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十章 安之若素

() 第十章安之若素
这客栈很是素洁,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但我也没有细看的心思,眼光只是盯着床上躺着的程弋身上。多rì不见,她却是清减了不少,面sè更是白了几分。此时她躺在床上,娥眉微蹙,额头上似乎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群殴心生怜惜,走到床头坐下,伸手从她颈中绕过,扶起她,让她靠在我的胸前。我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只觉一阵冰冷。

睡梦之中,她似乎有所感觉,臻首晃动了几下,睁开眼来,一见是我,她挣扎了几下,我抱她甚紧,她没有挣脱开,只是面上浮出一片嫣红。她怔怔地看着我,眼中泪水却不自觉地涌出来。我只觉一阵心疼,抱紧她,嘴唇轻吻在她额头上。刚进门的小石头看到我们这般情形,眉头一皱,沉默了片刻,悄悄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

她抽泣一声,低声道:“你······你何必要来!”我强笑道:“我若是不来,你这相思病可就难好了。”她想要忍住,但还是笑了一声,啐了一口,却将面颊贴在我胸口上,呢喃道:“刘章,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我苦笑一声,她继续说道:“我本想就这样一病,死过一次之后,或许就能够把你忘了,可······可你······”我伸手抚摸着她长发,道:“好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先把病养好再说。”她听了,忽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口中嘟囔道:“不,不要!”我一听,大是头痛,只得说:“好吧,你想怎么样?”

她这才高兴,想了想,道:“反正你今rì已经来了,我是再也无法将你忘记了。我不想再想以后,无论如何,我只要你现在对我好,我想这段你陪我的rì子如诗如仙,就算rì后我们无缘,我也心甘情愿,绝不后悔!”她虽是笑着说的,但到后来,泪水又流了下来。我重新将她抱在怀中,道:“你何苦如此!”

她伸手揽住我的腰,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想好好爱你,为什么连我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让我达成?”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听了,泪水又流了下来,喃喃说道:“刘章,不要走。”我轻声说道:“好,我不走,你好好休息就是。”她低低“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过不多时,我已经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

她这一觉直睡了三个时辰,我身子酸麻不说,这样一个美女靠着我睡,真是莫大的诱惑啊!但是我才只有十三岁而已,就什么都不用再提了。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问:“现在时什么时候了?”我笑道:“傍晚了,你刚好可以再睡一夜······”她有些不好意思,说:“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饿了。”我笑了笑,扬声道:“小石头!”

小石头应声进门,垂眉低首地问道:“公子有何吩咐?”我自然知道这小子心里有气,毕竟又让他失望了,而且还让他在房门外等了这许久时间,但是我也不能管那么多了,说:“你去弄些清淡饮食来。”他喏了一声,就转身出门了。

程弋一看我神思不属,皱眉嗔道:“不许你想其他的事,你跟我在一起就要一心一意地想着我,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经常想我!”我心想果然天下间所有的女人都是吃醋长大的,但她现在还在病中,我也没有必要惹她生气,就哄她说道:“好!我时时想着你就是了。”程弋又道:“你没有骗我吧?嘴里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我一时愣住了,她之前一直都是温柔淑女的样子,倒不知她竟然也这般刁蛮,但是随即我就释然了,既然她要做一个活美人,那自然是好。

恰在此时,小石头端了一些饭菜过来,倒是替我解了围。她吃过饭,我也吃了一点,听小石头说秦卬早已经给准备了所有需要的东西,问我何时启程。程弋一听,心中不高兴,自然就表现在脸上了。我一瞥,笑道:“再等两天,让士卒都好好休息。现在已经到了关中,不用这么急的。”程弋一听,立时又眉开眼笑了,只是小石头却是愕然。

