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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天下五宗

向宁和萧晖共骑那匹马。司马淯则从山边把自己留在那里的马牵来，是一匹皮毛黑的发亮的小公马，一看就神骏非常。他想肯定是这匹神驹才这么快的赶上自己。于是问道：“主子，你这匹马有名字吗？”“没有。马还需要什么名字不成。”“那我给起个名字好吧？”司马淯想到向宁诗才不一般，于是说道：“那你说来看看？”“四圈？”司马淯顿时把脸沉下来，“红旗？”向宁笑道，“壮志凌云，就叫凌志好了。”
“凌志。”司马淯沉思道，“这名字还行。回来我好好调教它，这个名字还不错。”路上向宁为了缓和气氛，跟她鬼扯些胡话，谈谈风景，要不然随便讲个未来的事情让她琢磨。最后他问萧晖，“这天下五宗是怎么回事？”萧晖看了一眼司马淯，说声：“这个事情要讲很久。我是没你会讲故事，还不如让你主子来讲。”

司马淯说道：“天下五宗，指的是原来横行天下的五个大的武学流派，大概兴起于黄巾之乱时期，是随着几大势力的兴起而兴起的。”

“随哪些势力兴起？”萧晖说道：“随着那些需要杀人的势力兴起，建安之乱以来，民不聊生，世上那些热衷名利的人自然会对武术感兴趣，所以一个地方练武的人多了，大家互相切磋，也就成了流派。而这部分人大都因为功名随着各自的势力南征北战，这些势力又会裹挟更多的人投身军中，造成流派越来越大，然后就天下闻名了。”

“可是高手和名门大派不都该躲在名山里练成绝世武功才出来吗？像华山派啊，少林寺啊，古墓派啊。”“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不过所谓武技其实就是杀人技，要想杀的越娴熟，越巧妙，花最少的力气杀最多的人，成长最快的地方自然是战场，最完美的练习地也是在战场。所以这五大门派都是跟着某一地的军队发展起来的。第一个兴起大宗就是陇右，就是你主子那宗，先朝末年朝廷在此地长年跟羌人交战，民风彪悍，所以产生了不少高手，随后一批人跟董卓进了两京，然后就流落各地，不过还是壮大于关西，在韩遂马超的队伍中。这派因为融合了胡汉之长，招式以多变无常著称。第二个兴起的大宗是幽燕，主要起源于邺城，跟随袁绍的队伍，袁绍兵败之后，一部分人归顺曹操不提。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跟着他的两个儿子散落于幽燕和鲜卑边界上，进可骚扰内地，退而亡命草原。又融合了鲜卑的一些杂术，反倒壮大起来。这派以奇诡狠厉著称。第三派就是许家这派，也就是跟随曹操起家的这批，许褚的门下本是有相当多的好手，后来他又当了曹操的护卫，于是军中的高手都齐聚其下，加上后来南征北战各地的好手都加入魏朝，这派也就壮大起来了。这派招式以平和简单著称。第四派就是淮泗，也就是跟随东吴起家的这一派，孙氏父子本身就是以武力著称的士族，手下也有不少好手，跟随他起家的都是淮泗旧将，不过到了江东之后，此派逐渐演变为吴人为主，淮泗人的影响就少了，所以此派以灵秀精妙为长。第五大派。”

“蜀国对吧。”向宁想剩下的大派也就是刘备了。“对，跟随刘备的荆襄中人，不过也跟吴国的情况差不多，这派融合了益州的部分剑客。后来诸葛亮和姜维入寇的时候又带走一部分陇右派的人以上就是五宗的由来了。”他又问道：“这五宗都有首领吗？”

“当然有，本来是没有的，不过要不融入军队，要不就成为一方势力，自然要有个代表去统率这些人，这样好管些。后来形成的都是很严密的组织，传说都有一宗之主的信物在。”

“是要集齐五宗的信物就能一统江湖吗？”向宁按照普通武侠小说的桥段说道。“什么是江湖？”“江湖？”向宁很不解什么萧晖竟然连江湖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就把大意的江湖意思给他说了一遍。

