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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提前见到的未来 上

() 一路上踢翻了两个垃圾桶，吓走了一只野猫。当麻的步子始终不曾慢下来，哪怕此刻的他正气喘吁吁，胸口发闷。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这是人类为了追求更强（官方的说法是：为了更进一步靠近神而需要创造出超越人类的存在——绝对能力者（Level6），以超越人类的存在理解神明的意志。），而制定的一项使超能力者（Level5）进化成绝对能力者（Level6）的计划。经过最强的超级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的jīng密演算，得出的结论是：在学园都市的七名超能力者当中，只有排行第一的一方通行有机会进化为绝对能力者，并且，最有效率且可行xìng很高的方法就是采用两万名御坂妹妹（这是御坂美琴的体细胞克隆体，一般只拥有异能力者程度的力量），让她们在两万种不同的战场中攻击一方通行，使其在战斗中增强能力运用。

妹妹们的诞生，美琴最初并不知情，她会捐献出自己的DNA，只是基于“救治可怜的病人——肌肉萎缩症患者”这一单纯的愿望。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个研究者告诉她，如果她这种cāo纵人体电流的能力被研究透彻，就有可能用来治好身患肌肉萎缩症这种不治之症。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从一开始就说谎骗她，又或者是原本健全的研究在中途变了质。

本来单纯的想要救治病人的愿望，却造成了“将要有两万人被杀死”这一正在发生的事实。

美琴不能原谅，所以她要阻止。

通过自己黑客的手段查到了研究机构的所在，美琴一所一所地将其破坏。

可是没用，计划始终在执行，即使毁掉了一所，也会被其他的机构所承接下来，并继续执行未完成的研究。哪怕一所研究机构里随便一台器材的造价高达几个亿，他们都能毫不在乎，这些研究人员实在太疯狂了。

美琴厌倦了无休止的破坏，更何况这种破坏完全阻止不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实施。刚得到的一个信息——“树形图设计者”昨晚被不明攻击所摧毁，这促使她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案。

让一方通行杀死两万名御坂妹妹，就有可能使其进化成绝对能力者。这一判断是“树形图设计者”参照御坂美琴的能力（Level5）所做出的。最初的演算结果是只要让一方通行在一百二十八个战场杀死一百二十八次御坂美琴，就有可能使其进化，但御坂美琴只有一个，才改用了御坂妹妹的这一方案。

可是，如果这个前提改变了呢？如果自己没有那样强的力量，一招就被打败，甚至杀死了呢？

研究者们一定会想，“树形图设计者”毕竟不是万能的，还是会出现失误。2万个御坂妹妹即使都被杀死，还是没法让一方通行成为绝对能力者。那么，计划也就用不到妹妹们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美琴由衷地笑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方案，但似乎也很有道理。更重要的是，除此之外，美琴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了，这已经成了她唯一有可能阻止妹妹们被杀害的希望。

美琴停下脚步，默念一声：“到了。”

眼前正是那个身材纤细，满头白发，自己一直无法战胜的少年。少年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一方通行，我要挑战你！准备受死吧！”美琴对着白发少年大声说道。

“真是的，今天怎么这么多麻烦事？”一方通行揉着脑袋抱怨着，他yīn狠地看着美琴：“既然你诚心想送死，那我也不介意给自己的手上多添上一条人命，用来洗洗刚才的晦气。”

美琴不知道一方通行在说什么，她已经掏出了游戏代币。

反正那些都与自己无关，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后方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100%威力全开的超电磁炮将被反shè回来。这一下过去，大概自己就永远地闭上眼睛了吧？美琴没有去管后面的情况，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她挥出右手，游戏币挣脱了束缚，正要往下落的时候，就见她身上冒起蓝白sè的电火花，全都聚集在游戏币周围。那个游戏币就像炮弹一样被她发shè了出去，划出一道耀眼的橙sè光带，目标直指一方通行。

突然，一个人影从她的左边冲了出来，唰的一下伸出右手，挡在她的身前。

高速移动的炮弹果然如她所料，撞在一方通行身上后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方向呈180°转变，逆冲回来，只是撞到那只手上，就像凶猛的老虎碰到了驯兽师一样，被轻轻地挡住了。

