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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乱之初动

() 天寻小队的七个人一走进小村庄立刻就感受到几股不善的目光。休伯利安从四周木屋那些半掩着的窗户缝隙中看到几个村民在窥视他们，同时还看到铁器泛出寒光。村民们应是在休伯利安等人进入村庄之前就发现了他们。由于几位年轻人的四周都有若隐若现的魔法护罩，使他们颇具神秘感，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猎魔人。这让村民们触、摸不准他们的来意，如此应对也是出于保险起见。毕竟在克莱茵，人的xìng命并能不比魔兽得到额外的尊重。
为了表现出友善，七个年轻人都没亮出武器。他们走到村子中间的小空地上停了下来，很大气地接受着来自四周审视的目光。不过尼尔已经暗中请求风jīng守护众人不受弓箭等远程武器的伤害。

休伯利安独自走到一栋木屋的门口，轻轻扣响了房门。用作门板的木头长期暴露在cháo湿的空气中已经变得**不堪，发出低闷的响声。过了一会儿，房门呲呀呀打开了。站在门后的是一位老妇人。从她jīng瘦的体型和左边脖颈上留有的蜈蚣状的疤痕看来她是一位在克莱茵住为生存奋斗了一辈子的勇者。而她冷漠的表情和jǐng惕的目光则说明他对休伯利安那一脸的微笑不太买账。

“什么事？如果要落脚的话村子最西头的那三间房子都是空的。”老妇人说完就想关门。休伯利安赶忙将门扶住。

“不，我和朋友们是专程来找人的。他外号叫‘巨弓猿’。听说以前就住在这里。不知道具体是哪间房子。方便的话，麻烦您告诉我。”亚麻sè头发的男孩本就修养好，这时候更是礼貌得有些过余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还特意从背上取下一个很大的油布包裹。打开包裹，里头正是“巨弓猿”用过的那张木弓。

看到木弓，老妇人脸上的肌肉突然紧绷，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才说道：“本来一家人是住在西头第二间房子里的。不过‘巨弓猿’走了之后他母亲就病逝了，他弟弟也在不久之后在山里被苍猿吃了。那边现在是个空房子。你可以去看看，房门缺了一半的那一间就是。”

“这样～”休伯利安呆在原地。进入克莱茵的这几天，他已经多次见识过了哭泣之地的凶险无常。死亡就像是这里原住民生活的一部分，时有发生。对此他本以有了承受能力，但在听到“巨弓猿”的亲人全都过世的消息还是免不得震惊和伤感。朋友的愿望看来是很难实现了。

看到男孩没有再说话，老妇人关上了门。

“妈！刚刚听到那些外来人在说哥哥？”里头的小房子里走出一个青年。

“你听错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老妇人径自向里屋走去，和青年错身而过之后。眼中的泪水便稀稀娑娑流下来。

休伯利安按照老妇人的指点找到了村子西面那栋缺了半扇门板的空房子。他站在房子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试着平静自己的心情。不知道在他的潜意识里是不是希望有人能够从屋子里出来，打开这半扇门？

格林希尔、葛里菲兹等一众伙伴都安静地等在一边。好友心中的痛苦他们多少能够体会到，但却不能帮上忙。他们一路陪休伯利安走到这里，最后却只能由亚麻sè头发的男孩亲自来完成对逝者的承诺。这是谁都替代不了的责任。

休伯利安是这样想的，虽然“巨弓猿”的亲人都过世了，但能够将他的武器带回他曾经生活过的房子，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心愿。而且以目前的时间和情况看来，今天只能在这座村庄落脚了。如果“巨弓猿”住过的房子还可以勉强主人的话，休伯利安打算借宿一宿（xiu）。相信好友远度沧魂之海的灵魂是不会介意的。

就在休伯利安伸出手准备将门推开的时候，门却自己打开了！不，不是门自己打开了，而是有人从屋子里面将门打开了！这次站在门后的是一个干瘦的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和放在门上的那只枯槁的手，着实吓了十七岁的大男孩一跳。

幽灵吗？否则不可能这么近都没有发觉他的存在。休伯利安已经下意识地将手摸到腰间的刀柄上。

“年轻人，你们也是来过夜的吗？”被休伯利安当成幽灵的老人居然开口说话了。

活人！是我刚刚太大意了。休伯利安松了一口气，格林希尔等人看到本是应是空屋的房子里走出一个人来，也都聚拢过来。在接下来的交谈中误会很快就得以澄清。这位叫索恩特的老人并不是“巨弓猿”的亲人，而是一名来往于克莱茵各个村庄专门收购本地人猎取的魔兽墨晶和皮毛的商人。他和休伯利安等人一样也打算在这里借宿一宿。只不过早来一步罢了。了解到了休伯利安朋友的事情，索恩特还语重心长的安慰了休伯利安几句。

