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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米骁夫不时想到夏铭,夏铭却早把米骁夫全忘了,这些日子他正在魏国的徽坤庄跟大师伯冯荠苦练流星叉的功夫。与夏铭的勤奋相反,他的师兄南郭逸却是生性懒惰,绝不肯吃苦练功,冯荠多少次劝他也学几手功夫,但南郭逸总是练两天就不肯再练了。冯荠无法,只好随他去了,专心教夏铭功夫。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立春,恰好夏铭也在立春这天炼成了流星叉的功夫,冯荠和夏铭非常高兴,南郭逸也大喜。这些日子夏铭在徽坤庄专心练功,好久没有去安邑城了,南郭逸这么长时间没下馆子,肚子里面的馋虫发作,早就憋不住了,立即提议他们师徒三人一起去安邑城里的上好酒店尽情大吃一顿,以表庆祝。冯荠笑道:“逸儿,我让厨房给你的饭菜加倍,鸡鸭鱼肉也不少,你还不满意么?”
南郭逸也笑道:“大师伯这儿饭菜的量是足够了,只是味道差一些,差强人意,您要是有位名厨就好了。”
第二天冯荠带着两个徒弟,三人一起去安邑城,进了一家名菜馆。饭菜刚上桌,南郭逸放开肚子大吃,还边吃边说“好吃,好吃!”看他吃喝的那股高兴劲儿,似乎比夏铭练成流星叉的功夫还要高兴。师徒三人趁着开心,开怀吃喝,最后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在回往徽坤庄的路上,天色已黑了下来,南郭逸早已醉得站不起身来,滚躺在马车里说胡话;冯荠也多喝了几杯,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只剩下夏铭算是最清醒的了,但也是醉眼惺忪,歪歪斜斜地赶着马车,幸亏那老马识途,靠它自己的本能记性走回到徽坤庄。
今夜月色特别好,夏铭远远看见徽坤庄的院墙,高兴地大声说:“好啦,总算是到家了。”
南郭逸却舌头发硬地说:“今天吃得还不够尽兴,明天咱们再去吃一顿吧……”
夏铭听了南郭逸的话微微摇头,心想这位大学兄也太嘴馋了。就在这时,夏铭忽然看到一个黑影一闪,从墙头闪入徽坤庄院内,夏铭见此不由放声大叫:“不好!有贼了!”
夏铭这一喊,把冯荠和南郭逸都吓了一跳,酒也吓醒了一半,冯荠急急问道:“有贼了?贼在哪里?”
夏铭说:“我看见一个黑影一闪,从墙头闪入徽坤庄里面,估计是盗贼溜进徽坤庄里去了。”
南郭逸听了夏铭的话,不以为然地说:“老弟,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你真的看见贼了,原来只是看见一个黑影。哪会有什么盗贼啊,我看你是喝多了酒,眼花看出来一个黑影的幻觉而已。”
夏铭争辩说:“我真的是看到黑影飞进徽坤庄的院墙里去了。我练功练了这么多年,眼力是不会错的。”
南郭逸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老弟,快别提你的眼力了,你忘了上次在邯郸六迷馆喝酒的事了?你那次喝醉了酒,还幻觉出看见你自己杀人了呢。”
夏铭对那次六迷馆的事至今困惑不解,自己看的那么真切的事情,怎么会是幻觉?但他却也找不出反驳南郭逸的理由。冯荠接过话说:“不管铭儿看到的黑影是不是幻觉,还是慎重起见,回庄里好好搜查一番,大家也好放心。”
冯荠三人回到庄里,先询问庄客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庄客们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冯荠叫人端来醒酒汤,三人趁热喝了,出一头大汗,酒就醒了七八分。然后冯荠命精壮的庄客把守好前后庄门,自己带着夏铭、南郭逸和几十个庄客,点着灯笼火把,一间一间地把前院和后院的每一间房间、仓库,甚至连厕所马厩都仔细搜查一遍。因为徽坤庄是个大庄院,等查完房,天边已经蒙蒙亮了。大家忙乎了一夜,又困又累,却什么也没发现,庄客们都用埋怨的眼光看夏铭,南郭逸用玩笑的语调对夏铭说:“老弟哟,你这酒后的幻觉也太坑人了,上次在六迷馆坑得我陪你跑了两天,这次又坑了大师伯,坑得我们大家睡不成觉,白白忙乎了一整夜。”
夏铭红着脸低下了头,冯荠却拍拍夏铭的肩膀,笑着说:“铭儿,不管怎么说,慎重是没错的,虽说大家白忙了一夜,换来一个安心也是值得的。”
夏铭感激地抬起头来,想对冯荠说一句感谢的话。这时东方的天边已泛出淡红色的晨光,夏铭无意中发现不远处一座房屋的屋顶上,在霞光的余辉下映出一条奇怪的影子,他顿时明白了,指着屋顶大喊道:“房顶上有人!”
