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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首夜难眠

一路穿街走巷，七拐八转的，来到了家门口。林迟看着眼前一扇破落的大门，满是灰尘门板上的红漆都已剥落了不少，除了一把锁具还溜光一些，看不出那些地方是新的。
开门进去，院子倒是不小，但遍地杂草，草丛中踩出两条小路，一条是屋子到大门的，一条是通往茅房的。屋子里倒不是想象中的满目狼藉，只因为实在是家具太少了，除了床椅，只剩下一口大锅还值些钱。

李如进马骝的爬上老屋顶，站在房顶上，从一旁的林迟叫不出名字的树上，摘下几枚果子，递给林迟吃。方寸山洗锅刷碗，粗手粗脚的做起饭来。

林迟掀锅看缸，左看看右看看，把家中一切细细的看了一遍。地面是不曾扫过的，墙壁窗户是脏的，床铺也是硬邦邦的，等等，只有水还算是甘甜的，虽然盛水的碗也好像不干净。

唯一干净的地方就剩通铺上，不过气味却如日中天，烘得人血压高升，不敢高攀，想必任你绝世通天感冒，到这里也会撼开通往天堂的鼻门。

吃完饭，三人闲聊了一通，方寸山李如进倒头睡下。林迟拿着从书店买来的书，挑灯夜读。

买来的全部都是史书，繁体字虽然看的不舒服，但是为了弄明白自己身居何处，位于什么时代，这点不舒服便不算什么了，只是读起来不顺畅，使他心中更加着急。

哗哗翻书，林迟几乎是一目十行，只是看史书的总纲部分。向上翻阅几千年，他发现一个问题，他找不到一个朝代，能和自己前世的历史对上号。

先前听方寸山说这个国家叫做武昭国，他还以为武昭国是前世历史上的某个王朝的早期名字，到了后来改了国号，所以自己在前世才没有听说过。但是翻完史书，他才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林迟了解到，这个世界也是有儒释道等百家文化，虽然历史上各家流派此消彼长，轮换的被当作国家正统文化，但是被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当作正统文化，还是儒释道三家比较多，尤其是最近的几个朝代，都是以儒家文化为主，被当作宫廷文化，道家佛家在民间的老百姓之中扎根生长。像那些格物求真之类的，只是烟花一现，没有在历史上停留多长时间，便消散了。重农轻商，韦儒独尊，一直是大统文化。

但是与林迟前世不同的是，创建这些文化的人和他们的经历，都不是林迟在前世了解的那样。儒家文化的创始人，是一位叫做洞子的人，生在一个群雄割据的时代。他原先是一个小国秋国的皇子太薄，因为他的学术实在是太好了，那时候的各个国家，都抢着要聘请他到自己的国家讲学。但是洞子主张的思想有一部分是‘孝’，他自然不会答应。

首先是临近秋国的一个国家春国，攻占了秋国，把洞子抢到自己国家，为皇家讲学。果然没几年，春国的国家综合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其他的国家，看到这个现象，都很害怕，很快就有一个大国便发兵攻打了春国，把洞子抢到自己的国家，并向天下宣布，洞子是天神下凡，如今到了我们国家，我们国家是天神指定的国家，是顺天意的国家，等等。

其他国家，看到这些，也坐不住了，便发兵攻打，要抢洞子。所以在那个时代，好几个国家因为抢夺洞子，发动战争，洞子‘仁’的思想，便是在那个时间创作完成的。在那段时间，往往是，洞子刚到这个国家还没一年半载，这个国家便被其他国家围困了，只有交出洞子，才会撤兵，洞子刚到那个国家还没多长时间，又被另一个国家围困了。

最后洞子实在是不想看到再有国家为了自己，兴兵征战，民不聊生，便向天下宣布，自己选一处高山退隐，若是还有国家强行掠夺他，他便自杀以谢天下。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把逼死洞子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所以洞子如愿以偿的，在一个高山上退隐了。

