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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一下,说道:“吴王盘踞江南已经十年,江南有山林鱼米之饶,蓄养甲兵数十万。如此国势,只怕吴王也起了异心当初王兄起事,他自以为慢了一步,常常心中抑损,如今他的人来我城阳,是什么意思?”秦卬斟酌说道:“只怕他不怀好意······君侯见还是不见?”我笑道:“秦兄怎么能够这么说,吴人远来是客,怎么说也是一片友善之心,怎能不见?不过他们多半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到府中求见。吴王行事谨慎,岂能落人口实?”秦卬隐隐知道吴王的意图,却是迟疑道:“君侯,纵然是私下会见吴人,朝廷若是知道,只怕······”我看着远处的青山,冷笑道:“我只需自己行事光明磊落,管他人怎么看!”
我在石亭外站了一会儿,秀娘慢慢走过来,我看着她的眼睛,笑道:“秀娘,不用急着回去······如此大好时光,怎么能为那些俗事分心?”说着我携着她手,指着远处脚下的田地,说道:“城阳乃是齐国百战之地,楚汉相争时,城阳受创,如今才算是远离战火,如今惊蛰已过,这几rì就该耕田种地······后院的菜地也该种些菜了。”秀娘点了点头。缇萦忍不住说道:“王上,你这就叫做不务正业吧,堂堂诸侯王,竟然去弄这些稼穑之事!”我笑骂道:“你懂什么?农为天下之本,我做农事,怎么就是不务正业了?”秀娘莞尔一笑,转眼看着我,目光中满是倾慕眷恋。缇萦见我们夫妇并肩而立眺望远山的风采,不禁愣住,良久才道:“你们······”我听她言语有异,转头问道:“怎么了?”
缇萦有些垂头丧气地道:“没什么······只是方才夫人看你的眼神好美······”我一愣,看了看秀娘,秀娘咬着唇不说话。秦卬笑道:“不错,末将方才也有些失神······君侯和夫人当真是良配······”我笑了笑,看着他道:“秦兄,你不用这样嘲笑我们夫妇,大概是chūn天来了,你这男儿也思chūn了吧!”
秦卬顿时一阵尴尬,我犹如不见,叹息说道:“不过这也无可奈何,自古以来都死秋rì为媒,你想娶枕香,怕是要再等一秋了······”秦卬终究脸嫩,不敢再接话,倒是缇萦笑道:“只怕一rì未见,如隔三秋吧?”我微微一愕,说道:“你这小姑娘倒真是会挪揄人,我倒是没想到······唉!看来chūn天真是来了,少女也思chūn了······”缇萦脸一红,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rì我和秀娘正在后院翻地,枕香忽然走了过来,说道:“君侯,夫人,外面来了一个女的,说是要见君侯?”我一愣,问道:“女的?”秀娘也看着我,微微疑惑。我苦笑道:“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我来城阳之后就没有再招惹什么人了,这多半是慕名前来拜见的······”秀娘嗔了我一眼,拿过我手中的铲子,推了我一下。枕香也笑着带我到了前庭。我见院里没有人,便问道:“枕香,那女子是谁?”
枕香笑道:“多半是那时候我和夫人看到的女子······”我皱眉问道:“什么?”枕香看着我,道:“君侯你忘了?去年你到城门那里和一个女子神态亲昵,被夫人看到了······我本来以为夫人会生气,哪知道后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多半就是那个女子?”我闻言身子一震,心道:“是她?!”
枕香见我似乎知道是什么人了,便住口不提,自去叫那女子进来。我一时茫然若失,站在院里发呆。过了一会儿,只听脚步声细细,我抬头一看,见从府门处走过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我看着她右颊上的伤痕,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杜心月,笑道:“你怎么来了?”杜心月看着我,良久之后才怔怔说道:“刘章,你······你还好吗?”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枕香站在我们之间,见情形有些不对,眉尖儿微微蹙了一下,随即轻手轻脚地走去后院。我没有管她,看向杜心月,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杜心月似乎发觉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不对,咬了咬嘴唇,笑道:“刘泽死了,我无处可去。放眼整个天下,我认识的也不过你一个人,所以我来了城阳。”我哦了一声,杜心月看着我,说道:“你没有惊讶,似乎对刘泽之死早就知道一样······或者说刘泽之死就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看着她,淡然说道:“若是刘泽还活着,以他对你的看重,断然不会允许你只身前来。你如今来了,刘泽自然是死了,又有什么好惊讶的。”杜心月冷笑道:“人说朱虚侯聪明,原来这置身事外的本事也如此出众!”我不理会她的讽刺,只是笑了笑。杜心月心中有气,道:“世人不知道你对刘泽的仇恨,难道我还不知道?齐王之所以失去天子之位,就在于刘泽突然倒戈投向代王。他连累你下场如此之惨,你不恨他,那真是笑话!”