那房顶的黑影随着夏铭的喊声,一闪翻过屋脊又不见了。南郭逸等人顺着夏铭指的房顶看去,房顶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南郭逸更加埋怨道:“老弟呀,莫非你的酒还没有醒么?怎么又出来幻觉了……”
冯荠打断南郭逸的话,说:“铭儿说的没错,我也看见房顶上有个黑影闪到屋脊那边去了,一定是有人藏在屋顶上。咱们快过去围住房子,别让小贼跑了。”
庄客们一听说有贼,个个抄起刀枪棍棒,大喊道:“捉贼啦!捉贼啦!”几十个人齐声呼喊起来,却也颇有一股虎威震天的气势。众人团团把那所屋子围住,这时太阳也升了起来,大家借着旭日的晨光,看见房顶另一侧的屋脊上伏着一个人。那人穿一身土灰色的短衣,要不细看还真看不出他伏在那里。庄客们看见了贼,都欢呼起来:“看见他啦!他跑不了啦!把他揪下来打断他的腿。”
这时屋顶上的人站起来,大声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贼,我是专程前来寻找冯荠老先生的。”
庄客们听罢哄笑起来,说:“小贼到了这个份上,还想嘴硬抵赖。你要找我家庄主,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偷偷摸摸地躲在屋顶上干什么?快快老老实实下来磕头认罪,我家庄主或许能少打你一顿板子。”
那人却不肯从屋顶上下来,喊道:“我要见冯荠老先生,我要见到冯老先生才下来。”
冯荠走上前去,高声喝道:“我就是冯荠,你是什么人?你说要来见我,又为何鬼鬼祟祟地藏到我的屋顶上?”
那人一听冯荠的名字,立即拱手作揖说:“原来您就是冯老先生。晚辈自知自己的行为太唐突造次,请您千万原谅。”说着那人从房顶上轻轻一跃跳下来。从他跳下屋顶的姿势,不难看出那人身怀高强的武功。
那人从屋顶上跳下来后,直奔冯荠这边过来。这时大家看清那人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子,黑黄的脸庞像刀削一般清瘦,但却透露出一股隐隐的赳赳犀气,让人有点见而生畏。夏铭小声对冯荠说:“这个人看上去武功不弱,您可要小心提防啊。”冯荠听了点点头。
那人走到离冯荠十步远的时候,夏铭大喝道:“站住!你有什么话要说,就站在那里说,不可靠近冯老先生,否则我可要出手了。”
汉子明白夏铭不让他靠近冯荠,是怕他对冯荠行刺,于是就地站住,跪倒给冯荠行叩首拜见大礼,说:“晚辈给冯老先生行礼了。”
在那汉子给冯荠跪拜行礼时,冯荠却转身背过脸去,表示不接受那汉子的叩首大礼。等汉子行礼完毕,冯荠说:“那位,老夫并不认识你,自然也不会接受莫名其妙的见面礼。你先把你的姓名来历说出来。”
汉子环视左右,见四处都是庄客杂人,就说:“冯老先生,不是晚生不愿意说,只是这里杂人太多,晚生不便说出。晚生请求和冯老先生单独一谈。”
冯荠还未说话,夏铭抢先说:“冯老先生为什么要和你单独谈话,你要是对冯老先生行刺怎么办?你是什么人?快快说出来。”
汉子沉默不语,显然是不肯当众说明自己的身份。南郭逸悄悄说:“大师伯,我看这人有些来历,您也许应该和他谈谈。”
冯荠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对那汉子高声说:“既然你执意要和老夫单独谈谈,那就请到后堂里说话吧。”
汉子大喜道:“多谢冯老先生给晚生面子。”说着他就向冯荠这边走过来,南郭逸大喊道:“慢着!你把身上带的武器全部拿出来,放到地下。”
汉子听后,拔下背上的短戟放在地上,又放下身上背的包袱,掏出怀中的短刀等防身之物,一齐放在地上,然后高高举起双手,说:“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了,这下可以和冯老先生单独说话了吧?”
南郭逸对夏铭轻声说:“老弟,你去好好搜搜那家伙身上。”
夏铭点点头,走到那汉子身边,说:“这位,我还要搜查一下你身上。”
汉子点头说:“好吧。”于是举起双手让夏铭搜查。夏铭在那汉子身上摸索一遍,忽然发现汉子胸前有一个小锦囊,夏铭摸出锦囊里面装有两片坚硬的金属片。夏铭立即问道:“你胸前锦囊中的金属片是什么?是暗器么?”
