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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府衙2

口袋中的MOTOROLAXT910手机和电脑包中的HPdv6—6151tx笔记本电脑被庄铭不动声色地摆在了签押房的桌案上。来自三百多年后高科技产品无与伦比的金属光芒，霎时间灼伤了黄知府的老花眼，就连近旁的几位师爷书吏也都停止了手头的公事，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两样不可思议的物件。
“庄使者，此是？”房间内一时静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好半天黄有训才回过神来，指着桌案上的两样物品问道。

“这是敝邑独有的手工艺品，虽不能与上国的丝绸瓷器相比，已然是敝邑最为精美之物，万幸在下随身携带，方不致空手而来……黄大人，此二物充为贡物确显寒陋，只是在下身负面圣使命，还望大人成全一二，必不使在下往返徒劳……”

虽说凭着手机电脑镇住了黄知府，但庄铭这番话说来却大是谦逊，连先前“本使”的称呼也临时改成了“在下”，没法子啊，谁让自己朝贡一事握在人家手中，不放下身段能成么……再说，自己又有狗屁身段，不就是顶着一个外藩使臣的光环么，唬唬百姓还行，在当官的眼中还不跟外来的乞丐似的，这可是在大明朝！

“好说好说。”黄有训与近旁的心腹幕僚孙师爷交换了下神色，呵呵笑道：“庄使者但请放心，有了这两样贡品，本官具本题奏便不在话下。”

“如此先行谢过大人了。”庄铭大喜，除了连连拱手外，还满头大汗的从包中寻出一枚1元的共和国硬币做为谢礼。“在下身无长物，此乃敝邑货币，送与大人做个纪念。”

黄有训接过硬币，好奇地看了几眼，忽诧道：“咦，这不是京师紫禁城的承天门么？”孙师爷闻声也凑近来，将硬币翻来覆去地看，道：“这面是承天门，另一面却是菊花。”

要糟！庄铭登时吓了一跳，自己也太麻弊了，竟忘了这一茬，**早在明朝就存在了啊，就是他们口中的承天门，一个西洋国货币上却有承天门的图案，这该作何解释？

不过事已至此，他庄大使也只能硬起头皮胡乱诌道：“是，大人好眼力，这正是上国的承天门，敝邑君主仰慕上国风采，特命将此作为图案，用于货币之上，好使敝邑百姓尽识上国威仪……此承天门图案乃从他国使者所绘之画像采得……”

“呵呵，这倒也有趣，看来贵国君主对我大明朝当真如足下所言，敬仰不已啊……不过，这菊花又是何意？”

“这个……”庄铭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叫你丫的做事不经过脑子，如今知道什么叫苦逼了吧……菊花何意？菊花何意？苦思之余，忽地灵光一闪，忙不迭地道：“这个……上国乃礼仪之邦，君子之国，菊恰为花中君子，此乃以花赞誉上国之意啊。”

说罢，庄铭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总算又闯过一关啦，江湖险恶啊，处处风波处处愁……谁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来着，太***有才了！

黄有训点头微笑不语，此时已近午时，当即命人将庄铭及赵芸娘二人引入府衙公馆内安顿不提。

却说庄铭去后，黄有训向孙师爷道：“如何？”

孙师爷道：“诸般皆妥，便是有一样不解，西洋人我也见过不少，从来都是色目高鼻，此人却与我中华人氏无异，果是西洋之人？”

“先生这你就多虑了。”听罢，黄有训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西洋国多了去了，末必没有与咱们相近人氏，倭人在东洋，跟咱们又有何分别，只是个头差了咱们一截罢了，当年让戚帅吓破了胆，如今只怕更长不高了，哈哈……

“此人服饰迵异，所携物品又是生平仅见，这法兰西国倒是古怪……圣上登基不盈岁，如今竟有这等西洋新夷远来朝贡，圣颜必悦，此事于本官倒是大有益处啊。”黄有训说着，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大人所言甚是。”孙师爷拱拱手道：“大人只需具文题奏此事，圣上或有印象，日后另有造化也说不得。”

嗯。黄有训微微颔首，手中把玩着那枚共和国1元硬币，沉吟地道：“先生以为此事不经市舶司可行否？”

“不妨，此事不同常例，当另做别论。庄使者船货皆失，身无表文，止有贡品两样，何需经由市舶司履办进京手续，此其一也，再者，庄使者孤身落水，奋而求生上岸，非乘船而至，更兼由本地乡民救助，引至府衙，更不与市舶司相干。大人只管大胆行事，毋须过虑。”

“有理，就听先生的，不过此事还须斟酌，具文题奏方万无一失，还须先生辛劳。”

两人计议已定，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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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馆中吃过饭，泡过澡，换上了一身大明服饰，备感新鲜的庄铭左看看右看看，总觉看不够，不知自己是否穿出了浊世佳公子的风度，便拉着赵芸娘给个评价，孰知小丫头一句话就将他打回了原形，“哼，连头发都没呢，就像个刚还俗的和尚！”

头发……想当年老子愤青时也曾有一头愤世嫉俗的长发……这小丫头说什么呢，说老子是和尚，真是可恶啊，指着床上换下来的一堆衣物，庄大使老实不客气地支使道：“芸娘，去，把大哥这些衣物拿走洗洗。”

没办法，公馆中的差役仆妇们没银子使唤不动，适才吃饭洗澡时就看尽了这些小人的脸色，若是役使他们洗衣物，估计能放在水中弄湿一下算是好的，保不齐给你敲出两个窟窿都是可能的。他一个堂堂的外使总不能亲自动手自力更生吧，传出去那就是个笑话，不给自个丢脸，也给咱法兰西国丢脸，只有委屈小丫头了……不过，运动运动也能长点个子，一米五五不够啊，还是穿着高屐呢。

说也奇怪，小丫头顶嘴是顶嘴，叫她干活却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小脸上甚至欢天喜地的，二话不说，抱着衣物就出去了，弄得庄铭一愣一愣的……难道这时代的女子都这么勤劳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