我看着杜心月,这个女子还是如从前一样jīng明,但刘泽既然已经死了,我也不必追究什么,笑了一下,道:“我从未出过城阳郡,又怎么杀得了刘泽?”杜心月看着我,突然一改面如寒霜的脸孔,笑道:“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还不承认刘泽是你所杀?难道还要让我说出离朱的事?”我微微一愕,说道:“你······”杜心月笑了一下,说道:“你如今不再狡辩了?离朱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我,而且······”我眼神一凝,说道:“而且什么?”杜心月掩唇笑道:“而且,若是没有我的襄助,只怕离朱不容易得手呢!”我身子一震,皱眉说道:“你说什么?!”
杜心月看着我,说道:“我跟他一起离开长安去燕国的时候就对他说过,他害你这样,你迟早要找他算账。他当时嘴硬说不怕,但心中其实怕得要死。后来齐王的死讯传到燕国,我重新对他提了一次,他自然就加强了戒备。离朱不知道听谁的话,竟然扮成是你的样子,被戍卒认了出来,就在卢龙城潜藏了起来,几次如燕王宫想要刺杀,都没有得手······也算无能!”
我听着她口中说出这些讥讽的话语,心中有些不喜,冷笑说道:“所以,你帮了离朱,将刘泽杀了?”杜心月妩媚一笑,说道:“那rì他刺杀未遂,逃到我的宫中,我说明了自己心意,让他助我杀了刘泽,离朱半信半疑,但我想他自认为我就算有计谋,他也能从容应对,所以就隐藏在我宫中。当晚我邀请刘泽来我宫中饮宴,离朱轻而易举就杀了他,哼!”
我看着眼前的杜心月,眼中微微有戒备之sè,说道:“那······刘泽是否知道是你想杀他?”杜心月抚了抚右颊上的伤疤,说道:“他应该是猜到了,不过临死前,他挣扎着想举剑杀我······还提到了你的名字,说什么‘刘章害人’的话,当真好笑······”我看着杜心月,忍不住眼中一阵厉sè。杜心月似乎受了惊吓,蹙眉看着我,先前面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我随即一笑,说道:“那你今rì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为刘泽报仇?”杜心月嫣然一笑,摇头说道:“王上当真会说笑,刘泽说到底也是死在我的手中,要报仇也不会找上你······我自己就更加不会找自己报仇吧······”说罢又是一阵轻笑。
我看着如今素颜的杜心月,忽然想起九年之前我第一次见到的她,那时候她的心机已经初露端倪,我也曾经对她生出忌惮之心,但她不过是个民女,我也没有以她为意。更兼她遭逢舅父驷钧追杀,所谓九死一生。之后竟然倚仗刘泽,影响天下大势。这些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而她经由当初的狡黠少女变成眼前这个心机深沉又毒辣的女子,纵然我如今看淡世事,也忍不住心惊。
杜心月见我只是注视着她,眼中没有了狠戾之sè,不禁笑道:“你看我作甚?”我笑看着别处,但声音已经冷了下来,道:“老实说,我现下有些后悔······”杜心月看着我,神sè有些惊疑不定。我复又转头看着她,续道:“我后悔······当rì没有杀了你!”
杜心月愣道:“杀我?······”她忽然格格娇笑,指着我说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让这九年来的一切都不同,吕氏不会覆灭,齐王不会死,代王不会成为大汉天子,你也不用变成今rì这般,是吗?刘章,你太愚笨了,竟然将天下变乱归咎在我一个女子身上!”我笑了一下,说道:“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杜心月仔细地看着我,忽然冷笑道:“杀了我,你就不是今rì的刘章了!”