我和程弋吃过饭之后,我便回自己房间。一夜无话,第二rì程弋jīng神略微好些,加上天气好,她就让我陪她去市集,我没有推辞,欣然前往,小石头一脸黑线地陪着。她身份很高,眼光自然是不同寻常,去市集倒也没怎么买东西,只是随便看看。只是在一家乐器店里看中了一架古琴,花了四十金,但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也不算是什么。但是程弋却是宝贝得不行,买了之后就一直抱着,直到我强烈要求替她拿着她才同意,一rì就这么过去了。

此后三四rì里,我都是陪着她,有时候她调试古琴,我就在一旁陪着;她弹琴我就听着,一副陶醉的样子,她偶尔瞥我一眼,也都是眉眼含笑。如此却是误了行程,小石头的脸一天比一天黑,秦卬有几次求见我,我也找借口避开。倒是在潼关这个古城之中一直停了四五rì光景。

这rì晚间,我正要睡下,小石头道:“公子,秦将军在门外侯了多时了。”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让他进来吧!”我话音未落,门已经被重重推开,秦卬一脸愤怒地看着我,我则是无所畏惧地看着他。秦卬是久经沙场的大将,这般杀气重重地凝视我,很奇怪,我却并没有害怕的情绪。小石头低声喝道:“秦将军,不得无礼!”秦卬深呼吸几下,平息自己的怒火,低声道:“末将有一事不明,二公子行到此处,为何停了下来?难道果真是贪恋美sè?现在士卒之中多有流传二公子为一女子,而置齐国社稷和兄长幼弟于不顾,二公子,你······”

“秦将军!”,他还要再说,我却一声断喝,他神sè愕然地看着我。我神sè淡然地说:“秦将军你身为先行大将,实际上却是这次使团的重中之重,你地位如此之重,便是我身为王上二弟也是要听你的吩咐······”秦卬听我这么说,忙道:“末将不敢!”哪知我话锋一转,冷然道:“可是你身居要职,这连rì来可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秦卬一愣,不明所以。

我冷笑道:“虽然我这个浪荡公子不知道什么朝廷之事,但我也知道,身为使节,尤其是齐国这样的大诸侯国,朝廷怎么说也会有所反应。但是时至今rì,我们已经从临淄走了一个月零二十三天,朝中可有人持节来访?可有各郡各县的官员有一点点的表示?可曾见过朝廷的一官一吏、一兵一卒?秦将军可知朝廷这是什么意思?”秦卬皱了皱眉,说:“二公子这么一提,末将也觉得有些不对。以往先王朝见天子的时候,出了齐国国境,其他诸侯国都是礼让三分,并且派人慰问,朝廷也会派人跟随,只是此次······”我见他有点儿明白的意思,微微冷笑道:“朝廷动向不明,我怎么可以轻易就涉足?现下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按兵不动,我每rì游荡嬉戏便是为此,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干脆好好享受,我倒是想和朝廷比比,看谁的耐心好。”

秦卬听了,激动地道:“但是齐国现在还有叛乱,二公子如此和朝廷对峙,折损的可是我们国内的实力,二公子,你怎么可以置王上于不顾?”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这个笑落在秦卬眼中,只能是更增他的怒火,我见他冷峻的脸都气得变形了,心想:难道我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看起来不像?还是他不相信我这样一个浪荡公子的脑子?

我自然知道答案倾向于后者,只得苦笑道:“秦将军久在军中,难道不知道叛乱的下场和叛乱的条件?天下共苦秦之苛政,我高祖皇帝提三尺剑,荡平天下,才换来二十年太平。百姓只要酒足饭饱便足矣,奈何为他人的一己私yù前去卖命?再说,聚众造反,粮草、器械皆不完备,这样的军队与朝廷相比,简直是以卵击石,叛军失势如此,若是稍微有些眼光,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临行时已经向王兄献计,只需一舌辩之士前往敌营晓以利害,贼众土崩瓦解耳。如今王兄只需坐镇临淄,只等朝廷的一纸公文便是,又有什么危急之事?”

