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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十节

() 到市区已经很晚了，我让司机在离火车站三公里左右的地方，找个像样的宾馆停车。我很早就懂得一个道理，就是不管哪个城市，一般车站或者码头附近，都鱼龙混杂，相对没有安全感。如果迫不得已要在那种地方过夜，能够住好点就好点，不要去节省那几个钱。
我让前台替我开了个大床房，然后又问了一句：“你们这边有订票服务吗？我要一张去上海的卧铺。”前台小妹很客气地回答：“先生，这个问题要明天才能答复你。”我看了看她，提着行李去房间了。

舒舒服服洗了澡，拿出行李里的各种熟菜，我仿佛又回到了有钱的rì子。

我觉得我骨子里还带着‘及时行乐’的想法，这个可能也是对未来无法把握的一种无奈。不过也无所谓，练莱蒙托夫不是也写过：

我情愿相信手中之雀

虽然有时候我也会去看天上的雁

这样的诗句吗？

从一定的时间段来看，把握命运什么的，从来就是一句笑话。我边吃边胡思乱想着，我知道，从现在起我已经没有债务了，一切从零开始，这样的感觉这好。

人轻松下以后，连睡眠也不是好一点点。早晨要不是总台的电话把我吵醒，我估计还能再睡几个小时呢。总台那边告诉我：只有隔天的卧铺票了。我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下来，好坏这里也算个历史名城，有机会好好游玩一圈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况且我急着回家又有什么可以干的呢？

郑州的名胜古迹还真的不多，而陌生的城市，我一个人又不会走太远，所以一整天也就是看看广场，逛逛城隍庙。到下午四点，我就准备回宾馆了。我朝原路慢慢返回，可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有些吃不准方向了。我能肯定这个地方应该离我住的宾馆不远，所以也不打算叫车，想找个路人问问的。

我在路人中分辨哪些是当地人，可能离火车站不远的关系，路过的人基本上都提着行李。我四处搜寻着，不经意间我有了发现，马路中间居然站着一个正指挥着过往车辆的jǐng察，我正想走过去呢，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女的，可能是腰中束着皮带关系吧，身材绝对一流。

我便停在路旁，欣赏她富有韵律的动作。大概是我欠债以来，第一次如此有闲情去观察异xìng了。

对方大概也发觉我有些怪异，走到我前面很是严肃地问：“你干什么？”“我想问XX宾馆怎么走？我找不到路了。”我解释道。

她可能还不是最相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继续问我：“就问个路你不能走过来啊，站在那里看半天干什么？”“我怕打扰你工作嘛。再说了，看你指望交通的动作也挺美的，象跳韵律cāo一样。”我回答着，一句恭维话也脱口而出。

“好了，反正我下班，要路过那宾馆的，你跟着我就是了。”她很爽快地回答。看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还真有道理，我兴冲冲跟着她后面。

一公里不到的路程，她几乎把我来郑州的情况问了个遍。当然，我告诉她，我是来这里出差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宾馆门口她竟然没有离开，而是跟我走了进去。正巧前台的小妹看见我了，她喊住了我，说是车票已经送来了，我再看旁边的那位这时才露出释然的神sè。我忍不住了，说了一句：“我还以为自己运气好，碰到雷锋姐姐了，感情你是在怀疑我来历不明啊？”“你胡说什么啊？”这位可爱的女jǐng察显然已满脸羞红，但是还分辨道：“我就是看你一个外乡人，孤零零在陌生的城市，才送你......。”她说到后面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估计她自己都认为这个理由有些说不通。

“嗯，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小人之心了好不好。”我赶紧替她找台阶。

“本来就是嘛，不识好人心。”她有些小得意的样子，又接了一句：“现在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连连点头认错说：“要不为了表示歉意，我请你去洗洗脸？你看你们这边路上灰尘多的。”

我本来以为我说了这句话后，她多数回拒绝，没想到她很爽快地说：“好啊，这还差不多。”

这，这也太爽气了吧。我心里嘀咕着，不过还是在前头带着路。

进了房间，我故意把房间门打开着，她也注意到了，很自然地去卫生间洗脸了，趁这个功夫，我拿着水壶泡了一杯茶。等她从里面出来，我便去卫生间边随意夸她了她一句：“嗯，好多了，就这样去拍电影都可以。”

等我洗好脸出来，我看见她妥妥地坐在圈椅里，正喝着我泡的那杯茶，我一头黑线。

我再替自己泡茶的时候，忍不住调侃道：“饿了没？你看我那边一堆吃的，要是饿了自己拿。”

“好啊，好啊，还真有些饿了。”她说着就站起来，走到我放在写字台上的特产前，然后提高了声音说：“哇，吃的东西还真多。”

我这个时候对她已经有承受能力了，索xìng也豁出去了：“要吃什么自己挑，千万别客气......。”我这时已经确认，认为她穿城管的制服应该更好一些。

她确实没客气，道口鸡还有素饼之类的，在我和她说话时，已给她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她发扬起主人的风格说：“来，边吃边聊。”

说心里话，除了一开始有些不习惯外，我还是真的蛮喜欢她这样的xìng格的，直爽不扭捏，很让人舒坦。

估计差不多吃饱了，她才好像想起了什么说：“看我，把你那些吃的......”。“没关系，要是你不帮忙吃，我还犯愁呢，带在路上太重了。”我赶紧说。

“真的？”她看着我的脸问道。

“当然是真的喽。”我很认真地回答。

她笑了，又说道：“刚才在下面听服务员说，你是明天傍晚的火车？”“是啊，怎么了？”“你明天白天干什么？”“不干什么，附近好玩的地方我今天基本上都去过了。”“市内没什么好玩的，你可以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啊。”“远了不敢去，怕给人卖了。”“就你？送人也不要。”

又唠叨了几句，她终于想起要回家了，我把她送到了楼下，临走时她回过头对我说：“明天我正好休息，带你去四周看看，顺便再带你去吃正宗的烩面。”还没等我回答，她已经扬长而去。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听到急促的门铃声，我就知道是她来了。好在我早已漱洗完毕了，开门后，看见站在门口略施粉黛的她，还是有些惊艳的感觉，要不是还穿着制服，我都不敢把她和昨天那个野丫头联系在一起了。好在，她一开口一切就恢复了原形。

“好了，不要磨磨蹭蹭的了，”她嚷嚷着：“我带你下去吃烩面，起了个大早，我肚子都饿了。”

吃面的时候我告诉她，我不想去周边的地方玩了，因为我查了一下地图，让我有点兴趣的旅游点，最近也得三十公里左右，这种来回赶路似的游玩，我一向很抵触的。

看得出她听我这么说了，情绪有点低落。我自己也觉着怪不好意思的，看她刚才兴冲冲的样子，我知道她今天一定是起了个大早，难得的休息rì啊。于是我又提议道：“昨天我路过二七路那边，看见一个公园挺不错的，要不你带我去那里吧。”

“好啊，那是人民公园。”她听我这么说，有来劲了：“走，我们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