我心头狂震,看着她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心月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当初你想杀我,无非是因为你看出我行事毒辣,容我不得。但你最终还是没有杀我,这就是你为何会败于他人之手的原因。”她顿了一顿,说道:“这就是所谓‘妇人之仁’吧!成大事的人,从来都是杀伐决断,你却总在重要关口迟疑······我虽时时不在你身边,但素来以你为对手,我有今rì,就是在于我能够忍吕湄儿之辱,能够委身刘泽,可惜我终究是个妇人而已······”
我看着她眼中的愤恨之sè,说道:“你所有的倚仗都在于刘泽,如今刘泽死了,你也不过是个平凡妇人,再难有什么作为······你为何有这等不智之举?”杜心月苦笑道:“我和刘泽从齐王营中去长安,本意是推举齐王为天子,我知道你的心xìng,不想做皇帝,所以想着齐王当上皇帝之后,任你为辅臣。如此一切都好,哪知道刘泽没有同我商议,竟然投靠代王,如此我jīng心安排的一切全都化为乌有,后来未央宫里一件事一件事,我已经无能为力,心中只想着刘泽背叛我,又害你成了这样,我须容他不得!所以才杀了他······”
我笑道:“你这样说,好像是杀刘泽全都是为了我一样,哈哈哈······”杜心月静静地看着我笑,等我笑声落了下来,她才淡然说道:“不然呢?······如果不是这个理由,那你以为我为何要杀了自己的倚仗?我难道不知道这是不智之举?”
我看着她,突然咳了一声,面sè涨得通红。她迈步上前,我却后退一步,抬手阻拦着她,问道:“你······你来我这里,是想做什么?”她忽然抬起右手,拿到我面前,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我看她掌心里是断作两截的玉虎,眼神一凝,沉声说道:“这是当初我摔断的玉虎······你怎么还在留着,没有扔?”
杜心月低头看着玉虎,眼中似乎也有了盈盈笑意,柔声说道:“是啊,我是没有舍得扔,一直随身带着······它陪了我九年,就好像你从始至终都在我身边一样······”我听她这么说,又见她抬眼看着我时眼中的情意,禁不住心惊肉跳,冷冷说道:“你······你说什么胡话?!”
杜心月看着我,举步上前,痴痴说道:“你还记得当rì你送我走的时候,我问你的话吗?我问你,‘若是驷钧发现假扮小太监的人是我,公子会怎么做?是会弃车保将,还是遵守誓言全力救我’,你后来说,‘若是舅父果然发现了你,我便给他装傻充愣,若是实在纠缠不开,那我就只好回他老人家一句:‘这是我刘章看中的女人,谁敢把她怎么样?’那他也是无可奈何,只是这样rì后会比较麻烦,要让你在我左右,须臾不得离开’,你知道我那时多想留下来······但我不过是个民女,我纵然说了,你多半也会不以为意,所以我最终没有说······”我啊了一声,只觉不可思议,想起我这九年不过见她两面,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对我心生情意,只觉世事难料无过于此,一时又觉她说的不过是玩笑。但我看她神情,又不像是作伪,不禁疑惑地看着她,沉吟不语。
杜心月见我没有反应,有些着恼,攥着玉虎,又道:“我被驷钧追杀,冒着生命危险,不远千里也要去长安,不过就是想要找你罢了······后来世事难料,我不得不委身刘泽,却也绝了爱你之心,可我仍旧一心为你好。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你这么聪明,难道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吗?”我看着杜心月,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她,尴尬道:“你······”杜心月平rì甚是jīng明,但这个时候也有些迟钝,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吗?”我又迟疑道:“我······”杜心月刚要责问我,突然见我转头,当即也转头,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我见到秀娘和枕香过来,顿时松了口气,上前说道:“秀娘,这件事情我再给你解释······”秀娘摇了摇头,杜心月笑了一下,挑衅地看着秀娘,说道:“她就是你夫人,那个不同你言语的枕边人?”我站在秀娘身前,说道:“这件事情跟秀娘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事情就找我!”
杜心月看着我,眉头蹙了起来,随即看着秀娘,说道:“刘章,你不爱我,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吗?”我点头说道:“不错,我和秀娘乃是结发夫妻,我心中也只爱着她一人。至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恕刘章福薄,配不上你!”杜心月听我这么说,心中犹如刀割,忍怒盯着秀娘,随即看着我,说道:“哼······你说得轻巧!我九年的韶华,难道你一句配不上就想将此事了结吗?”我见她神情乖戾,皱眉说道:“你想怎么样?”
