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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借口总是很美丽（一）

() 大陆的北方，夜不但来得早，而且很漫长。耶鲁地区不及帝国腹地那样富裕，即便在首府瑟瑞瓦，居民的夜生活也十分单调，城市的灯火也是不太明亮。因此每当长夜初至的时候，人的心有那么一段世间变得空荡荡的，接下去要么继续的无所适从，要么就开始胡思乱想。
夕阳已经西沉地平线，紫sè的晚霞给雄伟的古堡洒上一片暗淡和神秘。马西?斯帕克(Marcy?Spark)静静竖立在古堡的巨大yīn影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面对古堡厚重的大门，男孩的心七上八下。

为什么会被传唤到这里？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

还未到dú lì年纪的男孩越想越乱，越想越没个头绪。住在瑟瑞瓦中心南边城堡里的是什么人？全耶鲁的人民都知道。可马西不明白如此显赫的人物找到他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兵到底要干什么？直到看到城堡的窗口依次亮起温馨的灯光之后，他终于还是安下心来等待。

又等了一会儿，蓝月亮和红月亮静静攀上地平线。城堡的门后面发出一阵铁链绞索被转动的声音。不过五尺多高的大门并没有打开，只是偏门被轻轻开启。一位年轻的军官走了出来。

年轻军官来到马西面前，上上下下将男孩打量了一番。马西也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年纪也不大，同样也是一头红发。可马西觉得对方给他的感觉是那样的沉稳和干练。

“你是马西?斯帕克吧？”年轻军官威严而不失去礼貌地问道。

“是，大人。”像一名正规士兵那样，马西挺起他的胸膛。再次离家的那一刻，他已经决心要变得坚强。不再依靠别人，要以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家园和自己的母亲。

“我是艾略特（Elliott）。请跟我来。”说完，年轻军官转身向城堡里走去，马西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什么！他就是艾略特！和他弟弟艾德文（Edwin）一起被巴顿公爵当成左膀右臂，一同被授予了兵团长的职务，号称耶鲁军团之犄角的双子星。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也是我的同辈人！男孩又想起不久前遇到过的休伯利安哥哥和格林希尔姐姐。这些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同辈人都已经是那么优秀，可他自己则还是软弱无能。想到这里，马西觉得好惭愧。

一路上艾德文没有在说话，马西也不敢多问。仅仅是跟上艾略特的脚步，马西已经觉得有些吃力了。两人走过两道岗哨又绕过院子里的池塘，进到城堡的主楼里。上到三楼，艾德文轻轻敲响了走道尽头的那扇房门，恭敬地禀报道：“统帅！马西?斯帕克已经来了。”

“一起进来吧。”门后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艾德文推开门将马西让到屋内。房间不算大，在摆着烛台的长桌后面有一宽背靠椅。不过此时对着房门是靠椅的椅背。稚嫩声音的主人，艾德文兵团长口中的统帅似乎不愿意让马西看到他的脸。艾德文带上门，走到靠椅一侧站定。马西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却选择等待对方先开口。

“马西?斯帕克是吗？”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是！”马西不知道是否也该叫这个人“大人”。他心中耶鲁军团的统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巴顿?雷斯科特公爵。可他听说巴顿公爵半个多前已经到圣弗洛伊丁去了。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我听说你是家中的独子，而你的父亲前不久又去世了。所以我和艾德文军团长考商量了一下，希望你能回家陪伴你的母亲。这里有些钱，是一个好友托我转给你母亲的，你一起带回去吧。”说着，靠椅上的人伸出一只手将一个钱袋交给艾德文。艾德文则递到了马西的面前。

马西看了看艾德文又看了看钱袋，没有接。“抱歉！属下不能接。我耶鲁年年受到蛮族侵袭。像我这样失去亲人的家庭不计其数。我们因亲人的离去而悲哀，同时也为他们而自豪。能够为耶鲁的安定献出生命是每个耶鲁男人的荣誉。您不能剥夺我作为耶鲁一分子的权利。不知道您是因不是为休伯利安哥哥和格林希尔姐姐的关系而特别照顾我，可我已经决定要作一个像他们一样强大的男人。至少能用自己的力量保卫自己的家乡和母亲。所以，请让我留下来。”忍着眼泪，马西一口气说了很多。

“格林希尔？！伯伦希尔姐姐吗？”声音很小，带着颤抖，靠椅上背对马西的人更像是自言自语。突然他打了个手势让艾德文将椅背调转过来。马西惊讶地发现椅背上居然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红发男孩，瘦弱的身躯惨白的脸，却有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

安迪?普雷斯科特（Andy?Prescott）盯着门口男孩茫然不知所措的脸。“你说你决心成为格林希尔姐姐那样的人物吗？有志气！从今天起你就作为红sè卫士骑士团的新一期成员留在我的身边。我要亲眼看着你的成长！不可以懈怠哟！如果你只会空口说大话的话，我会替姐姐狠狠罚你的！”

***

“我去问问情况!”

