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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把自己染成红色（中）

“我很感激泉……然后，益发的憎恨造就这一切的女人，蓬莱山辉夜。可是，辉夜再赠给帝王一只壶以后，就消失了。我自是不甘心，于是追上了壶，希望伺机行动，报复辉夜。当时我只有12岁……就算以当时的社会环境，这个年龄也还太小，所以士兵们不以为意，以为我是山里的孩子，将我放置在了壶的身边。”
“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名叫岩笠的男子……之所以记得他的名字，是因为我犯下的第一项不可饶恕的罪孽跟他有关。他跟泉不同的地方是，这个男子极为的仁慈。你也仁慈……泉是在自己明面下力所能及的仁慈，岩笠是类似圣人风范献出自己的仁慈，你是固执的认为‘所谓黑暗，只是陷入黑暗里的人无法发现光明而已’的介于他们两者之间的仁慈。也因此……这份仁慈最终为他带来了死亡，这算是自业自得……么？”

‘嘿嘿’的笑了两声，虽然语带嘲讽，不过星倒是觉得这话里充满一种诡异的内疚。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壶里装的是什么。但岩笠的仁慈让我对向壶出手一事感到不安，而且我对岩笠也极有好感，甚至到了想认他为继父的地步……就在我差不多就要放弃的时候，我们到达了岩笠的目的地，富士山。”

虽然是轻描淡写，但岩笠和妹红之间，大概也发生了很多事吧……

“富士山……？幻想乡有富士山？！”

“……我也是从外界来到这里的，因为这份独特的不死xìng，和凤凰已经濒临灭绝。妖怪贤者布下的大结界，是吸引外界所有濒临灭亡的生物进入幻想乡，越是稀有独特的生物受到的吸引就越大，所以我当时是直接出现在魔法之森的。”

（‘……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煌珠生命，而且还正被攻击，所以才被大结界裹挟而来……’）心念一动，星放下了询问妹红口中的富士山，是不是一个岛国的最高山的念头，挽起双手挽住脑后，让自己稍稍的舒服一点。

“就在壶要被销毁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东西是天皇已经收到，想要毁灭的不死药……而且，连所有在场的士兵都还是第一次听说。当时，从木花?耶姬解释清楚不死药的药xìng以后，我还没来得及压下自己心头的渴望，我就看到所有士兵的眼孔里放着绿光。”

“那天晚上果然出事。500人，相当庞大的一股力量就这样开始自相残杀的抢夺，最后死的只剩下一个人……不是。这最后一个人，也被已经必死的士兵用自己的肠子活活勒死。而我，居然不觉得可怕。”

光是想想，就有些毛孔悚然了。这不大不小也是个奇迹吧……

“木花?耶姬告诉我们，这药从做出来起就充满了诅咒，而且是不可能销毁的。一旦投入富士山，火山将会获得无休无止的能量，将无法控制。所以她恳求我们交给在西北方向的八岳之山的掌管不死和不变的岩长姬处理，岩笠当即悲哀的答应了。”

“然后，我就变得奇怪……”

“无时无刻不想着那壶不说，短短几天内就将跟岩笠的好感消磨的一干二净……到了现在，经由慧音和辉夜之手，我才辗转明白，蓬莱之药，是天下禁物。任何拥有者，都将会被诅咒。也只有如圣人一样的岩笠，能够抵挡那份诱惑吧……”

那……那个天皇呢？他不是想要销毁这药而不服用么？

“我一直怀疑辉夜流出这药的意图，因为她就算任xìng，也不会做这种单纯且无法挽回的恶劣之事。但现在我想我明白了，那个时候的辉夜大概也跟不久前的慧音一样，做了个赌注。”

“……赌注？慧音？”星数云层正数的欢，眉头一皱，不明白怎么又提到了慧音。

“你不明白么，一开始，慧音是以自身存在作为赌注，换取了你所有的过去。她封绝了你的归途，但她也将自己作为补偿补给了你；……虽然是这么说。但你们两之间……早已不是这种交易的关系了吧……”

星有些哑然失笑，“妹红，有没有人说你很正直？”