杜心月一愣,喃喃说道:“我想怎么样?······”她看着我的面容,忽然一阵茫然,轻声说道:“是啊!我如今想怎么样?你不会娶我,我更不会嫁你,我没有家,也没有了亲人,我该怎么办?”我见她神sè有些不对,上前说道:“杜心月······”她听到我的呼唤,转头看着我,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衣袖,面上也笼着一层笑意,口中说道:“刘章,你杀了我吧······就像当初你想杀我的时候那样,那时候你拿着剑,冷冷地看着我,我已经对你倾慕了······我害了那么多人,如今也什么都没有了,还活着做什么!······我不想孤独着死去,宁可死在你的手中,你杀了我吧!”她抓住我的手臂,面上却是一阵惨然的笑意。
秀娘和枕香却都是吃了一惊,见杜心月面目狰狞,似乎有些癫狂的迹象,忍不住惊讶出声。我看着眼前状若疯狂的杜心月,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你又何苦如此?”杜心月听我这么说,眼前一亮,说道:“这也是当初你跟我说的话······”我看着她,沉声说道:“我也不想劝你,但人情莫不是贪生怕死,你如今一心求死,也不过是因为没有了牵挂,既然是我害得你如此,那我也不能看着你如此······”杜心月看着我,我放开她,回头看着秀娘,说道:“秀娘,她在府中住下,可好?”秀娘看了看我,随即点了点头。
我回头看着杜心月,杜心月只是低着头,我随即对枕香说道:“枕香,你带她去阁楼,安排她住下。”枕香皱眉说道:“君侯,阁楼没有空房间了!”我见她对杜心月有些敌意,微微皱眉,说道:“缇萦住的阁楼不是还有几间房子?”
她哦了一声,气鼓鼓地看了看杜心月,当前去了。杜心月抬眼看着枕香的身影,跟了上去。我见她神sè不对,登时心生后悔,心道:“这女子在府上住着,不会惹出什么乱子吧······”我一时出神,走到秀娘身旁,却没有留意到杜心月忽然转过头,眼中掠过一丝寒芒。
但是之后两天,府中却也没有什么变故,杜心月只是住在阁楼里,和从前判若两人。我见他这样,心中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和小石头、秦卬私下说了几次,但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说小心提防。她住的地方接近淳于意的房间,所以每次有汤药给我和秀娘服用的时候我都细心检查,但也查不出什么端倪。如此过了三天,这rì我在后院忙碌着种菜,忽听她在身后说道:“真是没想到,堂堂朱虚侯竟然穿着农夫的衣服,下地种菜。”我也听不出来她言语中是不是有讽刺的意思,笑道:“你如今肯出来走动了?”
她走到我身前,说道:“我从燕国赶来城阳,路上担惊受怕,如今才算是睡了几个好觉。”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刘章,我比不上你夫人吗?为何你不爱我?”我仍是整理着手中的菜苗,淡然说道:“是啊······你容sè姣好,秀娘比不过你,更兼有心机、有谋略,比之男子也未遑多让,怎么说秀娘也逊你一筹······”我想了想,说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的大概是我们!”
杜心月看着我,蹙眉说道:“你身份尊贵,为何要做这些贱民之事?难道果真如外间所说那样,你已经忘了自己的宏图大志,从此碌碌无为?!”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杜心月见我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怒气,抬脚在我方才种下的菜地踩了一下,登时将一片菜苗踩断在浮土表面。我不禁一阵心疼,喝道:“你好好说话就是,这些菜苗怎么碍着你了?!”杜心月心中更怒,说道:“你······你关心这些菜苗,却对我说的话漫不经心不在意,刘章,你当真欺人太甚!”我起身看着她,冷笑道:“我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杜心月笑了笑,说道:“你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我们志同道合,那······”我看着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杜心月道:“如今天下都知道是你平定吕氏内乱,只不过功劳被人抢走了而已,而且你如今被朝廷猜忌,难道就想一直这样下去,等着朝廷的刀落到你的头上?既然刘恒不肯放过你,不如趁势而起,邀集诸侯王,并力西向,如此天下可得,你也可以为自己的兄长报仇,如何?”
我笑道:“可我手中无兵,你这番话不过是空话而已······”说着,我耸了耸肩,又蹲下来,继续种着菜苗。杜心月道:“有我助你游说诸侯王,你自己本身就是有勇有谋,而且秦卬有良将之能,你我联手,胜算有七分,天下还是在你掌握之中。”我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么说,就是和我‘志同道合’了?”
杜心月见我神sè戏谑,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你不愿意?”我笑了一下,继续种着菜苗。杜心月不禁愤然,抬脚正要用力踩下,我忽然伸手护住菜苗,她气呼呼地收住脚。我笑了一下,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杜心月回头看去,见秀娘款款走来,面sè一沉,转过头去。
秀娘走到菜地,突然见到那些被踩断的菜苗,眉尖儿一蹙,伸手想要扶起,神sè有些怜惜。我忙笑道:“秀娘,无妨!就让它们这样,等几rì它们自己就好了······”秀娘看着我,似乎是信了,点了点头,但看着这些踩断的菜苗,仍旧是有些怜惜的样子。我笑了笑,看了看杜心月。杜心月冷笑一声,心道:“你便是爱她这样吗?”一时看着秀娘的身影,哼了一声。
眼看着快种到头,秦卬忽然过来,说道:“君侯,府外有客人求见!”我微微皱眉,回头看了看秦卬的神sè,直起身子,看着杜心月,笑道:“和你‘志同道合’的人来了······要不要去见一下?”杜心月双眉一扬,笑道:“去就去!”
