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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婚事

消息本来很严密，不过却不胫而走。最近京里都盛传曹家和司马家联姻的消息，府中的下人也议论开来。向宁本来接着去打躺椅，路过洗衣房时听到她们窃窃私语，看到单凤，于是问道：“凤姐你们聊什么呢？”
“你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啊。”向宁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京里风传那个来咱们府里养伤的曹大人看上了你主子，现在尚书何大人正保媒拉纤呢，全等太傅大人一句话了。”她坐在那个板凳上边用木棒捶衣服便说道，“你做的这个板凳真不错，回来再给我们做两把，她们都想要，干活舒服。”

“什么。”向宁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的，“哦，板凳，等我抽时间的。”旁边一个婢女说道：“等你主子嫁过去，你就得当陪嫁丫头一起过去。不过我们可舍不得你呢。”说罢，大家一起笑了。那王小花问道：“这件事情好像是从外面传过来的，府里倒不清楚。”单凤笑道：“估计是曹家那边放出的风声吧，这样一来倒显得咱们十一小姐和那个曹秀在府中有什么似得，要是太傅不答应，再找人就难喽。”向宁冷哼一声说道：“曹家就干不出什么好事情。使出如此招术。”

“你懂什么，追求女子当然要不择手段，男人都一个德行。”单凤逗他说，“你现在还小，将来遇上喜欢的也是一样。”“我向宁自然不会强人所难，要两厢情愿才好。”单凤又笑道：“那么小就知道两厢情愿了，回来你到曹家让你主子给你从曹家挑个好看的丫头。”

向宁说道：“我不会去曹家的。”“这话可就怪了，你主子要嫁过去，让你过去你还能不去不成。”“我向宁有手有脚，吃着司马家的粮食，自然不会去什么曹家。”众人一听都觉得他十分忠诚，很是可敬。

单凤又说道：“你吃的粮食还不是从你主子那出的，再说她嫁到曹家也是姓司马，你服侍她，到时曹秀虽是曹家人，也是司马家的姑爷，怎么算你服侍曹家呢。”王小花说道：“凤姐这话可有道理。”

向宁说道：“反正我是不去。”众人都笑道这是孩子话。向宁想到天天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和别人成双如对，琴瑟和谐，还要看一辈子，自己还要照顾那个男的一辈子。想着胸口就堵得慌。他也不想再和她们说话，于是自己赶忙走开。

中午饭都无心思没怎么吃，司马淯出去看老头子了，只得和慈儿在屋里闷坐，不过有个小丫头陪着总比自己一个人好。况且慈儿对他很是尊敬，两个人无事在屋里玩那个五子棋，向宁脑子比她聪明，赢得多，有时见小丫头不高兴了就估计输两把。不过今天下了会儿，就没意思。

“向宁哥哥怎么不玩了。”“没意思，你自己玩吧。”“我自己怎么玩。再陪慈儿玩两把。”“慈儿，我问你要是小姐嫁到别的家怎么办？”她用手指头划了一下下巴想了下：“当然就陪着过去了。”“要是新姑爷很凶打你怎么办。”“主子会保护慈儿的，她那么好。”“要是主子也打不过姑爷呢，让你白白挨打。”慈儿看着他觉得回答不上来：“向宁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好奇怪，回来我跟主子说说去。”向宁心想要让她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别再不保，于是板着脸说道：“说什么，要是说答应的那份刨冰就再也没有了。”慈儿赶忙说：“不说不说，不过向宁哥哥你那个刨冰要快点，慈儿等了好几天了。”“知道，等什么时候我蹿腾大夫人想吃了，自然就给你留的。”向宁一想得，下午了得赶快练字去。

阴着个天，吹起小风，难得的夏日里比较爽的天气，因为比较舒服，所以字练得也分外用心，羊徽瑜自己没有事情做，捧着本书看着。向宁看到那是本《诗经》。心说还不算太古怪，没去看《周易》。看到向宁发愣，她恼到：“快写，愣什么神呢。”于是只得和对面比几案高不了多少的小四一块在那写，小四现在写的还算有板有眼。自己现在只是模仿她的隶书，写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司马淯嫁人的事情，就想开口问她,不过又怕被说一心两用，就这么呆着练了两个时辰。羊徽瑜怪到他今天怎么没有话说。于是合上书本说道：“你今天怪怪的。”“哪怪。平时不都这样。”“就是怪怪的。”向宁心想的确就是没怎么说话呢，平时话都不断。他突然问道：“要是我走了你舍不舍得我。”羊徽瑜说道：“舍不得……刨冰。”随即笑了起来，嘴长的很大，把皓白的贝齿都露了出来，很是开心。向宁又低下头去问道：“真舍得吗？我能天天陪你聊天，还能念诗，还能做刨冰，还能做家具。”羊徽瑜说道：“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就是想知道我重不重要。”她看到向宁语气有些难过，情绪也不好，赶忙说道：“舍不得，你那么好，能陪我聊天，还会吟诗，做吃的给我。我当然舍不得。”向宁听闻随即笑了起来，她想真是小孩子脾气。