汉子摇头说:“不是。”
夏铭说:“不管怎么样,金属片是可以伤人的东西,你把它也放在地上。”
汉子又摇头说:“不行,这是我要带给冯老先生看的东西。”
夏铭说:“那你先给我看看。”
汉子还是摇头说:“不行。”
夏铭生气了,说:“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看。”说着就硬往那汉子怀里掏东西。
汉子见夏铭要抢他的东西,一把攥住夏铭的手腕,汉子手上的力量颇大,夏铭伸出的右手居然插不下去了,于是夏铭一翻手,使出小擒拿的功夫,左手又向汉子怀里掏去。那汉子也生气了,出手一拳就向夏铭面门上打去。
夏铭见汉子居然敢打他,越发来气了,这时他右手的手腕还被那汉子攥着,于是夏铭一边用左手挡开汉子打过来的拳头,一边扬起右手的肘向汉子的心窝捅去。夏铭这个“反客为主”招式好不厉害,汉子不得不松开夏铭的手腕,跳到一边躲开夏铭这一击。
夏铭喝道:“好小子,你还想动手啊。”说着他使出一路师父教他的空手搏击功夫,与那汉子搏斗起来。汉子的武功确实也不弱,夏铭一路空手搏击的功夫使完后,居然没占到任何优势,和他打一个平手。夏铭自从练武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这种高水平的搏斗使夏铭兴奋不已,他接着又使出另一套空手搏击功夫,向那汉子打去。汉子却不想再和夏铭打了,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短戟,戟尖指住夏铭说:“住手,你再过来我就要动真的了。”
夏铭更加生气了,冷笑说:“好小子,拳脚不够,还想动兵刃?也好!”说着夏铭对周围的庄客说:“来,递上剑来。”
庄客立即递给夏铭一柄精铜剑。众人看了两人拳脚功夫,都啧啧称赞两人的功夫高强,现在听说两人要动兵刃真打,有几个平时跟夏铭要好的庄客,不由替他担心起来,喊道:“夏公子,我们一起上来帮你打吧?”
冯荠举手止住众人的喊声,他早看出那汉子的武功很高,不过这也正好是个机会,让夏铭锻炼一下实战的经验。冯荠对夏铭喊道:“铭儿,不要慌,使出你平时练习的功夫就行。”冯荠一面说一面手中悄悄握住流星叉,准备在夏铭危险的时候出手救人。
夏铭听了冯荠的话,兴奋地点点头,这是夏铭第一次与真正的高手真枪实剑地过招,自然不敢大意。夏铭对那汉子大喝一声:“喂,看招了。”说着平平稳稳地刺出一剑,刺探那汉子的虚实。
那汉子也明白夏铭是高手,所以也是谨慎地用短戟轻轻挡开夏铭的剑,两人前十个回合都使的是四平八稳的招式,摸索对方的招数路子。十个回合过后,夏铭逐步熟悉那汉子的路数,于是招式一变,忽然使出石启教他的“追风剑”功夫。“追风剑”的招式极快,庄客们都看不清夏铭手中的剑,只是看到一团剑影笼罩在那汉子的前后左右。那汉子的武功却也了得,不慌不忙地把夏铭“追风剑”的每个招式都挡了回来,还不时回招反击。一转眼两人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夏铭一路“追风剑”的招数全部使完,也未能占到那汉子一点便宜,两人打了个平手。
夏铭不由佩服起那汉子来,说:“好啊,你的功夫还不错,居然接得住我一路‘追风剑’。不过你等着,我的真功夫还在后面呢。”说着夏铭又问庄客要过一把刀,准备使出他和岳潇芩一起琢磨出来的一手使刀一手使剑的新奇武功。那汉子从未见过一手拿刀一手拿剑的打法,不禁笑出声来,不以为然地说:“你这算是双刀还是双剑?”
