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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踢球的学生

宿舍内，高远几人津津有味地看着新买的电视，就连一向不喜欢热闹的龙力也静静坐在了旁边。对于足球爱好者来说，每周至少都有一个节日。周一的天下足球，周中的欧洲冠军联赛，周四的足球之夜，周末的欧洲五大联赛，还有中联赛等国内赛事。
很难精准定义足球这项运动的魅力所在，没有实践过的人一定不懂，即便是沉浸足坛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专家教练，也都谨言慎行，这一切的一切，只因变数的存在。因为足球是圆的，一场比赛的输赢，不光取决于教练战术布置、球员个人能力、战术执行力，也与球员临场挥、场地因素、天气情况等有直接的关系。

自从有了互联网，欧洲足球慢慢向国人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广大球迷得以窥见世界顶级俱乐部、国家队的水平，更为重要的是，可以随时关注喜爱球员的动向与状态。古代足球起源于中国的蹴鞠运动，现代足球则取起源于英国。凡对足球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最好的俱乐部在欧洲，最好的国家队在南美。并不是南美人的身体素质比亚洲人要强上几个档次，最关键的是国家足球氛围，外国人对足球的狂热，是很多国人不了解也想象不到的。

球迷们抛开生活中的重要事情奔赴球场，仅仅为了在现场观看一场球赛。一场俱乐部比赛的胜利，能让人们举城狂欢，一场国际比赛的胜利，全国上下普天同庆。对于许多展中国家而言，足球不仅是世界第一运动，更是他们自身文化的一部分。同样是国球，在巴西哪怕是一个中年大婶或者几岁小女孩，也能熟练颠球、运球。由此不难看出，这些国家之所以能在足球领域保持这么高的水准与领先地位，与国家对其重视程度息息相关。

第一天上课之初，于鹏就对队员们说过一句话，“作为一个裁判员，你们在看比赛之时就应该多注意裁判的动作，看他们如何掌握比赛的判罚尺度。”倘若他此刻就在旁边，一定会气个半死。房间里挤满了人，队员们高谈阔论，各抒己见，更有甚者，为个人的观点而争得面红耳赤，神情激动。满屋飘荡的字眼中，却独独找不到裁判员。

“这傻x裁判，这球根本就没有越位。”不知谁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整个房间瞬间寂静，裁判班同学的目光顿时不怀好意地集中到了他身上。

教练班的那名队员吞了口口水，慌忙赔笑道：“诸位莫怪，纯属口误，你们大人大量，就原谅小弟这一次吧。”

众人哼了一声，这才转过头去。

龙力回顾了一遍上周西甲精彩片段之后，就悄悄溜出了房间。

刚走两步，田宇的声音传来，“小龙，等等我。”

“你上哪去？”

“不知道，随便走走。”

“那我们去田径场那边走走吧。”

二人并排走着，泛黄的路灯将身影拉长，田宇双手背后，望着远方的篮球场，笑着说道：“还没进大学的时候，一位学长对我说，人生有两个学习阶段，一个是大学之前，一个是大学之后。之前我并不太理解，现在才渐渐明白了。进大学之前，我们学习都是为了更好地学习，进入大学之后，我们学习却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大学前，有老师、同学、家长陪伴着我们一起努力，大学后，我们却必须学会一个人去奋斗，即使再苦再累也得自己忍着。现在想想以前的日子，还是分外怀念，虽然会彷徨，却不会迷惘，因为我们大家有着共同的目标。”

龙力静静听着，田宇说的他当然懂，因为他自己也时常感到迷惘。迷惘这种东西并不是你一味的忙碌就可以逃避，也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明显变化，人生若没有一个明确的奋斗目标，就注定要迷惘。

“小龙，你说篮球场的那几个同学是在打球还是练球？”田宇若有所思问到。

“不知道，但他们看起来很满足。”龙力回答的很简单，也很巧妙。打球意味着只是为了泄，练球则意味着他喜欢这项运动，前者得到的只是一时痛快，后者却能经常收获惊喜。这道理就跟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一样，你若只是爱好，便已落了下乘。

田宇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只因我太在意结果了，我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只是接触的事情多了，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过程的重要性。可是你有没想过，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更加注重结果。就像一场球赛，球迷看到的只是记分牌上的比分，却忽视了比赛本身的艰辛。成王败寇的道理就是这样，赢了，媒体就把你捧上天，输了，你就有千万个不是。”

“所以他们只是球迷，他们只能坐在电视机前表评论。现场观看的球迷有权力对球队、球员的表现进行谴责、谩骂，因为他们花费了金钱，也间接养活了球队。若没有他们，球员们就得饿肚子。舆论是柄双刃剑，可以轻易毁掉一个人，也可以间接成全一个人。无论如何，舆论不能消失，也不可能完全消失，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舆论，你不关注它自然有人关注它，你在乎它却也有人不在乎它，倘若当真的话你就输了。我父亲一直对我说，凡事不要过于执着，做好你自己，知足常乐。”