我笑了一下,见秀娘淡然笑了笑,便放下心来,刚走到屋角,杜心月忽然凑近我,低声说道:“刘章,你去见客,为何还要叫上我?难道你还怕我对你的宝贝夫人下手不成?”我笑了一下,淡然道:“我方才就是怕你会这样。”杜心月抿嘴笑道:“你敢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真话,看来不是小人!”我冷笑说道:“彼此彼此,你敢当着我将这话宣之于口,虽然心如蛇蝎,却也不是小人!”
杜心月掩唇笑了一下,说道:“你手上还有泥,难道就这样见客?对了,你要见的客人是谁?”我看着双手,说道:“我也不需要掩饰什么,这样就好。至于来人······”我笑了一下,道,“和你志同道合的人,这天下能有几个,你想不到么?”杜心月心中惊了一下,说道:“是吴王刘濞的人?”她沉吟说道:“吴王多半是想拉拢你······”她忽然看到我面上的笑意,赧然说道:“看你这个样子,只怕早就知道了,我也不用担心,就在一旁看‘戏’了······”我看了她一眼,见她唇上掩不住的笑意,也不禁笑道:“你倒还记得!”
我和杜心月、秦卬来到正堂,见堂上三人背对着我们负手而立。那三人听到脚步声,都是回过头来,见我衣着朴素,都是有些惊讶。我看着当前那人,见他须髯戟张,大概四十余岁年纪,看他站着的位置,应当是这次的使节,那后面两人便是他的随从了,我眼光只是在两人的面上扫了一下,看着那为首之人,但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当前一人行礼说道:“吴国使者管升叩见城阳王!”我一时也来不及多想,笑道:“贵使远来辛苦,不必多礼!”随即伸手说道:“贵使请入座!”管升迟疑一下,我眉头微皱,忽然心中一凛,想到一个问题,忽然冷笑说道:“贵使前来,当是吴王有事找本王,不知吴王是什么意思?”管升从容说道:“吴王派小人前来,乃是想为王上张目!”
我哦了一声,管升续道:“吴王知道王上为大汉尽心尽力,却遭小人构陷,当初朝臣陈平、周勃许王上事成之后,受封赵王,但当今皇帝篡夺帝位,王上封地不过一郡,是可忍,孰不可忍!吴王窃为王上不齿,是以想要为王上讨回公道,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我伸出满是泥土的双手,苦笑说道:“本王如今被朝廷猜忌,一举一动皆是不得zì yóu,况且如今为人所制,哪里有什么公道可言?”管升面上一阵喜sè,说道:“吴王派下官前来,正是为王上讨回公道。想王上当初有功于大汉社稷,如今反而落得这番下场,代王无有寸土之功,如今反而践位天子,如此行径,让忠臣孝子寒心,我吴王愿替王上出兵长安,以正朝纲!”
我哦了一声,面sè一变,说道:“管大人怎么可以说出如此谋逆之言?!本王如今不问世事,朝廷间的争斗已经再也和本王无关。吴王想替本王鸣不平,本王唯有谢过吴王的好意,但是出兵之事,切莫再提,否则本王就要送客了!”
管升见我这般推脱,长揖说道:“旧闻城阳王胆sè过人,今rì这般担心,莫不是以为我吴王乃是朝廷爪牙,故意使反间之计探听王上的虚实?吴王一片拳拳之心,王上若是相疑,莫说是吴王,连臣都觉得齿冷······”我听他倒是为我找好了怀疑的理由,便语气飘渺地说道:“本王焉知你是不是故意如此说?管大人虽有国士之风,但如今默默无闻,又并非是中郎将季布,你说的这番话教本王如何相信?吴王若是果真想为本王张目,如何不自己前来?······还是说,吴王就在此地?!”
管升一愕,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他身后一人长声大笑,走了出来,我见那人穿着奴仆衣服,又沾上了乱糟糟的胡须,但一双眼睛却是jīng光乍现,他扯去胡须,露出一张jīng悍的面孔。我见这人形貌异常,但依稀是五年之前见到的样子,忍不住心道:“原来这就是吴王,怪不得史书上说刘邦见了自己这个侄子就说他面有反相,果然是有几分端倪······”吴王刘濞今年不过二十八岁,面sè微黑,只是唇上留着短须,眉目张扬,看起来很是有王者的威严。他这是却大笑不止,良久才说道:“城阳王目光如炬,本王如此隐藏行迹,竟然还是被你察觉,果然名不虚传!”
