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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水下伏击

等奴隶死光，达姆洛就借口说要庆贺利德的成长，强行拉着苏珊母子上食堂三楼准备蹭饭。
苏尔松了口气，利德的恶意非常明显，看样子似乎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只因为自己比他多杀了几人。

理智上，苏尔很清楚自己仍旧要夹着尾巴做人。然而情感上，苏尔却迫不及待想从利德身上找回尊严，只要想到利德被自己踩在脚底下时的那种心理反差，他就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人就是这样，一旦获得超出预期之外的能力就再也无法保持平常心。

胸口的傀木灵散发出一阵阵冰凉平复着苏尔翻涌的气血，顺带也将他的冲动稍稍平息，苏尔这才有心体会着自身的变化。那八股在魂心内缓缓流转的冥息通过黑色断刃为媒介，吸收了一百多号人的血能精元来强化自身魂体，令苏尔差点没被急剧增强的血气撑爆，脸色红润得几乎滴出血来。从小多病的虚弱体质让他根本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外来精元，魂体不堪受补，出现了溃堤之兆。多亏右脚踝的乳白色胎纹及时出现，将大部分血气吸收一空，苏尔才避免了爆体而亡的惨剧发生。不然，他就会跟许多急功近利的前辈一样，成为逆冥心法一步登天诱惑下的牺牲品。

这次，苏尔清楚地感觉到胎纹的存在，那种感受就好像脚踝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将体内多余的血气一下子吞噬殆尽，只等他停下杀戮之后黑洞才又消失，找不出一点痕迹。不过即使吸收来的血能百不存一，苏尔还是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如同泡在温水之中，身体都似乎轻了几分。

听父亲说，苏尔脚上胎纹好像是母亲刻意留下的血缘凭证。基于这点，以前苏尔从来没想过它们会有其他什么作用。现在看来，父亲向自己隐瞒了许多的秘密，因为他从来不说母亲的事。

然而苏尔并不觉得这样的隐瞒有什么不妥。父亲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苏尔也不会硬要追问。对他来说，父亲就是全部。

苏尔让过几队前来清理死尸的奴隶正要前往种植区，一摸口袋却找不到通行木牌。他才想起刚刚被利德等人围住推搡的时候，好像是一个叫做乔恩的混蛋把木牌抢了去，说粮食不能浪费在自己身上。

“这群该死的！”

苏尔只能想着去林子里摘些青果应付几天，没走出两步他忽然看见彼得维安还有另外两个小弟从一条破巷子里穿出来。

维安拉开鸭嗓子，粗声道：“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我们还庆幸大家都没有死在末天节的骚乱中，早上起来却发现阿四阿五莫名其妙就睡死了？难道在死月夜里有人偷偷溜进来杀人吗？”

“屁话，你没听见昨晚那声鬼啸吗？小四小五这两个胆小鬼估计是被吓死的……真他妈操蛋，居然被一道声音吓死……”彼得狠狠拉开短袖布衫，显得很是烦躁，“狗日的末天节！”

看见彼得火气有蔓延趋势，维安忍不住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找那只丑鬼的麻烦吧，发泄一下火气。然后到海边游个泳，混过这该死的夏天。”

彼得点了点头，“好，就去找那个杂种泄愤。”

两人的音量并没有压低，苏尔远远就听得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并未发生变化，显得有些冷漠，只是觉得自己又有事可做。

从小到大，只要父亲一出海，苏尔几乎天天都会遭受彼得几人的欺辱。在没有实力之前，苏尔还会默默忍受，但如今他血脉觉醒，自信心爆棚，态度马上发生重大变化。在苏尔看来，彼得几人都是穷得连内裤都要轮流穿的贱民，应该没钱买秘籍修炼。如果小心一点，他相信自己能将他们逐个杀死。

杀意一旦滋生就再也无法轻易消退。

苏尔小心地吊在几人身后，他准备等到海边之后才开始下手，因为那里是他的主场。

…………

此时不过是景阳五辰，天气却已酷热不堪，光线透射下来都微微扭曲。维安肉厚油肥，汗水跟小溪一样流淌，差点没被熬出一层肥油。忍不住脱掉上衣抖露出白花花的肥肉，随着走路一颠一荡如同波浪，颇为碍眼。一旁几个大人看得不爽，围上来将他痛扁了一顿。打得维安嗷嗷惨叫，匆忙在乱脚之中将衣服穿上，才侥幸保住了一身皮肉。

