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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节

() 我见到阿伟时，他已经像模像样地买好了熟菜和啤酒在等我了。可能是他的小弟已经和他联系过的原因，他知道了刚才所发生的事，他替我倒上了啤酒，笑咪咪地问：“你又在帮谁演英雄救美的戏啊？”我知道这样的事瞒不了阿伟，干脆就把事情告诉了他。当然我也对他说：我做这个事，阿彦是不知道的，所以让他管住他那两个小弟的嘴。他回答我说：“这个你放心，就算你不不关照我，我都不会让他们去外面胡言乱语的。”
也许是连续几天比较顺利，又加上几杯酒喝了下去，我和阿伟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我于是问他白天说要我帮忙的是什么事？

阿伟听我问起，也不急着回答我这个问题，他开口说：“阿肖啊，我和你认识也有十七八年了吧，其中还有六年是同班同学，不过我一直琢磨不透你这个人，说你小气计较吧，你替朋友十万八万地顶那些和你不相干的债。说你对钱没有概念嘛，你为了多挣几千元直接去砍别人一刀。”阿伟说到这里又灌了口啤酒，我刚想解释，他阻止了我又说道：“我和你做同学的时候，你没少帮我出头。为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红红，你去得罪了胡力。看看这些事情，一般人总以为你有侠义心肠，不过我知道你冷漠起来也很恐怖.....”。

“等等，”听阿伟说到这里我有些听不下去了，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你说我冷漠？你用错字眼了吧？”

“没错，就是冷漠。”阿伟很干脆地回答,然后他不再说下去了，把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净后，慢悠悠的去泡了一杯茶。

“我有那么不堪？”我知道阿伟这样说我肯定还有下文，就干脆用反问去激他。

果然阿伟听我这么一问就变的滔滔不绝起来，“当然，我不会冤枉你的。你不承认吗？我就说小蓝那件事吧，多好的一个女孩啊，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既然能够想抛弃就抛弃，你岂止是用一个冷漠可以概括的？”

“慢，你打住，怎么说到小蓝了？她怎么了？你们很熟吗？”听阿伟提到小蓝，我有些不淡定了，在和小蓝分手的那么多天里，我不止一次地想到和她在一起的rì子。对于那次分手的事情，我也检讨过自己，我已经知道我和小蓝之间发生那件事，我或者有些过火了。因为我只是单方面地去要求别人理解，而忽视了别人的真实感受。最主要的是，在和小菲分手同时，我也丧失恋爱时应有的温情，我有时连相互间最简单的沟通都懒得去做。尽管如此，我坚持认为这些只是我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也没打算在以后会有所改变，更加不可能想去找小蓝作什么解释，我是真心希望她离开我以后有个好的归宿，我知道按我现在的状况，我不可能做到。既然这样，那套用一句老话就是：以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真的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过错，更没有象阿伟说的这样不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听阿伟提到小蓝，我是真的有些急了。

“我当然认识小蓝啦，比认识你还早，她家和我外婆家是邻居。我们从小就认识了，要不是觉得自己确实配不上她，哪有你什么事吗？我和胡力最后闹掰，一大部分原因也就是为了她。当时胡力打她主意的时候，我阻止过几次，因为她这样的女孩子真的伤不起。”阿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本来看你们俩在一起了，还挺为她高兴的，总以为你有担当，够男人，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听阿伟这样说，我也不想为自己去辩解什么，想着白天阿伟的各种表现，我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阿伟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于是我问阿伟：“小蓝最近好吗？”

阿伟听我这样一问算是彻底爆发了：“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听他这样一说，虽然是有了些准备，我还是真的紧张起来，我发觉我其实还是很在乎小蓝的。

“告诉你吧，上个星期她找我帮忙，她母亲是老病号了，最近好像有加重的迹象，小蓝知道我姐姐在三甲医院的。带她母亲去那里做了个化验，情况很糟。”阿伟说到这里拿了根烟点上吸了几口，然后他看着我说：“阿肖，就当是帮我忙，你去找找小蓝。我估计这样下去她会撑不住的，你知道她上班的那种场合，拿各种‘药’都不难，一旦她碰了这些东西，她这辈子就算完了。”

“我不知道我再去找小蓝会有什么结果，我也怕伤她更深，你让我仔细想想好吗？”听阿伟这样说了，我感觉事情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很少有这样的踌躇。

阿伟不再说什么，甚至在我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想起和我道别。

那天深夜，我是从阿伟公司一路走回家的。在这个被称为‘魔都’的城市，除了这个时间段以外，很少有不吵杂喧闹的时候。我看着空旷的马路，昏黄的灯光穿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落在静谧的人行道上，心里却各种沸腾。

和小蓝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我们的未来，每次得出的结论都不乐观。我那时欠着一身的债，以打打杀杀为生，她伺候着一个生病的母亲，以夜场领舞做职业。我当时认为我们俩走到一起，真可谓花开并蒂，一对‘奇葩’了。虽然中间有种种温馨，那又能怎么样呢？就好比冬rì里相拥取暖的那种，一到气温回升，各奔东西应该是必然结果。如果说我错了，我只是错在毫不掩饰地把本来面目用简单粗暴的语言表达了出来。而此时，在更深人静的寒风里，我再一次剖析自己。

二十多岁的我，总以为自己有着比一般人多得多的阅历，有着洞察事物根本的眼力，能够直接还原所有一切的本来面目，因而自以为是地做出了这样伤人的举动。特别是小菲离我而去之后，我隐隐有把爱情当做一种交易的想法，我努力地把握着平衡，计较着得到和付出的多少。我只是想着不让自己受伤害，我怕再一次陷入莫名的绝望中，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全身心地投入新的恋情，而无辜的小蓝就这样成为了第一个受害者。

那天回到家已是凌晨了，我没有再辗转难眠，实际上我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因为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