我笑了笑,见管升已经拱手退到吴王身后,便道:“吴王为何如此?是不信我刘章的为人,还是怕了长安城里的刘恒?若是怕了刘恒,如何还有胆量说替本王张目?!”我如此咄咄逼人地质问刘濞,但刘濞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城阳王莫要生气,本王如此小心行事,自然是有所顾忌,也不用瞒你!本王早就听闻城阳王虽然年少,却有经国大才,五年前惠帝驾崩之时,本王见过王上一面,就此对王上很是钦慕············”我“哦”了一声,笑道:“本王何幸,竟然能得吴王看重!”刘濞笑了一下,随即沉声说道:“但本王却存着一些私心,看看城阳王比之本王如何············没想到本王刚来府上不过一刻光景,就被发现,实在惭愧!”
我看着微笑告罪的吴王,心中却是一凛,历史上都认为吴王刘濞只不过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叛逆,生xìng暴躁,和所有造反失败的诸侯王一样,有着不可告人的野心,但是今rì一见,我却看出了吴王的过人之处。我与他这是第一次说话,但他却可以袒露自己的心迹,正是用人不疑的典范。我自然猜到了他的私心,也知道他为何要找我,如此说来,他自然是想要利用我,但他却如此坦诚相告,我虽然心中对他戒备,但是却有些佩服他。
我伸手虚扶,笑道:“原来如此,吴王对本王看重,本王铭记在心!”刘濞见我神sè不是很抵触,心中自然开怀,眼睛一转,看着我身上,却是朗声笑道:“城阳王如今真是闲情逸致,竟然亲自耕田,不知道是真的乐于如此,还是心中另有打算?本王从前听闻王上昔rì在太皇太后面前敢作耕田歌,那时候何等意气风发,怎么如今却颓废如此,身做农人之事?”
我看着自己手上仍旧粘着的泥土,笑了一下,说道:“吴王见笑了,本王去洗漱一下,秦将军,你先招呼王上入座!”秦卬微微一愣,我rì常都称他为“秦兄”,如今却突然叫他秦将军,他愣了一下,随即上前请示刘濞。我却笑了一下,退到后堂。刘濞看着秦卬,眼前一亮,问道:“你便是荥阳之战里面力挫灌婴的秦卬秦将军?!”秦卬谦逊道:“有劳王上过问,正是末将!”刘濞颔首说道:“嗯······果然将军意气,虽然不在军中,仍旧如同匣中利剑!灌婴平生两败,一是败于匈奴人之手,其次就是将军之手,本王往昔听说,也是心折不已······城阳王手下能人何其多也!”秦卬笑了一下,随即让刘濞入座。
我从后堂出来,已经是换了一身便服,坐在了主位。吴王见我霎时间又变成了风神如玉的模样,点头说道:“看来瑕不掩瑜,城阳王本来是天家贵胄,如今却屈居这一隅之地,不是太过可惜了?”我笑了一下,说道:“王上似乎话中有话,你我皆是男儿,说话不必如此云里雾里的,让人不舒服!”刘濞拊掌笑道:“好!果然快人快语,那本王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他随即正襟危坐,沉声说道:“城阳王以为,这汉家的天下······是谁的?”我眉头一皱,道:“自然是高祖之后,我刘氏的。”我话未说完,刘濞已经摇头道:“非也非也!城阳王说错了。这刘氏的天下,是太皇太后和惠帝的!”我“哦”了一声,正sè说道:“愿闻其详。”
刘濞看了看室中的几人,我知道他的意思,说道:“秦将军和杜姑娘都是我的心腹,不用回避。”刘濞看着我,说道:“那本王直话直说了。本王不顾朝廷猜忌,又不远千里来见王上,自然是不同寻常之事,城阳王心中应该有过猜疑,以为本王有所异心。你这么想,本王不生气,只不过本王来城阳城,只是为了要得到王上你的一句话。”我眉头一皱,问道:“什么?”
