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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可以说的秘密

进入屋中坐下，小艳过来斟上茶便退出去了。闲叙了一阵，先是庄铭询问林掌柜招牌打响后，将来经营之方，林掌柜亦探问庄铭进京靓见之期，渐又将话题移到当夜叶于清接风宴席上头来，庄铭忽想起一事，不禁问道：“掌柜的，你好本事啊，附近各府县的方物小吃，只大半日时光你也弄得来！可是事先预备下的？”
林掌柜一听，摇头笑叹道：“大官人，你这却是抬举小人了，小人一个生意人，哪有这本事？都是府衙命快马往返传至的，半日工夫即返，都是新鲜无比的。”

又压低了声音道：“大官人，你还不哓得呢，小店内备下的杯箸碗碟，酒具一概是纯银的，筷子均是上等乌木，碗碟也是上好的细瓷，谁知他们犹嫌粗陋，竟全然不用，另拿了一套来……那些个卖客的，就更不用提了，通通打到角落中去了……啧啧，小人这酒楼买卖也做了不少年头了，杭州府内也做过的，今日这排场倒当真少见。”

庄铭且听且笑，因念着林掌柜亲自提着酬金来，又额外多加了二百两纹银，少不得要同他显得亲厚些，便透露了叶于清所任要职的身份及叶黄二人关系的内情与他。林掌柜叹道：“怪不得，原来如此，竟是要当菩萨供着。”

庄铭笑道：“可不是？如今当官的朝中无人可不行啊，自是要加紧结纳。”

一时说着散了，庄铭送林掌柜上了马车，返身回到芸娘房中，只见芸娘她们正在对那堆银子品头论足，又说块头，又说成色。见他进来，芸娘笑道：“适才清点过了，有二十两的，有十两的，都是上等的成色，足一千两，果真一两不差。”语气间抑制不住的兴奋。巧娘三人也都点头，满面欢欣。

见她们高兴，庄铭更是高兴，老子赚钱不就是为了这个家么？只盼这一生，家中都是这种喜气洋洋的气氛才好。

凑到芸娘耳边笑道：“如今不怕没钱花了吧？跟着大哥，这一世尽有你享的福。”

芸娘笑白了他一眼，道：“臭美！”心里却是甜甜的。

围坐着说了一阵子话儿，各自回屋去了。庄铭与巧娘**罢，却听巧娘悄说道：“奴家告诉你一件事儿，芸娘今儿晚上好大的饭量，比往日里多吃了一倍也还不止，真是件怪事了。”

庄铭心道女人家就爱留意这些不相干的事儿，笑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今日我同她睡过头了，就吃了早上那些点心，她不饿，不多吃才怪，我今儿宴席上也吃了好些东西。”

巧娘道：“奴家总觉得不是这个缘故。”

庄铭打了个哈欠，道：“不是就不是吧，睡觉。”又调笑道：“你操心她做什么，只说自己的，哪天你倒把底下那些芳草去了，灯下观之，更显得好了。”羞得巧娘在他身上捶了好几下。闹了一阵，俩人互搂着睡去了。

次日起来用早点时，果见芸娘食量与以往不同，竟是大增了。庄铭还不在意，到了中午又是如此，方才想到巧娘的话来，也觉得有些不对，忙问缘故，又道：“这般暴饮暴食可不好，小心伤了身子。”

芸娘只是摇头，忽凑到他耳边轻笑道：“让你瞧出来啦，她们在，我可不说，待会儿咱们两个人时，我再同你说，反正也跟你有关系。”

庄铭暗笑，这小丫头，岂止我瞧出来啦，巧娘早就觉了。又叹这女人家的第六感果然厉害，果然是另有缘故的。

又是纳闷，这小丫头突然间食量增加跟自己又有何关系？

用罢午饭，芸娘拉着庄铭入屋，又拴上了房门，同他躺在床上。庄铭哭笑不得，别人家家中这种情形，至多关了外屋的门，里屋的门却总是虚掩，或是放下门帘子也就是，方便丫鬟伺候，哪有这样关得严严实实的，那还要丫鬟做甚么？

经过早上之事，他自然明白芸娘这是防着他与小艳碧珠俩人亲近，也不道破，只问她突然食量暴增的缘故，心里着实担心她伤了身子。

芸娘却不即说，抿嘴笑道：“你猜。”

庄铭心道怎么又成了“你猜”了呢，只得胡乱猜了几样，又说她嘴馋，又说她胃口好，又说今日的饭菜合口味，芸娘只是微笑摇头。

庄铭实是忍不住想知道迷底，挠了挠短笑道：“这可猜不出了，大哥又不像你，你是聪明伶俐的蓉儿，大哥却是又笨又傻的靖哥哥，哪能猜得出？快跟大哥说了吧。”

芸娘笑瞅着他半晌不语，忽地在他腰上重重拧了一下，庄铭猝不及防，忍不住叫出声来，却听房门上轻响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碰到了上头，不觉一怔，反把腰间的疼痛给忘了，只听芸娘小声道：“该死，这俩个小蹄子居然在外头偷听！”

庄铭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还好意思说，你还不是一样晚上偷偷听房？又觉好笑……真是有怎样的小姐，就有怎样的丫鬟啊。

俩人支起耳朵，听屋外一阵悄悄的脚步声匆匆走开，想必是小艳碧珠俩人也知被察觉了，慌忙离去了。

俩人相视而笑。庄铭问道：“对了，你干么掐我？”

芸娘笑道：“自然要掐你，才解恨呢。”

庄铭不解道：“便算我猜不出来，也没有掐我的道理啊。不行，你这是胡来……”

芸娘笑道：“你再好好想想。”

庄铭摇头道：“我真想不出。”

芸娘恨恨地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道：“你这大坏蛋，若不是你说让人家光着脚丫子够到下巴的话儿，人家用得着硬撑着多吃些饭菜么？”

“这……”庄铭恍然大悟，全明白了，敢情昨日里小丫头受了蒸角儿一事的刺激，恨不得快快长高，好尽早与他圆房，坐上小主母的位置呢，不觉啼笑皆非。

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道：“你这是何苦来，大哥不是说了，正房这位子，大哥一定给你留着么？你还担心什么？你若想早些长高长大，慢慢来也就是了，一天增加些饭量，切不可如此暴食。”

芸娘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大哥，我何尝不信你的话儿，可我就是不踏实啊。”

庄铭笑道：“傻瓜，有什么不踏实的？你想得太多了。”又想着分散她的注意力，心道这几日左右也无事，便教她识些字好了，先前也是答应过她的，便道：“芸娘，记得上回同你说过的，闲下来时教你识字么，咱们这就开始罢，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