生活，养家糊口。未来会生什么，没人可以预料，或许将来我会愿意用足球赚钱，但那一天是我现在根本不敢想也不敢去奢望的。”

“为什么？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自己愿意去努力，一切总有可能的！”

龙力却忽然沉默了，仿佛不愿再多说。田宇知道他心中还有很多秘密，故没有强求。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需要保持一些私人空间，这点田宇无疑很有体会。

一号场地通常划给新入学的大一新生作为定点训练场，教练员班与裁判班各占半场。裁判班总共二十四人，在半场散开训练的话，还是稍显拥挤。好在场地设施环境非常不错，体育大学百分之八十的足球场都是由橡胶颗粒与塑料草铺成的，剩下的两个主要球场则是天然草。对于许多从高中上来的队员来说，能够在这种条件的球场训练，无疑是种享受。

场边，手持训练计划书的于鹏和曹老师并排站立，看了这一届学员的表现，也不禁暗暗点头。

“真不好意思，小龙，让你多跑了那么远。”刚进行完传球训练的田宇脸颊微微红，他自己是后卫出身，脚法并不是很好，十次传球中仅有三次传准，其中传偏五次，失误两次。

“嗯，没什么，也就传偏一点而已，回头注意固定部位就好了，多用小腿力。看样子你的基本功并不扎实，你踢球有多少年了？”

田宇老老实实答道：“我是高一才开始学踢球，到现在还不足三年，小时候没打好基础，身体素质不是很好。”

龙力嗯了一声，这时所有队员已经集中到了一块，只听于鹏说道：“下面一项是六人一组抢圈，四二，时间二十分钟。”

“啊，这么长，于导，那今天还有没有比赛？”队长胖子问到。

“今天第一天训练，主要是轻微活动，顺便拉一拉你们体能。这一周都是以恢复为主，没有比赛内容。”

听到这话，许多队员顿时不乐意了，开始轻声埋怨。胖子道：“于导，我们都是半职业球员了，懂得保护自己，不会受伤的。”

于鹏眉头一皱，朗声道：“叨叨什么，你们是教练还我是教练。快去抢圈，如果表现的好，这周中就让你们打比赛。”

听教练允诺，队员们虽然还有不甘，但也见好就收，六人一组乖乖抢圈去了。

抢圈，顾名思义，就是四个人围成一圈，二个人在里面抢球。许多地方又叫做溜猴，常见方式有三一、四二、五三，是队员除了比赛外最喜欢的一项训练。

高远、胖子、田宇、龙力四人同寝，所以理所应当的站在了外围，抢球的两人一个叫做庞龙振，一个是龙力老乡，还未开始便先叫嚷。“你们几个这样做不合适吧，明显的房间歧视。”

庞龙振附和道：“就是，你们怎么能这么做！**教导我们，做人要厚道，何况我又这么弱小。小龙，谭杰是你老乡，你上来陪他吧。”

胖子右脚踩球，指手画脚道：“开始了，少说废话，快抢球，我们就是房间歧视怎么着，有本事去教练那告我呀！”望着他那得瑟的样子，几人都不禁笑了。

谭杰忽然神色一肃，“于导，你怎么过来了！”

胖子习惯性地回头，稍一愣神脚下皮球已被抢了过去。“嘿嘿，是你自己说开始的，可怪不了我。”

胖子方知上当，怒喝一声便伸脚抢球，却见谭杰脚尖轻轻一拨，球已传到了高远脚下。

“曹老师，你的眼光真独到，一眼就看出了龙力这孩子的不凡。”于鹏坐在塑料凳上，情不自禁地说到。“从基本功，技术运用上来看，整个体育大学内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只可惜他的先天素质并不是太好，身体太过于单薄，度也并不快。否则，我一定推荐他去踢职业。”

“在国内足球环境下，这样的球员还是很多的，很难占据一席之地啊。”于鹏似乎不胜惋惜。

曹老师呵呵一笑，扶了扶眼眶，站起身子，“那倒未必，像他这样的璞玉，我活了7o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也许…于老师，这里你照看吧，我先回教研室了。”

望着曹老师佝偻的背影，于鹏心里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他决没有想到曹老师会给予龙力这么高地评价，自己认识他这这么多年，这种话还是第一次听到。看着场中活动的龙力，于鹏右手托着下巴，似乎在心中思索着什么。

