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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遇匪遭劫》

()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山寨聚义厅外一个鼻青脸肿的人一瘸一拐的跑了进来。
“赵狗子，你这是咋了？不是让你去寻山吗？咋的，官兵来了？”大厅正中胡椅上坐着一人，看样子约有四十多岁，身长约有8尺，长得甚是雄壮，满脸的络腮胡子，脸颊处一道一指长的疤痕像蜈蚣一样，显得格外狰狞。

“回大当家的，俺们捉住了3个探子。”

“是白的，还是黑的？”左边的案席上，一个没了一只耳朵的中年男子问道。

“是官家的。”赵狗子知道他问的是黑话，‘白的’是指官，‘黑的’是指匪。

“弟兄们咋样？”胡椅上的汉子问道。

“点子有点扎手，跟我巡山的一伙弟兄，被伤了6、7个，不过都没甚大碍，仔细不过皮外伤。”赵狗子摸着自己的乌青的眼睛说道。

“能把你这猴崽子伤着，可不容易，我得瞧瞧。把人带上来。”大当家的说道。

“走！快进去。”

大厅外3个被绳子绑着的人，被几个鼻青脸肿的喽啰推搡着押了进来。大厅里的人一看全都愣住了，而后哄然大笑。

“哈哈，赵狗子，你他娘的，rì哄谁呢？就这三个娃娃，把你伤成这样。你昨晚把力气都用在了床上了吧？”大厅内一个长得如野人一般的虬髯大汉趴在案桌上哈哈大笑，他的话引的大厅内笑声连天。

大当家的擦了擦眼角的笑泪说道：“我看啊，就中间的那个高个儿还有几分意思，其他两个毛孩，是你娘偷人生的吧？所以你急着灭口。哈哈。”

大厅内笑成了一片，赵狗子涨红了脸，不敢反驳，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大当家的，我可没唬您，不信您去瞅瞅。他们骑的可是正紧的辽东军马，除了去年有幸在张大当家的黑山军里见过，我还没听说有谁能有这么好的战马。”

大当家的猛地从胡椅上坐了起来，眯起了眼睛盯着赵狗子，赵狗子没来由的觉得脊背一凉。

“当真？”

“大当家的，我那敢骗您啊！”赵狗子谄媚的笑着说道。

“那我可得审审他们，他吗的！去年葫芦谷的张大脑袋得了匹瘦不拉几的秃毛老马，就乐得屁颠屁颠的。老子去想瞧瞧，狗曰的说啥也不肯。他吗的，不就是匹老掉牙的马吗。赶明儿，我非得骑着这匹战马，到他的山头杀杀他的锐气！”

“那是啊，张大脑袋的老马，哪能跟您的这匹3口岁的辽东战马比啊！”赵狗子奉承道。

“你他娘的，少拍马屁。赶紧出去，把我的坐骑伺候好喽，要是掉一根毛，仔细你的皮！”

“唉唉，您放心好了，我保证把它当祖宗供着。”

“滚吧！”

“唉、唉。”赵狗子屁颠颠地跑了出去。

大当家的坐在胡椅上，懒散的问道：“你这三人，是哪的？胆子不小吗，敢到我这磨盘山来望风。”

“俺们不是探子，是他们要抢俺们的马，俺们才动手的。”王狗蛋紧挨着秦小五紧张的说道。

“呦呵，胆子不小吗。那我且问你，你们的马哪来的？”一个侧立在大当家身旁，手里摇着羽扇，身着灰黑的儒袍，身型干瘦的中年人，摸着颌下的三缕鼠须，慢吞吞的问道。

“乌桓人掠村，俺们三人趁乱夺了匹战马，逃了出来。”秦小五将王狗蛋和李二楞护在身后，镇静的答道。

“狗曰的胡虏，老子当年要不是家里遭了匈奴**害，儿子估计现在都成家了。”大当家将手中的酒樽摔在地上，恨恨的说道。

“娃娃，你们要去哪？”也许是同样的遭遇勾起了大当家的同情，大当家的语气也变得和善了。

“俺们要去投军，给乡人报仇。”李二楞拖着鼻涕说道。

“有志气，大当家的既然几位‘小英雄’要从军，那您也不该拦着，不是？”左席上那个没了一只耳朵的汉子戏谑的说道。

大当家的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右席边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干瘦老头呵斥道：“屠狗的，你这没了良心的烂货，你让这三个娃娃去投军，那不是送他们去死吗？娃娃，听老汉一句劝，你们若是没地儿去，不妨留下，好歹能混口饭吃。”