在这种危难关头，彼得三人完美诠释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真谛，一发现苗头不对跑得比谁都快。

露了春光还要遭受无妄之灾，维安简直怒不可遏，强烈期盼着苏尔能立刻出现在面前让他好好发泄。然而等他气势汹汹踹开苏尔家大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时，一发狠将里面能打碎的东西全部摔打坏，床铺丢在地上狠狠践踏不算还掏出家伙撒了泡尿，就连蓄满的水缸都被他推倒撞碎，清水洒了一地。

苏尔远远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呯砰乱响，眼中不禁露出慑人的寒意。对于贫穷的他来说，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如今只听声音，他就知道里面几乎没剩下什么。

很好，维安，如果我让你死得太过痛快，就算我对不起你的那堆臭肉。苏尔暗暗发誓。

两拨人一前一后穿过西街、大泽湖，走出树林，眼前豁然开阔。

水天之外有一抹深蓝渲染，好像一块瑰丽的蓝色玛瑙。

脚下的沙子如同被血染过，一道赤红绕着整个黑沙岛的外围延绵不绝，从高空俯瞰就如在蓝色的世界里扔下了一条红色缎带，光艳夺目。

海水非常清澈，底下的小型浅礁和珊瑚群都清晰可见。海面人头攒动，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苏尔杀人后被曝光的危险，不过偷袭的难度反而会减小。

一来到海边，彼得几人就迫不急待地脱下衣服，赤条条跃入水中。苏尔找着一个远离维安等人的地方，用石头压着脱下的衣服，口咬断刃，也赤身潜入水下。

苏尔选择在海边杀死彼得几人是从早在觉醒之前就设想过的，因为他最值得称道的除了丑陋之外，就是极佳的水性。苏尔素昧蒙面的母亲身上有着海族的血统。

冰冷的触感透过灰白色的皮肤蔓延全身，苏尔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感觉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苏尔并没有见过母亲，不过他觉得这种区别于布罗斯的安心感大概就跟母亲差不多吧。

只见一层淡至几乎看不清的天蓝色晕从苏尔的体内泛起，紧紧附着皮肤，消弭水流对他的阻力。

右脚踝上的两道胎纹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一起一伏如同呼吸。然后苏尔觉得双腿似乎变成了鱼尾，轻轻一摆就窜出好远，整个人像一条蓝尾灰吊，从水下蜿蜒潜向彼得等人所在位置。

海里一尾尾色彩艳丽的珊瑚鱼莫名地簇拥着苏尔，在他身边穿梭游行，似乎将他当成了领头鱼。

不过半分多钟苏尔就找到第一个目标，跟在彼得身后欺辱他的喽啰小三。

苏尔一边拉近与小三的距离，一边等待机会。他没打算对小三动用断刃，先不说染红的海水会暴露他的行动，苏尔觉得一击毙命的方式太过便宜对方，弥补不了自己所遭受的屈辱，他一定要让自己解恨。

片刻之后，苏尔终于等到机会。一看见小三潜入水下，他迅速追了上去，伸手拉住小三左腿飞快向外围深海处潜下去。

突然遭受突袭，小三下意识地发出惊呼，憋在胸口的空气一下喷了出来，咕咕的气泡不断冒出，他双手胡抓乱摆，想要止住下潜的速度，却是徒劳无功。

惊恐之中，小三勉力低头去看袭击者，发现竟是一直被他们压着打骂欺辱的丑鬼苏尔。小三试图弯身去搬苏尔的手，但苏尔下沉速度极快，他连一丝弯腰的动作都做不出，身体被拉得直直坠往深处。

缺氧的痛苦让小三张开大口拼命吸气，却只喝入大量海水，他忍不住用手掐着脖子企图寻找一丝空气的存在。当然只是徒劳，想要求救求饶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在他绝望的双眼中，水面上的光线越来越弱，周围越来越暗，无形的冰冷正在牢牢攥住他的身体。

