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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敲打

贾珠很乖，艾若有事做，不理他时。他就老实坐炕桌边上玩自己玩具，不会过来吵她。等她忙完了，逗他玩时，他又会很开心对着她笑。就像现，艾若不高兴，他马上过来安慰，也不说什么，给个果子，对她笑……艾若可是专科大夫，也是当过妈人，她自然知道，贾珠这样，只怕是人特意训练过。一定有人常跟他说，‘太太身边，要乖，要听话，要讨太太喜欢。’
从小这么教过来，于是他就算回到了生母身边，他也习惯这样，大人需要他时，他就是可爱宝宝。不需要他时，他就自己待着，坚决不讨大人嫌。

现艾若有点明白，贾珠为何会早死了。心思太重，从小就有着，不能让大人讨厌心思。于是生生逼自己努力、上进。然后差一点，他就自我厌弃，终逼死自己。所以，说是贾政让儿子读书逼死他，不如说是，整个贾家逼死了他。包括王氏自己！

现元春艾若不担心了，元春还是婴儿，又一直养自己身边，性子自然不会歪。而贾珠想掰正了，就是用大力气。所以每日，艾若用大把时间抱着贾珠，可事情又多，于是她两好合一好，边算账边跟贾珠吐槽，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了。贾珠也是好性子，老娘算账，他就静静看着，老娘吐槽他就听着，不时还点头，表明自己听进去了。笑得艾若不行，总算有点进步不是！

用了一个月，艾若总算知道，自己一共有八间铺子，老娘才给，还赚钱，但是之前六间全赔钱，原因不明！

还有两个大庄子，就京郊，地方不错，可是也赔钱。不是说年头不好，就是其它什么毛病，总是有着各种理由。艾若就不信了，王家能给赔钱庄子、铺子给她？自然是出嫁时，都是给她出息好，结果到了她手上，于是成了这样。

王氏是个死宅，不过，贾家好像都死宅？看了一本书，除了去宁府去坐坐，再就是去赖家园玩了一次，还有就是奉了元春命去青虚观打蘸。其它时间，这家人就是关起门来过自己。哦，对了，还有就是太妃死了，他们去了守灵。看到没，除了去宁府和赖家，另两次都是被逼无奈。

所以她若想出门巡视产业，就是找架吵了。想想，让周瑞家回了一趟自己娘家。直接去找老太太，自己既然做不到，就找能做到人。当初给自己之前都是老太太管着，自然能由老太太再把事情查清楚。

让周瑞家去传话，这也费了艾若一翻思量，现身边没人，再说，周瑞算是自己这头外面跑腿。和铺子、庄子，没有多少直接牵连。而周瑞家，管着自己小院子，中间人情往来。

但是，周瑞两口子是王氏目前重要陪房，外头庄子、铺子管事，一定不会亏待周瑞家两口子。他们还得靠着他们王氏面前周旋呢！

但现真没人可派，况且，这也是一次检验周瑞家两人机会。想用，除了施恩之外，还有就是王氏喜欢做拿捏。但不是用卖身契做拿捏，而是用把柄。

她把自己要说一说，看了周瑞家一眼，笑了。

“这些年，他们外头做了什么我也懒得问，你回了老太太，该送官送官，该发卖发卖。铺子收回来了，帮我租出去。珠哥儿他们还小，我也懒得经营了。这几年先收租，便宜些！至于说庄子，选几个有用出来，以后我会再调|教。”

“奶奶！”周瑞家汗珠子都滴下来了。

“你跟老太太说，你收了些钱，已经跟我说过了，若不是你还有点忠心，我万不敢让你去跟老太太禀明。”艾若笑了笑。

周瑞家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了地上，珠儿吓了一跳，抱着玩具左看右看，但就是不说话。艾若轻轻摸摸珠儿小脸，对他笑了笑，珠儿也对她笑。

“行了，之前也怪我，自己不经心，出了事，怨不得旁人。不过你也有孩子了，为孩子们好好想想。就算将来我放了孩子们，你们若有个好歹，孩子们脸上也无光不是。”艾若没看周瑞家，轻轻笑道。

周瑞家伏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现她第一次觉得遍体生寒。她也算是从小跟着王氏一块长大，她自认是很了解这位。所以她每一步都很小心，都迎合着王氏小心眼子，虽然也知道王氏不是什么善心主子，但是却不是真精明主子。

她这些年日子越过越好，她对王氏戒心也越来越少。她深知，只要自己一直这么干下去，她迟早也能跟赖大一家那样，风光无限。没想到，二奶奶这儿等着她呢。

而艾若只当没看见，她专心逗珠儿玩呢。由着周瑞家那儿跪着。

周瑞家伏那儿，又是一身汗，脑子跟走马灯似，不过她算是心理素质不错，没有使劲磕头求饶，也没说些有没，只是那儿等着艾若后发落。

想到生完大姐儿之后事，她是觉得二奶奶做错了，以后二爷能饶得了二奶奶？没瞧见这些日子，二爷连正房都不进了，二奶奶得不偿失。回家还跟周瑞说，二奶奶总做这种捡了芝麻丢西瓜事。

现她知道了，王家人本质都是一样，想想老太太，再想想，二奶奶现专心带孩子样。只怕二奶奶已经想通透了，于是正修正自己之前路了，弄不好，二爷将来还不一定如何呢。

她一点也没想到，她熟悉二奶奶其实已经换芯了。不过也是，想得到就怪了。艾若是有着王氏记忆，她很清楚知道王氏小习惯，她喜恶。想学一点也不难，况且王氏还不是一个精明人。

“别跪了，还不点去。”时间差不多了，艾若终于叫起了。周瑞家连话都说不出了，磕了个头，退了出去。也许腿肚子转了筋，艾若终于听到了周瑞家脚步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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