林迟看到这里，用他的心理知识猜测，洞子前期肯定特别享受这种各国争夺他的荣誉，什么到后来不愿意再看到人民留学，他估计是洞子常年的被供着绑着挟持着，在马上车上快速行走，折腾的累了，受不了了，才选择归隐。

洞子归隐后，在高山上设学堂，教出不少的名家，但那些名家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都是各国的皇子贵族，假装是贫穷之人，学成后，回到自己的国家，继续扩展疆土，连年征战，当然这些都是在洞子晚年或死后进行的。

道家的开派祖师是一个叫做巨耳的人，他是一位有智慧的国王，但就是自己的国家实行道法自然，不争之论，遵循亲近自然的思想，才使得国家军力衰落，在他死后，他的孙子便做了亡国之君。

佛家也是从外界远方传来的思想，但是一个叫嗒不鲁谷的渔民创建的。嗒不鲁谷在海边捕鱼为生，一次正在海上捕鱼的时候，起了大风，船翻了，一群鲨鱼围住他，但是突然电闪雷鸣，天将祥瑞什么的，一直海鹰，捉住了他，把他救了。被海鹰救后，嗒不鲁谷坐在一棵树下休息，突然悟到自己捕鱼杀生，而鲨鱼又能吃了自己，生生死死，轮回不息，之类的。这便是精卫救佛，菩提顿悟的故事。

还有一些神话了的传说，林迟把它们当成小说，读的津津有味，他认为能把谎说的这么一波三折，还夹杂着一些思想道理，很是厉害了。当然这些想法，林迟不能对周围人说的，如果说了，非得把他当成妖孽祸害不可，不是烧死便是淹死。

林迟还了解到这个世界，什么科考治国，什么风俗一类的事情，都和前世历史上没什么大不同。例如，自己所在的这个县，叫做莘子县，就是因为青川地区的学子进京赶考的必经之地。青川地区是一个大盆地，四面高山峻岭，只有几个地方通外界，莘子县便处青川地区的边缘，是去京城的必经之地，学子赶考，商贾贩卖货物，都会在莘子县停留住脚歇息。因此客店茶馆，妓院戏楼，莘子县是出了青川地区的三个州府，最多最繁华的县城。

青川地区多水，官家又修了官渠，船运是运输货物的只要方法。就像前些日子林迟碰到的清水帮、走马帮，清水帮油水多，往来人员复杂，冲突也就多，所以清水帮的老大经常的更换，走马帮这类的陆上帮派的老大坐的倒是安稳一些。

戏子和妓女都是让人看不起的，但是戏子往往必须抛头露面，上台演出，是普通老百姓喜欢的东西，并且一些戏子有了名气，大多都是做了商贾的妾侍。而一些妓院的红牌名妓，卖艺不卖身，没有大钱，是不见面的，带有一种神秘色彩，再加上书生学子的诗词渲染，又有一些落魄书生和才女佳人的故事流传。因此妓女往往比戏子的身份更好一些。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他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爬上床，不干别的，睡觉――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自己抹脖子死掉，来到地府，阎王爷问自己为何要自杀，自己告诉阎王爷，我自杀不为别的，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儿，为什么我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阿嚏！林迟打了个喷嚏，他感觉夜里比白天凉了不少。硬邦邦的床板，硌的人心烦意乱，睡不着。从窗户里透过片片月光，静谧的夜里，只有几声孤鸟啼鸣，散落的狗吠声传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阿嚏！阿嚏！！”林迟吟完这首诗，顿感空气又冷了几分，连打两个喷嚏。

“大哥，想不到你也会作些打油诗。想当年，在私塾的时候，这等打油诗，我一天能作十几首……”通铺的一旁，方寸山说道。

“老二，你别吹了！我刚刚睡着，就被你的大话吹醒了。唉呀，看来今天晚上又要做恶梦了。”李如进打趣方寸山道。

“老三，你别看不起人。我――”

“老二，你别说话了！睡觉！睡觉！”

咚咚，吭哧。从通铺那头传来几声击打声，想必方李二人交战了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