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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该碰上的总会碰上

回到屋中，芸娘先倒了一杯茶喝了，才坐在床沿上，冲庄铭笑道：“今儿什么日子，管这事的竟都不在，又走了一趟来回，又说了许多话儿，渴得我嗓子眼冒火！”
庄铭笑道：“还不是你自个要去的，早依了我，上街买去，指不定早买回来了。现在去吧……要不要再喝杯茶润润口？”说着，就要下床穿鞋。

“大哥，别忙，还有件事同你商量呢。”芸娘拉住他，笑眯眯地道。便将那放贷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

高利贷啊？庄铭一听就吓了一跳，这风险太大了，万一打了水漂怎么办？又是法律禁止的东西。

忙严肃地道：“芸娘，别的事大哥依你，这高利贷的事咱们可不能沾手……”心道：这些个仆妇婆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好端端的芸娘竟让她们给教坏了。

谁知还没说完，芸娘已“嗳哟“一声笑出声来，伏在他怀中笑道：“大哥，你可真是打西洋来的，什么都不懂，三分的利哪里是什么高利贷啊，三分往上才是高利贷呢，官府就是这么说的……现如今外头四分五分的借贷，官府都还睁只眼闭只眼的，看把你给吓的……”

“真的？”

“自然是蒸的，难道还是煮的？”芸娘调皮地格格笑道，再没比逗靖哥哥更好玩的事了。

庄铭挠了挠短，颇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自己还没转过脑筋来，还以为身处二十一世纪天朝呢。

不过，私人借贷还是有风险啊，朋友间借钱都难说能完璧归赵，更别提这种陌生人之间有利息的借贷了，自已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可不能为了三十两利钱，冒这个风险。

想着，庄铭道：“芸娘，就算不是高利贷，咱们也别做这事，总归是有风险的，不说别的，万一借贷人跑了怎么办？”

芸娘仿佛早猜到他的心思，不慌不忙地道：“大哥，你放心好了，不要说这个，整个事儿我都想好了。你不想想，就算借贷人跑了，咱们还有周大娘这个中人呢，她是宁波城本地人氏，又是在公馆里做事的，她可不会跑罢，便算她也跑了，她家的房屋总跑不了吧？最要紧竟不是这些个，黄大人如今同你交道极好，才是最要紧的呢，这等小事，便再出多少岔子，不过到府衙吱一声，没什么不妥当的。”

庄铭一听有理，不觉点了下头。

芸娘笑道：“这么说，你可答应了？”

庄铭笑道：“不答应也不行啊，不答应你今儿可不像扭股糖似的粘着我，谁受得了。”

话音刚落，芸娘已在他怀中乱扭起来，笑道：“好啊，你取笑我，哼，就粘着你！”又道：“那明儿就跟周大娘说去。”

庄铭翻身而起，笑道：“走吧，只管胡闹，识字的事就到明儿了。”俩人下床穿了鞋，整理一番衣裳，芸娘又对着镜子整了整髻，描了描眉毛，这才出去了。走到外面的客厅，只见小艳碧珠都坐在那儿，闷闷懒懒地看着窗外，庄铭心想难得有闲，也带她们出去逛逛岂不是好，小小年纪老闷在屋中可别闷坏了她们，便向芸娘示意了一下。

芸娘一怔，随即笑道：“好啊，索性叫上巧娘也去，热热闹闹地逛回街才好。”又在庄铭腰上拧了一下。

小艳碧珠听说，高兴得什么似的，小艳忙跑过去说与巧娘听，巧娘也高兴，略打扮了一番，就急急过来了。当下五人一脸喜气、有说有笑地出了公馆大门，来到北大街上。

正是中午，不比下午，下午到了申时，大多数进城摆摊做小买卖的游贩便收拾东西出了城，这时候却是热闹得沸腾，沿街四处都是小摊，一摊挨着一摊，吃的用的，算命的，杂耍的，修脚的，卖外地新奇玩意的，应有尽有。又不比夏日，这时节中午的太阳正暖，尽有吃罢午饭出来瞎逛的闲人，热闹的势头倒似更胜过了早市。

依芸娘的主意，不过是识字，又不是正经写东西，犯不着多费银两特意地到书铺里买去，便在这些流摊上买些粗糙的使使也就是了，再说了，也就是一日的工夫，等明儿陈大娘在时，再向她讨些好的来。

庄铭便依了，费了几十文钱在一处书摊上买了笔墨纸砚等物，一回头却不见了小艳碧珠身影，便问身后的巧娘，

巧娘笑道：“在前面看捏面人的呢。竟是看呆住了。叫了两声，只应着，也不挪步。”

庄铭听说，不由笑道：“小孩儿家，终究喜爱这个，便让她们看个够，平日里几时出来一回？”

正说着，只听前头一阵铜锣声，一共敲了九记，一抬八人大轿远远地抬了过来，路上的人群纷纷向两旁躲去，庄铭向芸娘道：“不知是什么官儿出巡，真是讨厌的很。”芸娘道：“八成是黄大人出巡吧，若是品级低的，不过才敲七下，品级比他高的，便是再往上，十一下了。”巧娘也在一旁点头。

庄铭想不到敲锣还有这种讲究，笑道：“那一定是了，如此倒要躲躲他，省得出来逛回街，让他见了，又是一番见礼叙谈，反落得不自在。”便与芸娘巧娘转过身去，面向流摊，背朝着街道。

却不承想好一阵子，那轿子竟不曾过来，反倒听到一阵骚乱声，又有人喊救命，似是个女子的声音，距离得远，也听不大真切。庄铭心道，哪个不长眼色的，竟在知府大人出巡时生事，不怕撞到枪口上？

还在想，那边一个小小身影跑了过来，远远地就冲着他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人要抢碧珠姐姐！你快去救她！”带着哭腔，不是小艳是谁？

庄铭一听，登时大吃一惊，忙快步迎上前去，问道：“你说什么，有人要抢碧珠？什么人抢的，那黄大人在前边可是在处置此事？别慌，慢慢说。”

小艳哭道：“何曾有什么黄大人，抢人就是那当官的，老爷，你快救碧珠姐姐，迟了人就让他们给抢去了！”

ps：慢了些，后面还有一章，不过，要到深夜的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