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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昔日的天才

() “是他，哈哈，”就在颜秦出现的那一刻，当即便有人笑出声来，人群也因为这一声充满攻击xìng的耻笑而沸腾了。
“颜秦，难道就是那个曾经的天才吗？”

“他的父亲是颜战吧，此子为何走到了这步田地？诶......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今年不是已经十八岁了吗？看看现在，不仅没有发配边疆，竟然还有资格参加造化测验，跟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人参加测验，他难道就不羞耻吗？”

“你小声点，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家主的嫡系孙子吗？要怪就怪你爹不是家主吧，”一个老一辈的人教训着老一辈的人。

这些话，在颜秦听来哪里不像是锋利的钢针一下下刺进自己的心房？难道他愿意吗？

在众人嘲讽和鄙夷的目光中，颜秦低着头，神情落寞，麻木的走向证气钟。

抬手运起力道，死命的一拳打向证气钟。

只见那根该死的指针开始转动，刚到了一半，接着竟是猛的反弹回去，停在了零的位置，最后一动也是不动。

颜大山亲眼目睹测验结果，沉吟良久，方才摇了摇头。

“颜秦，体刚五截......不通过，刻rì......发配长城。”

结果甫一公布，现场保持了片刻的死静，似乎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不通过”三个响亮的字眼仍在脑海中反复咀嚼。

似曾熟悉的名字和意外的结果传来，就连颜玉也是秀眉紧皱，翘首望去。

只见那个狼狈的身影怔在原地，低着头颅，小脸之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还是以前那个天才一般的少年吗？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当初师尊来颜府做客的时候也曾想要将他带走，却被他断然的拒绝，如今朝不复兮，他或许只能等着被发配的命运吧？”颜玉俏脸未怔，如是想到。

短暂的沉寂过后，人群中便又传来了充满嘲讽的声讨和挖苦。

“嘿嘿嘿，这次看你往哪里跑？十八岁还未能通过造化测验，该当发配到边疆去驻守天魔长城，家主的嫡系孙子又能怎样？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老天爷真是明鉴啊。”

“诶，天魔长城环境恶劣，条件极其艰苦，他一个纨绔子弟过去肯定吃不消的，最后恐怕也只有惨死边关的悲催命运。”

“真是悲哀，一个如rì中天的天才被折磨成这般样子？这几年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呵......谁知道呢？”

颜秦抬起yīn沉的眼神扫视周遭，那些近亲而人xìng相隔甚远的面孔徐徐从眸子里滑过，难道自己的身份与天才背道而驰，就要遭受他们如此寒碜的对待吗？

在满是刻薄与势力的气氛下，颜秦终是抬起脚步，缓缓向场外走去，渐行渐远，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未净瓶夹在喧闹的人群中，当发现颜秦饱受凌辱之时，脸sè一红，随即便是下意识的低下头去。

随着颜秦离去，她也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校场中，浑厚的声音继续回荡。

“下一个，颜栩......体刚九截暴刚境，通过。”

......

夕阳西下，落rì黄昏，颜府外围的树林里。

一缕缕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照shè下来，斜立在空旷的树林中。

颜秦无力的坐在地上，神情麻木。

“明天就要发配边疆了啊，”窃窃低语，轻声呢喃着。

父祖虽是倾尽力量将他包庇了两年，但最后却还是无力回天，也许命中早已注定了吧。

这时，安静的树林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颜秦不用回头也大概猜到是谁来了？

“颜秦，原来你又在这里，我找你一天了，”未净瓶说着，很快便是来到颜秦身边，然后靠着同一颗大树坐了下来。

未净瓶几yù开口，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双方就这样沉默着。

“今天你是发挥不好，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看就是真的拥有体刚八截的造化也未必能施展出来，”未净瓶抿了抿嘴，欣然开口。

“那又怎样？没过就是没过，我已经无话可说了，”颜秦颓废的说道，现在他已经认栽了。

“难道你甘心吗？此去天魔长城，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况且那边条件那么险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遭遇了不测，”未净瓶有些恼怒起来，见旁边的颜秦毫无反应，当下主动伸出纤纤玉手，握住了颜秦的手掌。

突如其来的举动，颜秦神情一怔，脸上闪过几许不自在，随即挣脱了未净瓶。

“不甘心又能怎样？你以为颜家是我父祖一人说了算吗？”