意识完全丧失之前，小三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恨他们以前为什么没有杀了苏尔……

在水下五十米的海域，光线已经非常淡薄，这大概是小三的极限了吧。苏尔虽然还感觉不到压力，但是周围已经开始出现大型鱼类，继续下潜会给自己增加无谓的风险。

他回过头来，看见小三已经翻着白眼，嘴里好久才吐出一两个非常细小的气泡。一松开双手，人就直直下沉，再没有气力动弹。

苏尔看着小三沉入黑暗的深海，一脸冷漠。

没有空气时的恐怖绝望，苏尔在睡梦中经常会感受到，每一次他都觉得极度恐惧。如果把这种强烈的恐惧带给敌人，苏尔将觉得无比的痛快。

确定小三只能变成一具浮尸才会重新回到海面，苏尔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然而游出不过两米，苏尔还是回过头来拿断刃在小三身上开了道口子，放出血腥气吸引海下猎杀者的注意，随后才真的离开。

海面上，彼得，维安，阿六三人各自分开玩得痛快，根本没有发现死神已经在悄然向他们靠近。

苏尔第二个找到的人是如同一摊死猪肉漂浮在海面上的维安，考虑到维安身庞体胖，力气又大，怕没那么顺利将他弄死，如果纠缠太久会引起别人注意。所以继续寻觅，找到了小六。依照先前的方法将小六拖入深海溺死，苏尔眼中不可避免带上了一丝残忍的意味，接下来他将黑手伸向了彼得。

彼得此时正躲于一处浅礁下偷看两个男女在水中办事，右手很自然伸向**的下体，脸上充满淫|欲。彼得已不止九岁，身体早已全面发育，正是**最为强烈的时期，对于男女之事异常热衷，经常会在荒月夜里冒死潜入集中营强暴女奴隶，因为玩弄那些女奴隶是不用花钱的。

有时集中营看管森严，彼得**得不到满足，就会丧心病狂地在自己的母亲身上发泄兽欲。不单是他，维安也犯过同样的罪恶。按照他们的看法，既然母亲没有能力满足他们的愿望，那么至少要满足他们的**。

在这片无序的海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对他们这些破事苏尔并不关心，反正在他看来，这个岛上根本就不该有人类存在。

苏尔悄无声息地潜到彼得身后，并不故技重施，因为很难成功。彼得的气力比苏尔还要大上许多，不说会不会被他瞬间挣脱，单单这里有浅礁珊瑚，彼得很容易就能借到着力点。若是一击不成，再想偷袭就没那么容易了。

苏尔在四五米外的距离等彼得浮出水面吐气，然后又继续潜入水中偷窥的时候，他双手紧紧夹住断刃，身体如箭鱼一般疾速窜出，尖锐的刃尖从彼得脖颈后面狠狠刺入，甚至将颈椎刺了个对穿。

有一百多号人的血液温养，黑色断刃早就恢复了几成锋锐，刺破皮肤就跟划破纸张一样容易，苏尔在杀最后那些奴隶时就深有体会。

彼得正处于**勃发之际，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四周，猝不及防之下被苏尔一击命中，喉管都被洞穿。没等他双手伸向脖子去拔凶器，苏尔已经率先抽刃而退。留彼得一个人在那里嗬嗬喘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彼得拼命转过身来想看清是谁，不料才一转过来，苏尔又是一刀插向他的心口位置。

在血红色的气泡中，彼得只看见苏尔带着一丝甜美的微笑，仿佛想向他述说着异样的情怀。不过看苏尔的嘴型，分明在说：“去死吧！”

殷红色的血液很快在海里散开，岛上的人对于血腥味都异常敏感，那对办事的男女马上就发现了异样，厉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等他们两面包抄来到浅礁背后，只看见仍在垂死挣扎的彼得，苏尔却早已游得远了，现在他准备专心地对付胆敢毁他家园的维安。

作为毁坏家园的元凶，苏尔对维安的憎恶已经上升到了跟利德几人同样的高度。简单杀死他根本无法稀释苏尔心中的痛恨，他要逼得维安无处可逃后再给他一丝生存的希望，然后再将他杀死。让维安饱尝一下大起大落的快感。

可以说，苏尔的心态已经因为拥有着突如其来的力量而处于失衡的边缘，堕落的环境让他根本无法保持住纯净的本心。再下一步，他也许会堕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