“你这脑子还真能想，还什么镖局啊，武林门派，都是怎么想的。现在好手基本都在军中或是大族的手上。不会出现你说的那些东西。建安以来，战乱数十年。天下人口比前朝鼎盛时十不存一，种庄稼的人都不够，凡是有能耐的人都去投效军中获取功名利禄了，何必绕个弯去搞你说的那些东西。”

向宁心想也是，记得三国人口加起来才不过一千万，再说处于封建早期时代，就是这洛阳城里买卖东西绝大部分也都是物物交换。或者用绢，用钱的都极少，经济哪能发展到出现镖局呢，再说这武林也都是那帮人胡编出来，自己这么问纯粹不经大脑。随后又问道：“这五宗现在呢。”

“都零落了，陇右你可以问问你主子，好像是二十年前起了内讧，两派互相杀起来。然后就四散了。幽燕的宗主当年娶了公孙渊的妹妹，绝大部分势力投靠辽东，后来所有人都被太傅大人筑成京观了。”“什么叫京观？”“就是用死人筑的大土堆，以此来夸耀武功。许家这支开始就没有特别紧密的联系，随着曹操和许褚一死也逐渐散了，不过是因为都当官了，发达了，有的去了地方，有的当了禁军，有的进了大内，最后成了今天这个局面。至于那两家好像都进了皇宫，因为这些宗派的实力太大，所以只有在皇帝才放心。也渐渐退隐，真成了你所说的躲到深山之中。”

“那你知道这些宗的信物都是什么吗？”“不知道。”他被问得有些烦了。向宁一听只得不说话，随后二马疾驰起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到了城门之外，大门已经紧闭82268226;，司马淯说道：“都怪你，这下要是他们发现我不在就坏了。”萧晖伸手探出一个飞抓，一甩就钩住了城头，随后说道：“我先上去，十一小姐一会儿顺着这个上去，至于你，还是在城外呆一夜吧。”

城外呆了一夜，又冷又困，还得管这两匹马。最后终于在清晨大家还没醒的时候进了太傅府，萧晖在外面迎着他。向宁埋怨了一句，“你也不和我一起呆着。”萧晖道：“在城外一起等司马家的高手来围剿自己吗？”“这么说你是在监视小淯。”“就你这种反应早晚死掉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这个主子不是一般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向宁略过自己‘论语’那点事情，不过说自己发现她从密道出来，然后差点被灭口。萧晖说道：“好了，你也累了，赶快回去睡一觉。剩下的事情等你醒了再说，一切有我。你的头皮掉了一块，头发都没了，很难看。”说罢牵过两匹马，然后就走了。

向宁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十分感激。自己只不过尽所能及的救了婆婆一命，现在他付出的远远大于自己当初所付出的，陪自己度过那么多困难，摆脱那么多危险。武功那么高，一点架子也没有，虽然常年的一幅冷脸，不过心很好。他觉得有时自己拿对方是当机器猫来使，对方也似乎跟机器猫一样任劳任怨，不过因为是人，每个人有复杂的心。不可能跟童话一样心那么简单，所以才难得可贵。他又想到自己原来对他说的话“我答应婆婆的，一定要照顾好你，一定。进了院子，看见慈儿迎了过来，他想好在这个小姑娘贪睡，没被灭口。“慈儿。”“向宁哥哥你出去那么早干什么？”“没什么，主子呢。”“主子当然睡觉了，还没醒。”“我去遛早，好了。”他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我去睡觉，你替我忙一会儿吧。行吗。”向宁经常去帮慈儿，所以她无所谓，只是说道：“刨冰，答应很久的了。”“好了好了，就这两天，我困了，最近我这屋蚊子老多，是不是你把主子屋里的蚊子都赶我屋子去了？”慈儿一听就笑了。“向宁哥哥，我没敢，那是你臭。”她故意把臭字拉的长些，“快睡吧，一会儿我去弄早饭，好了叫你。”“不用叫了，我困，让我睡会儿，中午吃也行。”他身子一触这榻上就想爹亲娘亲不如这床亲，觉得十分舒服，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醒来时也就刚辰时，发现司马淯跪坐在他身边，眼神有些凝重，他坐了起来，“主子，我还没醒呢，有事情吗。”“在想事情。”向宁顿时又觉得眼皮打架，想接着躺下去，却又不敢，不过实在困得不行了，说道：“我很困，再让我睡会儿好吧，昨天凌志不听话，差点没跑了，我好不容易给拴在树上。”“你睡吧，我在你这想会儿事情。”瞌睡虫勾搭着，他也不顾及在她面前这么倒着有违礼法，又倒下接着睡去。