丧失了巨大动能的游戏币，兀自落下，发出“叮叮叮”的脆响。

对面的一方通行以看到仇人那样的眼光盯着这个方向，眼睛瞪得老大，还冒着几根血丝。

“呼——呼——还好——呼——还好赶上——呼——了。”眼前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上条当麻，他手撑在膝盖上，半蹲着身子气喘如牛，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对自己来得及时感到万分庆幸。

“又是右手。”一方通行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叨着，两眼注视着当麻，哦，准确说来是当麻的右手。

“为什么？”美琴的双肩微微颤抖，像是在积蓄力量般，带着哭腔猛地质问出来：“为什么要帮我挡住——”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当麻生气地看着美琴：“干嘛这么急着送死？”

“你不懂！”美琴推开当麻，从兜里再次掏出游戏币，作势又要发shè超电磁炮。

“啪——”当麻一掌拍掉了美琴手里的游戏币：“我懂！你想牺牲自己救御坂妹妹们！”

他怎么知道？美琴错愕了，不过一瞬间她就恢复过来：“什么御坂妹妹们啊？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快闪开，让我好好教训对面那个欠扁的家伙！”

“别装了！你根本就打不赢他”当麻跨了一步，又挡在她的身前：“你只是单纯去送死的吧？”

“笑死人了，谁会没事喜欢送死啊！”美琴哼地轻笑了一下，好像对当麻的话不以为然。

“是啊，谁会没事喜欢送死呢？”当麻配合着她说道，但他接着话锋一转：“除了我们这位超电磁炮小姐。”

“看你站得这么稳稳当当，你就没打算躲么？明知道一方通行可以把矢量反shè回来，还用出这么大威力的招数。难道超能力者都是些大脑萎缩的笨蛋？”当麻用明知故问的口气问着。

“要你管啊，烦死人了。快闪开啦，我要攻击了！”美琴不满道。

“你以为自己放弃生命就能让剩下的御坂妹妹们获救么？”当麻忽然冷冷地问了道：“就算你让那些狂热的研究者误认为杀死一百二十八次自己或者杀死两万次御坂妹妹还是不能够使一方通行进化为绝对能力者，难道他们就一定会放弃这条路？再怎么说，这也是最强超级电脑——‘树形图设计者’演算出来的结果啊，说不定他们还会这样想：杀两万个御坂妹妹完全不够，也许‘树形图设计者’计算失误，要制造更多更多的御坂妹妹来让一方通行杀。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你能承受自己现在这样做的后果吗？”

美琴完全呆住了。是啊，如果我这样做，事情没有按照我预料中那样来进行，反倒真让那些人产生了更可怕的想法呢？可是，如果不采取行动的话，两万个妹妹们依然会死啊。我到底该怎么做啊！

美琴捏紧了拳头，内心的痛苦与不甘完全体现在了脸上。

“放心吧，下面的事情，由我来解决。”当麻轻轻地拍了拍美琴的肩膀。

“还记得我右手的能力么？”当麻转身看着一方通行，嘴里却明明白白地朝着美琴毫不谦虚地炫耀着：“这可是连神迹都能消除的幻想杀手啊！”

美琴越来越看不明白当麻了，不过在他一个简单的动作，和几句平凡的话语之中，却感觉意外的宁静。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想不明白，暂时先看看他准备怎么做吧。美琴这样想着，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给你们留了这么多时间来谈话，我这个人很不错吧？”一方通行用那双带有嗜血yù望的眼睛盯着当麻。他单手一挥，像是要从空气中掀起一道浪cháo。

“咚——”明明什么都没有，当麻却被撞飞了，直到再撞到小巷子一边的墙上，猛地止住去势，掉落下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能力，但你的右手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怎么不用出来呢？刚才揍得我挺爽的嘛！”一方通行戏谑地说道，眼中时不时闪过愤恨的目光。

“啊——真卑鄙！突然偷袭！”美琴飞快地跑到当麻的身边，查看起他的伤势来：“不要紧吧？刚才还说要由你来解决，怎么一下子就被打飞啦？”