田宇似乎想通了许多，展颜一笑，搂住他脖子，“想不到你这家伙看起来呆呆的，道理却看得很明白。说得好，我们且莫管别人看法，一起跑步去！”

其时已近九点，田径场却还有许多人锻炼。年轻人多数在慢跑，压腿，做做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等，老年人则喜欢拿着收音机在跑道上散步，偶尔能在角落看到打太极拳。

两人一口气慢跑了十圈，田宇气喘吁吁，龙力气定神闲，看上去连汗都没出一样。

“想不到你体能也这么好，小龙，看来你不用为裁判员等级考试操心了。”

龙力嗯了声，忽然说道：“田，你对女人怎么看？”

田宇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由于刚跑完步，一口气没缓过来，顿时大声咳嗽了几下。

龙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给了他一拳。“好不容易问个问题你就笑话我，下次不跟你说了。”

田宇擦了擦眼泪，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失态了失态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情窦未开，对于男女之事根本毫不关心呢。”

“我父亲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唯独女性除外，所以我一直怕接触女生，可是进入大学之后现女孩子也挺可爱的，于是就有了了解的念头。”

望着龙力扭捏的样子，田宇有种要抓狂的感觉，试探性问道：“你进大学之前有没有跟女孩子生过亲密行为吗？比如牵手，拥抱什么的。”

龙力想都没想直接说道：“进大学之前，我几乎没和女生说过话，除了学习以外就是练球。父亲说，在没进入大学之前和女生聊天完全是浪费时间，还会影响到学习，所以现在不要跟女生有任何接触。”

“21世纪最后一个极品男生啊！”田宇心里早已内流满面，脸上却不露任何神色，正经的点点头。“那你总知道男生与女生的区别吧？”

龙力白了他一眼，“这个我自然知道，我身边还有几个小妹妹。拜托，我以前学过生理课，你不要把我当做白痴好不好。我只是不明白女生心里面想什么？”

“呃，这样说的话，我也不太明白女生心里想什么。”女人心海底针，这回轮到田宇无语了。

“为什么，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而且一看你就和她生性关系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田宇有种想吐血的感觉，“你怎么确定我就一定和她生关系？”

“有个漂亮的女朋友，而你又处于如狼似虎的年龄，联系人们常说的四眼色魔，所以我就这么认为了。”

“那我帮不了你了，分析问题还是可以。你可以去图书馆查阅相关书籍增加一些理论知识，也可以自己去恋爱一次试试，不过我觉得实践还是胜于理论吧。”田宇象征性地用手擦了擦额头。

龙力略感失望，但还是点点头，“胖子和高远他们看起来很懂的样子，要不我去问问他们。”

“胖子更关心的是女性的身体，而不是女性心里想什么。”田宇如是说。

二人回到宿舍，看电视的同学已经离开了，高远正在和老谭切磋实况足球。

看到龙力，老纪放下手中的哑铃，老气横秋地说：“小龙，听说你球踢得特别不错，这周五我们教练员跟你们裁判班有场友谊赛，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胖子叼着根烟，不屑道：“就凭你，连小龙衣角都摸不到，换做老谭的话，也照样被血虐。”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胖子，你挑事是吧。有本事来校队找我单挑啊，一对一随你挑地点。”

“哟，知道你们校队牛逼，我们校联赛见啊，废了你丫的。”老谭入学就进校队的事情一直让胖子有些不服气，不光是他，许多队员都有点耿耿于怀。

一谈到足球，几人间立刻擦出了火花，年轻气盛的阶段，谁也不轻易服谁。

田宇摸着老纪结实的肌肉，笑骂道：“老纪，你是不是想转行当健身教练啊，这么拼命。”

“切，还不就是用来吸引小女生的。”胖子一副讽嘲脸。

“哥这肌肉就叫做魅力，知道不，老弟，你身上那叫做膘子，除了保暖，没有任何实际价值。”老纪身高18o，一身强壮的肌肉，看起来相当给力。

“膘你妹，不服试试，看谁劲大。”

“来呗，哥今天就让你明白！”

二人四手相接，顿时扭打在一块。龙力脱掉袜子，默默爬上床铺，思绪却已飘到了别处。

周三，温热的气流在空中弥漫，仔细看去，就像是无数水波荡漾。天气有点闷热，无风，队员们却显得十分兴奋，这毕竟是入学后的第一场比赛，哪怕只是队内的教学比赛。裁判部分刚一结束，队友早已窃窃私语聊开了。

