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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征途在即（三）

在城堡里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人类世界的西方联军再一次踏上了并不漫长，但是却枯燥乏味到极点的征途，所有的战士们背着沉重的行囊和武器盔甲，一步一个脚印，在大地上踩出来。
一番决策之后，联军虽然还是保持着统一性，却被分成了三部分————萨利昂的大军负责担任领队，顺序在最前面；米斯特麦的重步兵和高地步兵负责保护大军后翼，并且所有的骑兵也都集中在这里；罗马军团担任中军，保护全部的辎重和马车，并且还有黎明骑士团与之同行；三位统帅则是带着自己的卫队，高举着大旗位列队伍最前面。

虽然都是北方军队，但是和罗马军团相比之下，来自萨利昂和米斯特麦的军队显然更有地方特色，也能看出来他们各自因为地理位置所产生不同变化。

布伦努斯家族常年驻守北方，他们的军队基本上是为了对抗一直游窜荒山野岭，打劫村舍和商队的迷雾山野蛮人，所以需要极强的机动性和灵活性，他们的步兵不论是单兵作战或是团体配合都是非常优秀的。配备了便捷的筝型盾牌，轻便的链甲衫外面还罩着一件皮甲，比罗马剑更宽的北地斩剑是为了能一次杀敌而锻造出来的锋利武器。

而被征召来的高地武士们，只有一件皮甲护身，武器则是大型圆盾和一柄单手战斧。至于高地骑兵除了这些之外，还配备了投矛————他们显然更适合作为轻骑兵出战骚扰敌人，而不是用来攻坚。

相比于米斯特麦的军队，萨利昂军队看起来更加统一一些，这和此处地区接壤帝国南方不无关系。整整三千人的重步兵，配备了链甲、椭圆形长盾，两米左右的短枪，还有一柄宽剑。

显然这些军队受到了罗马军团的影响，萨拉尔德在断界山之战中看到了罗马军团作战的优势，相较于过去单一的步兵枪阵明显更加灵活，并且适合对抗兽人。虽然仅仅是模仿，但很多地方显然和罗马军团是有着一定区别的——这些人使用长枪明显比剑更加顺手。

更具萨利昂风格的是，除了萨拉尔德带上的五百名萨利昂骑士之外，还有八百名下马骑士————统一的重链甲，头盔和罩袍，一柄精制双手大剑堪称杀人利器。这些骑士们大多是原本萨利昂地区其他领主们的部属，这一方面乌尔托克家族明显更加直接并且高效——此地区所有的骑士都已经向他们效忠了，要不然萨拉尔德也凑不出这么多的骑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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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说……你真的很有自信还是别的什么？我亲爱的狄奥多。”

骑在马上，萨拉尔德嬉笑着看着身侧的狄奥多，指了指后面的军旗：“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你也只有一个军团。就这样倾巢而出？难道你不担心会有哪个宵小之徒趁机进攻你的凯撒里亚？”

“请不要这样诽谤我们的同族，萨拉尔德。我们的敌人是兽人，也只有兽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还愿意起内讧的。”狄奥多摆摆手，佯作生气的说道：“虽然他们曾经拒绝了我递出的橄榄枝，但这并不等于他们一定会趁机干出那样的事情来，你完全是在担心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我更愿意相信的是，你已经做出了万全的后手。”亚伦微笑着跟了上来，骑着一匹灰色的高地战马：“而不是相信什么所谓的同族之间的关系！”

“确实如此，你可真了解我亚伦。”狄奥多笑了：“瞧瞧，不愧是我的好友！”

“我们并不能完全确信，某些人不会一时的脑子发热，干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所以我当然做了一些防备措施。”狄奥多点点头，回答道：“我所征召而来的骑士，只有数量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左右，一旦情况突发，剩下的人就会是我的后备军，抵挡从塔尔博亚方向侵袭的敌人；凯撒里亚、哈林哥斯和塔尔博亚，各有一个辅助联队，只要换装之后就是正规的罗马士兵，至少防御城市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只需要坚持两天，北方的罗马舰队司令官康斯坦丁就会带着战舰南下，并且还有为数三千人的高地战士同行；如果需要，我甚至还可以在凯撒里亚临时征召两千名罗马预备役士兵，只这些人，就足以对抗那些乌合之众了！”

狄奥多极为自信的说道，随后又带着狡黠笑容的锐利眼神，看向正在一侧的萨拉尔德：“那么萨利昂又如何呢？据我所知，你们的处境似乎比罗马更危险啊。图尔加沦陷，萨利昂已经失去了南方屏障，兽人部落随时都有可能跨过维斯瓦大河。这种时候派出精锐军队援助诺多，难道不会太冒失了吗？”

