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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征途在即（二）

这里是帝国西陲，是诺多精灵的寂静之森和人类世界的交界线。两百年前，来到此地的一位领主，在这里建造了凯涅堡，宣示着人类世界对这里无可争辩的拥有权，奠定了帝国最后的扩张——自此以后，帝国的面积就再也没有增加过一寸土地。
因为和寂静之森交接，这里也留下了很深的诺多人的风俗，凯涅堡附近有大片大片的种植林————各种果树和建筑木材，使得这里成为了北方一个重要的木材出产地，廉价的果木走进体面人家的壁炉和厨房——这可是上等的烧烤木材，特地种植的橡木更是家具必备；上等的榆木和罗勒木，则被用来制作长弓这种极具杀伤性的武器。

凯涅堡的领主依靠着这样天然的优厚条件发了大财。在萨利昂发出征召之后，却也算是很识趣的投靠了乌尔托克家族，保留了大部分的财富，并且献上了一支六百人的优秀长弓手部队——这些人都是当地有名的猎人，对于一向缺乏远程力量的萨利昂来说更是及时雨。

而现在，来自南北两位大公的军队，超过一万人正驻扎在这座城堡里。虽然他们并没有全部进驻城堡，大部分部队在外面搭建了临时军营（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城堡而已，不可能容纳太多军队），但还是让此地的商业小小的活跃了一下。市民们在赚钱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气氛，战争就要降临了。

“真是个好地方，我几乎都能闻到来自寂静之森的气息了。”

萨拉尔德站在城堡顶端的平台边缘，靠着护墙轻松地笑道：“真的是有些等不及了，或许我们不该等某个迟到的家伙的，有这样庞大的一支军队，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去找那些个尖耳朵。”

“至少在外族眼中，我们应该保持着绝对的统一性，否则就会让他们轻视。”从楼梯上来的亚伦，还没看见对方，就听见了那满腹的牢骚话，不由得微微一笑，快步走上前去：“而且他不是已经朝这边赶过来了么？”

“我的信使告诉我，那个家伙——狄奥多，每天只有早上到下午是赶路的，他们一到傍晚就开始建造军营——那种标准的、有护墙的军营！”萨拉尔德朝着亚伦翻了一个白眼儿：“我是该说他小心谨慎呢？还是该说这家伙纯粹是想要拖延时间？这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说着，萨拉尔德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确实，罗马人的军营也是他们技术的一部分，我认为那很值得学习。”亚伦摇摇头：“良好的军营可以让士兵们安心休息，吃饭和工作。虽然我在军队里曾经推行过，但是收效甚微……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学来的。”

“你总是向着那家伙，总是如此。”萨拉尔德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闭上了嘴。

“我只是就事论事，况且这也没什么。”亚伦反驳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因为一些小问题就让我们之间出现什么裂痕。”

“难道你认为我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去恨他？！”

“重大的问题总是由小的细节产生的。”亚伦笑了笑：“当然，多半是我在胡思乱想吧，至少到目前为止，都还是胡思幻想。”

骑士轻笑了两声，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然后慢慢聚焦在了那一个点上。

“来了，金色桂冠旗，那家伙来了。”乌尔托克指着地平线的某处说道：“罗马人的军队，来了。”

亚伦顺着萨拉尔德所指着的方向，朝着远处望去，一抹鲜亮的红色映入他的视野，背负着行囊的罗马军团，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前进着，一条长长地红色长龙在大地上蜿蜒曲折的穿梭着，响亮的号角声伴随着金色的阳光，悠然的长鸣轻轻回荡。

“现在，整个人类世界的西方，所有勇猛的骑士们，都已经集中在一起了……”萨拉尔德感慨着：“迎接我们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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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尔德！亚伦！我的朋友们，见到你们我真高兴！”狄奥多纵马扬鞭，几乎是短短一瞬间，就冲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兴奋地给了萨拉尔德和亚伦一个热情的拥抱：“真高兴！我们还能在一起战斗！”

“我们只是刚刚几个月不见吧？你就这么热情？”萨拉尔德笑了，咧着嘴大笑着：“欢迎你的到来，萨利昂欢迎你的到来，狄奥多！”

“我还以为，你会说欢迎你们，罗马人呢！”狄奥多笑着说道：“没有因为获得公爵的身份，而变得生分起来吗？”