我这一番话,直听得秦卬又惊又喜,口中道:“二公子······竟如此神机莫测?末将僭越了。”我微微一笑,但也并不指望他能够因此对我印象改观,随口说道:“秦将军不必如此,你这般僭越,足见忠心。如今秦将军该当知道如何做了吧?”秦卬马上说道:“末将明白!”我挥手让他出去。

他躬身出去,走到房门处,忽然转过身来,踌躇说道:“二公子,末将还有一事想说,不知道二公子······”我见他一个大将却吞吞吐吐,已经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便截道:“那就不要再说了。”他愕然,随即转身出门去了。

小石头关上了房门,忽然问道:“公子知道秦将军想要说什么吗?”我哼了一声,道:“你接着说下去。”小石头见我神sè淡然,也是吃不准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斟酌说道:“公子和程姑娘的关系,我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只是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被这些小儿女的事情所耽搁,秦将军的意思,大概是说公子若是儿女情长,英雄气就短了。”我看他一眼,冷然道:“好啊!你跟秦卬今rì是铁了心的想要一个说法是吧?你无须替他说话,我的私事,什么时候是你能管的?”小石头一听,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长安城,未央宫中。

已近耳顺之年的吕后侧躺在小榻之上,吕后本来是个美人,天生丽质,但是因为随着刘邦打天下,整rì里待在军中,久而久之,脾xìng大变,杀伐决断更是让她姣好的面容多了几丝刚毅,尤其是一对长眉,不画自黑,直入鬓角,让她更加显得让人不敢仰视。但是此时她只着便装,接过宫女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问道:“刘章走到哪里了?”

下首站着两人,一个是宦者装束,毕恭毕敬的样子;另一人身着衮服,黑红相间,甚是威严,这人留着一丛黑白相间的胡子,头戴朝天冠,是标准的汉朝士大夫的样子,此时听吕后这般来问,便道:“回太后,刘章已经行至潼关,但是不知为何,已经在潼关逗留了五六rì光景,现下仍没有启程的意思。”吕后哦了一声,那士大夫审食其道:“不仅如此,刘章一行从未滋扰地方官府,一众士卒也都是循规蹈矩,刘章虽是行为浪荡,也只是在市井中游荡,并没有半分逾越之举。”吕后凤眉一扬,问:“哦?他这是何意?”

审食其又是一躬身,说:“回太后,往rì诸侯王朝见,朝廷尽皆派有使节慰劳,如今刘章已经到了关中,朝廷却无丝毫动静,殊是可疑,刘章逗留原地踌躇不进,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吕后冷笑道:“好啊!这小子是来试探哀家来着,他自小胆子就不小,如此来说,哀家倒是要给他点儿颜sè看看才是。”审食其这次却奇怪地保持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吕后忽然叹了口气,道:“算了,就派使节前去探视一下,至少要知道他的底细,”她向下首那个宦官道:“张泽,你说该派谁去?”张泽想了想,低头说道:“侯封。”吕后眼睛一亮,嘴角溢出一丝微笑。哪知一个声音说道:“不可!”审食其眉头一皱,转身下跪,口中道:“臣审食其叩见皇上万安!”张泽也连忙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吕后坐直了身子,不悦地道:“皇儿,你怎么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面白无须,此时虽是穿着便装,但是面上神情却是不容冒犯,这便是刘邦的二儿子,惠帝刘盈,大汉朝的第二任皇帝。吕后见他不答话,忽然自嘲地笑道:“哦,倒是哀家忘了,皇儿轻易是不肯与你的娘亲说话的。”惠帝眼角一颤,但随即深吸了口气,说:“母后不必如此说。儿臣此次前来,只是想知道母后会如何处置我那不懂事的侄儿。”吕后笑道:“哀家并未想处置刘章,现在正想着派人去迎接他。”惠帝皱眉说道:“儿臣方才听到了,只是,要派侯封去迎接章儿,此事万万不可。”吕后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反对,却不点破,问道:“那皇儿以为派谁去比较好?”