夏铭说:“你也别管是双刀还是双剑,能接住我这路功夫才算好汉。”
等到夏铭的“双影追风”功夫使出来,汉子再笑不出声了。这套“双影追风”的功夫实在奇异,汉子防住了刀防不住剑,防住了剑又防不住刀,不到十个回合,汉子已经满头虚汗,阵脚大乱。夏铭心中大喜,心想:“不论是用师父的剑法,还是用岳师伯的刀法,都未必能打赢这汉子。可是用岳师伯教我这套一手刀一手剑的奇异功夫,一下就变成所向无敌了。”
这时只听冯荠高喊:“铭儿,手下留情。”原来冯荠看出汉子抵挡不住,提醒夏铭不要一时兴起伤了那汉子。夏铭本来对那汉子的武功也颇为佩服,本无伤他的意思。夏铭一剑刺向汉子的前胸,汉子出手用短戟拨挡夏铭的剑,可是夏铭另一手的刀又同时砍向那汉子的手,汉子不得不缩手扔掉手中的短戟,猛然往后仰倒扑地,才躲过夏铭的这一刀一剑。汉子倒地后,还试图翻身起来,可是夏铭的剑尖已经指到他的咽喉上。那汉子脸色惨白,长叹一声,闭上眼睛等死。
夏铭得意地对庄客一挥手,说:“把他给我捆了。”
几个庄客一拥而上,把那汉子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冯荠见夏铭用“双影刀剑”的功夫轻而易举地赢了那汉子,也十分高兴,说:“我二弟真行啊,亏他想出这一手刀一手剑的奇异功夫,果然是威力无比。”
夏铭把那汉子从地上提起来,从他怀里掏出那个小锦囊,笑着说:“这位,你的功夫还不坏,不过要想不让我看你锦囊里的东西,还是不行哟。”
那汉子不理夏铭,只对冯荠大喊道:“冯老先生,这锦囊里的东西是给您看的。”
冯荠笑道:“汉子你别急,铭儿不是外人,东西让他看看也无妨。”
夏铭打开锦囊,只见里面是两片铜镜的碎片,他的脸色忽然一变。原来这铜镜的碎片好生眼熟,跟师父给他的信物非常相似,夏铭赶紧把铜镜碎片递给冯荠看。
冯荠看了铜镜碎片也大为吃惊,脸色一变,对庄客挥手说:“快给他松绑。”
庄客们好生奇怪,好不容易捉住的小贼怎么又要放了?不过他们见冯荠脸色严峻,也不敢问,赶快解开那汉子身上的绳索。冯荠拍拍汉子的肩膀,客气地说:“足下,对不起让你受惊了。走,咱们到后堂一叙。”
冯荠和夏铭、南郭逸带着那汉子进了后堂,冯荠让夏铭和南郭逸先陪汉子坐了,自己去里面也取出一个锦囊。冯荠打开锦囊,里面也是两片铜镜碎片,冯荠把自己的铜镜碎片和那汉子带来的铜镜碎片一拼,两者完全吻合。这时那汉子扑地跪倒,给冯荠行师徒大礼,说:“弟子荀士良,叩见冯大师伯。”
冯荠笑着把荀士良拉起来,说:“原来你叫荀士良。你是我五弟澹台信的高徒吧?”
荀士良点头说:“大师伯说的是,弟子正是澹台师父的徒弟。
冯荠转头对南郭逸和夏铭说:“五弟精通戟术,刚才士良出招时,我就觉得士良的戟术和五弟的戟术太像了,就开始怀疑士良是五弟的徒弟。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因为当年我们五兄弟约好,派自己的徒弟去找上一个兄长那里去学艺,老五的徒弟去找老四学艺,老四的徒弟去找老三学艺,铭儿是三弟的徒弟,所以他去找二弟岳潇芩学艺;逸儿是二弟的徒弟,所以他来找我学艺;士良你是五弟的徒弟,应该去找四弟封达成学艺才对,不应该到我这里来,所以我一直不敢认你。”
荀士良说:“大师伯,弟子其实就是从封师伯那里来的。”
冯荠不解道:“你已经在封四弟那里学成武艺了?真够快的。不过你在封四弟那里学成后,应该去找三弟石启继续学,也不该直接来找我呀。”
荀士良说:“大师伯,我跟封师伯的剑术还没学成呢。只是因为封师伯那里出事了,他让我直接来找您。”
冯荠三人大惊,问道:“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荀士良怆然说:“封师伯被官兵抓走了,封师伯他……”说到这里,荀士良泪流满面,声音哽噎,说不下去了。冯荠一面给荀士良轻轻拍背,一面安慰他说:“士良,你不要急,慢慢说,慢慢说。”
过了好一会儿,荀士良的感情才平静下来,跟冯荠三人讲起封达成被捕的经过。
冯荠的四弟封达成在韩国都城阳翟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武馆,名叫“鸿武馆”。荀士良在澹台信那里学成戟术之后,就去阳翟找到封达成,向他继续学习剑术。为了不引人注目,封达成让荀士良装作武功低微的新来学生,所以鸿武馆的众人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个新来的不起眼学生。荀士良刚来还不到一个月,这天傍晚忽然有一个大官来访。此人好不威风,浩浩荡荡地带了二十几个家丁,把鸿武馆的客厅都站满了。封达成似乎与这位大官交情甚好,两人有说有笑地进入后堂私下谈话。
各种应酬客人事情,自有先来的前辈学生照应,与荀士良这样的新学生无关系,于是他就径自去后院练功了。荀士良在后院练了一会儿功,封达成的管家急急忙忙来找他,说封达成有急事叫他过去。荀士良好生奇怪,跟管家来到后院的棋室。这间棋室四面被小树丛围绕,十分幽静,平时封达成从不让学生到棋室附近来,说是怕打扰他下棋的思路,这看上去似乎是顺理成章之事。然而封达成安排这间棋室却是别有用心,经常叫荀士良一个人单独到这里来,表面上说是叫荀士良来下棋,实际上却是悄悄传授他武功。其他的学生只是以为封达成把荀士良当成棋友,并没怀疑他俩的特殊关系。
荀士良撩起门帘走进棋室,只见封达成和那位来访的大官坐在一起正在密谈着什么。荀士良知道这间棋室是不让外人随便进入的特殊地方,马上意识到这位大官此来必有极不寻常的事情。封达成指着那位大官说:“这位是谭庆全将军,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荀士良赶紧给谭庆全叩头行晚辈的见面大礼,然后封达成让他在旁边坐下,脸色阴沉地说:“世良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谭将军这次是冒着性命危险来报信的。咱们遇到祸事了……”
荀士良大惊失色道:“祸事?什么祸事?”