在大学里面训练课的时长为9o分钟，等同于一节标准课程。等训练结束时已经五点四十了，在胖子的提议下，四人没有换衣服就直接前往食堂就餐。刚进大门，迎面走来一魁梧汉子，乍一看去，身高绝对在19o以上。其时正值下课，就餐高峰，食堂里面人声鼎沸，田宇顾着聊天去了也没有注意前方，结果和大汉撞个满怀。

田宇哎的一声，摔倒在地。大汉低头望了他一眼，哼了声，“走路也不看路，活该。”

见此情形，周围学生纷纷停驻围观。胖子如何能忍，眉头一竖，毫不畏惧的挡住了去路，“他走路不看路是他的不对，你走路看路却还故意撞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立刻道歉，否则别想走！”

在这么多人注视下，大汉也丝毫不肯让下风，大手一把将他推开，嚷嚷道：“好狗不挡道，滚开。”言罢便欲扬长而去。

一旁的高远虽然气愤，但还能保持冷静，一把拉住想要动手的胖子，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别闹事，刚入学就打架，传出去影响不好。”

胖子却哪肯吃亏，骂道：“tmd，有本事别走啊，还跟我动手动脚。”他话刚说完，不远处一个浑厚声音传来，“胖子，生什么事情了！”

来人是裁判班的队友，胖子立刻答说：“这丫撞了人还特横，不道歉就走，快拦住他！”

那大汉也不是傻子，见这边帮手来了，也就不再逞口舌之利，迈开大步开溜，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龙力默默将田宇拉起，“田，你没事吧？”

田宇摇摇头，“没有受伤，胖子，你小声点，我们吃饭去吧。”

胖子瞥了高远与龙力一眼，不满道：“你俩刚才忒怂了，都不上去拦人，否则他根本走不了。”

高远知他脾气暴躁，也没放在心上，拍了拍他的后背，“小事小事，别放心上，真打起来，我们几个还不一定能打过人家呢。”

胖子哼了声，道：“我知道是小事，否则我刚才就踹上去了。”

“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吃饭去。”高远推着他往里面走去，回头还冲田宇二人无奈一笑。

饭桌上，胖子仿佛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双眼不安份地向四周瞄来瞄去。几人吃到一半时，忽听他低声说道：“你们看右前方那女的漂亮吗？就是穿白色长裙那个。”

几人依言望去，只见不远处四个学生坐在一起，两男两女，初一望去，直是两对俊男美女。

高远眼睛一亮，应声道：“长得确实不错，绝对是校花级的，只是不知身材怎么样。”

“那女的好像叫心凌，据说是英语系的系花，身材还可以。”一谈到女人，二人立刻来精神了，你一言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高远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是对女性话题十分感兴趣，见解也颇为独到。

田宇也看了几眼，但只是纯粹的欣赏，并没有二人眼中那种意淫神情。龙力仅望了一眼就低下头认真吃饭，对于周遭的热闹罔若不闻。田宇仔细观察了一会之后感慨道：“不愧是体育大学，先不说美女有多少，大部分女生身材都很不错。”

胖子闻言果断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废话，要不当初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地进来了，那可是经过实际调查研究的。”

噗，龙力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喷出口，还好忍住了，无语道：“胖子，你们是来吃饭的，还是看美女的？”

高远不暇思索地道：“嘿嘿，你们不知道吧，胖子凯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死在小姑娘的身上，所以高中时我们都叫他淫胖。对了，你们两个有女朋友没？”

胖子收回目光，吃了一块鸡肉，抢着说道：“老田一看就有女朋友了，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偷偷跑到楼道里打电话。至于小龙嘛，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深藏不露。”

“哦，田，怪不得你这么淡定，原来早已心有所属。带手机没，快给我看看你女朋友照片。”高远嘿嘿坏笑着，笑容俨然与胖子如出一辙。一旁的龙力在心中暗暗说了句，“一丘之貉。”

感受到二人怪异的目光，田宇直接将手捂住口袋，警惕道：“你们这帮老淫棍别打我的主意！

话还没说完，胖子和高远已经扑了上去，一人按手，一人掏手机，配合十分娴熟。

“靠，抢劫啊，快帮忙，小龙！”势单力薄的田宇可怜巴巴向龙力求救，无奈龙力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用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渍，说了一句，“我吃完了，先走了。”然后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