刘濞没有再说,却是正sè说道:“当年高皇帝带领同乡杀了沛县县令,要推举以为主事之人,萧何、曹参、樊哙、夏侯婴等人因为心中顾忌,所以没有出头。倒是高皇帝一无所有,去得了那‘沛公’的头衔,后来因缘际会,竟然得到了天下。不过高皇帝驾崩之后,这天下是谁的,却是有待商榷的。论排行,王上的父亲悼惠王乃是长子,有继承之权,但是论地位,却是太皇太后和惠帝为尊。太皇太后昔rì楚汉之争的时候出力甚多,而且吕氏一族资助高皇帝,所以高皇帝才成就事业。惠帝继位是顺理成章之事。”
我静静地听着,似乎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事情。果然只听刘濞续道:“但惠帝驾崩之后,太皇太后女主称制,其实也无可厚非,诸侯王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太皇太后驾崩之后,这大汉的天下是谁的,那可就不一定了!”他转头看着我,冷笑道:“长安之乱,我等诸侯王为何要跟随齐王起兵?难道我等不知道起兵就是造反?但因为牵头之人是齐王,惠帝没有子嗣,这大汉的天下自然该回到悼惠王的后人。齐王是悼惠王长子,我等跟随齐王,乃是为了端正大汉朝纲。不料大乱中,齐王和王上虽然出力甚多,结果却被刘恒渔翁得利。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听他说到王兄,心中一痛,却是摇头不语。
刘濞叹了口气,说道:“当rì齐王退兵之际,本王委实心痛。齐王为了王上和济北王,竟然放弃天下,楚王骂他是‘竖子’,他也泰然接受。但他不知道,他这样一放弃,却是将我大汉推到了变乱的边缘!”我看着他,皱眉问道:“为何?”
刘濞叹息道:“难道王上还想不清楚吗?刘恒并无嫡子的名分,也不是长子,如今得到了皇位,那就是篡逆之举,而齐王却放弃了征讨,那就是默认了篡逆。刘恒既然没有名分,那其他诸侯王也可以行篡逆之举。城阳王,你以为诸侯王当真是想造反吗?朝廷其身不正,自然应该有人起来说话!”我神sè一动,刘濞冷笑说道:“王上以为本王前来就是想要造反?须知如今天下间的诸侯王都是蠢蠢yù动,楚王和本王联系最多,长沙王中立,南边的南越王赵佗更加是窥测天下,而天下人看着的,不过就是王上你罢了!”
我心中一惊,愕然抬头看着刘濞。刘濞皱眉道:“王上难道自己不知道吗?如今天下大义正是在王上手中,齐王已经被刘恒逼死,王上如今便是高皇帝的嫡孙,只要王上登高一呼,天下必然影从!难道王上以为在城阳小城之内安然度rì,就能安稳度过余生,不受刘恒猜忌了吗?你的身份如此,刘恒必然rì夕念怀,势必置你于死地,你就算藏拙也是难逃此劫!”
我身子倏然一惊,咬牙不语。杜心月看我神sè大变,斟酌了一下,看着刘濞,问道:“我家王上出了奋起反抗之外,难道就无路可退了?”刘濞冷冷说道:“天家之路,就是一步步到死路上去,除了死,你们无处可退!”杜心月一双妙目看着刘濞,忽然神秘地笑道:“若是我家王上放弃了高皇帝嫡孙的身份呢?!”
刘濞忽然有些心悸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眼光太毒了。她就那样静静地笑着,一双眼睛却带着戏谑的神sè,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刘濞皱眉看着一脸沉思的我,心道:“这女子是谁?刘章自诩聪明过人,却不知道我说这番话的用意,她只不过两句话,却看出我心中所想······她是何人?怎么有如此眼光?!”
我看着刘濞神sè变了,心中微一思索,再看了看一脸神秘的杜心月,心中登时雪亮,微微笑了笑,看着刘濞。刘濞却神sè不变,说道:“这······也没有多大用处。”杜心月笑道:“方才小女子听吴王说过,此次来城阳,是为了得到我家王上的一句话,不知道吴王想要什么话?”刘濞听她这么问,一时却有些踟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了。
杜心月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冷笑说道:“若是吴王要的就是方才那句话,那你就记清楚了,我家王上答应了你!”刘濞身子一震,眼中喜sè一闪,说道:“果然?”杜心月道:“果然!”刘濞看着我,说道:“城阳王,你意下如何?”我看了看杜心月,缓缓点了点头。刘濞笑了笑,道:“本王绝不会忘了今rì,多谢城阳王成全本王!”我想着后世刘濞的造反,他自然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放弃大好时机,想到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我叹息说道:“吴王你要如何做?”刘濞看着我,拱手说道:“本王不敢献丑,昔rì王上才华横溢,如今虽然龙游浅滩,但才学犹在,请王上指点一二。”
我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刘恒已经是大汉天子,如此明目张胆地起兵,终究不妥,不如等待时机,吴人轻悍,王上手中之兵不多,不若再等些年份。rì后举兵,得一城就严守一城,万不可轻举冒进。如此,王上便可以分割吴楚江南之地,与长安对峙,天下还在王上手中。”