要讲清封达成所说的“祸事”,还得把故事从头说起。早在一年前,赵国左丞相谷千浩忽然得到报告,说是密探巫拓从邯郸赶回中牟来,有要事求见。巫拓是谷千浩派去邯郸专门打听武侯太子赵朝下落的密探,谷千浩一听巫拓从邯郸赶回来,以为是探到赵朝的下落,急忙吩咐叫巫拓赶快进来。巫拓进来给谷千浩叩首施礼之后,谷千浩立即问:“巫拓,你探到武侯太子的消息了?”
巫拓却说:“大人,小人尚未探到武侯太子的消息。”
谷千浩一听不由发怒起来,说:“巫拓,老夫不是让你专门在邯郸附近打探武侯太子的消息么?你回中牟来干什么?”
巫拓陪笑道:“大人请息怒。小人虽说尚未探到武侯太子的消息,可是却意外遇到有人告发一桩谋反大案。此事关系重大,小人不敢怠慢,所以专程把告发人带来,请您处置发落。”
谷千浩一听是谋反大案,有点吃惊,说:“有人要搞谋反?这还了得?立即升堂,我要亲自审问这个告发人。”
巫拓却说:“大人且慢。这个告发人害怕泄露了身份,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不敢在公堂上公开出面,希望采用私下悄悄密告的方式。”
谷千浩点头说:“这样也好。那就把他带到我后院的小客厅里,我亲自审问他。”
不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被带进谷千浩后院的小客厅,这人面皮白净,两只小眼睛闪烁着世故的精明。谷千浩问道:“你是何人?要告发什么人?”
那人说:“小人名叫冉显荣。小人要告发的人却是我的家父。”
谷千浩听罢,不免惊诧地说:“儿子告发父亲,这可是少见呀。冉显荣,你把案情如实说来。”
冉显荣点点头,说:“在三日前,家父去世了……”
谷千浩一听这话,面露怒色,打断冉显荣的话说:“什么,你父亲已经死了,你莫非要告发死人不成?”
冉显荣赶紧解释说:“大人请息怒,待小人慢慢解释这件事。”冉显荣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三日前家父临终之时,忽然把我叫到床前,说有一件遗愿要告诉我,要我务必为实现他的遗愿而尽力……”
巫拓打断冉显荣的话,说:“冉显荣,你先把你父亲的身份说清楚。”
冉显荣点头说:“对了,小人忘了交待家父的身份。家父名叫冉朝清,祖上是一个小小的贵族,有一小块世袭的封地,先祖曾当过晋国的重臣,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晋国三分之后,先祖的封地也没有了。家父早年曾在齐国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他回到赵国,用积蓄在邯郸买置了一些土地,靠租地为生。只是家父喜欢结交朋友,为朋友花钱很多,家境逐渐窘困起来。家父经常出去云游四方,一走就是一年半载,也不告诉我去哪里,我也不敢问起,更不知道他都交了些什么朋友。”
巫拓插话说:“冉显荣,你把你们家族的历史再细详尽说一说。”
冉显荣点头说:“是,家祖冉守臣,在晋出公时代是晋君的重臣。在大周贞定王十四年那年,晋出公暗暗派人去请齐鲁两国出兵讨伐咱们赵王以及韩王和魏王,家祖冉守臣劝阻不住。后来晋出公兵败,家祖又随他一起出逃齐国,晋出公死在途中,家祖则去了齐国,在齐国住了一些日子。后来家父回到赵国,之后我们一家就一直住在邯郸。”
谷千浩笑道:“哦,原来你祖上是冉守臣,当年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人物。”
冉显荣摇头说:“不敢当。家祖实在是糊涂人,看不清天下大势,偏偏去辅佐摇摇欲坠的晋君,我等后人也为此感到羞愧万分……”