睡了一会儿又再起来了，他看着阳光心说不过才是上午。熬了一夜睡这么短时间就起来还是要归功于大学时的通宵磨练，练完级后睡觉然后马上上课去点名。司马淯看到他又醒了，问道：“这回还睡吗？”“好了，主子，不困了。”“你先去洗漱，我有话对你说。”

洗漱已毕，两个人还是坐在他这个屋子里，向宁第一句话：“主子，那本‘论语’……”随后看着司马淯眼神有些不善，就闭口不说。“我会忘掉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让我唤醒昨天的回忆，本来我觉得你看我的眼色就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你很蠢，蠢到依你的性子恐怕会不时说出来，所以我今天把这话先说出来，我已经忘了，你明白吗？”他一呲牙，做出了十分无奈的表情，“好了，主子，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那好，开始说正式的内容。以下我说的事情只是你我两个人知道。”“明白，四知嘛。”“那好，我告诉你，我们做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弄不好有覆族之祸，这些你会逐渐了解。不过眼下你不用知道。现在我要告诉你的事情是你要搬出去。”

“搬出去？”向宁顿时不高兴道，“昨天不答应好的吗。”“你先别生气，不是叫你永远离开太傅府，地方也不远，你随时都能回来，你还是我的奴才。”

“那住这不挺好，这多舒服。”本想说天天又能见你。一想刚才的话，随即住口。司马淯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地方，你呆在这里不起什么作用，在外面能发挥你的才干。虽然你没有像武功这样特别明显的才能，不过我觉得你肯定能做好。”

“是在外面一个地方去联络人吗。”“恩。你还算不错，这么一下子就猜到。”废话，老子电视剧看了那么多，要是这点都看不出来白活了，就差问你是不是还需要个无线电台，不过你即便要我也没地给你弄去。

“可是我在这里呆的好好的，怎么出去呢。”“这个我想过了，就是司马家在外面做个小生意，要你去打理。”向宁刚想答应，一想打理，长工？招这情形看，司马淯肯定参与了推翻曹爽的计划，干的也都是这些事情，自己陷得深的话，保不齐就被曹家的人一刀咔擦了，还是去赚钱的好，不过当长工的话，简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于是说道：“主子，这样好不好，就说你给我点钱让我做小买卖。”“那不行，你是司马家的奴才，怎么能脱离司马家。”“这。太傅家开买卖不太好吧，我看还是我出来弄比较好，别人不会注意。”

“你当这种世家都是靠俸禄吃饭。放心吧，不会暴露司马家的名号。你多虑了。”“那个，那个……”“说话怎么吞吞吐吐？”“我想不能白干吧。”想不到你也是个贪图利禄的小人。她有些轻蔑的看他，“那好，赚的全给你好吧，本来也没打算赚钱。”

“干什么好呢。”“随你便，院子都是现成的，离这也就不到二里，东边武库附近。”

“我能天天回来吗？还得跟大夫人练字呢。”“能，随你便，不过不要太张扬，并且那些事情可能有很多，到时再说吧。你需要什么我尽可能给你预备。”

“好，下午我就去准备。”“明天吧，不必那么急。”

她是不知道，向宁此时满脑子装的正是家具大王发大财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