“啊~，确实如此。”萨拉尔德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过随即有露出了一种狡猾的笑意来：“不过最近可真不巧，我们伟大的母亲河维斯瓦，似乎最近几个月变得非常冲动易怒起来…………嗯，大概是身体不太舒服？”

“汹涌如潮的冰冷河水，可以吞噬掉一切妄图触动她的生灵。兽人要是真的想在这段时间渡河，它们至少要做好损失一半以上的打算才行！”萨拉尔德空手划了一个圆，然后将手掌紧紧攥起来：“到时候，你们就能看见：骁勇善战的萨利昂人，是怎么痛打落水狗的！”

“米斯特麦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北方的村庄大都已经加强了戒备，而且还有我父亲和他麾下的骑士们在，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亚伦微笑着点点头，应和道：“看起来，我们好像都没有拿出全部的力量。”

“但却已经是最大的底牌了。”狄奥多微笑着答道：“这次也会是一个练兵的好机会——更多的战士可以亲临战场，而不仅仅是在训练场里流汗，当这场战争打完，我们将获得一笔最大的财富！”

“优秀的老兵，就是最大的财富！”萨拉尔德点点头，表示认同了他的观点。

“不过……既然说到了这个。”狄奥多看向自己的两位朋友：“在我看来，似乎兽人也并没有我们一直看的那样不堪。”

“我所得到的消息，对于兽人一向是尽讽刺挖苦之能事——野蛮、无知、嗜血并且粗犷，似乎它们就是为了屠杀而生的。”狄奥多沉声道：“但是，事实情况确实，他们都只看到了这些大家伙的表面。”

“它们大多粗野，却懂得听从命令，勇猛作战，而且进退有度。纪律性还要超出很多临时征召的军队；士气上，似乎也算得上相当不错了，以氏族为单位所以相当团结，这些都是它们的优点。”

“所以那些常年没怎么打过仗的军队才会如此不堪一击。”萨拉尔德说道：“我相信，这不仅仅是因为兽人的战斗天赋。”

“或许它们确实很没脑子，但是和帝国交手数次之后，再蠢的家伙也学会该如何应对了。”萨拉尔德笑了笑：“农夫没有吃过牛肉，但是也总归见到过牛。”

“有声音。”亚伦在一旁说道：“前面！”

大军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烟尘，并且以相当快的速度朝这边冲过来。

是骑兵！

“萨拉尔德！”狄奥多大声喊道，看向身旁的友人：“快点让军队停下来！”

“当然。”乌尔托克大公立刻命令身后的传令官挥旗，向后面的大军传达命令。

“对方数量不多，大概只有几十人…………或者更少。”看着快速移动的烟尘，萨拉尔德眯着眼睛，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不是来和我们打的。”

“要是这样，就好办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就可以。”狄奥多笑着回应道，转向身后：“瓦伦斯，带着御卫队跟上我们！”

“遵从您的命令，凯撒！”面色僵硬的瓦伦斯立刻向御卫队下达了命令：“骑士们，前进！跟上大人！”

披着紫色大氅的御卫队骑士们，毫不犹豫的和其他骑士们一起跟在了三位年轻统帅的背后，为他们保驾护航。

两起烟尘，一直到接近两百步的时候才缓缓消逝，这时候狄奥多才看清楚来着的面孔，那带着一种很独特的懒散气质，仿佛世外隐士一般的洛伦斯正骑在一匹小马上，身后是三十几名拿着短弓的诺多骑兵。

这让狄奥多有些意外——生活在寂静之森的诺多人居然还有会骑马的射手？要知道骑射可是一种极难掌握的高超技巧，一般来说只有常年生活在大草原的游牧民族才能有相当数量的人掌握这门技巧。而在同时期的中国，这种技巧也被当做中低层将领必备技术之一。

至于骑射的瞄准度有多难掌握，这点可以从战国时代的日本看到一些端倪——那些身披铠甲的大名或者是旗本武士们，必须在接近二十米的时候，才有绝对把握命中敌人。

“非常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三位，以寂静之森的名义。”懒散的年轻人似乎连骨头都被他拆散了，几乎是躺在小马上，带着惬意的笑容看向面前的三人：“愿林间的飞鸟为你们指引前行的道路。”

“看起来，似乎你才是真正的使者？”狄奥多眯着眼睛，看向年轻人：“真是令人惊讶。”

“只是擅长和人打交道罢了，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本事。”洛伦斯笑着坐起身子：“我的阅历和身份，还不足以给我一个使者的殊荣。”

“闲谈就到此为止吧。”洛伦斯张开双臂，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诸位先生们，欢迎来到寂静之森！”

“这里，便是诺多的发祥地！亦是文明之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