谷千浩打断冉显荣的话,说:“好了,你祖上的事不必再说了,说说你父亲谋反之事吧。”
冉显荣咽了一口唾沫,谨小慎微地说:“家父临终前对我说,他在八年前与五个结拜异姓兄弟的武功高手盟誓,准备将来办一件大事。这件事么……,小人怕讲出来被大人责怪……”
谷千浩挥手说:“你但讲不妨。”
冉显荣说:“家父说,他和那五个人盟誓,要……推dao赵、魏、韩三国,重新复辟晋国。大人,家父实在是糊涂,这种事不是诛灭九族的谋反大罪么?小人想家父一定是受了奸人的挑唆,一时糊涂才想出去干这种蠢事。家父糊涂,我不能再糊涂了,我与家人商量一下,大家都以为家父的事情太过重大,我们不敢隐瞒,所以来告发死去的父亲,请大人念家父一时糊涂,宽恕他的罪过吧。”
谷千浩听了大笑不止,说:“我还以为是什么谋反大案呢,原来不过是五、六个自不量力的狂妄家伙,以为凭他们几个人就能推dao赵、魏、韩三国,复辟晋国,真是螳臂挡车,白日痴梦,好笑,好笑!”
巫拓说:“大人,不可小觑了这些匪人。您不记得十年前,匪人聂政单独一个人就刺杀了韩国丞相侠累大人之事么?要是不把这些匪人抓起来,大人您也有生命危险的啊。”
聂政刺杀韩相侠累之事太富有传奇性,以至于后来司马迁写《史记》时专门为聂政作了传记。谷千浩听了刺杀韩相之事,不禁点点头说:“是啊,这些匪人虽说掀不起大浪,却也是难缠的捣乱分子,还是把这帮家伙抓起来为好。”说着谷千浩问冉显荣说:“冉显荣,和你父亲密谋的那几个人姓氏如何?家住哪里?”
冉显荣小声说:“大人,详细的情况小人却不清楚。家父只是告诉小人说,他和五个武功极高的一流武功高手盟誓,这五个人是结拜异姓兄弟,第一个姓冯,住在魏国安邑;第二个姓岳,住在咱们赵国的邯郸;第三个姓石,住在咱们赵国的中牟;第四个姓封,住在韩国阳翟,第五个姓澹台,住在魏国大梁。”
谷千浩问:“那五个人的具体名字不知道么?”
冉显荣说:“我问过家父这几个人的具体名字,但家父却没有告诉我,大概他还不能完全信任我。家父只说将来这几个人来找我的话,让我全力帮助他们。”
谷千浩再问:“和你父亲一起密谋的,除了那五个武功高手外,还有其他人么?”
冉显荣答道:“这个家父并没有多说,小人也就不知道了。”
谷千浩又问道:“你父亲没和那几个人结拜兄弟么?”
冉显荣答道:“家父说他是文人,不搞结拜兄弟,他和那几个人只是盟友,却不是结拜兄弟。”
谷千浩听完,沉吟片刻对巫拓说:“这几个盟誓人物,除了死去的冉朝清知道姓名之外,其他五个都是只知道姓,不知道名,这可难查啊。巫拓,你有什么想法?”
巫拓想了想说:“大人,只知道姓,不知道名,这是很难查的。不过有一点,既然他们是武功高手,那么武功高手的人数就有限了。比如说那第三个姓石的就住在中牟,我看大人不妨把中牟所有姓石的武功高手都抓起来,好好审一遍,就能发现这个家伙了。”
谷千浩点头说:“这个主意不错,那就先把中牟姓石的武功高手全抓起来,好好审一遍。另外通知邯郸那边把姓岳的武功高手全抓起来,好好审一遍。”说完谷千浩对外面喊道:“来人!”
一个侍从匆匆进来,谷千浩吩咐说:“你去给老夫打听一下,中牟城里的武功高手之中,有几个是姓石的,立即给我报来。”侍从得令匆匆走了。
这时巫拓对谷千浩说:“大人,您看这件谋反大案要不要上报陛下?”巫拓以为查出这件谋反之事是一件大功,是他的功劳,希望让赵王知道,给他封赏。
谷千浩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这几个自不量力的毛贼闹事,哪里用得着惊动陛下,老夫处置一下就行。”
巫拓心中十分失望,只好说:“是啊,这事只要大人您下令把这几个毛贼抓起来就行了。只是这五个人中,只有两个在赵国,另外三个在魏国和韩国的人,咱们没法抓。是不是派人通知一下魏国和韩国,让他们把这三个人抓起来?”
