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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0 章

王熙冉讲的是一些佛经故事，都是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至少高沁然听来没有多少稀奇之处，因此初次见识王熙冉并没有满足高沁然对她的期待。但是王熙冉倒是非常适合讲故事，徐徐道来，加上一副好嗓音，让人有种侧耳倾听的感觉。
王熙冉的讲佛已经结束，但是还有一部分的香客还舍不得离去。

“以前听方丈讲佛都是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这次我可是完全听懂了……”听完王熙冉讲佛的香客十分高兴的说道，就好像慧根开了一般，也自觉得顿悟了。

北山寺院的香客分两种，一种是家境富裕的，都会选择十五来上香，而另一种就是贫民百姓选择初一来上香。倒不是北山寺院势力，而是这些富人和穷人无意识的达成的共识，富人嫌贫，穷人仇富，这样分开来，倒也相安无事。

今天正逢初一，所以前来上香的多半都是穷人，其中还含有不少目不识丁的民众，王熙冉的讲佛比意境更能贴近这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民众的心，这也就是意境为什么想要留王熙冉讲佛的缘故。意境本身就是出生富贵家庭，虽然一心向佛，心怀众生，满腹佛理，但是却无法把深奥的佛理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深入到那些贫苦百姓心目中，那些百姓总是似懂非懂的让他十分遗憾。如今王熙冉完全有这等慧根，意境岂能不欣喜留她讲佛呢？

其实王熙冉对佛虽有涉猎，但是涉猎也不是很深，她喜欢佛的慈悲为怀，和佛宣扬的众生平等，但是又不喜欢佛的消极避世，她并不认同佛所说的断七情六欲，人有可憎之欲，亦有可贵之情。所以讲佛的时候，她也只挑她自己认同的部分讲。只不过这场针对贫苦百姓的讲佛并不适合作为达官贵人的高沁然听就是了。

郑昀见王熙冉讲佛结束了，便主动挤进人群请王熙冉过来，王熙冉这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高沁然刚才就在人群中隐隐的看到王熙冉的背影，那背影确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只是当王熙冉走出来后，高沁然看到王熙冉脸色偌大的青黑胎记，看起来确实奇丑无比，连一一般的容貌都没有，果然是期望太大了，高沁然暗暗自嘲的想到。

王熙冉随郑昀走近角落的高沁然，看着高沁然那绝世的容颜微微一愣，如果说当年容后的容貌用妖、灼、艳三个字评价的话，那眼前的少女的容貌亦可用三个字评价，清、雅、丽，一张极为相似的脸，差异却是如此之大，果然应了那句话，貌由心生。王熙冉所谓貌非美丑的貌，而是从心里所散发出来的一种气韵而已。

王熙冉六岁的时候，随父亲去过京都，正逢卫后最后一次讲学，那时候卫后不再以卫止的名义，而是以卫明溪的名义讲学，那时候容后就在她身侧。王熙冉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还清楚的记得容后的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因此眼前少女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这是京城的杨小姐，这就是王昭华。”郑昀为两人介绍，并按高沁然的意思，隐瞒了她的身份。

“不知杨小姐找昭华有何贵干？”既然这个公主不想别人知道她的身份，王熙冉也就当做不知道。

“听闻先生才华横溢，杨沁慕名而来。”高沁然这么说，也不算说谎，只是隐去了目的，只当是一般的寻访。

杨沁，沁阳？果然沁阳公主，王熙冉对高沁然的身份确定无疑了，不过高沁然是不是公主的身份，王熙冉并不是很在意。

“杨小姐叫我昭华即可。”王熙冉对着高沁然还算亲切的说道，因为自身貌丑，王熙冉对貌美的人还是本着欣赏的态度。

“我字佑宁，昭华亦可唤我的字。”高沁然只有皇族内部几个成功知道，卫行风喜欢叫她的名，其他人喜欢叫她的封号，高沁然虽然有字，但是很少被人提及，民间就更不知道了。

“佑天下安宁，取这个字的人，必定是忧国忧民之人。”王熙冉笑着说道。

高沁然淡淡笑了一下，不做任何表态。这个字确实是母皇在她及笄时去的，大皇兄高显的字是盛隆，小皇弟高秉的字倾平，她叫佑宁倒是有一脉相承的感觉。

“昭华对佛学也感兴趣么？”高沁然转开话题问道。

“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王熙冉觉得众生太苦了，佛可以众生提供精神支柱，未曾不好。

“想不到昭华还是如此悲怜众生的人。”高沁然语气还是那样柔和得无懈可击，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王熙冉这等愿景倒是宏大和难得，只不过太虚了。

高沁然生来就是贵族，从来没有接触过下层百姓，她受的教育只会教她，如何可以把天下统治得更好，而苍生疾苦和她何干？当上位者会让百姓过得好一些，也只不过是为了更统治得更牢固而已，在高慕歌的教养下，高沁然的怜悯之心并不多。

“每个人都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也是如此。”每个人都生活的愿望其实大部分是相同，虽然表述或许不一样，但是本质是一样。“杨小姐如实对佛有兴趣的话，可以和意境大师谈论，我只皮毛，而意境大师精通佛理。”王熙冉把意境推荐给高沁然，她记得当今皇上崇佛，或许沁阳公主对高深的佛理也比较感兴趣。

“不了，我等是凡夫俗子，做不到像昭华这般，心怀苍生。”虽然女帝好佛，但是高沁然对佛毫无兴趣，而且她并不赞同母皇兴佛建庙的举措。

“不是做不到，是想不想的问题。”世人都是如此，喜欢把“做不到”三个字作为借口为自己推脱。

高沁然再次笑了，这个王熙冉确实有点意思，通透人心。

高沁然的笑容让一旁的随从的人都看傻了眼，这个公主未免长得太美了吧，但是却绝对不会让人生出半歪斜的心思。

王熙冉看着高沁然的笑容，觉得漫天的春都开了一般，在王熙冉看来，高沁然的美更胜当年的容后，只有到了极致，才会生出这样干净和纯粹的美，不带任何杂质。

作者有话要说：得出，王熙冉不喜欢妖孽，喜欢神仙姐姐。不过现在还早得很，很纯粹的欣赏，欣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