“小意思。我没怎么受伤啊。”当麻忍着疼，轻松地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只是飘了一会儿而已，你就当我在做热身训练好了。”

说完，他朝着一方通行跑去。

要打败这家伙，必须得近身战。只有想尽办法靠近他的身边，再次揍得他爬不起来，我才有可能获胜。当麻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迅速跑向一方通行。

看着当麻跑来，一方通行双腿往前一蹬，身体飞快地向后shè去，速度很显然还在当麻之上。

当麻努力想靠近一方通行，却始终被他远远的拉开。怎么也够不到。

“黔驴技穷了吧？”一方通行停下身来，但依然保持着和当麻足够远的距离，一边发出他那特有的刺耳笑声：“你的右手虽然非常特殊，连我的矢量cāo纵都没法将之反shè，但好像仅限于近身战斗的样子哦！不让你靠近的话，你就拿我没办法了吧？哈哈！”

的确，正如一方通行所说，当麻如果不靠近一方通行的话，是没办法打倒他的。即使他有一方通行所不知道的想者的能力，但他作为想者的能力也蛋疼地不适用于现在的战斗。一是因为有极大的距离限制——离头部超过半米的东西，他就无能为力了。二是因为他还不能熟练地在这种浑身上下都在运动的状态运用那个能力。

“现在是一方通行的表演时间。”一方通行像个得意洋洋的孩子那样，笑嘻嘻地宣布着。

可恶，要怎么样才能接近那家伙？当麻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靠近他？

“呼呼——”这是风的声音。

“呼呼——”风的声音变大了。

“呼呼——”风的声音变得更大了。

风本来只是空气的一种流动现象，是看不见的。不过如果风中夹杂着一定量的杂质的话，就有可能被人看到流动轨迹。

当麻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他向一方通行看去。

“小心！”美琴的惊叫从远处传来。

一方通行站在那边没有动，只是双手上举，像在擎着天空一样。一股股风在他头顶上方流动着，夹杂着大量的尘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灰sè漩涡。

当麻神sè大变，眼中好像见了鬼一样。

难道说——

“Perfect!现在是一方通行的表演时间！”一方通行重复道，用了比刚才更大的音量。

带着巨大的呼啸声，近十米直径的巨大灰sè“炮弹”破空而来，毫不留情地锤打在当麻身上。

当麻被轰飞了六七米之远，背部十分不幸地撞在石质护栏那坚硬的棱角上，发出了“喀嚓”的脆响。

很显然，他的脊椎骨被撞断了。

真的断了，不是骨折。

怎么——

当麻忽地失去了对下半身的感觉。

“咳——咳——”当麻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腥红的血液喷洒在地面上。

好疼啊！当麻只觉得上半身也是异常的痛楚，就像要散架了似的。

“混蛋！”美琴怒骂着一方通行，她拼了命地朝当麻跑了过来。

奔跑的途中，美琴迅速拿出身上的手机，手上哔哔哔地发着电，像在传输着什么讯息一样。

“咦？还没死啊！你这个无能力者还挺顽强的嘛，准备好哦，我要再来一次刚才的攻击了。迎接死神的召唤吧！”一方通行对当麻还活着这个事实表现出相当大的惊喜，他单手上举，狂乱的风再次肆虐在头顶上空。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别想再伤害到他！”美琴终于来到了当麻的身前，她摆出防御的姿态。

“你也想挡住我吗？排名第三的超电磁炮。我一方通行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啊。竟然还敢阻拦我，难道你已经做好被杀死的准备了吗？”一方通行傲然道，头顶上空夹杂着尘土的灰sè气旋渐渐凝聚成型。

“少啰嗦，要打便打。”美琴浑身炸出蓝sè电火花，地面微微抖动起来，“嗡嗡嗡嗡”的震响听起来仿佛蜜蜂在欢庆。

“咚——”

“咚——”