谷千浩却又摆手说:“这更不必了。因为这点小事去魏国韩国通告,人家要笑咱们大惊小怪呢。只要把境内的两个家伙抓起来就行。”
不一会儿侍从进来禀报,说查出来中牟城里的武功高手之中,共有四人姓石,第一个是下军副将石藩,第二个是勤武馆的教头石启,第三个和第四个是大户人家姓石的保镖。谷千浩听了说:“石副将我知道他,是个忠心耿耿的人,没问题。你传我的话给刑部捕房,让他们派人去把那个姓石的教头和两个姓石的保镖抓来审问。”
听到谷千浩这么说,冉显荣突然给谷千浩跪下,磕头如捣蒜,说:“大人,大人,您一定要派武功高强的将军去捉拿他们啊。这些人都是武功极高的人物,只怕捕房的捕快不是他们的对手,抓不住让他们逃脱了。他们要是逃了,知道是我告的密,一定要来找我报仇,那小人就没命了。请大人开恩,一定派武功高手去捉拿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走啊。”
巫拓也附和说:“是啊,大人,捕房的捕快捉拿一般的犯人可以,让他们去捉拿武功高手恐怕是力不从心,小人也以为派个武功高强的将军去捉拿最好。”
谷千浩想了想说:“你们说得也是,那就让下军统军李毅岷将军亲自跑一趟吧。李将军是赵国顶尖的武功高手,没人能在他手下走得脱。”说着他对侍从说:“你去请李将军来一下,就说我有事找他。”
冉显荣听了这话,安下心来,再给谷千浩磕头谢恩,说:“多谢大人开恩,成全小人的性命。”
谷千浩说:“冉显荣,你来官府告发你父亲谋反一事,说明你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官府不会亏待你这样的忠厚老实之人。巫拓,你带他去刑部缉捕司领赏钱吧。”
冉显荣一听,又重新跪倒对谷千浩说:“小人宁可不要赏钱,只是想请大人不要对外人说起小人前来告密之事,小人怕那几个在外国的反贼,知道了是我告的密,会来杀我报仇的。”
谷千浩听冉显荣这么说,点头道:“也好,老夫就成全你。你告密的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不会再往外传了,你就放心吧。”
冉显荣再次给谷千浩叩头谢恩,谷千浩对巫拓说:“巫拓,你带冉显荣回去吧。”
巫拓有点意外,这么大的谋反案件就这么完了?他不由问道:“大人,这案子就这么了结么?”
谷千浩皱眉反问道:“那你说还要如何?”
巫拓不敢再说,赶紧低头道:“小人明白了,我这就带冉显荣回去。”
巫拓嘴上不敢说,心中却极为不满,他本以为探到这件谋反大案,总该有个升官封赏什么的,至少也该上报到赵王那里,让赵王知道他巫拓能干。巫拓因为官小,没资格直接给赵王上奏,只能上报到丞相这一级。可是谷千浩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这案子给结了,甚至连一句表扬夸奖他的话都没有,巫拓心中实在是又闷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巫拓带着冉显荣走后不久,李毅岷就来了。李毅岷是谷千浩的亲信,谷千浩把刚才巫拓上报的谋反案对李毅岷说了一遍。李毅岷听后,沉吟不决地说:“这个案子虽说只是几个自不量力的狂人想闹事,但要追查下去的话,也能牵出不少人来。”
谷千浩叹气说:“是啊,这个案子的蹊跷之处,就在于犯人模棱两可,不好断定。也正是这样,这个案子就有了可大可小的伸缩空间。你要想把案子搞大的话,随便抓个姓石的人,屈打成招,让他招供在朝廷里有同案犯,但又不知道同案犯的姓名,这样就可以在朝廷里大张旗鼓地查同案犯,查后台,就能扳倒一批官员。”
李毅岷赞同地说:“大人所言极是。莫非大人想把这个案子搞大,在朝廷里搞掉一些人?”