“巨弓猿”家人留下的这间房子虽然破旧但还比较大，挤一挤的话住下八个人也不成问题。休伯利安等人邀请索恩特一起住下，并共进晚餐。老人答应了。

距离晚餐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休伯利安独自拿着“巨弓猿”留下的木弓绕到房子后面。他徒手扒开cháo湿的泥土将裹着油布的木弓埋入地下，再一点一点将土封平。做完这些，他蹲在地上小声的念叨着什么。

由于声音太小，一直站在远处看着亚麻sè头发男孩的格林希尔只能依稀听到“沧魂之海”、“重逢”等只言片语。估计是休伯利安在以自己的方式祈祷他的好友可以在沧魂之海的彼岸和过世的家人重逢吧。银发少女没有拢过去，而是守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知道这是候男孩需要自己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休伯利安在埋下木弓的土地前待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感觉到天sè的变化才起身向木屋走。他一回头就看到便看到银发的少女默默站在雨中关切地看着他。雨水已经打湿了女孩的衣服和长发，可女孩的笑容依旧温暖。休伯利安对格林希尔歉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想抚摸女孩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脏稀稀的的泥巴，只好放了下来。格林希尔却毫不顾及地抱着男孩的手臂，将头靠在男孩肩上。“怎么说呢？也许不太恰当吧。但是恭喜了，过去的悲伤都结束了。”

“不，永远没有结束，因为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回到屋里的时候，葛里菲兹在夏洛特和约修亚的帮助下差不多把饭做好了。冬焰抱着飞雪的脖子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吃饭，尼尔则和索恩特聊着天。他们看到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一起回来，知道休伯利安差不多把事情办完了，于是一起吃饭。葛里菲兹和格林希尔相互斗嘴让气氛晚餐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休伯利安也没事一样和对面的索恩特聊着关于各类魔兽的话题。可是这顿温馨的晚餐并没有吃太久。村庄前面突然传来的喧闹声，预示着变故的到来。

格林希尔等人迅速拿起武器从房子里冲了出来。他们原本以为是魔兽或腐尸怪在袭击村庄，却发现是大量穿着制服的军人涌了进来。初看一下这些军人居然达到两三百之众，而且出身于军事世家的格林希尔居然看不出他们是属于那些国家的。

这些突然闯入的军人引起了村中居民的不满。好些居民从自己的房子里走出来和军人理论，肢体上的冲突也渐渐增多。

“教廷卫队！怎么可能！”一向端庄稳重的月之女祭司夏洛特惊讶得叫了出来。眼前的事实已经颠覆了她对自己教会的认知。光辉教会在成立教廷卫队的时候就向各国保证过教廷卫队只是为给圣地提供最低限度的保护，决不会离开圣伊莎蓓蒂执行任务。这也是教会不干涉各国政治，不以dú lì国家的形象立于世间的郑重承诺。如今教廷卫队出现在哭地克莱茵，难道是教会已经改变了其宗旨。夏洛特觉得她心中最神圣的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教廷卫队？光辉教会有自己的军队吗？”就算夏洛特没有开口，格林希尔也已经看清了那些士兵身上秀着的光辉教会的圣纹。她诧异地问身边的葛里菲兹。

“是的。”王子殿下不愧为高斯帝国皇家骑士学院的高才材生，其军事知识不但丰富而且系统。对各**事力量的配比更是了然于心。“虽然世人很少有人知道，但一向宣扬‘爱心、宽容、分享’的教廷成立自己的军队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教廷卫队的规模不大，大约五千人，但各兵种却很齐全，不但有步兵和骑兵，还有一支人数不多余一百人的光辉骑士团。圣伊莎蓓蒂对各国的解释是需要一支卫队保证最低圣地限度的自卫能力，决不会将之派出圣地。到今天为止，我也确实只听说过光辉骑士团在圣伊莎蓓蒂之外执行国消灭魔兽和极度恶人的任务。不过眼前的事情就很难解释了。”

葛里菲兹说得不错，这次是光辉教会的教廷卫队在成立了三百多年以后第一次离开圣伊莎蓓蒂执行军事任务。在光辉骑士团副团长里瑟的带领下，一千名教兵闯进了神弃之地克莱茵，也揭开了双月历6764年发生在泽维尔一系列动荡战乱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