地面下有个东西在猛撞击着。

“轰——”混凝土制成的地面被顶出一个大洞来，从地下冒出黑sè的砂子，密密麻麻，源源不绝。

超多的砂子聚拢来，形成了一道黑sè的屏障，挡在美琴的身前。

“有意思，设置屏障啊，正好拿来试试我这招的威力。”一方通行话音刚落，灰sè的“炮弹”就嘶吼着超美琴冲了上去。

“炮弹”一往无前，带着撕裂一切的趋势轰在屏障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黑sè屏障被震退了，zhōng yāng部位还被挤压得变了形，似乎因为磁场作用的关系，美琴并没有撞在屏障上，她也被震飞了，恰好落在当麻身前不远处。

嘴角溢出鲜血，美琴显然受了不小的伤害。

看到这一幕，当麻眼睛都红了，他额上青筋暴起，怒吼着：“一方通行，你他圌妈有本事就来攻击我！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说完双手使劲地撑向地面，想要站立起来，可双手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一点也不听使唤，加上下半身完全失去直觉，他始终没法完成这一动作。

“别着急啊，我会来杀你的，这次的主要目的也是将你杀死。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把碍事的人解决了再说。”一方通行邪异地笑着，说出的话却令当麻冷到了骨子里。

这个时候，美琴顽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腿止不住地颤抖着：“来啊，继续！本超电磁炮奉陪到底！”

只要，只要撑到黑子到来，你这笨蛋就能得救了。美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当麻，暗暗想到。嘴角不经意间挂起一道幸福的微笑。

美琴强行将变了形的屏障恢复成原状，更多的铁砂从地底被抽了出来，往屏障上汇聚，持续强化着这道唯一的防线。

黑sè的屏障越发深黑，厚实程度不断地加强。

“哼！你再强化也没有用，别以为我刚才用了全力，那只是牛刀小试而已。”一方通行不屑的看着眼前巨大的深黑sè屏障：“如果我想，完全可以造出个更大威力的，试试吧！”

风被他cāo纵着击打在附近的墙上。

整面墙被炸裂了，碎石乱飞。就这样，费了一番功夫才聚集起的巨大漩涡被一方通行挥霍掉了，他本人却并不在意。

是啊，他就是有这样的资格。矢量cāo纵的能力让他能无视来自美琴的任何攻击，哪怕这一招耗费的时间再长，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再长的时间他都等得起!

风，再一次呼啸起来，但情况却完全不同了。无数碎石被风卷起，混在里面，高速运动着。灰sè气旋显现出它更为恐怖的一面来。

一方通行像个君王般召集着他的臣子，这些纷飞的砂砾和碎石就是他最得力的干将。

美琴只能被动地不断强化自己的防御屏障，即使一方通行的攻势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即使自己的行为是那么的徒劳，她也依然要这样做。

守护好人，绝不犹豫！生xìng善良的她就是这个样子。

换做任何需要保护的好人，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这双援助之手。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坚守心中那份“善”的信念!

“快闪开！你这样会死的！噗——”当麻惊急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似乎因为受伤不轻，喷出一口鲜血。

那个声音似乎格外令美琴在意，不自主地，她将步子往旁边移了两步，以防可能产生某种她最不希望的冲撞。

君王的意旨传达了下去，整个巨大的碎石混合体炮弹，终于进入正轨，高速轰向目标。

美琴看着眼前的屏障，眼中焦点却完完全全地聚集在一方通行的身上，坚毅无比。

这样子，我的努力才显得有意义嘛！只是，真的仅仅为了保护一个弱者吗？美琴在这也许会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此想着。

屏障，炮弹，爆炸。

“啊——”伴随着当麻一声痛苦无比的吼叫，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经终结。

少女无力地倒在路边，失去了所有的战力，浑身动弹不得，嘴边还汩汩地流淌着鲜血。

不管是当麻，还是美琴，都虚弱到了极限，此刻的他们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哪怕一次最简单的攻击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好了，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一方通行渐行渐近，走到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地方。右手擎着巨大的灰sè气流炮。

“这是最后一颗！我谓之‘一方通行送葬礼曲’，你们两个，给我下地狱去吧！”

灰sè的巨大炮弹冲了过来，呼啸的风声，那是死神的召唤。