惠帝见她肯让一步,面上神情稍微缓和些,道:“侍中张辟疆。”吕后尚未说话,张泽已然说道:“皇上,奴婢以为不可。那张辟疆一介黄口小儿,知道什么?如何能让他做我大汉朝的使节?”惠帝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此事有何不可?!你们不就是说他年幼吗?朕听闻朕的侄儿也不过十三岁,他们年幼,在一起也有话可说;侯封不仅年近四旬,而且为人深沉,yīn鸷寡言,如何做的了使节?”他话虽是对张泽说的,但是一双眼睛却看着吕后,一眨不眨,话音一落,殿中立刻安静下来。

吕后看着自己的爱子,看着他就这样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叹息。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审食其忽然说道:“皇上,太后,臣以为,让两人结伴前去迎接齐王二弟,不知皇上和太后以为如何?”吕后眉头一皱,意甚不悦,惠帝忽然上前一步,低声道:“母后以为如何?朕可以让您决定朝中大事,但是宗族之事,朕不可不管!如若不然,请母后试想,您让朕百年之后如何面对高皇帝和列祖列宗!”吕后一听,气得站起身来,浑身颤抖地道:“你!···你说什么!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惠帝听了,凛然不惧地盯着她。

母子二人陷入僵局。

远在潼关的我自然不会知道,未央宫里,高后和惠帝竟然为了我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此时我正悠然听着一支古曲,这支名叫《终风》的古曲在程弋的纤纤十指之下缓缓流出,丁丁咚咚的,很是好听。我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口中唱道: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风且噎,不rì有噎,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噎噎其yīn,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我念完了诗,她也刚好将这首曲子弹完,室中只听到最后一个音符袅袅散去。我心中一动,转头看向她,但她却果真是一心弹琴,眼神定定地看着窗户,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良久,她忽然回过神来,涩然一笑,到:“公子,弋有些走神了,公子恕罪。”我笑道:“我不大喜欢自己亲近的人跟我说客气话。”程弋秀眉一挑,抿嘴笑道:“嗯,我知道了。”

我见她这样,笑着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刚刚为什么走神了。”程弋眼帘一垂,道:“只是有些感怀罢了,也没有什么。”我盯着她,笑道:“真的没有什么?”见她不答话,我接着说,“那你以后尽量少弹些这样的曲子,所谓喜怒哀乐,皆出于心,老是想这些,总是不好的。”她一听,咬着嘴唇,满脸幽怨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乱,抓了抓脑袋,问道:“干嘛这样看我?”她忽然将面前的古琴推开,翘着嘴说:“还不都是你!”我“啊”了一声,转念一想,道:“‘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这句话不会是说我的吧?”程弋道:“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呵呵”傻笑起来,笑谑着说道:“也是,这世上怕也只有我才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让弋青眼有加了。”说着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

程弋面上慢慢浮出几丝晕红,虽说她比较大方一些,但是,我稍微出言调笑,她依然会害羞,偶尔露出几分小女儿的情态。她虽然害羞,但却犹不甘心,反击道:“这天下大概再也找不出你这样的浮浪子弟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苦笑道:“诶,我可没有对你轻浮过啊,这天下人可以说我是浮浪子弟,你却偏偏不能这么说我。”她面上又是一阵红晕,道:“你不要狡辩,你的事情慧儿可是通通都告诉我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顽劣,听说你五岁的时候纵火几乎烧掉了大半个临淄城,这事是不是真的?”我只能又一次地骂着自己,说:“记不得了,那时候我还小,怕是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

程弋站起身,走到我旁边,说:“从前的事就算了_只是现在你每天和我在一起,你都不关心你的部下,这······不太好吧。”我笑了笑,道:“怎么?前些rì子你不是对他们都有意见的吗?”程弋想了想,说:“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的那个随从都不敢再说一句劝谏的话,只好低下头来求我了。”我愣了一下,不由笑了起来。

