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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邀请

穿过树稍的阳光，撒在这遍静谧地小天地中，光影在落叶铺成的地毯上舞动。微风流淌，就那麽静静地，又摆荡着似乎亘古不变。
少女摆弄着柴火，不时摆弄着上方的药鼎，一边唱着轻快的歌曲。那歌声有如飘荡在林间的云雾，紧紧缠绕着林木，却又飘缈轻柔，似有若无。

碧琳娜金色阳光般闪耀着光彩的发丝，并未高高盘成发髻，浓密地发丝垂落在肩头，随着碧琳娜的动作和微风舞动着，带着奔放的魔力。波尔受到这圣洁柔顺金发的吸引，禁不住多瞧了几眼，却发现碧琳娜半遮掩的耳朵竟然略为尖翘。

直觉地，波尔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几乎从大陆消失的神秘种族的影子，卡尔达，高等精灵，他们是北地森林的宠儿，与生长在南方的矮精灵不同，他们气质高贵，身体纤细但强壮有?性，他们手上的弓箭，让他们在森林里成为霸主，他们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让他们成为天之骄子。他们同时骄傲、浪漫、纯真。

许多上古时代的权贵豪强，最喜欢购买数量稀少的卡尔达奴隶，不管男女，他们最喜欢将他们踩在胯下，低头看他们高贵的头颅低下。为此，卡尔达精灵奴隶被虐死着极多。

人类与精灵的关系，并不和谐。但魔法师却时常与各种精灵沟通，并以获得他们的友谊为成就。

上古魔法时代，他们是一道亮眼的风景。但是当天空发生变故，他们的自然女神，也无法护卫住他们的存在。

如今，北方远古的森林已经沈没，生育率极低的卡尔达精灵，早已不见踪迹。卡尔达精灵，自然界的水木精灵。已经成为现世的一个传说。

「卡尔达，美丽又高贵的水木精灵！你们仍然是人类魔法师的朋友吗？」波尔走近碧琳娜身旁试探性地以悠远的语调，淡淡地问道。

碧琳娜欢快的身体刹那间变得僵硬，但很快地又放软了身段，以两人可闻的细微语音问道：「赫尔维斯先生是魔法师吗？」

波尔看进碧琳娜的碧蓝双眼，那双如海般深遂的眼瞳有着微微起伏的波澜。彷佛早就等待着这样的问话。

「是。」於是他坚定地回覆道。

接着他看到碧琳娜的脸上泛起不可自抑的笑容。笑容里有欣慰、有庆幸、有坚决，还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感。波尔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自己多事，将什麽麻烦事揽上身了吧！

当奥德格利斯带着赫尔维斯来到卡诺萨时，碧琳娜曾经偷偷去看过。对於新来管理人的态度，她不得不关心。巫女、药师原本受各个村落欢迎的人物，她们原本的地位极高，除了帮忙治疗一些疾病之外，他们还代表着村民跟大地精灵、神灵沟通。

然而，生命神殿以强势的力量在大陆上展开它信仰的力量後，她们的生存空间愈来愈小了。

不只是生存空间变小的问题，她们的行为也遭受生命神殿的抹黑。

信仰的力量，在这个自然灾变处於优势的时间空间里，是极为庞大的。人无法离群孤立，巫女也是如此。她们也有如同其他人一般的需求，她们仍然是人，不是神。

为了生存，她们一直小心奕奕地保护着她们所在的领地。

碧琳娜是遵从古老的神谕来到卡诺萨的。除了她以外，卡诺萨附近许多村镇领地都有她们族人的踪迹，他们来这里等待消失的魔法师，等待神谕之中大光明时代的回归。

是的，自然女神消失很久很久了，但女神并未抛弃水木精灵一族。她们等待，并且努力着。

「千年之後，人族圣魔法师的後裔，将带领自然群族东方重建辉煌，并重新点燃西方寂灭之光。圣者兴起於南方。」

「啁啾……」鸟儿受到干扰，振翅时不忘抗议外来者的侵扰。

下方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扛着一个头发有些鬓白的壮年人，直直地往碧琳娜这儿来，那血一路走一路滴。看得波尔直皱眉头。

按理说，时常打猎的人，对於处理一些外伤，都应该有些方法。多少都该知道血流多了会死人的道理。

碧琳娜也发现了下方的动静，眉头一皱，掀开树叶编织成的帘子，一阵翻找，带着一个陶瓮走了出来。急急地朝下方走去。

让两个少年将壮年人放了下地，拔了几片业子垫在下方，然後请少年去她藤屋外取了水，将伤口清洗乾净，捏紧伤口，从怀中抽出一根刚才在火上烤过的细针，就缝合了起来，等伤口固定住之後，又抹上了药，将血止住。

「你们父亲又跑去咬牙谷打猎了，不是说那里太危险，不要去吗？」碧琳娜忙完後，收拾了东西，就对着两个年纪比她略小一些的少年数落。

咬牙谷有一种植物，长久吃着，会使血液不容易凝固。这固然会使这里的猎物愈伤容易衰竭死亡，但猎人若在此地受伤，也容易因为血流不止而命丧黄泉。

从壮年人身上的伤口就能判断出是怎麽一回事了。

「爸爸他说，咬牙谷里有一种会闪闪发光的东西。睡觉时摆在胸口，会让身体强壮，我们两个快长大了，为了让我们以後身体更好，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说一定要帮我们弄两颗回来。若是能多捡几颗回来，卖了，或交换，还可以帮我们找到更好的媳妇。」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少年，

「史恩！你怎麽说出来了，爸爸说这是秘密！碧琳娜姐姐，你不要管。爸爸的血止住了吗？有你在，爸爸说，不怕。只要及时找到你就好了！碧琳娜姐姐，你住得太偏远了，我们差点误了时间。你要是住在镇上就好了。这样大家看病拿药都方便些！」另一个看起来比较精明的少年说道。

那位名叫史恩的老实少年，听到他兄弟骂的话，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讲话。

「史恩，你这位兄弟叫什麽名字？」当碧琳娜被堵得说不出话时，波尔插嘴问道。

「我叫尼德！你不要欺负史恩！他不会说话。」尼德蹲下身仔细检视了父亲後，站起来抢过话头，像是护卫小鸡的母鸡。

「尼德，我是赫尔维斯。我问的是史恩，你不该插话。这样很没礼貌。而且碧琳娜身为治疗师，是有权利过问你们的一些行为的。你们既然来找她治疗，就必须尊重她提出的治疗建议。」

听到波尔的名字，尼德的脸色变了变，不再回话。管理人的权力，有时候比领主来得大。为了父亲，他静了下来。他今年十五岁，比波尔规定要去学习的年龄多了一岁，所以父亲没有送他去管理人那里学习。

「至於碧琳娜，如果你方便的话，是否可以与我到管理室谈谈，我想邀请你进驻卡诺萨镇，并邀请你当孩子们的健康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