世人都知道“月之恩宠”是一名圣洁温婉娴静如女神一般的少女。可夏洛特的心中自有自己的矜持和高傲。祭司小姐的心是水晶做成的，纯洁坚定，容不得一点点的玷污。要知道对于月神的信仰曾经是她生命中的一切，即便她已经正视了自己对于葛里菲兹的感情，她的虔诚丝也毫没有减弱半分。夏洛特径自向一名骑在枣红sè大马上的骑士走去，一定要将教廷对克莱茵出兵的意图问个清楚。不过突然面对如此惊动天地的变故，月之女祭司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教廷真的是无理出兵。她的立场又该如何？

“送他们出去，不得耽误！”马背上的骑士手握马鞭指指点点，指挥着士兵把村中的居民向外赶。士兵们粗暴的动作半点中哪里有“请”的意思？

“你们凭什么侵占我们的家园。”

“是呀。滚回伊莎蓓蒂去！”

克莱茵的居民各个都懂些拳脚，哪里肯如此轻易就被干出自己的家。几个男xìng村民抄起家伙什就和教兵干了起来。不过好汉也架不住人多，他们很快就被教兵用长枪逼住。一个个头高一点的年轻人还想挣扎。三只闪着寒光的枪尖立刻抵到他的脖颈上，浅浅割破了皮肤。他的怒气似乎随着鲜血流出的伤口，眼神中只剩下恐惧。

“请不要这样！”夏洛特钻出人群，用纤细的手轻轻推开架在青年脖子上的长枪。“侍神的双手不应该拿起血腥的武器，更不该如此对待我们的同类。”

美丽的女祭司顶着锋利的枪尖一步步向前走，淡淡的银sè光辉从她的头发上慢慢流淌下来，溢向四周。对面的教兵震慑于眼前这圣洁的少女，不断地后退。夏洛特的话语如同圣言一般沁入他们内心，让他们自觉地开始反省。好几个人都不忍心将手中的凶器对准眼前如菲碧（phoebe）临世一般的“月之恩宠”，长枪脱手掉落在地。

不远处的骑士发现了这一情况，便立刻策马赶到。当他看到震住场面的是一位年轻的却凛然不可侵犯的月之女祭司时，心中也暗暗惊讶。如此年轻的月亮祭司是谁？怎么会进入这魔鬼的领地？

“骑士阁下尊姓大名？作为神质人员和光荣的圣骑士。您不去讨伐潜藏在克莱茵深处的恶魔，为何要对普通的百姓出手？”夏洛特对上骑士打量过来的目光，言语极少有地直烈。

骑士偏过头，稍作回避才正sè道：“在下是光辉骑士团副团长里瑟。请问你是？”每次说起自己头衔中的那个“副”字，里瑟心头就窜起无名火。眼前问及这一点的女祭司也变得面目可憎！

“我叫夏洛特?菲利丝，来自圣弗洛伊丁的神殿。目前正处在前往圣伊莎蓓蒂的巡礼旅程之中。”

“嚯，原来如此！难怪能做到如此地步。看来‘月之恩宠’之名并非是空穴来风。”在看到夏洛特的时候，里瑟就在心里不住地系盘算着光辉教会中有哪一位年轻一代的月之祭司能够如此出sè。可怎么都想不出有这样一号人。里瑟自己是一名太阳祭司，能够成为骑士团的副团长，即得益于他的剑术，更多的却是因为他在神学方面的修为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借用太阳神的力量，当然也对jīng神力有一些感知。仅凭少女那披戴光华的言行举止，里瑟能够断言她得到了神的青睐，估计目前在圣伊莎蓓蒂的月之祭司中也决少有出其右者。这样厉害的人物，也只有传闻中远在圣弗洛伊丁的“月之恩宠”了。不过里瑟却并不会因为“月之恩宠”的出现改变原定的计划。马里昂在他出征前反复交待过，一定要把那个人埋葬在克莱茵的稀泥巴里！

“不过尊敬的菲利丝祭司。即便是在苦修中追求自我的宽恕，您也不该进入克莱茵这恶魔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