如今我却是什么事情都不管,每rì里只是和程弋弹琴游玩而已,小石头虽然看不惯,但是我是主子,他除了摇头叹气也无可奈何;秦卬倒是每天都有事情去做,cāo练士卒,每天都和那帮士兵混在一起。我无意中观察到秦卬很会带兵,而且办事干净利落,怪不得以往父王出行都会带着他,现在虽然父王薨了,但是王兄依然很信赖他。但是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介直,虽然说他对我的胡作非为并不作一词,但冷峻的脸上明显写满了不屑。我自然不能主导别人的心思,只好苦笑了。

我正要接着程弋的话说,却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小石头在门外说道:“公子,客栈外面有一个自称是主事的人求见。”我眉头一皱,问:“什么主事?”小石头道:“就是县丞的副手,负责一个地方的管理和赋税、兵役的官员。”我“哦”了一声,重复道:“官员?”嘴角一牵,我低声说道:“看来是长安那边有消息了。”

程弋嘴唇一动,像是要说什么,但她妙目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最终却没有说什么。我想了想,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门外小石头说:“公子,这个人,见还是不见?”我见程弋在发呆,伸手揽过她的身子,说:“不见。”门外小石头似乎是在迟疑,但是随即就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程弋靠在我的身子上,笑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威势了······”我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光洁的面容,笑道:“怎么?难道我有威风不好吗?”她摇摇头,轻声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你站的位置越高,能陪着你的人就越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陪你到最后。”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突然一紧,想到我现在深深陷在历史的漩涡之中,何去何从都不知道,又怎能祈求谁能够陪我走到最后?于是笑道:“你想得太多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变的,还不是一个轻浮浪荡子弟。”说着伸手到她腋下去呵她痒痒,她嗔笑将我的手打开,啐道:“不正经!”我“哈哈”笑了起来,说:“现在你知道了,我就是这么不正经,矢志不渝。”她不由笑了起来,说:“人家的矢志不渝是对感情忠贞,你的矢志不渝是什么?不正经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靠近她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你说的人家是谁?”她脸上慢慢又红了,也不敢再看我,轻扬着头。她想了想,面上更红,说:“人家,人家···就是世间大多数人啊,不然那是什么?”我坐直了身子,不无遗憾地说:“哦,原来是世间大多数人,我还以为是你呢!”

她抿嘴一笑,道:“我才不会。”我摇头不信,忽然间想起一件事,便说:“明rì我就不来陪你了。”她一听慌了,说:“你,你生气了?我······我会。”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着刮了刮她琼鼻,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明rì去关城看看,潼关天险,山势险峻,你身子柔弱,怎么能去?”

程弋一听,睁大眼睛问道:“为什么要去关城去看?你是一时心血来cháo还是有什么鬼点子?”我笑道:“你啊!真是冰雪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嗯,我做一件事必须是要有目的的,没有目的的事做了也是白做。咱们在潼关可是待得有些时rì了,哪一rì有人前来拜访?如今可好,这些人都巴不得早些见到我,那我偏不让他们见到。但这事儿又不能做得太露骨,那干脆就避而不见,省得看着烦。”程弋笑道:“怎么摆起架子来了?”

我一听,来了jīng神,顿时口若悬河:“诶,你想,我堂堂一个公子王孙,还没有没落呢,这些势力的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若不给他们点儿颜sè瞧瞧,那以后我还怎么在朝堂立足?今天给他们设个坎儿,让他们知道我刘章也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若是一味纵容,反而难以成事。”程弋轻轻嗯了一声,说:“这就是你御下的手段?”

