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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黄巾》

() “去岁二月，黄巾余部复起。许多土匪、流寇见势都在头上裹了个黄头巾，称作黄巾军。咱们这山寨也属于黄巾军的一支，不过和那些土匪、流寇不同，咱们可是正宗的黄巾嫡系，这和咱们大当家的有关。大当家的本名叫张福禄，是天公将军张角张师出了五服的族侄，这名字还是张师给起的。幼时家境还算不错，随一些游侠、刀客习了些拳脚、武艺。后来家里遭了灾，大当家的父母便托人说项，在张师的门下做了道童。说是道童，其实不过是杂役、仆从而已。
由于是族中晚辈，再加上大当家的人也勤快、机灵，很得张师喜爱，便传了些练气、强身的功夫给大当家。后来，张师周游天下，以符水济世，自那时起大当家就一直背着药篓跟在张师后面。再到后来，张师举义，带着大伙创建黄天盛世，大当家的便做了张师亲兵校尉，统领着三百黄巾力士。咱们这力士营，有一半都是大当家那时的兄弟。

后来张师病故，黄巾军被官军击败。大当家就带着一些亲兵营的弟兄黄巾残兵，东躲xī zàng，到了前些年才在这磨盘山落了脚，竖起了义旗。咱们这山寨，有一大半弟兄都是这些年招来的。要我说大当家的这人，虽然贪财好sè了些，但他重兄弟情义，对我们这些弟兄那是没话说。这些年，谁家要有个难处，不用开口，但凡大当家知道的，都会帮衬一下。咱们这寨子，从来没有劫掠过山下的几户亭子，反倒是遇上个灾年什么的寨子里还会拿出些粮食接济一二。这是大当家刚到这落脚时定规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咱们是黄巾军，不是什么土匪、流寇，不能堕了黄巾军的威名。开始还有些弟兄坏了规矩，可后来都被大当家砍了脑袋，就再也没有人敢犯浑了。这几年，官军来剿，山下的乡亲感于大当家的恩德，也会通风报讯什么的，寨子里的弟兄都说大当家的这手玩的漂亮。”

“听您老这么说，您跟大当家的关系可不一般啊！敢说大当家的贪财好sè的，估计这山寨里可没几位。”

“屁的不一般，还不是大当家的仁义，待见我们这些弟兄。你小子，别打岔。”

“叔，您接着说。”

“这寨子里一共有七位当家，二当家的原是跟在大当家后面的一个老弟兄，不过去年战没了，咱就不提了。三当家的名叫郭峰，绰号半虎。就是席间那个一直没说话，闷头喝酒的七尺汉子。你们知道他为什么的了这绰号，就是因为他身材短小，为人轻剽。你们可别看他长得矮，和五当家就是那个劝架的胖子有得一拼。若论身手，全寨除了六当家，没人能在他手里走上几合。

三当家的是官军出身，原先是边军里的一个小屯长。因为出身低贱，虽然屡立战功，却一直得不到升迁。后来一气之下，杀了克扣军饷、经常打压他的校尉，领了二十多号无牵无挂的弟兄，投了大当家。刚开始因为他是官军出身，所以寨里的弟兄都不待见他。可三当家的有本事，为人又豪爽讲义气，每次官军来剿都从在最前面。虽然三当家这人不太爱说话，可rì子久了大伙都服他。没过多久，便坐上了第三把交椅。原先这寨子里的弟兄都混出一团，打仗的时候一窝蜂的往前冲。可是三当家的却提出分兵分营，咱们这哨探营和rì常的全军训练就归三当家的负责。还别说，这一变还真有效果，要不怎么说三当家的是能人呢！这还多亏了狗曰的官军瞎了眼。

四当家的孙药眠，绰号药篓子，就是那位五六十岁的瘦老头。要说这全寨弟兄最敬重的人，大当家的还要排在四当家的后面。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四当家的救活了寨子里太多弟兄的xìng命，就连几位当家的也被四当家救过几次。

四当家原先是临渝县里一个殷实的医户人家，家传的医术。自他曾祖那辈起就在县里行医了，他家几代人在这县里活人无数，颇具威望，就连县令也要敬重三分。四当家的医术那是没话说，经常免费义诊为县里的贫苦人家看病。后来有伙土匪趁着南匈奴作乱劫掠郡县，领着几千人攻陷了临渝县城。把县令、县尉和一些属官都给杀了，在县里大肆抢杀，唯独到了四当家的院子，绕院而过不动分毫。后来土匪头领还登门致歉，被四当家的呵斥一顿后，领着手下撤出了县城，救了县里不少人。原来，四当家对这这土匪头领全家都有活命之恩。