谷千浩摇头说:“非也,非也!这些年来老夫也算是苦心经营,现在朝廷里亲近咱们这一派的人多,所以我不想在朝廷里动干戈。可是有人不满啊,他们见朝廷中咱们这一派的人多,正想找机会整下去一批官,把他们的人换上来呢。老夫只怕那些别人用心的人要借这个案子做文章呀。”
李毅岷说:“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大人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想把这案子压下去。”
谷千浩说:“正是如此。不过那个密探巫拓讨厌,他以为探到一个大案,想邀功请赏,还试图要我把案子报到陛下那里,让我给压下来了。不过这毕竟是一个牵扯到谋反的大案,要是我什么也不作,没动静的话,别人又会趁机告我的状,说我包庇谋反犯,这也是了不得的罪过,所以我还得装出认真追查的样子,堵住别人的嘴。”
李毅岷说:“巫拓这个人我略知道一点,他才干还是有的,只是一心想往上爬,急功近利太过心切,大人一定要留意他在后面告您的黑状。我看大人最好把这个案子大张旗鼓地搞一搞,让巫拓那些人没话可说。”
谷千浩微笑道:“毅岷,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咱们想到一块了,我叫你来就是这个意思。本来捉拿这种匪人,至多派一两个副将就行,哪能让你这位下军统军亲自出马呢。我让你亲自出马,就是要给那些人看看,说明我非常重视这个案子,堵住他们的嘴。”
李毅岷点头说:“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今晚就亲自去捉拿姓石的教头和两个姓石的保镖。”
谷千浩最后吩咐李毅岷说:“今晚你去捉拿姓石的教头和两个姓石的保镖的时候,多点一些兵将,把声势搞大一点,做个样子给别人看。把姓石的教头和两个姓石的保镖抓来后,随便审一审,不要让他们胡说乱咬人。不管怎么说,先把他们关上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审不出结果来,就把他们放了,这事就这么了结。”
李毅岷按照谷千浩要把声势搞大的吩咐,集合了十几个兵队四五百人去捉拿勤武馆的教头石启,还给每个弓箭手发了两只毒箭,装出十分重视的样子。李毅岷本以为石启的武功不过三流,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抓来,没想到石启拒捕,而且石启的武功之高也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石启并不知道李毅岷只是应付差事地随便抓他去审问,还以为朝廷真的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所以拼死拘捕,李毅岷亲自出手也没拦住石启,让他逃走了。
李毅岷没抓到石启,急忙赶来向谷千浩禀报,谷千浩听了也颇感意外,说:“石启的武功居然高到能和你打个平手,真是奇怪呀。他既有那么高的武功,干什么不行,何必去开一个小武馆呢?他的马夫羊玉鹏武功也那么高,更是可疑。看来冉显荣所说的还真有那么回事,这个石启真是暗藏的危险分子。”
李毅岷道歉说:“大人,都怪我太大意,让石启跑了。不过晚上城门早就关了,石启几个人跑不到城外,应该还在城里。我派兵士在城内各处仔细搜寻了一遍,却一点踪影都没找到,我看石启在城里还有同伙,把他们藏起来了。”
谷千浩叹口气说:“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复杂了。我越不想把事情搞大,越是出意外的麻烦事。”
李毅岷说:“我看石启这伙人是个威胁,说不定会干出行刺之类的事情,非得把他们抓住不可。”
谷千浩却轻轻摇头说:“毅岷啊,对老夫威胁最大的,其实并不是石启那伙搞谋反的家伙,而是咱们朝廷里的同僚。那些同僚,表面看上去一个个都对我笑脸相迎,而心里头把我恨得要死,想要我命的人,恐怕也大有人在。咱们防范石启那伙反贼,只用一两分力气就行;而防范朝廷里的同僚,倒是要用**分的力气。”
李毅岷恍然大悟地说:“大人,听您这番话,胜过我读十年书。我也常听人说‘伴君如伴虎’,今天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旁人看咱们这些人高官厚禄挺风光的,实际上咱们却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睡觉都不安稳。”
谷千浩微微点头说:“毅岷,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好。最近正有人在向我发难呢,所以石启的案子我不想搞大,搞大了对咱们不利。要是抓到了石启,就一定要追查同党,追查后台,就会牵扯到不少人。所以我倒觉得石启抓不住反而更好,这样这个案子就自然而然地不了了之了。”
李毅岷明白了谷千浩的意思,说:“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放出风去,到处张贴布告捉拿石启,实际上只是做个样子,搞一个外紧内松,把那些想对咱们找茬之人的嘴给堵上。我在城门口也不设特别关卡,有意放石启逃走,抓不到石启,这个案子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谷千浩点头说:“对,就这么办。你再把石启那个武馆里的学生全部抓来官府,每个人审问一番,做个认真追查的样子给别人看。过十天半个月查不出线索,就把他们放了,这个案子就算结案了。”
可惜石启他们并不知道官府只是外紧内松,更想不到官府甚至有意想放他们逃走,所以石启他们不敢出来找人看病疗毒,眼睁睁地中毒死去。谷千浩也放话在邯郸追查姓岳的武功高手,但岳潇芩是文学院的,大家并不知道他会武功,所以岳潇芩在不知不觉中躲过了一场劫难。官府在邯郸抓了几个姓岳的武人审问,自然也审问不出什么结果来,这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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