刘濞点了点头,他身后的管升却皱眉问道:“这······凡举兵之际,正应该如离弦之箭,势如破竹,不计一城一池的得失,怎么王上却如此说?”我冷笑道:“哼!你若果然如此贪功冒进,正是取死之道。要知道梁地和关中金城千里,崤函正是关中门户,如何轻易撼动?而长安若是有奇兵断了粮道,只怕江南之兵,有去无回!”刘濞横了管升一眼,管升神sè一变,不敢再说。刘濞正sè说道:“多谢城阳王提点······”
我见他眼眉动了一下,知道他得了我的首肯,急着离去,便开口说道:“王上在我府上多有不便,若是让人看到,难保不会有什么变故······”刘濞离席而起,说道:“如此,本王就告辞了!”他说了这话,见我仍旧是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主位,忽然一皱眉,说道:“本王受王上如此大恩,不必言谢,rì后······”我淡然截道:“rì后之事,谁说得清楚?!”刘濞一阵迟疑,我笑了笑,道:“秦将军,本王不便出府,你替本王送送吴王!”秦卬恭恭敬敬地说道:“末将领命!”刘濞见我这样,踌躇了一下,随即转身去了。
我却叹了口气,透过正堂看着眼前的庭院,chūnrì的阳光暖暖的,让人提不起一丝jīng神。杜心月看着我眼中不可捉摸的笑意,眉尖儿蹙了起来,忽然问道:“刘章,你为何要那样跟刘濞说?”我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问道:“我跟刘濞说了什么?”
杜心月嗤笑道:“你的话可以糊弄刘濞,却不能敷衍我。得一城就严守一城,万不可轻举冒进,这话从你的口中说出,分明是想让刘濞大败!他方才已经言明,你如今是大汉天子之位的的不二人选,言下之意就是要助你对付刘恒,纵然他有利用你的嫌疑,但你未尝不可以假借他的兵力为自己复仇。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你不但不抓住,反倒想要置刘濞于死地,去襄助自己的仇人······刘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自嘲道:“我怎么想的,你不知道么?你若是真的不知,也不可能让我答应刘濞的条件。”她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笑道:“我先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便是你与我的不同。你做事可以不择手段,但我如今还能怎么样?我在城阳被这个身份所囿,行事处处掣肘,我还能怎么样?如今我已经不能再做他人计,刘濞既然对天子之位有了觊觎之心,我就不能为虎作伥,所以才告诉了他一条兵家大忌。”
杜心月一双妙目在我脸上,却是笑道:“你真的以为刘濞会按照你说的方法出兵?”我笑了一下,正因为知道后世的刘濞果然是这样的战略,但我却不知道这是刘章告诉他的,但无论如何,刘濞都会因此覆灭,我也没有心情跟她争论这个,所以只是淡然笑道:“你若不信,可以再等三十年,到那时候一切自然明了!”
杜心月看着我,突然笑道:“我信你!”我却别过了头,淡淡地道:“但是刘濞说的这些,我从前都不知道······大汉天子之位,哼!原来如此!”杜心月看着我面上的苦涩之sè,笑道:“你这个时候又伤心什么?你的身份,乃是高皇帝嫡孙,这个身份,你怎么都难以摆脱,除非你死······刘恒忌惮你,也必然是要将你除去的,你难道就真的任人宰割?!”我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要任人宰割。”她愤然道:“你······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刘章吗?月儿倾慕的那个凌厉飞扬的刘章死了吗?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究竟是谁?!”
我看着突然发怒的她,突然笑了,说道:“那个刘章······”杜心月气鼓鼓地看着我,我摇头正要说话,秦卬走了进来,见我和杜心月神情不对,微微踌躇了一下,随即拱手说道:“君侯,吴王已经离去,只是,他言语中透出想要拉拢末将的意思······”我颔首说道:“你答应了?”秦卬摇头说道:“没有,末将说‘rì后只要我家王上一声令下,秦卬万死不辞’,他看了末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我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秦兄,你暂且回避一下。”秦卬微微抬头,正要转身离去,杜心月却朗声说道:“刘章,你何时变得如此偷偷摸摸了?”
我听出她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却是淡然说道:“月儿,我若起兵,受苦的便是大汉的天下万民。刘章何德何能,奈何以天下万民换我一人的万里河山?!等到这山河染血,生民涂炭之时,我如何心安?既然刘恒和诸侯王都还看重我这一重身份,那我自此之后清风明月,再也不管这天下!”杜心月听我口中叫她“月儿”,突然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泣声说道:“刘章,你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吗?”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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