如果你不说这最后一句的话，我们之间的间隙恐怕会变得很大吧。

“我虽然很笨，但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是有的，毕竟我也有一千多岁了……你的个xìng断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儿事情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辉夜的赌注，则是‘族人’。她给予了服下蓬莱之药的人无尽的痛苦，却也会百般的对服下蓬莱之药的人好作为补偿……所以我在追杀辉夜的五百年来，才能只死几十次……”

“……原来如此。”

长寿，本来就是一种难受。孤单的长寿，更是一种煎熬。

“你大概还不认识月之头脑八意永琳……你认识她以后，才能想明白这是一份多大的人情。那名辉夜公主的从者在想些什么，谁也不明白，就连那个妖怪贤者，也不可能明白；但有一点却是幻想乡所有人都明白的。这位活了数万年以上的老妖怪――无比的爱护她家的公主。爱护到，绝不放过任何的蚂蚁般的威胁的地步。”

……数万？

这幻想乡，还真是……太卧槽了。

不自觉的在脑海里构建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的形象，星?得连吐槽都不想吐了。

“妖怪贤者的天分自不用说，可是，她还是打不赢那个月之头脑。那个力量层次，恐怕必须到了你姐姐那个地步，才有可能匹敌……然而，可惜的是，风见幽香的力量层次虽然绝不会低过八意永琳，在智能上，却是差了不止一截。在智力上，也只有妖怪贤者能与八意永琳媲美。而且，不死药本来就是月之头脑所发明的……”

“能阻止八意永琳的人只有蓬莱山辉夜；但是……你也很聪明，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是明白如果一个智者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那多半是执拗的，就算是自己爱护的人的阻拦，也多半拦不住……所以才有我死亡那几十次的意外。几十次后，辉夜发脾气了，威胁八意永琳封印自己的力量，必须低于她，辉夜的地步才可以；所以，我现在才没有被挂在石柱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话不要那么像男孩子。”嘀咕了一句，星敲了敲妹红复又垂下来的脑袋。

“……谢谢关心，疼痛已经习以为常了，就算想起来，也就只有那么大一回事……而且，那件事之后，辉夜亲手照顾了我达一年之久。”妹红倒是一眼看透了星的真意，不在意的说。只不过，话里偶尔透出的一点别于慧音处的温暖，让星感到有些诧异。

“……”你真的还恨辉夜么？星看着泪水逐渐干涸的女孩的脸，迟疑的想说话，却又将到口的话吞下腹中。

“抱歉，我似乎走题了。你刚才说我正直吧？”微微打起jīng神，妹红用一种怪异的瞳sè看了看星；“看看这个。”

如是说着，女孩伸出她纤细的右手。熊熊的黑sè火焰包裹住少女的掌间，默默的燃烧。

见星的眉头越皱越高，似乎尝试用右手触碰火焰，妹红双手复又插兜，闭上双眼：“凤凰的火焰，必然是鲜红而亮金。而这火焰，却是黝黑。这就是【正直者之死】，我的代名词。我之所以说我不惧怕那些怨灵，因为，我本来就是活着的怨灵――那道火焰，只要一被触碰，就会让被触碰者怨念缠身，永不解脱。”

“在杀死岩笠抢夺了不死药以后，我心中的正直就已经死了。所以，不要可怜我。”

（‘这就是主神提示15分钟以后，妹红必然会复活的理由……？还真是……够复杂的。’）

“我不会可怜你，”星直视着妹红的双瞳说，也不管人家眼皮没张肯定看不见；“因为你必须赎罪，而且，也一直在赎罪。过去做了什么，你现在就要担负什么。从我了解你开始你的所作所为，以及你没有使用过这种火焰，就足以让我认为你已经对世界没有了危险xìng。”

“只不过，你现在为什么会是这种xìng格，我想我总算了解了……”

就像妹红试图窥视星一样，星也在窥视妹红。默默的拔除对人间之里有巨大威胁的妖物而不为人知；护送在迷途竹林迷路的人、亦或者护送重病者进入永远亭；护送期间，很爱听别人说起自己的家族，提到自己却是闭口不言；这种种怪异的行径的出发理由，星总算是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