听颜秦这样一说，未净瓶立刻察觉到将要失去什么东西？强烈的不甘直把她气得浑身发抖。

死死的盯着颜秦，未净瓶站起身子，索xìng扑向颜秦，张开双臂从侧面紧紧将之抱住，娇吼道：“你还是男人吗？”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短短的两句话让得颜秦身子一震，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个趴在自己身上不断抽泣的女子，被刚才那句话刺得剧痛的良心开始颤抖，呼吸渐渐急促。

“天生的法武勇士，长大要做大地魔骑，要冲锋陷阵，要大杀四方，要引千百军队将自己包围，再从亿万法士中杀出血路，从容离去，这些都是你以前亲口说的？”未净瓶双目紧闭，尽情的发泄着。

的确，这些话都是颜秦以前亲口说给未净瓶听的，那时候或许还小，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但今天却被她意外提起，不想恍惚间，竟是刺中要害。

颜秦慢慢站起身子，未净瓶刚才所说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荡，“你还是男人吗......？”

感觉情况有异，未净瓶睁开眼睛，来不及擦却泪水，就这般仰视着已经站起来的颜秦。

似乎是刚才的话对他起了作用？

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顿了顿，未净瓶一咬牙，“你还对我说过很多信誓旦旦的情话？”

眼珠子一转，未净瓶继续道：“你说你会对我好一辈子，会用你未来的千秋功业来将我高高供起，会帮我未央古国驱逐异邦，赶走鞑虏，夺回家园，会像你的父亲一样战遍天下，举世辉煌......。”

当年说过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在耳畔回响，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初的随口之言会在今天像讨债一般纠缠着他？

一声一声，如此清晰和有力。

只是，这些话在他听来却是另外一种境界，如同给临赴沙场的将士打气，让他慢慢燃烧了体内的鲜血，引发熊熊烈火。

“今夜之后我将一无所有......，”颜秦眼神发直，死死盯着前方。

这一幕直把坐在地上的未净瓶看呆了，小口微张，望着颜秦出神。

“等我？”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颜秦已经抬起脚步，毅然转身向颜府而去。

入夜，颜府中某处不起眼的小院中。

透过破败的窗户，颜秦正在自己的小屋里来回踱步。

神情有些急躁，他在想如何靠近“革龙刀？”从而取之。

只是革龙刀被放在星阙里，想要窃取非是易事。

星阙乃颜家重地，取星辰天阙之意，所以称作“星阙。”

里面因为保存着各种属于颜家的法武秘技、族谱野史、先祖生平记载等等一些重中之重的物事，异常宝贵，向来被历代颜家之人视作禁地。

即便平rì的防守也是固若金汤，除了家主以外，寻常人等休说进去，能上山就已经不错了。

况且里面还有父祖这个老怪亲自坐镇，法武造化高达武勇九截“仙门境，”乃是祖龙帝国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所以想要窃取革龙刀简直困难重重。

摇了摇头，狠狠叹息一声，如果冒昧出手，其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而且死得很难看。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就在颜秦百感交集之时，外面竟是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会是谁？自从五年前开始，这里就一直很少有人会来。

“颜秦少爷在吗？”苍老的声音传来。

“在，是谁？”颜秦jǐng觉的问道，突然有人到来，而且还是这种时候。

“我是管家，老爷交待了，说让你去一趟星阙，现在就去。”

“噢，”颜秦暗暗一喜，借坡下驴，想不到苦苦追寻机会竟自己送来门来了。

当下没有表现出来，颜秦继续道：“好，我现在就上星阙，你先走吧。”

“是，老奴告退，”说着，老管家自行离去。

颜秦竖起耳朵捕获声音，直到亲自听着管家走远才松了口气。

缓缓握紧双拳，眼眸里jīng光闪耀，颜秦望着窗外的黑幕，把心一横，呢喃道：“不成功，则成仁。”

随即，大步流星走向星阙。

星阙在颜府众多建筑群zhōng yāng的一座小山上，地势如同众星拱月，被紧紧包围。

熟练的穿过众多亭阁楼台、玉宇林园、假山流水，直奔星阙。

也许是因为天sè过晚的关系，一路上除了守夜的卫士，所以其他族人倒并未碰见。

很快，颜秦便已驻足在“星阙山”下，举头望了望上面的六棱塔。

只见夜空映衬之下的星阙里隐有烛火摇曳，不时散发珠光宝气，神秘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