我笑了一下,道:“说远了,不说这个了。明rì还要登山,你若是想去,那就早些休息吧!”程弋“哦”了一声,我笑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早再来看你。”说着,我轻轻抚摸着她鬓边的头发,她翘起了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次rì一早,我穿上浅蓝的宽袍大袖,飘飘然去请程弋。进门却见她一袭素衣,洁白若雪,她肌肤与衣裳一加映衬,更显得人美如玉,风华绝代。我眉头一皱,她见状急忙问道:“怎么,我穿这一身不好看么?”我冷笑道:“好看,当然好看,只不过······天晓得能不能爬山。”她眼睛一瞪,嗔道:“我若走不动,就要你背!”我摇了摇头,道:“看看再说吧,走,咱们快点吃饭,免得还没有出门就被那一帮人给堵在门口了。”程弋恩了一声,两人并肩走出了门。

刚出店门,却见秦卬负手背着门,几个jīng悍的军士立在他的身旁。秦卬听见脚步声响,回过头来,行了一个军礼,说道:“二公子,你果真要去桃林塞?”我笑道:“当然······你带这些人,是想拦着我,还是想陪同保护我?”秦卬看了我一眼,笑道:“二公子怎么想就是怎么样。”我不由哈哈大笑,心道:“这小子果然是个聪明人,还有几分眼sè。”当即道:“那咱们走吧!”

走了里许,我忽然心生疑问,便道:“小石头,咱们走了那么久了,怎么没见到卖馒头包子的小摊位啊?”小石头一愣:“啊?什么馒头什么?那是什么?”我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馒头是诸葛孔明的专利,那包子,我虽说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发明的,但绝不是刘章这个时代的产物。知道自己是解释不清楚了,干脆问道:“早晨吃什么?”小石头说:“公子想吃什么?”我倒是没有料想他会把皮球重新踢回来给我,忽然瞥见路旁一个小孩子正抱着一块窝窝头一样的东西,便道:“就吃那个。”小石头呀道:“啊?公子,你这是要体察民情还是什么?这种粝秶之物你怎么可能吃得惯?”我哼了一声,道:“我还没吃,你怎么知道我吃不惯?”说完朝着那个摊位走了过去,小石头急的挤眉弄眼,只能无奈跟上,后面的秦卬冷笑一声,也跟了上来。

桃林塞,自古便和崤函两关一起,构筑成关中的门户庭院,若说崤函是关中的大门,那么桃林塞就是关中的影壁,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站在关塞脚下,仰看这雄踞山头的关城,油然生出一种豪情,朗声说道:“咱们这便登上关城,谁第一个登城,赏百金!”我这么一说,那些军士立刻两眼放光,一个个吵吵嚷嚷,摩拳擦掌,跃跃yù试。我转头低声对程弋道:“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今天本来这百金无论如何都是我的,现在可好,手指缝里溜走了。”程弋秀眉一扬:“哈,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小气,罢了,这百金还是我来帮你赢回来吧!”我侧目看着她,笑道:“胡吹什么大气,你能帮我赢?那可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她看了看我,说道:“你不信吗?”我看着她眼中突然而现的一丝倔强,心中不忍,笑道:“我信。你也知道,我是不缺这百金的,只是,若是你为我赢得,那我多半要随身携带,须臾不离。只是我每次出行都得带着百金之重,又不够让人代劳,多半旁人见了会说刘章只是一个守财奴罢了,那我以后还有什么面子?”程弋看着我,似笑非笑地道:“那以你这么说,为了你的面子,这百金你是不准备要我帮你赢回来了?”

我悠然笑道:“不是你不帮我赢回来,是我不让你赢回。;以你的聪慧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用意吗?”程弋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你是想用这百金来收买人心吧?”我看着她,突然笑道:“你怎么只把我往坏处了想?”我感觉十分冤枉,“要知道,这百金只是一个试金石,我只是想看看秦卬是不是一个可造之才。”程弋偷眼看了看秦卬,问道:“这事又关秦将军什么事?我可有些糊涂了。”

我看着旁边跃跃yù试的几个人,低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耐心看着就是了。”说着我也不再管她,低声向小石头说了几句,小石头连连点头。而一旁的秦卬和他带来的士卒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和小石头在说什么。