经过两天的训练，学员对彼此间的能力也有了一定了解，谁度最快，谁的技术最好，谁擅长防守，每个队员心中都有了自己的判断。

带队老师兼教练于鹏看了一眼时间，大声说道：“下面一项内容分队比赛，过来集合。”

队员们早就在等他这一句话，立刻面带笑容跑了过来。“于导，怎么分组。”胖子问出了大部分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并不是队内比赛有多么重要，而是因为它直接关系到周五与教练员班比赛的上场问题，也就是说，这场比赛中表现最好的十个人将成为。

裁判与教练员虽是两个不同方向的班级，但却同一年级，就像同城德比战一样，双方都希望成为该年级内最厉害的队伍。足球专业的同学彼此间实力很接近，但也有区别，在进大学之前，有的混迹过二线职业赛场，有的在体校就读，有的是从普通高中凭运动特长考上来。从个人能力而言，半职业毕竟要胜过特长生。

“所有人站成一排，一二报数，数一的队员上前一步。”

这种随机分组方式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还是十分公平的，但是当分组结果一出来的时候，队员们立刻就不乐意了。一队队员率先提出不满，“于导，我们这组也太弱了，刚才站队的时候谢凯他们几个就是看着位置站的，这球没法踢，必输。”

“谁说的，你们不还有老田吗，多么犀利的后卫，连大个也在你们那边。”胖子立刻反驳。同一寝室，高远几人自然知道田宇底细，为了胜利，果断将他抛弃。

田宇愤慨道：“你们几个太不够义气了，于导，把小龙换给我们吧，要不就重新分组。”

“哎，你们玩不起吧！说好了随机分组，你们这明显是耍赖，如果下把分组不行，那我们也要求重分！”说话的是一个身高17o的前锋队员，由于他跑步时度很快且上半身十分平稳，像极了一只快跑中的公鸡，所以绰号大鸡，和谢凯、高远几人从高中时就一直是队友。

他的话还没说完立刻就引起了一队队员的攻击，双方你来我往，在人员上都不肯松口。旁边场地训练的教练员们顿感好奇，笑着指指点点。“你们看，裁判班的人吵起来了。”

正在颠球的肌肉男老纪忽然说道：“待会比赛的时候你们多注意我们房间的小龙，据说他技术十分出色，周五比赛时，我们一定要派人重点照顾。”

“是不是谢凯说的，你别信他，这孩子说话总是夸张，技术好的人多了，没用。到时候哥往那一站，他就怂了。”李一虓以前踢过二线职业，与谢凯一样也是本地人，家里颇有权势，眼高气狂，俨然是本班一号大哥。

“听见没，虓哥话了，有虓哥在，我们谁也不怕。”队友彼此间还是很和谐的，经常开玩笑。

裁判班这边，队员们仍然在争执不休，于鹏喝了一声，“停！都给我安静，既然这样分组不行，那就换种方式，两个队长猜拳挑人，这样总没话说了吧。”

众人考虑了一下，均没有意见。

“石头剪刀布——，小龙！”副队长谭杰赢了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第一个挑选了龙力。

“操，高远你上哪去，给我过来！”胖子输了本来就有些懊恼，又见高远偷偷倒戈，果断先选了他。对于他的能力，胖子自然心知肚明。

“石头剪刀布！我选大鸡！”

胖子连输两把，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目光转向高远，询问道：“这，我们该选谁？”

“选景昊，先把防守做好。”看了对面的进攻阵容，高远暗暗思索着对策。

分组结束，各就各位，胖子神情才好看一些，“高远，你托在后面，我去盯着大鸡。”

“那小龙谁盯？”高远眉头微皱，心中也没有合适人选，在裁判班里面，最了解龙力实力的人也许就是他了。

“小龙是中场，只要不给他太大的空间，应该没什么问题。”胖子语气中里透露着自信。

“嘟——”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耿欢！”胖子大叫一声，长传球直接找顶在最前面的前锋。双方在经过开场几次试探后，立刻便进入了状态，你来我往互有攻势。

田宇闷哼一声，凭借身高优势，还是将这球顶了出来。谭杰将球卸下，迅抬头瞄了一眼前方，见没有好的进攻机会，龙力身后也有人，于是回传给田宇，说到：“分边。”

令人意外的是，田宇并没有将球传给边后卫，而是直接传给了被人盯梢的龙力。

于鹏眉头微皱，对他的这脚出球感到有些不满。球场上中后卫很忌讳传这种风险球，在后卫线空挡较大的时候，对面一旦抢断，立刻便成单刀之势。

防守龙力的队员看到有机会，刚准备上前断球，原先一直在场上散步的龙力突然加迎球，一个漂亮的转身侧拉，拉出空挡后头也不抬，直接就是一脚吊门。等门将意识过来的时候，皮球已经高高越过了他头顶，应声入网。1: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