“药篓子，你他吗少假惺惺的，你手上的人命可不比我少。”没了耳朵的汉子骂道。

“要没老汉我，你个龟孙，早见阎王了。”

“是啊，你个药篓子学得一手好医术，这些年寨里受伤的弟兄，没死在官兵手里，到在你这栽了不少。”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厅中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我入你阿母，官兵查得紧，在中又缺药，你让老汉我咋办？”老头红着眼吼道。

没耳朵的汉子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涨红了脸坐在那，举起酒樽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了好了，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七这个人。虽说嘴贱了点，可心并不坏，你就当他脑袋被驴踢了。”一个矮胖的汉子，堆着笑脸劝道。

“我要你个矮矬子劝架，你他吗的脑袋才让驴给踢了。”没耳朵的汉子说着将手中酒樽掷了过去，没想到一下砸偏了，将胖子身边的虬髯汉子砸了个正着。虬髯汉子摸了摸额头上裂开的口子，直接将案桌扔了过去，没耳朵的汉子快步躲过。

“他吗的山峭，你以为我怕你不成。”随后没耳朵的汉子便扑了过去，身边的人想去劝架，结果挨了好几拳。大厅里酒菜飞溅，乱成一团。让秦小五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而大当家的则靠在胡椅上摸着自己的伤疤，看着这一切，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沧！”的一声，不知是谁拔出了自己随身的短刀，没耳朵的汉子一下没注意，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

“他吗的，是谁，给老子站出来。”那汉子跑到自己的案席上，抽出了自己放在地上的环首刀。

大当家身旁的儒袍男子冲大当家点点头，大当家会意，将酒瓯往地上一砸。

“他吗的，都够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当家，在外人面前给我丢脸。”大厅里的人安静了下来，向大当家望去。

“李老七，还不把刀放下！”大当家厉声喝道。

“不是，大当家，刚刚不知道哪个王八蛋···”

“住口！把刀放回去。”

没耳朵的汉子恨恨的朝周围扫了一眼，不甘的将刀收了回去。

“走吧，让老汉我给你看看伤。”老头摇摇头，拽着那汉子往厅外走去。

那汉子嘟囔了两句，显得有点惭愧。

“咋啦，不敢？怕老汉我药死你？”

“狗曰的才怕。”那汉子骂骂咧咧的跟着老头走了出去。

“大王的，这三个娃娃咋办？”儒袍男子恭敬的问道。

“这倒是个事。”大当家的闭着眼睛想了想，忽的睁开眼，一拍大腿。

“有了！韩瘸子，韩瘸子，快给我滚进来，我知道今天是你狗曰的当值。”

“来了来了，大当家的有何吩咐。”门外跑进来一人，拖着一条腿，佝偻着腰，谄媚的问道。

“你狗曰的，给我站直了回话。”大当家的不高兴的说道。

“唉唉。”韩瘸子努力挺直了胸膛，可腰还佝偻着，说不出的可笑。大厅里笑声一片，韩瘸子讨好似的堆出了笑脸。

“烂泥糊不上墙。你不是说手里头缺几个人吗，这三个娃娃就归你了。”

韩瘸子朝三人望去，回答道：“大当家的，这三人还是娃娃，上不得战场。”

“你狗曰的，啥时杀过人了，哪次不是打仗时缩在后面，抢东西你狗曰的到跑得比兔子还快。”大当家的不满的说道。

“唉、唉，大当家的教训的是。娃娃，跟我来吧。唉！作孽呦。”韩瘸子一瘸一拐的领着三人朝门外走去。

大当家的看着韩瘸子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