“舍不得就好，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怕别人都不重视我，忽略我。我知道我在大家心中有点分量就很开心了，小四，你舍得哥哥吗。”小四赶忙摇了摇头。向宁摸着她脑袋说道：“回来哥哥给你做刨冰。”“好。”

“你别太在意别人了，再说好端端问这个干什么，日子还长着呢。”“没什么，我就那么瞎问。”“反正是怪怪的。”“好了，没事情了。”他想到那两把椅子做的差不多了，说道：“明天我有东西给你。”“还保密吗。”“明天看了就知道了。”

向宁发觉那把躺椅的桐油已经晾干了，和萧晖赶出来那把也好了，于是就拿了一把，拖着往院子里弄。进门就看到司马淯已经在院子里看着老槐树发呆，慈儿在旁边问她：“主子你看什么呢。”“看这树。”

他喊道：“看我带什么来了。”司马淯见到：“你又做了一把？”“恩。”他把椅子放下，说道：“坐吧。”司马淯一摆手，反而自己进屋子去了。慈儿看向宁的表情不是很好，“主子今天不太高兴，哥哥你不必在意。”向宁没有说话跟了进去。只见她站在那抚摸着那个青铜器的花瓶，这些花都是向宁从榴园随手摘来的，很是素雅，她深嗅了一下花香，然后又接着摆弄这个青铜鼎。见她如此专注，只得在一边垂立着。司马淯看了一会儿，然后发觉向宁在后面多时了。“有事情吗。”

“没。就是想要有吩咐的可以马上答应。”“不用了。”向宁接着问了一句：“这椅子你不喜欢吗。”司马淯看了他一眼，神情有点委屈，“没有，只是没了新鲜感而已，谢谢。”见到她如此冷漠，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说道：“没什么事情奴才就告退了。”她一挥手，示意他下去。

从屋子里出来闷闷不乐，正好碰上萧晖，萧晖见他今天这幅模样，和往日大不一样，两个人到老黄那个院子去，向宁想到单凤说的板凳，顺手抽了块木头就开始锯。萧晖说道：“怎么了。”

“传说要把主子嫁到曹秀那里去，这样我就得跟到曹家去过。”萧晖说道：“曹家这招不知道是谁出的。又故意把风声放出去，明显是逼迫司马家做个表态。并且这次先做出和解的是曹家，站理的是曹家，若是不许婚，显然不肯和曹家和解了。若是许婚，则有点显得示弱。一般人都会想，这司马家是不是就此顺从曹家。”

他问道：“那你说太傅大人会不会真的顺从曹家呢。”“即便顺从了，曹家会真的放过司马家吗。你也不想想。再说太傅大人的行事坚忍而又果断，这是成就大事的人，从新皇登基已经八年，眼下虽然曹家一步步控制了朝局，不过我看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向宁心说现在曹爽一伙把持政局多年，虽然自己是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是萧晖不知道，这番言论甚是高远。不过史书上没记载司马淯和曹秀的事情，于是他又问道：“你说太傅大人会把主子嫁过去吗。”

“你先别锯木头。”萧晖有点忍不住那种声音，“哦。”“我想应该会，不是示弱，也不是表示臣服，是麻痹。”

“你是说十一小姐真要去嫁那个曹秀吗，想想曹秀就配不上，”“这是联姻，只要门户配的上，两家看的是这婚事连接成的关系，别的什么都无所谓。”“我反正不去伺候那个曹秀，不就会耍剑吗，肯定也没你厉害。”“你要不去的话就得离开太傅府了，但你目前是卖身契都扔在这里的奴才，不过你要想走我有办法。”“我是不会走的。我也不希望十一小姐走。”萧晖用很怪异眼光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向宁赶忙辩解：“没有，没有，我一个下人怎么会想到，只是哀叹下明珠暗投。就是不想伺候曹秀。”“哦，但愿如此，这种破事情我师父就遇到很多，什么情啊情啊什么，每回都让我对付那些女人，有的很危险。当然你要想娶她，我也能给你想办法。”“什么办法？”“你真的想娶？”“我就那么一问。”“办法还没想好，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得赶紧办。”“什么事情。”“把曹秀杀了。”向宁一听：“嫁不嫁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不过你还是想想咱们要怎么离开吧。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萧晖突然说道：“你说司马淯如何如何好，我倒是想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