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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欺负地主

【林迟日记：第二日，欺负小地主却是很爽，但不过是口舌之快。随后到来的一些事，令我措手不及。都是臭老三害的！】
次日，三人来到亭长家里，等了一会儿，王智达也来了。寒暄几句，亭长交割完地契，指派一名属下，跟着王林两方来到王老爷来到田地里，实地丈量完三亩地，亭长的属下走了。

林迟站在地头，看了几遍自己的三亩地，又向四周望去。

这片地有约三十亩，东部大半是王老爷的地。这片地的东面是一个小土丘，上面种着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树，奇怪的是好像每一株树干上都挂着一个海碗似的东西。小土丘的半山腰上，座落了一个木屋，不过破旧不堪，不像是有人居住，想必主人已经搬走很久了。

小山丘地势比其他地方高了一些，所以周边的田里，种植的是小麦高粱芝麻一类的，耐旱的庄稼。自己的三亩地就在小山丘的脚下，种的是一片芝麻，如今时值深秋，到了收割的季节，芝麻肥肥壮壮的，长势很好，看来会有一个好收成。

“大哥。”方寸山拉了一下林迟，“如今，这三亩地是你的了。”

“对啊。”林迟点点头道，“有何不妥？”

“不是。”方寸山眯起眼睛，挑了一下眉毛，“这么说，这三亩地里的庄稼――啊？！”

林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契，敲了一下方寸山的头，道：“你个鬼脑子，倒是很好使！”

送走亭长的属下，王智达站在地头，看雇来的长工在地里收割高粱。他看见李如进跑到芝麻地里，揪下几穗芝麻，掰开往嘴里送，嘴里嘎嘣嘎嘣吃的欢快，心中很是不高兴。本来王智达不打算种芝麻，但是他的老母亲喜欢吃麻油，而且喜欢吃一个罕见品种的芝麻，市面上很难买到，因此，他种了几亩，榨油给老母亲吃。他虽是不悦，但也没好意思喝止。

“王老爷，您好！”林迟站在地头冲王老爷喊道。

“林兄弟，有何事？”王智达边说边走了过来。

林迟望着收割的几个长工道：“王老爷，庄稼长得不错啊。今天能收完吧。”

“还行，还行。今天能收割完高粱，明日就准备收豆子。”

“王老爷，今天你把我地里的芝麻收了吧。”林迟指着自己的三亩地里的芝麻道。

“这――林兄弟，这芝麻虽说现在能收，但是再等上两三日收割，会更好――”王智达道。

“你今天不收芝麻啊？”林迟故意问道。

“不是不收，实在是今天的人手不够，等几日――”

“哎――咦！”林迟拖了一个长长的音，“这么说，王老爷是不要这些芝麻了啊？”

“谁说不要？！要啊！你想怎样？”王智达好像明白林迟为什么如此说了。

“这地契上说，从今日开始，这，就这，三亩地，是我林迟的了。也就是说，这三亩地里的庄稼也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林迟此时倒是真像一个无赖。

“不对。可，可是，这三亩地里的芝麻是我种的啊！”王智达心里直抽抽，他知道这三亩的芝麻，种的是稀有品种，本来芝麻就比一般庄稼贵一倍，而他种植的芝麻又比一般的芝麻贵三倍，五六倍啊！得多少钱！

“对啊！我没有说不是你种的啊！但是我不管那些，按照契约，现在，此时此刻，这三亩地是我的了。”

“但是，这三亩地里的芝麻，确实是我种的啊！”

“王老爷，你听我说。这地，是我的吧，可你却说地里的庄稼是你的，这算哪门子道理，有把自己的庄稼种在别人的地里的么！”

“是没有，但是，请林兄弟宽限几天，不，一天，明天我就把这三亩芝麻收割了――”

“不是。王老爷，你怎么不明白呢？不是我为难你，实在是――我也有难处！”

听出林迟的话中有商量的余地，他忙问：“有何难处？”

“这不，马上到岁末了，应该缴纳土地税赋了，你把庄稼收走了，我拿什么缴纳？”林迟一板一眼的对王智达道。

“这，这――这样好了，今年的土地税赋，我替你缴纳了。好不好？”王智达踌躇了一会儿道。

“好是好。但是明年呢？”林迟一脸平静的道。

王智达彻底恼怒了，平时还真没有人敢如此的这么跟他说话，自己费劲口舌，低声下气的对眼前这个无赖说话，已经是很看得起他了，道：“你，你休要得寸进尺！我，我――”

林迟拍拍王智达因怒不可遏可，伸出的手掌，道：“王老爷，莫急，莫急。我林迟也不是没脸皮之人，狮子大开口――”

王智达心道，“你就是。”

“王老爷，你想，明年开春，我是要种地的，而且种的是黄田。我平时闲散惯了，没有耕种的器具。你是否可以借给我一些农具啊？”

“借，狗屁，借给你这个泼皮，还能要回来？！”王智达心中虽然如此嘀咕道，但还是脸上微微一笑道，“这个，啊，我家的农具，也是自己买的，不是凭空飞来的，也是花了钱的――”

“那你的三亩芝麻，就是说，不要了？”

“不，不。我可以给你农具，但你也要明白，我不是心疼那几件农具，而是要林兄弟明白，我是看在咱们是街坊邻居的面子上，帮扶你一把。这样吧，我给你一套农具，如何？”

“那晚生就在这里，先谢谢王老爷啦！”林迟规规矩矩的对王智达唱个大喏。

欺负地主的感觉，真的很爽！

※※※※

上完茅房，方寸山回到屋子里，跺了跺发麻的脚，对正在擦桌子的林迟道：“大哥，怎么你也爱干净了？以前我打扫的时候，你还骂我，一年到头家里也来不来几个人，打扫那么干净作甚，打扫的再干净还是一个狗窝，还能招来野凤凰不成。”

“哦！是吗？”林迟道，“也没什么原因，反正就是看着不舒服。”

方寸山拿起一把干枯的小扫帚，刮啦墙壁上的灰尘，问林迟：“老三哪去了？”

“慌慌张张的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林迟边擦拭一个小柜子，边答道。

“这个混账老三，偷懒！要我说，大哥，咱别打扫了，出去多弄些钱，攒上一年半载的，把这便宜的破烂房子卖了，买一座新房子！”方寸山是个大嘴巴，嘴里闲不住，然后他边打扫边道，“老三这个人，肯定出去喝酒了！”

“哦？！”林迟笑笑，道，“你怎么知道？”

“老大，你不会连老三的脾性都忘了吧！”方寸山感叹完，又骂了一句，“那个挨千刀的臭夜壶！下手可真狠呐，给了大哥一记，害的你现在还记不清事儿。”

“老三，有两大嗜好，一是喝酒，二是赌博。”

“这个喝酒嘛，都是他老子害的。他老爹李道殊，嗜酒如命，喝完酒犯浑，骂妻打子……在家里闹腾完，还出去鬼混，结交些狐朋狗友，把万贯家私败坏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祖屋，还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