“身份的改变并不足以让我改变，虽然这会让我变得更加多虑。”萨拉尔德平静的答道：“当然，就目前看来，萨利昂和罗马理应保持盟友的关系。”

“米斯特麦也是一样。”亚伦在一旁说道：“已经到了团结起来的时候了。”

“但是仍然有些人不这么看。”狄奥多突然冒出一句话：“分裂、不和、游兵散勇，这些负面的东西依然充斥着北方。”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年轻的领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啊~~没什么，差点儿都忘了！”狄奥多笑着朝二人招招手：“过来，带你们认识几个人，也是这次和我们一起出征的人！”

说着，狄奥多就带着他们移步到了军旗下面，为他们介绍着。

“麦格斯特之子，米斯特麦合法继承人，亚伦.布伦努斯。”狄奥多大声说道：“还有这一位，乌尔托克公爵，萨利昂的拥有者，萨拉尔德.乌尔托克。”

“真是好久不见了，泰瑞纳斯阁下。”萨拉尔德看着眼前的泰瑞纳斯，微笑着说道：“所有的北方人类都不会忘记黎明骑士团以及帝国士兵们在图尔加的功绩，以及保护北方所做出的贡献，没有人会忘记！”

“那些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提它。”泰瑞纳斯勉强笑了笑，算是应了下来，轻轻地挥挥手：“现在的泰瑞纳斯，只是一个还没有落山的太阳。人们爱朝阳胜过夕阳，神明也不外乎如此，现在都是年轻人来担负起原本应该由老人担负的职责了！”

“看来你们都已经认识了，我想也该是如此。”狄奥多笑了笑，继续说道：“至于这位，是和泰瑞纳斯阁下一起来的，海伦娜小姐。”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的名字是海伦娜。”穿着一身亮银色铠甲，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的海伦娜，几乎刚从泰瑞纳斯身后绕出来就吸引住了两个人的视线，微笑的面庞闪烁着蓝色的明珠，悠扬的声调仿佛是布谷鸟的婉转嘶鸣。

“很高兴认识您，但是…………”亚伦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一声，随后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狄奥多：“不过这样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让一位女士走进军队？这真是疯狂的做法，我觉得这有些违背常理。”

“让那些该死的陈规陋习掉进垃圾箱里面去吧，现在我们难道不是在创造历史？”萨拉尔德一把拉住身旁的亚伦，眼神就一刻也未从海伦娜的身上离开过。他轻轻低下头，大概是想要亲吻海伦娜的右手，却又发现对方没有这个意思，只好沉声道：“很高兴能够认识您，在下名叫萨拉尔德.乌尔托克。”

“对不起这位尊贵的小姐，我并无意冒犯！”亚伦拉开萨拉尔德的胳膊，示意着自己：“但是……有时候我们也该尊重大多数人的想法，一位女性走进军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也不是那么的……吉利！”

“难道我们的骑士们如此没有风度，不能保护如此美丽的小姐？亦或者如此美丽的女士，当她宛若神明站在士兵们面前的时候，有谁不会跪在地上祈祷？”萨拉尔德笑着反驳道：“我相信，所有的士兵都会这么看的！谁能确信这位美丽的海伦娜小姐不会是我们的胜利女神？！”

“也许你是对的？”亚伦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还是各自保留意见吧。”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进入城堡吧。”萨拉尔德勒马调头，把路让出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已经安排了晚宴，希望能够让大家今晚好好放松一下，我们明天出发。”

“那就不客气了。”狄奥多笑着朝身后的帕布留克军团长挥了挥手：“让号手吹集合号！”

在长鸣的号角声中，荣耀的罗马第一军团正式进入了凯涅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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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已经知道了，海伦娜。”

看到众人离开，狄奥多才缓缓的把头转向了还留在原地的萨拉尔德：“你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呢，我亲爱的萨拉尔德。”

“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你送来那封信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萨拉尔德笑着摆摆手：“否则你真的以为是那些香料让我头脑发热？财富虽好，如果没有足够的回报，又怎么敢去获得？！”

“你究竟想要获得什么？”狄奥多眯着眼睛，轻声问道：“似乎上一次在赛文克罗的时候，我就问过相同的问题了。”

“所以我也用上一次说过的话，来回答你，狄奥多。”萨拉尔德笑的很神秘：“你想要的，便是我想要的。当然，看起来你已经领先一步了。”

“所以，你打算在这一次追上来？”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