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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钱生钱利生利

闻言，芸娘果然立刻兴奋起来，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你不说，我险些忘了！”
正拍着手，忽想起一事，“嗳哟”一声笑道：“只顾得高兴了，竟忘了咱们屋里并无笔墨纸砚呢，这可怎么学呢？”

庄铭一怔，挠了挠短道：“这简单，上街买去，前几日忙，一直没空陪你逛街，正好今日就当逛一回街。”心下却不禁自嘲，真是外洋来的，屋内竟无文房四宝，倒真配得自己这个番夷的身份。

听他这般说，芸娘心里头也是痒痒的，也想着去逛街，正要笑着答应，忽转念一想，说道：“算了，上街还得花银子买呢，倒不如找公馆那些仆妇要去，她们也不能白拿咱们的赏钱。”

庄铭心想这小丫头如今还真像个内当家的了，处处计较着银钱，笑道：“那好，我去吧，我找那个管事的拿去。”

芸娘翻身而起，笑道：“你就好生躺着吧，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出面找管事的，不让人笑话死了？我去就行，找那些仆妇悄悄地要来就是了。”

见说，庄铭便不再坚持，只道：“那好，快去快回啊，别跟那些个仆妇说个没完的，我等着呢。”芸娘笑道：“我偏跟她们说个没完，让你等得心焦。”说着，一径去了。

出了自家院子，往东沿着抄手游廊，来到公馆后花园处，此处有个角门，角门外有数间平房，正是那些个仆妇婆子平日里无事可做时呆的地方。赵芸娘刚迈进去，便见到一个姓周的仆妇同一个姓姜的仆妇在墙根下正说得热闹，头凑得近近的，唧唧咕咕，竟没察觉自己进来，便站住了，笑道：“周大娘姜大娘，无事晒太阳呢？”

那俩人不防头，倒唬得一跳，一见是她，忙笑道：“当是谁，原来是芸姑娘，大官人今日不是得空在家么，怎么你倒跑了来？”

芸娘拍手笑道：“就是为他来的。你们不知，他在海上丢了那些个什物，文房四宝也没了，如今黄大人又请他当西席，闲时便要写些书本上的东西，他也是忙得厉害，好几回竟不记得从府衙带这些回来，今儿一时想起要写字，身边竟无，便打我向你们讨要来了。陈大娘在不在屋内？”

周姜二人笑道：“原是为了这事，你竟不用各处再找，陈大娘今日家去了，黄昏才能回来呢。偏生我们没掌着这些东西，不然就取来给姑娘了。”又道：“也难怪，大官人倒真是个大忙人，听说昨儿晚上黄大人宴请那个京官也还请了他去，有无这事？”

芸娘听说陈大娘家去了，不觉有些失望，却不能就走，少不得要同她们闲聊几句，又见她们打听大哥昨儿赴宴的事，正是受用，笑道：“哪谈得上请，不过是当个陪客罢了，恰巧那姓叶的京官同他也投缘，竟说到一块去了，便让他去凑了一回热闹……你们不晓得，过两日黄大人还要设宴邀他吃酒呢，说是他西席当得好，嗳哟，每回都喝得醉酗酗的回来，可讨厌死人了。”

周姜二人都笑道：“别人家想有这脸面都没处拜去，你还厌他？真是个不知足的。”

说笑了几句，芸娘又问她们适才说些什么，也说她听听。

那姓周的仆妇笑道：“有什么可瞒姑娘的，说了半天，说的是放贷的事，把攒的那些钱放出去，好生些小钱使使。”

那姓姜的仆妇也道：“正是，周大娘有门道，我正央她将我那些梯已钱放出去呢。”忽地眼睛一亮，拍手笑道：“说着说着，就记起了，姑娘有钱，何不将钱交与周大娘放到外头去，虽说是三分的利，比外头少些，到底稳当。”

不等芸娘说话，周大娘已道：“你这人要死，可不能胡乱掇姑娘干这事儿，大官人知道，可是要骂的。”

姜大娘笑道：“又有什么，越是当官的越是放贷，手上有大把闲钱，不放出去生利才是傻子呢。”

她们这厢说着，那厢芸娘的心思已活动开了，她岂不知放贷生息的事儿，只是前阵子没钱，也想不到这上头来，昨夜里林掌柜送来了酬金，再加上意外得来的二百两纹银，拢共已有一千二百余两的家当了，这些闲钱放在那里，若不拿去生利，到底可惜了。昨夜里睡觉前，她还盘算着怎生用这些钱生些利息呢，正愁没这方面的门道路子，谁知今日就碰上说这事儿的人了，倒真是巧得紧。

三分钱的利正如姜大娘说的，虽不比外头的高，但利息少些总是稳当，又有周大娘做中人，更显得稳当了。一千二百多两银子，留着二百多两的零头，平日里用度也尽够了，放一千两出去，三分的利一个月就是三十两，寻常人家一年还挣不到这个数呢，哪里找这种好事？

想着，便笑道：“瞧周大娘说的，说什么撺掇，我也正想此事呢，也正要放些闲钱出去，只是不知可有短期限的，一个月的最好。我家大哥最快不过月余就要赴京了，时间长了可不成。”

周大娘见说，也是意外之喜，她这中人可不是白做的，也是要从借贷方拿些赚头的，忙笑道：“有，有，十日半个月都有呢，何况一个月，姑娘要放多少银两？”

芸娘笑道：“有一个月就好。”伸出一个指头比划了一下，道：“这数目也不大，大约一千两吧，不过，这事儿我还得回去同我家大哥商量商量，可不敢自个做主，不然要挨骂的。”

周大娘笑道：“正是这个理，姑娘回去商量好了再同奴家说，不拘明日后日，哪天都成，一时半刻就给你领了人来。”

说着，与姜大娘对视了一眼，心道这庄大官人可不得了，刚来时几个小钱也没有，如今不过十天半个月的工夫，竟有了千两银子的闲钱，钱竟是长了腿似的往他家跑呢。又是艳羡又是嫉妒。

芸娘笑道：“听周大娘这般说，果然门道是精通的，可别将话儿说满了，到时一时半刻领不来人，可是要请我吃酒的。”

周大娘笑道：“姑娘放心，哪敢在姑娘面前说大话呢。”

芸娘笑了笑，待要走，又回头问了句管事的在不在，得知管事的上街采买去了，眼下也不在公馆内，便不说什么，回去找庄铭商量放贷的事去了。

ps：总算没断更啊，天地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