第二天来了一支剿匪的郡兵，领头的校尉没弄清情况，就以通匪罪把四当家的一家抓了起来，当即准备斩首示众。亏得县里百姓求情，这才保住了xìng命，被关在县牢里。四当家的几代人对着县里的乡亲恩情太多了，县牢的牢头半夜悄悄打开牢门，和几个衙役一起提着刀护着四当家的一家往城外逃。到了城门口，守门的县兵一看二话没说就开了城门。四当家的这才逃了出来，到这山上落了草。后来才知道，那个牢头和几个衙役并着当夜看守城门的县兵，第二天就被砍了脑袋，挂在城墙上。

四当家原本有个独子，有次大当家的带着大伙出山征粮，遭到了官军伏击，和二当家的一起被抬了回来。当时四当家有一剂祖上留下的续命药，四当家的二话没说就给了二当家。当天晚上，四当家的独子就死了，二当家的受的伤太重也没活过来，熬了几天也死了。没过多久四当家的媳妇也死了，大伙多说她是悲伤过度，活活哭死的。寨子里的弟兄都说四当家的仗义。

五当家的刘禹，绰号刘狐狸。这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得住，看着整天笑眯眯的像个好人，人可yīn险着呢！我可提醒你们别招惹他，这人最喜欢暗地里使绊子，笑里藏刀。你们也见着了，就是那个身材矮小，胖墩墩的那位，大伙暗地里都叫他矮矬子。五当家的原先是个皮货贩子，常年在塞外和胡人打交道。他这人有个习惯，就是从不跟同乡人搭伙去塞外贩皮子，乡里人都觉很奇怪。五当家的经常在路上找一些落单的商贩一起出塞，边塞的路上本就不太平，人多也有个照应，这些商贩基本上都会同意。

可是每次回来，都只有五当家的和他的十几个伙计，而且回来的时间总比其它商队要快得多。众人都很奇怪，但都被五当家搪塞过去了。后来有个受了伤的商贩骑着马从塞外跑了回来，大伙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五当家干的是无本的买卖，出了塞，等夜里五当家的和十几个伙计便趁着商贩熟睡的时候，割了他们的脑袋，劫了货物钱财。官府随即画像通缉，诏告全州。五当家的没了法子，东躲xī zàng的，跑到着上山当了土匪。现在管着全寨的钱粮账目，算是一个管家。

六当家的图鲁，是个胡人，绰号山峭。就是那个虬髯大汉，长得跟野人似的，所以大伙都叫他山峭，就是山里像猿猴的野兽。对于他，大伙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原来是个马匪，手下有几十号弟兄，一百多匹马，在这幽州也小有名气。可后来惹上了白马将军公孙瓒这个煞星，被官军撵得如丧家之犬，手里的弟兄也折了不少。最后，领着十几个弟兄和几十匹马投了大当家。这人是个火爆脾气，全山寨也就只有他有几十匹马，除了手里的十几个马匪，其他人碰都不能碰。刚开始大当家的还想向他讨几匹马骑骑，可为这差点没打起来。现在你知道为啥大当家的看了你们的马那么高兴了。

七当家的李大胆，绰号小樊哙。别看这绰号威风，他原来就是个屠狗的破落户，在县里偏偏还时常与樊哙自比。这人到没啥坏心眼，就是嘴太贱，好虚荣。经常被人利用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可他自己还不知道，被人夸上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后来也是因为嘴贱，和县里的税吏起了争执，被几个狐朋狗友撺掇着半夜翻墙杀了税吏一家七口人。事后，引着几个泼皮无赖在城里大肆放火，县兵忙于救火，也就被他和几个泼皮逃了出来。

还有一人，你们一定要注意。就是大当家身边的那位，留着三缕鼠须的那位儒袍中年人。他叫杨涛，读过几年书，总说自己怀才不遇。这可不是什么好鸟，他是去岁年末自己上山的。也不知道他给大当家灌了什么**汤，大当家的让我们管他叫军师，不过大伙背地里都叫他狗头军师。这王八蛋自上山来，就没消停过。老是撺掇着这大当家的称王，可是三当家和四当家不同意，大当家也就作罢了。这全寨也就只有他称大当家为大王，大当家的嘴上不说什么可这心里却偏向了他。关键这狗曰的平时还总在大当家的面前搬弄是非，搞的大当家的和我们这些老弟兄也都疏远了。关键是老挑拨大当家和几位当家之间的关系，这几个月大当家不断收权，几位当家手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搞的几位当家心里也不痛快。全山寨也就大当家当他是块宝，其他人都不待见他。我可告诉你们，不论这狗头军师和你们说什么，都别搭理他。”

“知道了，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