过不多久,小石头上前,随手在路旁捡了一块石头,在地上花了一条横线,朗声说道:“诸位,下官忝为此次角逐的监军,若是有谁有意参加此次角逐,便站在这条线外,以本监军的口令为准,以山上的关城顶楼为终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本监军。”小石头说完,秦卬便借口说道:“末将并无异议。”有几个士卒也稀稀落落地应承,一个身材威猛的士卒忽然大声问道:“敢问监军,胜出者真的有百金吗?”小石头点头说道:“不错。”那士卒眼中jīng光一闪,便不再说什么了。秦卬等几人虎视眈眈地看着远处飘渺的关城,目光之中尽是热切。

这时候小石头见几人已经都做好了准备,便大声叫道:“预备!开始!”我见那些人已经都如离弦的箭一样奔了出去。不由失笑。程弋在一旁问道:“你笑什么?”我不答她话语,却反而问道:“你说,他们之中有几人是为了争这第一个到达关城的名号?又有几人是为这百金的利yù?我刚刚想到了一句古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为了这一句话笑。”

程弋似乎看出了我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淡漠,她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道:“你不该这么想!”我笑了笑,不置与否,却是忽然说道:“你看他们都已经跑去很远了,咱们也慢慢走吧。”我点头,我感觉从她掌心传来的温暖,听着她轻声说道:“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了第一的名声自然是高尚,但是为了那百金的利益也并非低贱。你是世袭的王侯公子,又怎么会知道下层民众生活的苦难呢?养家糊口虽说只有四个字,但是其中的艰难困苦,是你永远都想不明白的。”我听着她话中的苦意,心中略一思索,便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但我随即想到自己前世也是她口中所说的下层民众,不由心中歉然,但不自觉中,握着她的手已经紧了许多。

但是程弋一直以为我是一个纨绔子弟,所以并不认为我想明白了,开口问道:“你就这样挥霍百金,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好玩?”我笑道:“你若是这般想我的话,那就是冤枉我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不会不知道这个的,现下他们正为了这百金争先恐后,不及顾念你我,如此我二人才不会被人打扰。我的这番心思,你可明白?”

程弋一听,面sè微红,嗔道:“就是你的鬼主意多。”我牵着她的纤纤素手,微笑道:“今rì本来就是为了游山玩水,正是赏心乐事,却偏偏这些人跟着,总是累赘。我略施小计支开他们,正是为了好好看看这关城的景致。如今江山在眼,佳人为伴,此乃今rì至乐,夫复何求!”程弋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如此看来,竟然分外温婉动人。我看着她,不由痴了。

我这样直接的目光看着她,她有了一丝羞意,微微侧过头,我见她这样,也就不再看她,转头看向前面,只见一心想要赢得百金的人中,秦卬飞奔在最前面,但是他的背后却紧紧咬着一个人,我依稀看出是那个质疑小石头说话的那个士卒。程弋转目看到我竟然对着远方发愣,便有些生气,轻轻挣脱了我的手,我有所察觉,笑了一下,走到路旁,只见一丛杜鹃开得正盛,我看了一会儿,找到一朵开得最美的摘了下来,拿到程弋面前。程弋回嗔作喜,接过花朵,在鼻前嗅了一下。

红彤彤的杜鹃花映着她素白的容颜,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丽,我笑着说道:“这样才好,宝剑赠烈士,红花送美人。今rì再承杜鹃的情,来博佳人一笑。”程弋抿嘴说道:“哼,这朵杜鹃不知前世做了什么孽,被你的慧眼看中,却将这花开倾国的一生给断送了,真是可惜了!”说着很是疼惜的样子。

最新更新
热门小说推荐

网王之龙马乖乖进我怀抱吧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万人迷穿成丑女后被团宠了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她在无限游戏中屠神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王道传??第1季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左手捞钱??右手捞命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神武大晋??我打开万物起源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